俱来治愈能力,另外,他还有聪慧的头脑。花朦游历各处,访遍名医,或明或偷,想尽办法将其独特医术揽入怀中,再加自己
的苦心钻研,与妖兽独特的医疗能力,花朦的精湛技艺很快便传遍妖兽大陆。
可他学医只是为了好玩,医治伤者是随心而定,只有他自己知道,愿意帮忙更大的原因是想练习医术,想攀得更高之颠。
花朦有时候连续几天都会替人看病,也有可能几个月或是几年都拒绝问诊。他的态度极其嚣张,无论对方是谁,普通妖兽也好
,族部首领也罢,他若看不上眼,说破天也不会伸手帮忙。
看不惯他的人不在少数,可又不敢得罪或者伤害他,谁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有朝一日需要花朦,他不肯帮忙或者死了,
就等于自掘坟墓。
因此,那个目中无人的花朦就这样一直在翠环山,过着神仙般的悠哉生活。
……
花朦嚣张,也很大胆,整个山上没有一处陷阱或是蛊咒,出奇的顺利。他是相信没人敢伤他,所以才这般狂妄吗?
不管怎样,没有阻碍顺利到达顶峰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踏入桃园,冷静的绿瞬间被温暖的粉取代,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
秋,不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这里……
满树桃花,层层叠叠,掩去枝干,只留下波澜壮阔的花海。
清风徐来,被沉甸甸的花朵压弯的枝条费力的摆动起来,枝条晃动间,花瓣若莹粉的雪,飘扬的雨,自天际飘下。
满怀落花,留得一袖清香。
待花雨结束,一切归于宁静,只有黑色的土地渲上花色,仰头望去,那片花海还是一样壮阔,像从未遗落过一片花瓣。
这是大自然给予的壮观景象,无论你有多少钱财,多高地位,也不见其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世外桃源,修身养性,能在此处了此一生,岂不快哉!
拨掉莫尘头上的花瓣,向园中唯一一处有妖力存在的地方走去。希望花朦不会拒绝,行进间,那个向来用事实说话的男人在默
默祈祷着。
差不多进到了桃园最深处,那里有一个简单精巧的竹屋,屋前是一片水塘,偶尔飞来的蜻蜓用它们尖长的尾巴在平静的水面轻
轻一点,激起水纹,逐渐扩大,几次之后那水便又如镜般平静。
房间斜对处,有一个天然石塌,塌上铺着色调单一,简约朴素的毯子,只有见惯各式珍宝的傲叱才知道,那毯子绝对价格不菲
。
塌上斜躺一人,单手撑在头侧,远远看去似在假寐,又似在欣赏园中景色,无庸置疑,那人便是传闻中的花朦。
看到花朦,首先注意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那头夸张的红发,如火焰般艳红,好象随时都会燃起般,与他的性格颇有几分相似
。
身披白色儒衫,却是没有任何束缚,不系腰带,也不整理衣裾,任那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身体。若没猜错,花朦整
个身上只有那一件长衫,因为塌上微微交叠的腿是光裸的,修长美腿,可谓世间少见的完美,无论是阅人无数的傲叱,还是见
多识广的绝染,从未见过那么勾人的腿。虽美,却也看的出它们属于雄性,粉艳的桃花衬托下,若有雌性恰巧路过,只会觉得
自愧不如,不敢与其相较。
眼缝很长,眼睫亦是如此,想必花朦有一双动人明眸,只是暂未看到,不敢妄下推断。
没心情琢磨他的长相,绝染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只见塌上的男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没有恍惚,轻挑眼睑犀利的扫过突然造访的人,本以为他会是苛刻之人,可没曾想下一瞬他便收起锐气,只剩慵懒,让人不禁
以为刚才那道打量的视线只是错觉。
手遮口前,花朦打了个呵欠,等眼睛重新睁开时,漂亮的凤眼涌出水雾,扯起衣服胡乱的擦擦眼睛,男人显然一副没睡饱的样
子,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懒懒问道:“来花朦的环翠山所为何事啊?”
不管哪个花朦是真的,为救莫尘,绝染难得的恭敬回答:“想请阁下帮忙救人。”
“这样啊……”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好象他们打扰了他的美梦,重新打了个呵欠,花朦背对他们躺了下去,右手随即摆摆,“
不管,不管,你们走吧。”
花朦这里从不打商量,既被拒绝,就没有转圜余地,绝染与傲叱都明白这个道理,随即两个互换眼色,执行起早准备好的应急
方案。
傲叱接过莫尘,绝染则小心向花朦靠去,塌上之人毫无警备心,绝染顺利的接近,并把雪蚕抵在那人脖间,“我不想伤你,也
不想与你为敌,只想求你救救他,这世上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你。”
说是威胁,恳求意味却更多些,绝染的手没放开,花朦更是连眼睛都没眨,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开口说:“要杀便杀,就
当给他陪葬。”
早知道花朦会这么回答,绝染转而将雪蚕向下一刺,出于本能,男人在塌上一滚,稳住身体后便面向傲叱。
突然,花朦笑出声来,直视傲叱,笑眯眯的说:
“龙王,您歇歇吧,治病不是杀人,控制住随便扔把刀过去就算完了。你要知道,一个‘不小心’治坏了人,你们把花朦生蚕
活剥也换不回他。”
可恶!碰了个软钉子!傲叱连忙收住力量,泛着紫光的眸子在下一瞬重新换回黑色。
这花朦是何许人也?妖兽间流传的只有他高超的医术,没人说过他这么强悍啊!
离开连天殿,失去水之庇护,妖力强劲者才能看出傲叱的本体。
难道花朦是深藏不露,能将妖力很好的隐藏?
“别乱猜了,花朦不是什么能力超强者。”看出龙王眼中疑惑,花朦好心的替他解答,“妖兽中瞳孔会变颜色的没有几个,还
是这特别的紫光与泛紫的发。想必阁下定是龙王,能请动深居水族的龙王出马,这人类,好大的能耐啊。”
硬的不行,催眠也不行,那要怎么做才肯救莫尘?
绝染的耐性没了,不再是警告,雪蚕狠狠的向男人颈间划去,白皙的皮肤上顿时留下丑陋的伤痕,和发相同颜色的血滴落,染
上他雪白衣衫,留下触目的红,也是那样妖艳。
似乎没想到绝染真的会伤他,花朦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狠戾,可最后他们看到的还是那气定神闲,慵慵懒懒的男人。
“救他,可以啊,不过,咱们谈个条件吧。”两指夹住雪蚕,推向一旁,随即在脖子上抹了一把,那条伤痕便神气的不见了。
凤眼中交过诡异的光,在三人间扫了几圈后,花朦就要开口,可这时,一直沉睡的人类醒了,看到身旁的傲叱先是吓了一跳,
而后便低头将其推开,向绝染走去。
花朦兴致勃勃的欣赏过龙王吃鳖的,摸着下巴,痞笑着开出他的条件——
“如果……”
第三十九章:条件
“如果你们谁给我上……”妩媚的凤眼从两个男人身上扫来扫去,十分暧昧,“我可以考虑救他。”
外表还是流里流气,但花朦生气了。
名声大噪后,威胁他的不在少数,可没人真敢对他出手。这两个男人,一个要掌控他的精神,一个又伤害他的身体,不把他花
朦放在眼里的人,不可原谅。
有求于他,气焰却如此嚣张,威怒下花朦提出这苛刻条件。
花朦只是医者,其妖力属中下等。
来他这替人求医的做事前先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只身前来的,若要威胁于他,那在医治过程中,就会被花朦用他觉得最适合
的方式折磨至死。
所以这男人一直相安无事,他有保护自己的筹码。
他的狂妄也是建立在可以自保的基础上。
花朦不是傻子,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可以随自己心情,也知道有人的他惹不起,比如眼前这两个。
那人类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已经超出生命,是非救不可的,如果拒绝导致人类死亡,他们一定会让他陪葬,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聪明的花朦开了这个条件,不但可以将受到的侮辱如数奉还,还会让其品尝被胁迫的味道,以及不要他花朦看扁了。
算是顺水人情,他还不吃亏。
当然,如果拒绝,就和他无关了,毕竟他已答应,是你们自己放弃的。
雌伏身下,对雄性来说是莫大侮辱,花朦的条件是刻意刁难,任谁都看的出来。站在两个男人间的莫尘听到花朦的要求后也是
一阵错愕,虽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那人是谁,但在他心里,第一个将要求拒绝了。
要是为救他,让他们舍弃男性尊严,莫尘不会允许。
“你说到,便要做到。”收起雪蚕,对于那过分的要求,绝染更多的是关心花朦的信誉问题。
“自然,我花朦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懒懒的向后移去,双手撑起身体,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到一起。那件儒衫,只在系
上了腹部的绳扣,男人完美的身材几乎没什么保留,从脖子到腿,只有那一点朦胧的遮挡,所掩之物若隐若现。
花朦倒是不已为意,大方的供人欣赏。若能压到龙王,那他花朦的身价在一瞬间就会水涨船高,不过……
凤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身价这东西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相比之下,他更想教育这不懂礼貌的豹子。从看到他起,豹子就没
给过他真正的恭敬,之前那些无非是做做样子。这豹子心高气傲,实在惹人厌恶,所以花朦放弃龙王那块肥肉,将目光移到绝
染。
“暴躁的豹子,就你吧,愿意的话就躺上去,不然就请回吧。”拇指随便向石塌一指,花朦连看都不看一眼,也许那豹子还像
之前一样冷静又冷漠,也许现在吓的白了脸,不过这些对花朦来说,都无所谓。
权当一场交易,与发泄。
“带莫尘去其他地方等着,一会儿再回来。”花朦没看他,绝染也没去看莫尘,人类正向他走来,他却选择转过身去。
不想看他感激的神情,也不想看他为难的样子,不想知道那张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愿意为他这么做,仅此而已。
沉默的傲叱向错愕的站在那里的人类走去,不敢抱他,只能小心的拉住他的手腕,“走吧,我们去那边等,很快就结束了。”
机械般的转过头,吃惊过度显得有点木讷的脸上,圆睁的眸子看向傲叱,在下一瞬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他甩开傲叱的手,
向绝染跑去。
只有刹那,他也看清楚了,莫尘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厌恶,与深深的责备。
拉起绝染带着佛珠的手,莫尘头也不回的向后拖去,重创在身的他几乎没什么力气,下定决心的男人只是转了个身,并没有随
他而去,他们俩的手在空中扯成一条斜线。
他们的位置调换了,这下换莫尘背对他了。
“跟龙王走,到一边等着。”还是那副命令的口气,绝染说着就要掰开人类的手。
“让你受这样的侮辱,不如让我去死,”虚弱的声音却有坚强的意志,气势盖过绝染,第一次这么霸道的说。莫尘执意不放握
着绝染的手,背对他的脸上满是坚决,“不治了,也不求他,跟我离开这,即使他同意了,我也会拒绝,所以绝,走吧,没必
要留在这。”
莫尘从没说过这种不给反驳余地的话,无力的手握着绝染,死都不肯放开。
他拉住的不是他的手,是他心中最软那处,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心为之动容。可他知道花朦的重要,感动之余仍要继
续之前的决定,绝染心想这样就足够了……
若说他的动作让他无比欣慰与幸福,那接下来的话,就是一记重击,狠狠的砸在他毫无防备的胸口。呼吸瞬间堵塞,肋骨和内
脏以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揉成一团,分不清形状。
这一刻,想哭。
可是花朦不管,没人能救的了你啊,我若不这么做,你的命,将不久矣……
如果你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什么都晚了。绝染都明白,可现在却陷入两难,坚持要留下,一定会伤到莫尘,甚至说他真的会
拒绝治疗,那他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可要是和他走了,那就是真的将最后的希望之火熄灭。
莫尘说到就会做到,就算偷偷的把他病治好了,以他的脾气也不会接受,还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究竟要怎么办?如果他不在这关键时刻醒来就好了,一切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为什么偏偏让他撞见了……
“花朦,我取代他行吗?我替他。”看出绝染的为难,也知道莫尘不希望绝染为自己牺牲。那这件事就让他来做吧,反正他那
么讨厌他,就当是给他报仇了。
傲叱想的很明白,只是心里五味杂陈……
花朦没等回答,莫尘却是先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你跟着添什么乱。”
离开连天殿,他第一次正眼瞧他,第一次跟他讲话。很满足也很酸楚,连给他帮忙的资格都取消了吗?不想亏欠他,不想与他
有任何关系吗……
火大的甩开绝染的手,他拉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倒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还有那个总是莫名其妙的龙王,都乱成这样了,
他还跟着瞎搅和,越想越气,莫尘干脆不管了,走到傲叱身边,一把抢下他肩头的书包,背起来变向山下走去。
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我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么迫切的想在下面,算了,既然需要,就在这玩到满足再走吧,我去山下等你们
,等舒坦了就去找我,啊,还有,祝你们玩的愉快。”
他们是要救他,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他们的问题?他们倒成了滥情的人……
如此紧张的气氛,莫尘三言两语就把两个男人弄的哭笑不得。绝染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跑去打横抱起人类,治病暂且从长计仪
,现在他要做的,是哄好怀里的人。
白了绝染一眼,少年的鼻孔里发出个不屑的单音,懒的抬头,心安理得的靠在男人胸口。
他还真是把他惯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东西开始对他而脾气了?还记得以前一见自己就像耗子见了猫,连哆嗦再害怕的
,看看现在这个,架势十足,当初那个怯懦的小东西早没影了。
本来想替绝染,但莫尘那席话后,傲叱只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留下,他的形象从坏人晋级为淫乱之徒,与谁都可发生关系。跟上去吗?可他们早走远了,谁都没喊他一声。
踌躇间,却见桃树下遗留一物,那是人类刚从他这抢走的书包?
是掉的,还是刻意留在这的?
将其拣起,傲叱看向他们已经模糊的身影,不管为何,他终归找到了一个留下的理由。
莫尘是善良的,他愿意相信他的那些话是为他好,不想让绝染被花朦玷污,同样也不想花朦碰他。
在追赶的路上,傲叱得出了这个结论。
让他深陷感动,久久无法抽离。
第四十章:办法
他们并没有离开环翠山,而在山上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暂时住下。治疗的事绝不可能就此作罢,得抓紧时间再想办法。
环翠山到处都是竹子,没有山洞也没有象样的土坡,无奈之下,只能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将竹子连根拔起,布上结界,勉强算
是个落脚点。
虽然很简陋,看起来也很可怜,不过有傲叱的结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免于直接睡在潮湿的地面上的悲剧,也不会被外面
的气温影响,结界内的空间是完全封闭的。把带来的衣服铺在地上给莫尘当床用,他们两个只要靠在旁边的竹子上休憩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