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下的时候,何凡音看着他与自己交握的手,淡笑着说:“怎么,就要背着我和女孩子约会,心虚了?”
柯湛不知该怎么说:“我不会跟她有什么……”
“我知道。”
柯湛犹豫了一下,左右看看,趁着四下无人,飞快地凑过去在何凡音的嘴角亲了一下。
何凡音怔了怔,收手将他搂紧,垂头重新吻住他,柯湛整个人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
夜幕早就已经降临,正是晚饭的时候,柯湛家楼下的小区里并不是无人往来,可是柯湛就是舍不得与他分开,即便有不少路过
的行人停下脚步朝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他也只当做没有察觉。
可能感情真的是需要慢慢地融入才会变得铭心。
柯湛从没发现会有一个人在自己的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一想到会有一个多星期见不着他,居然会十分地心痛。
吻着吻着,柯湛隐约想起,仿佛那个时候,在与何凡音初次相识的影院的门口,何凡音与陈枚两个人,也是如他们现在这样热
烈而不顾一切地亲吻。
距离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柯湛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与何凡音没有碰见遇见,他还会这样喜欢上自己
吗?
回到家里吃完晚饭,丹丹在客厅里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走之前对柯妈说:“阿姨,你和我姑姑都很热心。不过我前段时
间已经申请了托福考试,如果通过了的话就要出国留学,所以近一段时间都不打算考虑谈恋爱的事情。”
柯妈怔了一下,随即笑说:“没关系,这事情随你,你就当阿姨晚上请你吃了顿饭,其它的不必放在心上。”
丹丹点了点头:“谢谢阿姨,那我先走了。”
柯妈忙说:“我让湛湛送送你?”
丹丹看了柯湛一眼,笑着摇头:“不用了?”
等丹丹离开,柯妈问柯湛:“你们老板走了?”
“嗯。”柯湛转身回到桌边收拾碗筷。
柯妈笑说:“他人倒是挺好的。”
柯湛的情绪有些低落,悻悻地说:“您之前不总说他是资本家,剥削阶级吗?”
“那也有例外的嘛,”柯妈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洗手间,“丹丹挺好一女孩子,可惜她不想谈恋爱,今天真是白忙活了。”
第二天,柯妈本想跟着柯湛去看看房子,结果接到医院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是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她回去一趟。
于是柯妈嘱咐了柯湛几句琐碎的事情,当天便买了车票匆匆地走了。
柯妈一走,柯湛想来想去,还是住回到了何凡音的家里。
一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何凡音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柯湛每天依旧没什么事情做,除了遛狗就是玩游戏。
那天柯湛百无聊赖又去了趟秦歌的酒吧,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以为对方只是来这儿玩的客人,侧身往边处让了让,谁知对方却很不识趣,很快向着他这边堵了过来。
柯湛皱眉抬头,却看见一颗熟悉的刺猬头。
站在对面的人身上穿了一件宽大的长袖卫衣,奇形怪状的裤子,裆处挎到膝盖,梳着一头刺猬似的短发,左耳两枚耳钉,此刻
正双手插在裤袋里,挑着眼睛看他。
柯湛正在想这小子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对方已经先一脸倨傲地开了口:“你就是何凡音那家伙的小情人?”
柯湛脑中里终于对这个人有了些许印象,恍然大悟,这不是陈枚身边的那位小白脸?
少年仿佛对柯湛很有兴趣,伸手拽了拽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串银链:“哟,小子还挺会打扮的。”
这分明就是个爱惹事又不知趣的小毛孩,柯湛抽了抽嘴角,懒得理会他,径直绕过他走开。
少年带着一脸痞笑地在他背后说:“回去跟你家那位说一声,他从前的那个姘头我玩腻了!”
柯湛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饶有兴味地抱起手臂:“怎么样,我最喜欢挖人墙角,你有没有那个兴趣,不如今晚也和我一块儿去开个房间?”
柯湛冷笑一声,冲他比了个中指。
“有个性,我喜欢,”少年“哈哈”大笑,随即又冲着他喊,“喂,认识一下,我叫颜钦。”
一星期时间很快过去,那天下班等车的时候,柯湛终于有些耐不住,低头掏出手机给何凡音发了条短信:老板,你什么时候回
来?
何凡音很快回复:很快。
柯湛想了想,点着屏幕打字:贤妻不在,屋棚凌乱,为夫自然甚为想念。
等了好久,何凡音才回了一串省略号给他。
柯湛“哈哈”笑了起来,随即又发给他: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过一会儿,何凡音回复:嗯。
将手机揣回兜里,柯湛稍稍安心了些。
到了何凡音家楼下,柯湛站在那儿等电梯,门开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里却忽然现出一双泛白的球鞋,柯湛觉得有些熟悉,猛
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双温润的眼睛。
柯湛怔了一下。
陈枚?
他怎么会来这里?
陈枚似乎有些心事,初初没有认出柯湛来,直到他将视线投向自己,方才回过了神,转过头乍然看见柯湛,他显得有些吃惊:
“是你?”
“是我,”柯湛点头,“陈枚,好久不见。”
陈枚眼眸微微一晃,随即很快恢复过来,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
这时候电梯刚好到,柯湛对陈枚说了一句:“抱歉失陪。”侧身绕过他走了进去。
“等等。”陈枚急忙出声叫住他。
柯湛停下脚步回头:“什么事情?”
陈枚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住在这里?”
柯湛笑了笑:“有问题吗?”
陈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没事。”
33.
到了家里的时候,何凡音果然已经回来了。
柯湛放下东西朝客厅看了看,正见何凡音坐在沙发上调试新的游戏机,连忙走近过去瞧了瞧,忍不住叹息出声:“哇,这不是
WII吗?”
何凡音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过来看看。”
柯湛看见游戏机就两眼发光,此时更是兴奋不已,连走路都来不及,直接趿着拖鞋从大理石地板上面“滋溜”滑了过去,住脚
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一下撞上沙发边沿,整个人一歪差点摔了。
何凡音连忙站起来扶住他:“小心一点。”
柯湛一把将他退坐回去,直接一屁股挨坐在何凡音的腿上,捞过游戏手把比了比:“快快,等会不许排别的事情,跟我玩游戏
,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何凡音一手搂着他的腰,承着他半个身子的重量,看见他这个样子,唯得无奈地说:“小湛,你究竟几岁了,怎么到现在还跟
个小孩子似的。”
“嘿嘿,”柯湛傻笑了一声,低头摆弄着游戏机的手把,随口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比我还早?”
“就刚才,”何凡音笑了笑,“下了飞机就赶过来了,怕你等。”
柯湛又问他:“那之前没有客人来过吗?”
“没有,”何凡音用下巴抵住他的肩膀,亲昵地说,“你还想要谁过来?”
柯湛怔了怔,没有说话。
何凡音觉出他有些不对,侧头看了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柯湛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晚上吃什么?”
何凡音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收紧手臂令他贴近自己,用鼻端蹭了蹭他的脸,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你
。”
柯湛浑身一僵。
何凡音随即说:“开个玩笑。”刚想松开柯湛站起身,臂膀忽然被一把拽住。
何凡音蓦地一怔,转头朝柯湛看去。
柯湛站在那里,咧着嘴巴,笑起来的模样比哭还难看:“你、你记得轻点……我有点怕疼。”
何凡音再忍不住,回身一把将他推回沙发上,低头狠狠地吻住他。
客厅里静谧无声,明亮的落地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夜景,空气中有隐约的清新剂味道,一切的因素都刚刚好。
何凡音轻吻着柯湛,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缓缓地在他腰臀处流连。
柯湛被他亲抚得脑子发热,欲念上来,他几乎也是全然管不住自己,张嘴与身前的男人吻得更加热切。
两人之间仿佛已经培养了很久的默契,脱衣,轻吻,每一个动作都若合一契。
从客厅到卧室不过转瞬的时间,直至柯湛整个人被何凡音放倒在他那张绵软宽敞的大床上,他忽然想起之前秦歌对自己说的话
,整个人又变得僵硬起来。
“小湛,放松。”何凡音伸手一颗颗地解开他的衬衫衣扣。
柯湛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很有些不甘心地拍了拍伏在自己身前的何凡音:“老板,要不咱们打个商量?”
“嗯?”何凡音细细地在他胸前噬吻。
“等会你先捅捅我,我再反过来捅捅你?”
何凡音根本不打算再理他,直接探过来堵住了他的嘴。
……
一直到第二天大清早,柯湛困顿无比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板,呲牙裂嘴地对身边已经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的何凡音说:“老板
,我今天想请假。”
何凡音坐过来,拨了拨他额前凌乱的头发,微扬嘴角:“你想用什么理由?”
柯湛躺在那儿,额头微微抽动了两下,终于艰难地从嘴边蹦出一个词来:“肛裂。”
何凡音禁不住失声而笑:“小湛,你这是缺乏锻炼。”
“锻炼锻炼,锻炼个屁!”柯湛吼他,“老子从前跑一千五百米气都不带喘一下,需要锻什么炼!”
“不是这个锻炼。”
柯湛继续吼他:“那是什么锻炼?”
何凡音很有些无可奈何,微笑着说:“好了好了,今天给你放假,你好好休息。”
柯湛“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对他说:“回来给我带私房牛肉面。”
何凡音温言说:“好。”
“不要加葱不要加蒜。”
“好。”
“我要大碗的。”
“行。”
“我的狗也要吃。”
何凡音今天对小坐居然也难得地十分好脾气:“可以,给它也带大碗的。”
柯湛这才觉得满意,脑袋缩在被窝里,微微地瞥了他一眼:“还有……”
“你说。”
“再亲一下。”
“……”
何凡音重新俯下身来,连人带被地整个搂住他,低头又是一记天旋地转的深吻。
最后,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何凡音方才将他松开了一些,对他说:“我要去上班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嗯,去吧去吧,”柯湛闭上眼睛朝他挥了挥手,“我困死了。”
何凡音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方才起身走开。
等房门再一次翕上,过了好一会儿,客厅里也没了响动,柯湛方才睁开眼睛,怔怔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其实,昨天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有见过陈枚,又有什么关系,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柯湛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将整颗心都堵了进去。
那么沉重,又怎么还有力气再去承受一次同样的背叛与伤害。
想到这里,柯湛无言地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
等何凡音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柯湛已经在床上怏怏地躺了一整天。
感知何凡音走进卧室,轻手轻脚地打开一旁的床头灯,柯湛猛地掀开被子,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快快,老板,过来扶我一把
!”
“怎么了?”何凡音走到床边,将他扶坐起来。
柯湛从嘴里吐出一口气:“一天没下床,他妈的憋死了老子了,我要去上厕所!”
何凡音忍不住偏头笑出来。
“你笑什么,”柯湛急吼吼地说,“快啊,我都憋了一天了!”
何凡音一边笑一边低身给他取拖鞋:“小湛,你下次跟我不如换个称呼吧?”
柯湛愣了一下:“换个称呼?不叫你老板,那叫什么?”
何凡音想了想:“随便。”
柯湛突然想到什么,捂着肚子笑起来:“不叫老板,那不如叫老婆,这个称呼好……哈哈……”
还没笑完已经被何凡音用堵住了嘴,柯湛瞪大眼睛,就听见何凡音贴着他的嘴唇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又痒了?
”
柯湛挣扎着吱唔了两声未果,再次被何凡音推倒。
等到再一次事毕的时候,柯湛已经摊在床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了,他单手扶着自己的腰,有气无力地对何凡音:“老板,我想
我这回真的可以憋死了。”
最后是何凡音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进了洗手间里。
有了这样血淋淋的开头,后面就变得顺利得多。
柯湛也终于不再睡客房里,何凡音的卧室要比其他房间大上很多,柯湛虽然住得很舒服,但显然还是不怎么满足,每天都若会
有似无地在何凡音的耳边哀声叹气:“天气冷了,要是小坐也能睡到屋子里来就好了。”
每当这个时候,何凡音总是脸色沉沉地不说话。
柯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变着法子地哀声叹气:“小坐啊小坐,你怎么会这么可怜……”
除了这一点何凡音永远也不会妥协,而且在床上的时候柯湛被也会被他压得很惨烈,其余大部分时间柯湛在家中还是很有地位
的,连张阿姨都很会察言观色,有时何凡音太忙了来不及烧饭,张阿姨出门买菜前都会先打电话问柯湛晚上想吃什么。
到了后来,甚至连柯湛喊何凡音“老婆”,他都能够十分镇定地泰然处之。
某天,柯湛实在有些好奇,问他为什么现在听见自己叫他“老婆”都不生气了。
何凡音听完他的话,若无其事地说:“反正嘴上让你喊喊,你又占不了多少便宜。”
柯湛一下气得鼻孔冒烟,怒气腾腾地转身冲进阳台,扬言说要放小坐咬他。
何凡音忙将他拉回来,笑着赔罪:“宝贝我错了。”
柯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既然知道错了,晚上不许办公事,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何凡音看着他,似笑非笑:“好,这可是你说的。”
柯湛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已经被他压倒在了床头。
事后,柯湛再次摊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何凡音比了个手势:“奸商,黑,太黑了!”
至此,小两口的生活终于顺利地由磨合转向甜蜜。
34.
何凡音最近有点忙,国外的新公司需要定点洽谈,各项事宜都在等待入轨。
程姐最近刚刚升职成为了首席总裁秘书,时常需要跟着何凡音国内国外地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