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神出鬼没,变幻莫测,有着妖魅般的笑容,有着倾国倾城的面孔,却有着冷酷无情的心,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身系着惊天秘密,一时间竟成了众矢之的。
他,风流倜傥,行侠仗义,身为武林名门之后,拥有一身绝顶神功,他为了父辈的遗愿,为了江湖的安宁,不惜背叛挚爱。
一个惊天秘密,在朝廷和江湖掀起了巨澜。
分分合合,虚虚实实,当爱情立场背道而驰,他们该何去何从?
内容标签:强强 江湖恩怨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凌萧,展年风 ┃ 配角:梅笑天,吴世爻,吴啸天 ┃ 其它:
第一卷:邪魔公子
第一章:命丧邪魔剑
深秋,万物萧瑟,孤鸟罕迹。
一条偏僻的官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马背上的人惊慌地向后张望,衣裳褴褛,异常狼狈,面部沾着发黑的血迹,毫无目的地向前疾驰。
陡然间,马儿嘶鸣,马背上的人翻落而下。
这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惨白的面孔除了惊愕便是茫然。他方寸大乱,抬眼望向前端。
只见一身着修长瘦削的黑影立在十米开外,玄色夜行衣的衣摆向后扬起,脸上罩着一层黑纱,让人无法看清面目,但阵阵凛冽的寒意不断袭来,令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苦笑一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带着颤抖。“看来,我今日非死不可了……”
黑衣人没有做声,只是上前了两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冷剑,剑锋寒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中年人向后趔趄了几步,伸手一拦。“等等!”他顿了顿,惨烈地一笑,“好,既然你非要取我性命,那就告诉我,我洪天桥究竟是得罪了何人?也好让我死而瞑目。”
黑衣人轻声一笑,走到他的跟前,掀去头上的笠帽,露出了真面目。
“啊……”洪天桥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颓然地坐到了地上,“你……你,是你!为,为,为什么?”
“血债血偿!”
黑衣人的目光异常凛冽,周身杀气迅速散开,几乎让人窒息。
洪天桥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只听耳边一声急啸,他紧紧地捂住脖子,可惜鲜红滚热的血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就这样,他死死地握着自己的颈部,侧倒了下去。
一早,“醉茗轩”茶楼便有人侃谈起昨日的血案。
“听说‘扬州镖局’的大镖头洪天桥被人杀了!”
“哦?什么时候?”大伙儿都凑了过来。
“昨儿傍晚”
“谁干的?”
“这哪儿知道啊,洪镖头这些年可没少树敌,看他那副德行……”说话的人一脸鄙夷。
“哎哎哎,人都死了,你少说两句。”
一旁的中年人开口了。“我看啊,这下子江湖又要热闹了。”
“怎么讲?”旁人问。
“你看洪镖头那身武艺,居然被人一剑封喉,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对手有多厉害。”中年人捋了捋小胡子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说的周遭的人毛骨都耸了起来。
醉铭轩二楼的茶座里,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华贵白衣,丝绸般的青丝披在身后,显出瘦削柔美的身形。白皙完美的手指轻轻地握住茶杯,缓缓地送至嘴边抿了一口。
听着楼下热闹的侃谈,他若有若无地笑了笑,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庞足以让旁人停止呼吸。
约莫过了半个时程,一个身影从窗外翻身而入,坐在了白衣男子的对面。
“吴夜啊,你就不能走个正道,非得干这种爬窗之事?”白衣男子俏皮地扬起嘴角露出美绝的笑容,声音悦耳动听,令人酥了骨头。
这个名叫吴夜的不速之客心脏陡然一顿,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过这也只是瞬间,他早已对这张面孔有了免疫,暗暗苦笑,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妖物。
很快吴夜就恢复了正常。“哎,还不是怕你久等。”说完一杯茶水顺喉而下。
“我要的东西呢?”白衣男子直奔主题,手中不忘给对方斟满茶水。
吴夜从怀里掏出一个寸方的布包,递给白衣男子。
当那个年轻人正欲拿过布包,吴夜将手一缩,直视对方的目光。“凌萧,你真的只是要接近她?你,你不会伤害她吧?”
贺凌萧白了他一眼,调侃道:“怎么,不过是顺手拿样东西,你就怜香惜玉了?这可不是‘鬼影神手’的风格啊。”
吴夜苦笑了一声,低声嘟囔:“那倒不是。”
他不敢过于干涉贺凌萧,此次出手不过是还对方一个人情。
想起不久前,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殷府,摸走殷家大小姐殷圆圆的贴身之物之时,那粉雕玉琢的面孔正静静地闭眼入睡,恬静得像个小仙女,让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鬼影神手”破天荒地驻足了片刻。尽管不是怀有非分之想,他还是很不愿这种天仙般的干净的人物卷入是非。
贺凌萧暗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布包,打开来,里头是一个工艺精美价值连城的玉佩。
吴夜认识贺凌萧已经四年了,虽然这些年他们相处总是那么融洽,贺凌萧一贯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笑容,一贯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神情,但吴夜觉得自己始终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究竟武功有多高深,不了解他究竟有多少秘密,也许贺凌萧就像是夹竹桃,越妖艳越致命,也越令人飞蛾扑火。就像现在一样,一个是令他心动的女孩,一个是明知道会做些不利事情的男人,他依旧是选择后者。
“凌萧。”吴夜低下头,犹豫了许久,抬起眼开口道,“你就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吗?”
贺凌萧听完悠然地一笑,变得妩媚万分。“我是想……”黑色的圆眼珠滴遛了一圈倏地变了脸色,扬着眉毛说道,“就是不告诉你。”
吴夜无奈地摇了摇头,作罢。
扬州镖局可是闹开了花,因为死的是赫赫有名的洪天桥洪大镖头。
尸体直挺挺地躺在正堂,遗容已被整理过,不过脖子上那一道骇人的疤痕依旧醒目。
“刘总镖头,你说,这是出自何人之手?”扬州镖局外号为“鲁智深”的镖师鲁鸣皱着眉头问道。
总镖头刘旭峰紧紧地盯着那道伤疤,并没有仔细听旁人说话,只顾着自言自语:“被削内力,一剑封喉。这是……不可能,这种独门武功早已在多年前绝迹。”
“什么武功?”
“幻影魔剑。”刘旭峰直起腰,眉头紧蹙。
“幻影魔剑?”鲁鸣大吃一惊,背后脊梁一凛,“这——这不是‘邪魔公子’赫源城的独门绝技?可,可那人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吗?”
刘旭峰也想不通,这天下怎么还有人使用这种邪功?那人确实是死了,应该说,十五年前,赫源城一家三口都死了,在场的有很多人都目睹了那桩灭门惨案,包括今天的死人——洪天桥。
“你说,那个赫源城还有什么传人在世?”鲁鸣说着话,声音不由得发抖。
刘旭峰摇摇头。“那套邪功是他创出来的,除了嫡亲,不可能传授予他人。”
“或许,他将秘籍藏在什么地方,被人找到后学成该功……”鲁鸣分析,“但,这人为什么会找洪镖头下手?他和洪镖头之间有什么不解的冤仇?”
厅堂安静了下来,大家陷入了沉思。
这些人里,最为紧张的当属总镖头刘旭峰,他觉得洪天桥的死和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果然,三天后,刘宅。
刘旭峰像往常一样,用完晚膳后步入书房。
一道黑影落在了他的身后,顿时,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
刘旭峰立刻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至,战战兢兢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老成持重的他反倒有种解脱的愉悦。
“你是赫源城的什么人?”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玄衣人。
玄衣人轻声一笑,似乎用故意压低的声音说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而死,就把命拿来!”
说完不等刘旭峰反应过来,他张开双臂,犹如凌空鹰隼,一股阴冷的真气自下而上笼罩全身。
只见无数的幻影掠过眼前,分不清对方身处何处,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倏然被卸,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刘旭峰忍住翻滚的热血,用手捂住了胸口,惨然一笑。“好,今天老夫总算领教到‘幻影魔剑’的威力,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死之前,老夫有一事相求。”
“说吧。”
“放过我的妻儿,待我到地下亲自向赫公子赔罪!”
话音刚落,只觉颈口一凉,玄衣人不知何时手中握有一把寒剑,剑口隐约可见猩红血迹。
随着身体向后倒去,玄衣人收起剑,轻声回答:“好,我答应你。”
说完消失在暮色。
第二章:冒名书密信
殷府位于扬州城东北角,老爷殷易南本是庶吉士,因政见与当朝首辅不合,遂以身体欠安告老还乡,平日便是与故友吟诗作对,听琴弄曲,与花鸟为伴,和当年壮志满畴的二甲进士判若两人。
殷易南并非真正想归隐于林,他的心还是向着朝廷,向着社稷,只可惜当今宦官当道,勾结内外官僚,擅作威福,英雄实在是无用武之地。想到这,殷易南只能长叹一声,徒增华发。
殷易南的掌上明珠殷圆圆乃大家闺秀,生得如花似玉,眉如轻烟,口似樱桃,她才貌双绝,慧心兰质,前来提亲的络绎不绝。
前不久,父亲刚给她许下一门亲事,郎君是扬州府尹的二公子。这个知府大人是殷易南的至交,虽说他家二公子才貌平平,但总归是门当户对。
可是殷圆圆却一筹莫展,虽说婚姻须有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可对方并不是她心中所选,眼看日子越来越近,也只能暗自神伤。
殷圆圆再次坐在窗台,凝望远方,心事重重。
贴身丫鬟秀儿走到跟前,悄声在殷小姐耳边说道:“小姐,有个公子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殷圆圆低头看了一下秀儿手中的东西,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那条淡粉的玉穗儿如此扎眼,不正是她随身携带的玉佩上系着的东西吗?怎么落到外人手上?
殷圆圆吩咐秀儿关上门窗,急急忙忙寻找玉佩,果然,那东西不在身上,也不在房间里。
她暗自责怪自己如此大意,居然连母亲留给自己的传家宝给遗失了,丢到街边事小,万一落在了那里……
现在有人拿着玉穗儿来找自己,一定是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殷圆圆坐在床边冷静地想了想。可是他们殷家在扬州城只是一户普通的宅府,怎会有人拿这来要挟?
“秀儿,那位公子还说了什么吗?”
秀儿摇摇头。
“嗯,那我就在这等他。”
当晚,一只秀气的飞镖倏地地飞入了殷圆圆的闺房,钉在了圆柱上。
殷圆圆立刻起身,打开飞镖下的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蝇头小楷。
看完之后,她抬起眼,抿了抿嘴,把纸条销毁了。
第二天,殷圆圆戴着一顶加了黑纱幔的笠帽,出现在位于扬州城繁华地段的“天仙醉”的雅间内。这天仙醉可是当地最有名的酒楼。装饰奢华又不失风雅,是世家公子舞文弄墨吟诗作乐的地方。
不多久,雅间的门开了,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殷圆圆起身端详着对方,这个小生长得清秀儒雅,举手投足之间有股文人的气度,与自己想象中的恶人有着天壤之别。殷圆圆缓缓坐下,心中多了一分好感,也多了一分好奇。
“殷小姐,在下刘昀,冒昧将小姐请至此处,实在是不得已而之,多有得罪,望殷小姐见谅。”刘昀音调悦耳动听,有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殷圆圆再大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我的玉佩怎会落在你那?”
刘昀坦然一笑,那笑容像是春风拂面,就算是殷圆圆这种大家闺秀也不由得心中小鹿乱转。“那是小生不小心在凉泉楼拾得。”刘昀双目紧紧地盯着殷圆圆的秀容,果然不出所料,对方顿时一僵,脸上泛起了绯红。
刘昀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到殷圆圆的面前。“完璧归赵。”
殷圆圆接过玉佩,犹豫了片刻,抬眼问道:“小女子无德无才,不知能帮上刘公子的究竟是何事?”
刘昀爽朗一笑。“殷小姐过谦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叠纸,递给殷圆圆,“小生听说殷小姐临摹技术过人,特来求墨。”
殷圆圆再次一愣,自己的确善于临摹,不过这除了家父,几乎没人知道自己的这项特殊技能。几年前殷易南不小心遗失了首辅的亲笔文书,遭到了对手的追查,为了帮父亲摆脱困境,殷圆圆临摹了那纸文书,骗过了几个前来对手派来的爪牙,得以告老还乡。从此,她便不再执笔,而是专心做女红。
如今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居然对自己了如指掌,殷圆圆顿时觉得后背发凉。
看着对方脸色瞬息万变,刘昀暗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你要我写什么?”殷圆圆的话语没有了温度,只愿噩梦尽快结束。
“这是我叔父刘旭峰的笔迹,我只想让殷小姐临摹他的字迹,在这里写几行字。落款自然是我叔父的大名。”刘昀风轻云淡。
殷圆圆仔细看着那些笔迹,正在揣摩对方下笔的手法和韵味。
“你要我写什么?”殷圆圆边看边问。
“八句诗。”
刘昀把一张绝句诗递给殷圆圆,只见上面写着:
邪云入尽峰,
魔风露仙翁。
公欲休相扰,
子失玉林中。
再述西山乱,
现事本难从。
江篱近烟雨,
湖篙更朦胧。
殷圆圆微微蹙眉,冰雪聪明的她什么也不多问,默默地点了点头。
约莫一个时程之后,殷圆圆戴上斗笠离开了“天仙醉”。没过多会儿,刘昀收拾好东西,也匆匆下楼。
“展大哥,展大哥……”一名年轻人正欲跨入“天仙醉”酒楼,一个身着灰布衣的女孩拦住了他。
“翠儿?什么事?”
“我娘又病了,可否借我点……药钱?”女孩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脸红得不能再红。
展年风笑着从兜里掏出几块碎银,放在她手上。“去吧。”
“谢谢展大哥。”女孩接过钱,欣喜地躬了躬身子,迅速跑开了。
展年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女孩的父亲嗜赌成性,估计是她爹又逼着她出来要钱,总这么给她也不是个办法,虽然她都会还上,但终究是害了她。
就在展年风回头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才他身边掠过,似乎并没注意到他。
这不是刘昀吗?
展年风刚想叫住他,忽然觉得此人与刘昀形似但神非似。刘昀是他的至交,二人经常在“天仙醉”对酒当歌,畅谈人生几何。若是刘昀,绝不会弃老友于不顾,这么急匆匆地赶路。
或者是一个酷似刘昀的酒客?
展年风摇了摇头,走进“天仙醉”。
“哟,展公子,您来了,楼上雅座请。”店小二很热情地招待着老主顾。
“刚刚出门的是谁?”展年风边走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