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 下+番外——汐如

作者:汐如  录入:07-15

那是谦魅才了解,原来这么一句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是有着这么大的威力。谦魅可以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却是被儿子这么一句话彻底打败!心里痛的无意名状!自责,悔恨,心疼交杂着活生生的像是要把自己撕裂一般。也就是那一刻,谦魅是第一次觉得当年的自己是那么一个自私的坏孩子!是那么一个不负责的父亲!甚至也不是个好恋人。有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谦魅是在内心的自我放逐中度日如年的挨过来的。

“长大了!”安羽哲听谦魅居然这么一说,微微一怔随即笑的很随和。这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儿子真的长大了,甚至是更贴心了。安羽哲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了可是为什么总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些薄薄的失望。甚至连安羽哲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更年期综合症了。

“辰儿都是大孩子了,谦儿再不长大不就是老顽童了!”谦魅说笑着,随即话锋一转身子顺势无骨的往安羽哲身上依靠,歪着脑袋并不舒服的枕在安羽哲肩膀上道:“在爸这……谦儿永远十四岁……”

“行了!都糊了!”安羽哲知道这是儿子安慰自己,却也是这贴心的孩子的真心。

“不会的!谦儿有自信的!”谦魅扬了扬手上的锅铲,起身拎着煎锅潇洒的将煎饼抛起翻了个身,转身就冲安羽哲骄傲的昂着下巴。

冷祁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在谨难得和梓杰相当有默契的并排坐在桌前,双手在桌上支着倒三角拖着脑袋。一致的蹙着眉,目光转睛的盯着那扇落地窗状的手推门。在谨倒是不动声色看的入神,梓杰则是时不时的点头摇头还配合的嘶嘶抽气,要不就是啧啧咂舌。

“父亲!”在谨发现冷祁寒靠近后便已经垂首站立,中规中规的鞠躬问候。

“大爷爷!”梓杰虽然顽劣,但跟了在谨这么久也些人事还是懂的。在冷家这样的大家族里长辈站着就没有你晚辈坐着的道理,故而也随着在谨的样子对冷祁寒问候,随后相当拘谨的立在在谨身边。

在谨把儿子的成长看在眼里,虽然这样的举动是再应该不过了却也不免为儿子的懂事而感动欣慰和自豪。莞尔着伸手揉了揉梓杰软软的发算是来自己父亲不太纯熟的表扬。但流露出来的却是相当相当外露的宠溺。这是不同于当年对辰儿的态度,倒不是在谨不喜欢辰儿。只是那孩子长的太像谦魅,性子却是像极了那么挖空了自己心的男人。在在谨的眼里,辰儿更像风一些,无论性子还是眼神都像极了风。时而顽劣不堪,时而跳脱不羁,时而狠厉决绝……那些一点一滴让在谨实在是没有容人之度的对辰儿露出宠溺之情。自辰儿离家出走后,在谨这样问过自己。在谨!或许你真的是个狭隘的人吧!

其实风看过谦魅的房间后,便将辰儿带到了这个风看来很舒适的花园里练功。其实,冷家的下人早就先带风看过了冷家大的近乎奢侈的运动场却被风以一句空气不流通给否决了。这不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辰儿就一直在这被风称作空气清新的后花园练功。

风就提着跟柳条站在辰儿身边,不算精致却很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捋着手中这根柔韧性极佳的柳条,虽然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会时不时的双手扳着柳条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远远站在室内的梓杰看到,风的手指微微一松,柳条随即弹荡的样子不由的一缩脖子,下意识不争气的往在谨身边蹭了蹭。冷祁寒看着在谨回身把梓杰往怀里揽了揽,不由的笑了。不同风那种淬了血的笑容,而是一种看淡世事的苍严。

冷祁寒这么一站就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冷祁寒却是这么不厌其烦的就这么一直看着。冷祁寒看着在谨微微蹙眉,渐渐的倒是露出写津津有味的笑容来。冷祁寒浅浅的笑了,原来这个看似洗尽铅华漠然世事的儿子还是有些好胜心的。其实冷祁寒看辰儿的第一眼就知道辰儿现在练的这套近身功夫虽然看似行云流水却是极为刁钻。对练习者自身的基本功和柔韧要求都很高,招招狠辣,每一招拆开看都是非常不留余地的杀招。是一套极不容易习练的功夫。当然正因如此缺点就是动作与动作之间的衔接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就会显得很生硬,甚至连弱点也是很容易就会被暴露出来。相反的,如果你动作到位,不稍做滞待的喘息的话,这便是一套不能说很完美但至少很有效的近身功夫。

番外:流逝60

“重来!”在辰儿做一个抬臂下腰的动作时,风手中的柳条毫不留情的便抽了上去。这已经是风第四十次喊重来了。辰儿洁白的运动衫上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写红色的条状的印子,斑斑琢琢的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辰儿却是连疼的蹙眉的间隙都是奢侈的,他此刻唯一的反应就是麻木的应‘是’,然后继续他今天第四十一的练习。“腰!下不来吗?”风话音未落,手中的柳条就已经捋上辰儿的腰际,这一下打的很重辰儿轻轻一动,腰际就已经露出一抹刺眼的血红色。

“对不起!”辰儿眸子没有比此刻更亮的时候,就像是不屈的匹小狼。咬字之重不难让人听出这三个字时硬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小家伙是一狠心就又将身子往后掰了六十五度,身子疼的是不可遏制的轻颤着。

“总是练习是枯燥了一点!”风看着小家伙微颤的身子,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对不起!”辰儿知道这绝不是风的宽恕,辰儿知道一套功夫练了四十来遍还不能达到要求,他已经成功的磨掉了风所以的耐性。尽管这套功夫风只演示了一遍给自己看,但是想到谦魅当年就一遍能过不由的自己都为自己觉得羞愧。

“爹爹……最后一遍!”辰儿像是狠了狠心,咬着唇倔犟的看着风。

“我是你爹爹你求我!我自是回答应!”风在辰儿露出笑容的那一刻,话锋一转立刻扼杀了这酸涩的笑容。

“如果你是在执行任务……”风看着辰儿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说道:“或者是在受训!你是打算向敌人和你的竞争对手说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杀了你吗?”

“对不起……”辰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风的话就是最纯的烧刀子直接泼在了辰儿的脸上。

“有对不起的浪费口水的时间倒不如多流汗多流血!免得出去了丢人现眼不说还留不住自己的命!”风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辰儿的头已经快低到胸口了,风感觉到辰儿肩膀有些微颤着。微微一敛目,声音徒然严厉:“我不希望罚你一滴血换一滴眼泪!”

“冷辰昱流血不流泪!”辰儿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风的这么一句话给激起了脾气,无意识的这么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像是溶刻在骨血里一样。

风看着辰儿这副小模样,不由的笑了笑。他还记得这孩子还没长牙挂着口水牙牙学语时的样子,记得那时候这个孩子除了会叫爸和爹爹,自己教这孩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一句‘冷辰昱流血不流泪’。风还记得这个小家伙第一次含糊不清的冲着啪啪扇自己屁股的小绝喊这句话时的情景,含糊不清的叫嚷带着长长一串的口水。记得那次可硬是把小绝给气乐了,当然代价就是小屁股肿了整整两天。

“还磨蹭!”风看了一眼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小家伙,敛了敛面上的表情命令道:“继续!”

“心疼了?”在谨看谦魅端菜出来,没有走伫立在这望着依旧负偶顽抗的辰儿笑着看向谦魅。谦魅却只是笑而不答的揉了揉站在在谨身边梓杰的脑袋后转身就走,在谨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一问是多么的可笑,难得有些羞涩的抿唇道:“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

“从我将辰儿交给你的那一天起……”谦魅顿了顿角度,笑着打断了梓杰的话有些酸楚的说道:“我就已经失去了心疼那孩子的资格。”我将辰儿作为权衡的物品交到你手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父亲的资格。即使我再怎么去弥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其实啊!我已经不配那孩子一声爸了!

“原来……你都知道……”在谨不免的哂笑。

“你不是不了解我性格!”谦魅只是浅浅微笑道:“家里不谈公事!”谦魅说完便又一次折回了厨房。

在谨看着谦魅进入厨房后就开始不免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说着爱着这个人。却总是自以为是的忽略了这个人的骄傲。当年的那句‘这个世上只有我要知道的和我不要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我可以知道吗?”冷祁寒抱着臂看着在谨,面上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是语气却很是犀利的说道:“你和谦儿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父亲也说是不能说的秘密!那……自然是不能说了!”在谨很少和冷祁寒这么说话,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在谨居然会冷祁寒说起笑来。

“晚餐后来我书房吧!”冷祁寒感觉到了安羽哲的气息,果然一转身便看到安羽哲端着一盘饺子出来了。冷祁寒顺手就接过了安羽哲的手中盘子,将安羽哲如珍如宝的揽在怀里。像是生怕安羽哲累着一般。

“是!”在谨一向言简意赅,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如接力棒一般接下了冷祁寒手上的旁子放在桌上。

“你是不是又欺负小谨了!”安羽哲看着一旁一脸惴惴的给自己打着眼色,转身狠狠的瞪了谦魅一眼。

“没!就是有些事情和在谨谈谈!”冷祁寒安抚是的给安羽哲陪着笑。

“是这样吗?”安羽哲虽然嘴上是疑问句,可是眼神分明再说不相信。在在谨为数不多的回家的日子里,只要是冷祁寒把在谨叫入书房里,这个倔强的孩子总是经常要得躺上好几天。用安羽哲的话说就是,两个犟驴撞到一起结局自然是惨烈的。

“是的!父亲并没有为难在谨!”在谨起身冲安羽哲微微鞠躬。冷祁寒立刻抛去了一个赞扬的眼神,随后就笑脸迎人的给安羽哲陪着笑。

“梓杰去叫辰儿和叔父吃饭!”安羽哲看了谦魅出来后才对梓杰吩咐。

“哦!”梓杰听话的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蹬蹬的跑了出去。

“辰儿还小!是不是……?”安羽哲看着那落在辰儿身上的鞭影,终究不忍心的回首去望向谦魅,眼神是那么的心疼。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藤杖下辗转的小谦儿。我的谦儿!当年你也是这么一点点的咬牙熬下来的吗?

“风他有分寸!”谦魅只是浅浅微笑着去摆碗筷,他不是不知道安羽哲的眼神中含的是怎样的心绪。只是谦魅不想提,或许在父亲们的眼里是艰辛的日子。可是对谦魅而言那断日子是地狱更是天堂。没有曾经的痛苦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自己呐!

只是在谨看着谦魅眉眼中对于风流露出的信任,是狠狠的刺痛了在谨的心。或许十四年前自己固执的选择是错的。即便留住谦魅的所有物却依旧是留不住谦魅的心,更没有留住谦魅的人。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终究是黔驴技穷啊!

“婶婶!爷爷们叫吃饭!”梓杰虽然已经来到风身边却还是相当不厚道的扯着嗓子这么喊了一声。意料之外的是风倒是没什么反应,辰儿倒是一个不防脚步就紊乱了。

“爹爹……”辰儿有些惭愧的来到风跟前,很自觉的便伸出了双手,眼神毅然咬着唇半响冲风说道:“老规矩!”

“喂……”梓杰几乎是眼睛都看直了,这一刻他才觉得原来在谨待自己还真是非常之仁慈啊!

风依旧是笑着捋了捋手上的柳条,翻了翻手腕后抬手就往辰儿的手上抽了上去。柳条纤细带来的痛本来就是尖锐,抽在手心就像是刀子在刮一般。梓杰只是狠狠的咬着牙,一旁的梓杰甚至都怀疑辰儿会不会把牙齿咬碎了。

风打的很有技术性,从手掌到指尖肿的就像个小山包一般。却是没有伤到表皮丝毫,柳条一直落,梓杰不敢咬嘴唇更不会留眼泪只是狠掐着自己的腿来抑制自己将手抽回来的冲动。但是,辰儿直到风的规矩是打断为止。如果这根柳条断之前,自己敢把手抽回来的话。今天他这双手就别想要了。他知道尽管这个爹爹很宠自己,但他也知道这个爹爹一向很分的请宠爱和宠溺的区别。

“够了!你想打烂他的手吗?”梓杰实在看不下去居然伸手去抢风手上的柳条,当然结果可想而知。如果风能被梓杰从身上取走东西,那他就白活了这么多年。梓杰自然是扑了个空,但一向跳脱惯了的梓杰自是不会把风看在眼里,大义凌然的拦在辰儿身前。

“一套功夫四十几遍还练不好不该教训吗?”风倒是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捋着手上的柳条,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冷家的柳条柔韧真好!

“你这是教训吗?你是虐待!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残忍冷血的!”梓杰终究不是个省油的灯,嘴皮上的功夫除了在在谨那,在谁那也绝不会收敛。

“辰儿我虐待你了吗?”风依旧是没有理会梓杰只是望向辰儿。

“没有!是辰儿的错!”辰儿再次来到风跟前,这次则是半蹲着伸着肿的不堪入目的双手,绷紧指尖道:“请爹爹教训!”

“喂!你疯了吗?”梓杰几乎是歇斯底里了,躲着脚指着辰儿质问道:“你是人吗?你没知觉的吗你?”

“谢谢你!”辰儿转过头道;“是我辜负爹爹的教导!雷霆雨露均是师恩!”辰儿印象中这还是梓杰第一次帮自己,只是像是命运一般每次见面都是看自己挨揍。想着辰儿不觉撇撇嘴道“这已经是爹爹的宽宥!”

“疯了!疯了!”梓杰几乎是气的直跳脚。

“小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风微微莞尔着就要去捏梓杰的脸却被梓杰挡开了。

“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梓杰鄙夷的冲风叫嚷。

“梓杰!”在谨严厉的一声呵斥,吓的是梓杰一缩脖子。在谨却没有给梓杰缓解的机会,几乎是又一次将梓杰打入谷地,在谨用几乎淡如清风的声音说道“成语学的不错啊!回去把成语大全默十遍给我!”

“就会这些浪费时间的!”风相当不厚道的插了一句。

“你也没高明到哪去!尽是些浪费体力的!”在谨却也不知怎么的就剑拔弩张的回了一句。

“我说!”冷祁寒抱着臂靠在墙上淡笑着说道:“这是觉得我最近脾气太好了吗?”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好像静止了一般。

“这是等我请你们呐!不想吃都给我滚去惩戒室待着去!”冷祁寒冷冷的呵斥。

“行了!有事回头说!都先吃饭!”安羽哲知道冷祁寒是真的有些上火,不免有些心悸。孩子好不容易回来,可别又不欢而散。想想上前就给了冷祁寒一肘子就招呼着晚辈们上桌吃饭。

“吃饭!”谦魅言简意赅的给风打了个眼色。

“吃饭儿子!”风刚也是被冷祁寒的话给微微一怔,上前抱起辰儿就往餐厅走。

“洗手吃饭!”在谨还能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梓杰的屁股淡淡吩咐。

“晚上在和你算账!”安羽哲又是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冷祁寒腿上,冷祁寒却是丝毫不生气。却是略带调皮的冲安羽哲笑了笑就揽上了安羽哲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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