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油条协奏曲——阿虚

张嘉也不再问，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两人一起回头，就看见于佑和进来了。

“嘉嘉。”于佑和冲着张嘉喊了一声。

还是原来那张脸，看样子也是还没有洗漱，但是林霖莫名就能看出来于佑和脸上小心翼翼地讨好来。

“那个，张叔，我先下去了，还有点事情。”林霖忙站了起来。

“都快中午了，一起吃饭吧！”张嘉要留人。

林霖笑眯着眼睛说：“我就是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儿还要出去的，跟人有约了。”

“这样啊，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吧，你于叔会做好饭等你回来吃的！”

张嘉笑着瞪了于佑和一眼，于佑和倒是笑了，说：“我做就是了，回不回来都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哦，好！”虽然还是难免会觉得紧张，但是这会儿倒是能装得很好，林霖很快就溜了。

林霖一走，张嘉马上收起和煦的面孔，冷哼：“卑鄙！”

“你叫我去找他的。”于佑和耸肩，“这不是找到了。”

“……我去睡觉！”张嘉真的有点生气了，觉得为他担心了一夜的自己很傻。

刚走到房间外就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好啦，不要生气了，昨晚你一个劲的担心他，还说要出去找他，我只是不放心你嘛！”

“走开！你混蛋！所以你强上我！”

“……所以我不是被你赶出去了嘛。”于佑和把脑袋搁在了张嘉的脖子上，“对不起，下次不欺负你了。”

生活了这么多年，张嘉对此人的小心眼可算是了如指掌，并且也多少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也幸亏二人都是男人不会有小孩子，不然难保他会有一天因为嫉妒而把自己的小孩拿去送人。

“好了……我要先去睡一会儿，不许你吵我！”张嘉说得有气无力，摆明了也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

于佑和也不再多说，只是更加紧紧地抱住他，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吵架或者生闷气，那样奢侈的事情，不适合他们。

另一边，林霖带着换洗的衣服到了附近的浴室里面去洗澡，因为现在还不到中午，所以人不多，林霖洗完了之后又回去洗衣服晾衣服的，出门的时候都已经是快一点钟了。

就算是谎言，林霖还是出了门，然后直接奔着萧逸书那里去了。

第二十六章：压岁钱（二）

林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萧逸书的小公寓那边，敲门之后，半天没人来开门。

林霖觉得有些后悔起来，一时找借口口快说来找朋友，思来想去根本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来。虽说可以随便去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可如今来都来了，要是人不在家，自己白跑一趟，可真是叫人沮丧了。

还好，林霖没有白袍。

萧逸书从里面把门打开的时候，林霖看着萧逸书挽着衣袖，围着围裙的，手上还带着皮手套的造型很有种发囧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萧逸书这话问的直接，换个人说不定以为他是在赶自己。

不过林霖只是点点头，说：“正好没地方可以去，就又来打扰了。”

萧逸书似乎是有点为难，半晌没让开。

林霖这会儿就开始郁闷上了，难道他不欢迎我？不该啊……

“我正在打扫房间。”萧逸书说着，还是让了一下，“可能有点乱。”

林霖有数了，再对比这一身造型，完全没有撒谎的可能性。不过按照对此人的了解，林霖认为，他现在是在给房间添乱。

果不其然，这萧逸书打扫房间真的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扫，倒是不见了那成堆的零食，以及垃圾袋，在萧逸书的忙碌之下，好歹还是有些落脚的地方的。只是似乎每一件东西都不在他原本该在的位置上。

“我确实不太擅长这个……”萧逸书声音闷闷地，有点低沉。

“不，已经很好了。”林霖是认真说的，这比他刚刚幻想出来的台风过境的场面要好太多了。由此可见，就算是生活白痴，认真开始打扫房间的话，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我帮你吧！”林霖脱下外套，挂在了门后面的挂钩上。

萧逸书有心拒绝，只是无奈林霖并没有打算听他的拒绝，自动自发地接过手上的抹布，去擦刚刚自己擦了一半的桌子了。

对于林霖会来这边，萧逸书其实是很开心的，之所以会想认真打扫房间，原因也就是认为他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了。

看着林霖挽起的衣袖露出小半截的胳膊，手上拿着有点脏的抹布，萧逸书忽然就走了过去，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的塑料手套，说：“带上吧！”

林霖到没想那么多，接过来就套在了手上。

有了林霖的帮助，一个小时之后，小小的公寓已经变得整齐清爽了。

林霖看着不大的客厅颇有成就感，一副满足的样子，萧逸书则是一直看着林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啊！不对！”林霖忽然出声，说，“零食呢？你买的一堆零食呢？”

萧逸书以为他想吃了，忙去洗个手，打开了刚刚一直没有进去过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捧出一大袋子的零食就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林霖忽然就乐了，因为他现在就非常想去消灭那些零食。

“对了，我买了碟回来，我们一起看吧！”

林霖诧异地看着萧逸书又跑进房间，然后捧出了一大盒子的碟片来。真是品种齐全，从动画片到伦理片，从枪战到偶像剧，一样不落。

“教授，难道你打算一个冬天都窝在家里当仓……额，我是说你都不打算出门的吗？”

萧逸书稍微沉默了一下，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嘛……”

虽然不太清楚萧逸书的话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不由得心情变得很好，劳动过后捧着零食看碟片，实在是一件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

林霖挑了一部奇幻的美国大片，然后直接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然后五分钟之后无奈地又下地，用了一分钟把碟片送进碟仓，调好频道，坐回沙发。

萧逸书有一点点的郁闷了。

捧着零食看了一会儿，林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部不符合他审美的片子，刚开始还有点黑魔法的意思，到了后来直接变成血腥暴力片了。林霖对这类毫无情节的电影其实没多大好感，于是捧着手里的薯片，配合着屏幕上一次又一次凄惨的死状跟萧逸书聊起来了。

“教授。”

“什么？”

“教授你都不用回家的吗？过两天就过年了呀。”

“哦，我家就本地的，我直接那天回去就好。”

林霖想了想，作为一个成年人，不愿意回家也是正常的，然后又问：“你真的只有25岁吗？”

“嗯，过年后就26了。”

“啊，是啊，我也要19岁了。教授听说你很厉害，是不是啊？”

面对林霖好奇的眼神，萧逸书停顿了一下，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他又不能不回答，于是说：“其实我跟普通人一样的。”

林霖觉出了萧逸书的不开心，然后就不问了，接着回去看电影。

萧逸书看了好几眼林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他也很想问问关于他的事情的。

终于一部电影还是很快就看完了，林霖起身就要回去了。

萧逸书想了想，还是压制住自己请人吃饭的打算，一直把林霖送到门口的时候才问：“你明天还来吗？”

“你一直会在吗？”

“嗯，除了过年那天，我会一直呆在这里的。”

“呵呵，好啊，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林霖笑着应下，然后穿好外套匆忙就下楼去了。

萧逸书站在门口吹了好一会儿冷风，忽然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之后又转身关上门继续回屋子里宅着了。

第二十七章：压岁钱（三）

林霖匆匆赶回去的时候，发现于佑和家的大门竟然敞开着。这下倒是好了，林霖甚至不用去考虑敲门的尴尬了。

熟门熟路地进去换好拖鞋，果然于佑和正在厨房忙碌着。

于佑和听到动静，转头看到是林霖，便说：“把门关上，轻点声音，嘉嘉还在睡觉。”

林霖点头，然后小声地去关门了。

“去上会儿网吧，吃饭时候我再叫你。”

林霖顺从地去了书房，在电脑面前坐下，然后打开电脑。

为什么这么听话呢？为什么有种被人当做儿子的错觉呢？额，一定是错觉。

电脑启动之后，林霖看着桌面上的那只小企鹅发了一会儿楞。以前的QQ早就不再登陆，如今就是想登陆，也不记得账号跟密码了，干脆不去想了。

平常林霖回去之后都是累的要死，那电脑几乎就不怎么用，他对时事没什么兴趣，对明星八卦更是敬谢不敏，又不上网跟任何人联络，那么上网做什么呢？很难想象吧，一个就要19的少年竟然对网络没有半点兴趣。

不过林霖还是很快找到了事情去做了，他开始去搜索好看的电影，暗自记下，准备下回告诉萧逸书一声，该借怎样的电影回来看。当然，这样无聊的事情，他仍旧只是扫了两眼就放弃了。然后输入网址，进了N大的论坛，继续去看着别人灌水了。

林霖等级依然低的可以，因为他几乎都不怎么回帖，只是看着各种校园八卦好玩而已。因为是寒假期间，本就不算是太热闹的论坛更是萧索，幸好，在林霖没有无聊到去挖坟的时候，外面于佑和已经喊开饭了。

林霖走出书房，对门就看见张嘉迷迷糊糊地起来了。张嘉似乎也是看到了林霖，然后足足愣了一分钟，才笑了一下，说：“来啦。”

“嗯。”林霖觉得自己也有些迟钝了。

然后张嘉又是呆了有一分钟，然后转身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的门，轻轻地关上。

“先到厨房去洗手，然后帮我端菜吧。”

“哦！”林霖麻利地去厨房了。

跟于佑和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厨房，林霖只想让自己的心脏不要跳动才好，然后就是洗手端菜，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拘束了。

很快三个人就落座了，张嘉显然也是清醒了，这会儿笑的是格外的温和，林霖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太慈祥了，忍不住一阵阵鸡皮疙瘩乱起。林霖忽然很想知道于佑和现在的表情，不过，好吧，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林霖一个劲的埋头吃，不得不说，于佑和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吃着吃着，林霖恍惚间想起来萧逸书，不知道这家伙都是吃什么的。

“林霖？”张嘉看着林霖吃着吃着咬起筷子来了，不由得失笑，“怎么，他做菜的手艺已经差到让你宁愿吃筷子了？”

于佑和淡定地说：“我确定他刚刚是在品尝筷子上留下的味道。”

“……”林霖默默地把筷子离开嘴边，“我真的只是走神而已。”

“所以你是想说，我做菜味道已经好到让你出神的地步了吗？”

“……”林霖哀怨地看了于佑和一眼，“叔我错了。”

“哦，对了，”张嘉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身上钱还够用吧？”

林霖忙回答：“够，之前打工赚了不少。”

“哎，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于佑和忽然说道。

张嘉一脸不明所以，林霖却很快反应过来了，不由得红了脸，越发觉得自己拿了那么多钱有点不应该了。

“那个家伙不太擅长跟别人交往，笨的很，如果你要是受不了他的话，我可以……”

“不会啊，教授是个很好的人啊！”

于佑和话未说完，林霖便抢白到，这倒是弄得于佑和有些奇怪了。虽说是同事，但是跟萧逸书他真没什么往来，刚才的话也只是随便说说。可是林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呢？

“反正你愿意就行。”于佑和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张嘉也看出来，他们可能有分歧了，想着要不转移话题，就问林霖说：“对了，林霖，在这里交到朋友了吗？你今天是去朋友家了吧！”

得，话题又绕回来了。

林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之是没打算把萧逸书的事情和盘托出，只好敷衍着点头，说是在大学里面认识的几个朋友。

谈论到大学的事情，张嘉又坐不住了，便问林霖打不打算继续上学。林霖没有本地户口，姑且也在影藏行踪的阶段。这半年来一直忙着生活，他倒也真没想过要去读书的事情。于佑和之前也有跟他说过关于可以去喜欢的课程上旁听，可是林霖似乎并没有那些兴趣，一直也就忘了这件事。

不过既然提出来，自然也是要好好想想的了，林霖决定明年还是要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有什么想学的了。

三个人就林霖读书的事情讨论了好一会儿，直到大家都吃饱了，张嘉也没闲着，左右还是劝着林霖要多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

林霖一直认真地在听，事实上并不是不考虑，只是目前的阶段而言，能找个让自己安心的落脚点才是正题，未来还是未来再打算的好。不过由于于佑和是坚决站在张嘉一边的，渐渐地情况就演变成了林霖一言不发地听着张嘉的训诫，而于佑和负责应和。

终于等张嘉说够了，于佑和默契地收拾碗筷，林霖则是乖顺地坐回沙发上，陪着张嘉唠嗑。

林霖一边听着张嘉的唠叨，一边觉得，似乎是真被人当成儿子了。

终于从楼上下去的时候，林霖回到地下室，烧了点热水泡了泡脚，直接就上床睡觉了。只是也许是因为天太冷的关系，林霖虽然裹着厚厚的被子，还是觉得有点冷，忽然怀念起萧逸书公寓里面的小空调了。

第二十八章：压岁钱（四）

过年前的几天，林霖几乎没有犹豫地，天天去萧逸书那里报到，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帮人打扫房间，萧逸书就在旁边打下手。

打扫结束之后，就坐在一起看碟，吃零食。不得不说，萧逸书是一只合格的仓鼠，家里的零食从来就不曾断过，连重样都不多。因为零食吃太多了，所以干脆连午饭都省了。

林霖到底也不过19岁，正是那最自我的年岁，所以连带这萧逸书那不大的屋子一天比一天要整洁，门边多了一双可爱的拖鞋这样的事情，只是最初在林霖的心上轻轻地滑过罢了。

到了晚饭时间之前，林霖就会起身回家，到于佑和家里报到，一起吃晚饭。

眨眼间新年到，一大早林霖就被于佑和挖到了家里，帮着贴门对。

说道门对，几乎家家户户都贴，而林霖以前在家倒是真没动过手，家里的新年布置，几乎都是下人给打理的。因此去贴门对子，贴福字的时候，林霖格外地认真。

或许是因为太认真的关系，林霖看起来就有了那么点笨手笨脚的意思。

“左边一点……不对，太左了，诶，好，啊，在上去一点……歪了……”

于佑和在一旁指挥着，林霖不敢有半点敷衍。只是，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不靠谱的人存在的。

“嘭！”

无视门外一切爆竹声而酣睡的张嘉昨晚是年前最后一次加班，今天起总算是有七天长假可以休息了。然而刚爬起来发现家里厨房炖着菜，但是却没人，仍旧睡眼朦胧地张嘉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便二话不说，上去开门了。

于佑和看着张嘉的样子，再看看被门挡住的林霖，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