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少年,他已经有被称为男人的资格了,也该有自己的担当。
他不会再活在谁的羽翼下,他会坚强,会面对一切,不再逃避。
只是……
他们分开了这么久,再见面时该用什么表情看对方,又会如何接受彼此的改变呢……
当他与这几个男人站在苍魁面前时,他骄傲的狼会如何抉择,会转身离去,还是会痛苦的看着他,埋怨他……
他不想伤害苍魁,也不想伤害其他人,在苍魁做出决定前,莫尘知道,自己先该做出选择……
他希望,最后的结果是没人受伤,这是他乐见的,可这个几率有多大,他完全不知道。
信步在巫医家的回廊外,眼尖的他看到正有一簇从未融的冰中露出头角,这是生命的力量,他看到不只是一棵草,是在见证新
生。
枯木尚可逢春,他坚信花朦的身体会很快好起来,而他与苍魁也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再等莫尘一段时间,我很快便能与你相见,再一次扑在你怀里撒娇了……
魁,等着我。
“莫尘,巫医说可以见花朦了,你要去吗?”回廊的那头,傲叱冲他招手。
对着男人,莫尘溢出一抹甜甜的笑,然后说:“我要去。”
昂着挺胸,莫尘阔步走向等待他的人。
是的,他长大了,未来的莫尘不再会受人支配,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决定,不能说他要凌驾于他们之上,他要的只是平
等,相互尊重罢了。
他在这场艰苦的旅行中成长,从苦中品尝到甜,也在困难中丰满羽翼,锻炼自我,有勇气也有能力面对以后的风雨。
所以——
春已至,花开还会远吗?
第十七章:讨债
想起上次的傲叱了,莫尘以为推开门,花朦会和他一样憔悴的躺在床上,就算不这样也该像医院的重症病号,可怜兮兮的躺在
床上,可他看到却和想象里完全不同。
花朦会在地中间的桌子前,单手托腮,悠闲的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见他来了,懒懒的抬起眼睑瞄了一下。
“好点没有?”花朦穿的还是万年不变的白衫,依然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向敞开的领口看去,能看到一点他的皮肤,衣服自
然的垂在身上,里面没有不自然的鼓起,就证明没有类似绷带的东西在里面。再向上看,他脸色也很好,不知是不是花朦本来
就白的原因,在那张妖媚的脸上打量半天,莫尘愣是没找到一点苍白的迹象。
感觉到莫尘打量的目光,花朦眯起眼睛坐直身体,坦然的接受他的检查。
“真好,你没事了。”花朦又变成那个健康的他了,这段时间没见,是不是就可以当他从没受过伤,莫尘一直想将那可怕的一
幕忘记……
被血染红的雪,从身体上脱离的肉,还有花朦像死了一般紧闭的双眸,一直没有张开……
这一切要不是真的多好,他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反正他就当那可怕的景色只是梦幻,这只狐狸还是好好的,从没受过什么伤。
人类的眼睛安心的闭到一起,然后睁开,笑着走向那张桌子。
在莫尘落坐的瞬间,花朦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手伸到膝弯,直接放到腿上。
像抱小孩一样,花朦摇晃着身体,下巴摩擦着他的发顶,笑眯眯的问:“有没有想我?”
不习惯被他抱着,更不习惯花朦说这样的话,莫尘僵了一会便开始推拒,企图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我坐下面就好了。”
“不要,我要抱着你。”无视莫尘小小的反抗,花朦自顾自的抱着他。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感情,他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是要
补偿的。“喂,你还没回答我,想没想我?”
早知道花朦也是个霸道的人,莫尘不由得在心里叹口长气,怎么他认识的人都一个死样子……
等了一会没听见答案,花朦不悦的挑起人类的下颚,让他直视自己,本以为会问第三次,莫尘却抢在前面开口了——
“我一直牵挂着你,惦记与关心着。”
听到答案,花朦的眉却拧到了一起,凤眼中不包含任何感情,直直的看了莫尘好长一段时间,好象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莫尘讪讪笑道:“呃,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啊——”
还没问完,花朦突然站了起来,下一瞬他被丢到了床上,花朦把他当沙袋扔的,一点都不温柔。
晃晃被摔的直晕的脑袋,没等责备莫尘就觉得眼前一黑,光被什么遮住了。
“你……”怔怔的看着挡住全部光亮的人,跪坐在床上,人类的头自然的上仰着,娇艳欲滴的唇微微张开,像等待被人采摘的
花朵般。
“不管你想没想我,我想你了,一直想着,无时无刻,从有意识开始就想着。我想尽快好起来,可这次损耗太大,就一直拖到
现在。现在我终于能看到你,也能碰到你了。”男人的手向前伸去,贴在人类的脸上,温柔的抚摸,他的动作不像语言那么冷
硬,十分珍惜。
莫尘能感觉出危险,可身体却不受大脑的支配,木然的看着,任由男人动作。
“我说过,等我找到自己的感情后,你不许拒绝我,我找到了,现在你就补偿我吧,把我应得的都给我。”还是痞痞的笑,但
这次却与以往截然不同,花朦的欲望毫无掩饰的都写在脸上,印在莫尘的眸子里。
“你应得的?”他欠他什么吗?躲开花朦似要吃人的表情,莫尘下意识护住胸口,紧张的向后移移。
“我应得的,你和白狼做过,和豹子做过,和龙王也做过,我来讨我那份。”理直气壮的说,花朦就差把手掐在腰上壮声势了
。
猛吞了几口口水,花朦这话说的就像是他分糖的时候每人都有一块,只有他没有一样,这种事还可以这么抱怨吗……
“我一直在等身体好,这一天终于来了,你,躲不了了。”说罢,花朦就跪到了床上,然后爬过去,抓着莫尘的肩膀,按倒。
干净利索的动作,和他治疗时一样。
“别、别开玩笑了!”大叫,拨开男人的手坐了起来,可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花朦就又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推了回去。
一点都不温柔的动作,让他想到了那个粗暴的龙王。
他要被他摔的散架了。
“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花朦还是笑眯眯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危险万分,和童话故事里狐狸基本一致,阴险狡黠。
“花朦,我需要时间……”暂时他还接受不了他,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能……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吗?等你属于了我,我们再慢慢培养感情也不迟。”懒洋洋的扯开自己的腰带,与绝染
不相伯仲的精壮的身体露了出来,看到那结实的肌肉后,莫尘终于开始忏悔,他怎么会把花朦当弱者,还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秀
才……
还有,这狐狸在人类世界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花朦,算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怕自己再被摔,莫尘这次没直接坐起来,而是半撑着身体讨好的看着他。
“不好。”大方的拒绝,抽出自己的腰带,没有半分迟疑,系了个扣,然后把莫尘的手捆住,挂在床头的横梁上。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就被绑起来了。
花朦看起来最和善,其实最可怕的人该是他吧……
后知后觉啊!莫尘懊悔,可是已经晚了。
眼看着花朦如钢琴师的手挑开自己的扣子,解开衣服,松开了裤子。
想挣扎,可手被束缚不说,男人的身体也压了下来,花朦没有吻他,而是弯下身,直接舔弄起他的胸膛。
花朦是医者,对人身上每个敏感的穴位与部位都再清楚不过,他专挑那些地方攻击,本来就敏感的莫尘,在他刻意的挑逗下,
很快便给了脸。
勾人的凤眼此时看起来就是催情药剂,半眯着,花朦从他身上抬起头,笑着说:“你好敏感啊,我让你彻底舒服次好不好?”
然后等他们碰你,你就会觉得不满足了。这句话是花朦说在心里的,他打什么主意莫尘自然是不知道。
“花朦,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软绵绵的求饶,半闭双眸,莫尘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里面好像还搀杂了渴求。
花朦没有回答他,在挑逗他的同时,他的欲望之火也点燃了。
他终于不再折磨他脆弱的敏感处,男人滚烫的唇向上移来,最后含住了他的。
灵巧的舌撬开反抗的牙关,疯狂的占领,掠夺,想让他立即染上自己的味道,让他与自己融合到一起,无论是气味还是灵魂,
以及身体。
他的吻也许没有绝染的狂浪,没有傲叱的粗暴,更没有他的狼的温情,但却有一种瞬间跌入火海的感觉,火舌吞噬身体,将他
湮没。
妖艳的脸,蛊惑人心的面容,花朦太美了,美的让人沉醉。
醉眼朦胧的看着咫尺的男人,莫尘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抱歉,我不想这么对你,但是,我怕你一激动抓到我的背,暂时那里你还不能碰。”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唇瓣,花朦很有耐
性的一根根挑开人类额上的碎发,直到最后一根离去,露出他光滑的额,“我不怕疼,只是想快些好起来,我不想让你担心,
也不想耽误时间。”
他还是没好,虽然气色恢复了,但身体还是伤着的,他居然才反应过来,也是啊,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轻易就……
他还真是愚蠢。
不想抗拒了,在听到花朦这番话后。
罢了罢了,一切都随他吧,他想要,就给他吧……
人类的眼睛缓缓阖上,在意识消失前,他的脑里残存的想法是:
千殆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丑陋的伤痕,他给他带来那么多痛苦,而现在,他给花朦的远比千殆重上几千几百倍,伤疤也该比他
的重吧。
心疼着,其中还夹杂了另外一种想法……
他,覆盖住千殆给他留下的伤,也取代了,一切。
第十八章:净土
花朦终于如愿以偿。
至于那两个男人,他们怎么会猜不到莫尘单独去见花朦会发生什么,但谁也没有阻止。该发生的迟早会来,阻挡了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尽早,好让自己早点适应。
事情发展到今天,也没什么想不透的了,如果一定要独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他们几个谁都没机会,胜者一定是白狼
。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结成联盟,一起御敌。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变成了盟友,所要面对的唯一敌人就是那个在莫尘心里占着大片土地的白狼。
那三个人,谁的占有欲也不比别人低,他们不愿妥协,也不愿自己的东西与人分享,可命运捉弄,他们偏偏爱上了同一个人。
像那句话,我不喜欢男人,但凑巧我喜欢的你是男人。
类似的巧合,他们都愿默认了。
就当这是宿命,也是一种天定吧。
所以没人再去嫉妒,因为别人得到了,不久之后自己也会得到同样所需的,无论是感情还是人类的关心,既然是公平的,那就
安字现状吧,只要那个白狼不出什么岔子。
就算出了,他们也会想办法挽救,强迫他低头,总之到了狼族,他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硬仗。
……
花朦的身体并未完全复原,可时间所剩不多,等他觉得自己可以赶路了,几人便匆匆的离开了角马族,向最后的终点行进。
临行前,花朦传授了那个善良的巫医一些只有他才会使用的治疗方式,为报答他不吝妖力为自己治疗的恩情,花朦不喜欢欠人
人情,一旦欠了就立即还上,绝不拖泥带水,免得日后麻烦。
换个角度说,这巫医也算是花朦的第一弟子了,不过他师父传与的技巧也仅限于此。
余下的路他们走的格各顺利,再也没遇到知道莫尘的身份的人,低调的穿过了许多族部,至于之前袭击的狼群也像蒸发了一样
再没出现,就这样,畅通无阻他们的旅途就要接近尾声了。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
本以为入春前就能走到狼族,可花朦的伤却拖拉了一个多月,以至少现在到处都能看到破土的绿,抽芽的枝条。
勃勃生机看人的赏心悦目,心情也跟着欢快不少,春天让人的精神跟着振奋,却也有一点坏处,那就是……
妖兽大陆有一片沙漠,叫净土,取意为一片整洁,毫无污染的意思。
这沙也没愧对它的名字,整片沙漠如雪般洁白,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站在这广阔的土地前,几个男人有点傻眼。
用沙海来形容这里不足为过,而且净土的沙很细,一脚踩下去就像淌在河里,有的最浅的地方可没过膝盖,深的地方,过腰淹
头都不是问题。
净土也和其他沙漠一样,或者说比正常的更要恶劣。
寸草不生,温度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在冬天,在里比外面要冷上几倍,而夏亦是如此,比正常的气温要高出许多。
想徒步穿过更是痴人说梦,先不说你能不能适应里面奇怪的气温与多变的天气,就说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沙漠里,你根本确定
不了方向,迷路是迟早的事。
当然,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想过净土也是有办法的。
首先要准备好充足的补给,还有就是到沙漠附近的驼族雇佣劳力,用其代步,才能将危险降至最低。
驼族有超强的耐力,还有识别方向的能力,在茫茫沙漠中从不会迷路,也不会绕远,他们能察觉出哪是渡海,哪是可能安全行
进的路,所以想穿过净土的人,都会找他们帮忙。
包括苍魁。
他再强大也不会是大自然的对手,在自然面前,任谁都得低头。
要穿沙漠的人不在少数,驼族就比其他族部热闹的多,到处都是叫卖的商贩,还有店铺,俨然一个生意之城。
几个人坐在茶铺里,愁眉不展的品着没什么味道的茶,明明才到春天,净土附近的温度就堪比酷夏,让他们烦的不是这温度,
而是穿过这片大陆的唯一方式。
本以为来到这时正值寒冬,净土和外面一样也会下雪,上冻,踩在上面就不会像其他季节一样陷进去,所以就不用雇佣驼族。
虽然会艰苦些,但有擅长法术的龙王,又有会照顾人的花朦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偏偏就……
除了冬天,其他的季节根本就过不,这雇佣就免不了了,可是……
他们究竟在纠结什么?从来到净土就哭丧着脸,好奇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可半天也没找到正确答案。
磨磨蹭蹭到了中午,知道继续拖延下去的结果还是一样,最后绝染一推杯子,说了句我去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后,头也不回的
走了。
看绝染走,龙王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样简短的说了句去雇佣驼族,便出了茶铺。
“花朦,他们怎么了?”相对来说,花朦还算正常,等那两个人走后,莫尘奇怪的问。
看来莫尘是真的不知道,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脸侧,花朦望向繁华的街市,用后脑对着他,给了莫尘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如果算是答案的话。
“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在苦恼什么,不过现在我和他们一样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