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后是张家大公子的笑骂声,“长生你可小心了,你家那位说不定那日就将你锁起来,看你还逍遥!”
“不会了,倒是之承,在京上可有中意的人了?”
张家大公子没说话,长生也陷入了沉默,最后,是长生低低开口:“怕也是求不得的人吧……”
拉着张家大公子就进了临近的小酒馆,那边小二笑嘻嘻的上前,“哟——长生公子好久没来了,张公子今天要吃些什么?”
长生对着清秀的小二笑的是一团和气,话却是带着几分大爷的气势:“你不会看着办吗?”最后的名字唤的是柔肠百结,“和
煦——”
小二一个激灵,向后堂去了。
张之承道:“又逗他,小心掌柜的不待见你。”
长生摇着扇子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的抛了个眉眼,结果得来了一个白眼,长生又笑。长大公子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长生,我要上京了,这次是真的一去不返了。”之承突然间开口。
长生先是一愣,为之承斟满了酒,微微摇了摇头,“早该去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久不做决断,是……”长生知道他是
不愿提的,知趣的住口。
放下酒壶,看着之承的脸色暗了下去,举杯冲他道:“一路顺风,还有……万事如意。”说完仰头干了。
之承也举杯一饮而尽,心中思绪却是收不回来,那个人呐……罢!
张之承走的时候,长生拉着西摩到城门口为他送行,西摩一脸的爱理不理由着长生拽着去了,到了城门口看到张之承锦衣华服
气势威严站在城门口接受彬城百官送别的时候,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在看到张之承那一双灼灼的眼望过来是,心中不适
的感觉更明显,西摩直直望了过去,张之承仍是云淡风轻目光灼灼看着长生,西摩一把拽过长生就要回身,那边张之承已经迈
步过来了。
长生笑的没心没肺,装模作样向张之承一揖到底,“状元爷走好!”
西摩的眉心一跳,反而不好就那样走掉了,微微侧过身将长生挡了一半,也冷冷道:“状元爷及时上路吧,太阳可是快要下山
了。”
张之承对他言语中的戒备毫不为意,伸手拉过长生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长生一下。
西摩的脸都青了,急急从他怀里抢过长生,看着张之承的眼光都要冒出火来。
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长生的那点歪心思,哼!
张之承道:“长生,来京找我。”说的是自信满满,好像他一转身,长生就会吵着闹着要去一样。
西摩撇眉,要去?哼!
长生看着他,眉眼弯弯,毫不在乎西摩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自己的肩,拿扇子敲了敲肩上西摩的手,道:“不去了,要挨骂的
,状元爷势必会飞黄腾达的,长生再次,与您告别了。”一个“您”字,从此让两人相隔万里。
之承好似早料到有这一幕,仍是神色自若,对着西摩微微行了个礼,转身上了马,一声鞭响,马向北疾驰而去。
长生咋舌,“哎呀呀呀,武状元耶。”
西摩的脸黑了,低沉的声音有着无法抵抗的威严,“长生,今晚的肉羹我可是炖了很久。”
长生的脸黑了。
孤夜站在房间门口已经好久,迟迟没有推门进去是因为心中还是怕的。怕推开门还是那么一片虚无,深不见底,望不见头,黑
沉沉让人想窒息。
第三次伸出去的手又落下,看着那扇门感觉到自己的心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膛发出回响,再一次伸出手,微微的停顿,突然间一
暖,手背上覆上了另一只手,孤夜一怔,那只手引导者他按上门环,然后微微一个用力,门开了。
孤夜反射性的闭上眼,身后的姜鸾从容的退开一步,脸上并不见悲喜。
“如若想看,就看看吧。”话也说得平静。
孤夜不敢回头,背在微微的发抖。
身后的姜鸾又是一声长叹,继而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孤夜还是没有回头,用低的听不见的声音说:“抱歉。”
远去的姜鸾却微微停顿了一下,唇角的笑迟迟不敢落下。怕已落下就再也够不上去。
指尖一点冰凉慢慢蔓延开来,顺着小臂一路直达心脏,钝痛钝痛的样子,紧紧将手握成拳抵在胸口也无济于事。
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不敢坚持到底,孤夜呵——
23. 娶妻吧
孤夜感觉自己的心一分一分慢了下来,撞击胸膛的回响越来越大,进而连呼吸也一下一下沉重起来。
深吸一口气,孤夜跳下了那片虚无。
黑暗紧紧包裹,手中那一柄紫锻面的扇子脱手而出,坠入黑暗中久久不见回音。
深不见底!孤夜感觉着耳边的风不知被谁削成了薄薄的刃,在颊边割地痛。眼睛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黑暗遮挡了一切,甚至
还妄想吞噬自己微薄的希望。
这底下,到底是什么?
即便闭上眼与不闭上完全没有差别,孤夜还是坚持着睁着眼睛。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先是模糊地,越往下坠越听的清。
孤夜脸色一变,那个声音分明唤的是他的名字。
下坠的速度突然间慢了下来,耳边的风渐渐温柔,四散的黑发也开始聚拢归位。孤夜有一个预感:到底了。然后就真的落了地
。
“孤夜——”那个声音唤。
孤夜没有理会,那个声音太熟悉,带着低沉的蜿蜒的好像叹息般的呼唤,是姜鸾所惯常的,站在黑暗之中,感觉头顶上一星的
光芒闪烁,抬头去看,不过如夜空中的那一点启明。不知是怎么了,那一星光芒突然间也消失了。
伸出手,呵呵,这才是真真的不见五指。
突然间怀疑起自己刹那间一定要下来看看的冲动是不是正确的了。
孤夜尝试着循着一个方向走动,脚下悉悉索索分明有什么东西,弯下腰摸索,果不其然,是已经枯萎的牡丹,散发着悲怆腐朽
的味道。
孤夜只是略略停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也只是一声叹息。
孤夜唤:“姜鸾——”
声音荡远沉入黑暗中没有回应。
提步向前走,却有不知道方向。
为什么姜鸾要让自己下来呢?孤夜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观摩学习的,但是总是觉得非来看看不可,下来了,才发现不是没有什么看,而
是根本看不见。
算了吧,在潮湿的心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孤夜闭眼,如果可以看见,他的脸上是一片苍决。但是心底还是有那么些蠢蠢欲动,
一定有些什么让自己潜意识里认为非来不可,而且姜鸾的声音在这里如果听得到的话,着黑暗深处一定有什么东西。
这样的执念让孤夜自己都惊讶不已,但是脚步还是不自觉快了起来。
黑暗中奔跑会因为看不清方向而迷失,更会因为看不清脚下而跌倒,孤夜踉踉跄跄向前走,可是什么也没发现,在第四次摔倒
之后,眉头纠结,心一下子突然就静了下来。
心静了,脑海中才有了更多思考的余地。回音四周的黑暗,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在,然后他听到了一丝声响,远远地
传来,细微的好似自己的错觉。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孤夜断定。
起身向声响传来的方向行去,孤夜脚步坚定了很多。
可是突然间,孤夜只觉得脚下一空,眼前突然间一阵光亮袭来,措手不及,孤夜只来得及紧紧闭上了双眼。
只一瞬,孤夜习惯了光芒,睁开眼,充入眼帘的就是姜鸾,赤红的眼,哀戚的脸。
“对不起,我做不到。”她低语。
孤夜愣,看着站在长廊上微微发抖的姜鸾,手指尖不易察觉的扣入了手心的肉里。慢慢的转过身躯,一步一步走的机械。
其实应该道歉的是自己吧!孤夜想。但是有什么意义呢?
脚步沉沉,思绪放空,孤夜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脑海中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很平静,血脉中很平静,好似那些血液忘记了流
动一般。
四周的景色渐渐模糊起来,然后就听到了身后有什么坠地的声音。
孤夜回头,姜鸾跌倒的在地上,看着他回头,强笑着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
孤夜默然,慢慢靠近她,伸手将姜鸾扶起,那句抱歉才找到了恰当的时期,他说:“抱歉,姜鸾,说好了一心一意陪你的,却
还是放不下。”
姜鸾勉力自己站好,脸上方正常了一些,她摇头,道:“长生就是我们心中的魔障,谁也逃不过,从一开始我就用了一个错误
的设定,到如今,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孤夜一震,慢慢松了手,退后一步,过了很久,神色才镇定了,叹声道:“这场游戏,是怎样的结局。”
姜鸾背靠着一侧的墙,慢慢滑坐了下去……
长生蹲在大门口冲着隔壁李家的小儿子流口水,“哎呀呀,真可爱!”
李家媳妇弯下腰将小儿子下巴上的口水擦干净,对长生说:“这么喜欢,公子还不娶妻生一个?”笑语盈盈带着几分调侃。
长生笑着点头,“好主意,”皱着眉头瞟了一眼屋内廊上正靠着躺椅看书的西摩“但是……哎呀,这年头娶了也不一定就能生
啊!”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李家媳妇笑道:“纳妾就成了呗……哎呀——”急匆匆赶过去将摔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哭出声的小儿子扶起,低声哄到:“乖,
不哭不哭。”
不哄还好,一哄,那原本将出未出的眼泪就决了堤,小家伙瘪着嘴放声大哭起来。
长生只觉得好笑,侧身再瞟一眼廊上的西摩,拿扇子撑着下巴皱着眉头想:可不可以娶妻呢?小孩子还真可爱啊!
谁知西摩却开了口:“想都别想!”一句话彻底断了长生的遐思。
长生只得继续蹲在大门口看李家小儿子蹒跚学步了。
“来来来。到叔叔这里来……”
西摩手中的书“啪”的一声合上了。
娶妻啊——
看着长生乐不可支抱着李家小儿子乱亲的身影,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长生,是娶了妻的!记忆之中的那场婚礼猛的从脑海中蹦出来时,西摩手心里全是汗。
长生,如果一定要按故事的发展进行下去的话,那么剩下的我就无能为力了,但是这次能够坚持到这么久,我还是很高兴,很
高兴……
直到晚上吃饭时,西摩还是处于一种呆呆愣愣的状态当中。长生觉得十分怪异,西摩的目光无时不刻盯着自己,那眼光看似迷
茫但是十分之灼热,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盯出个洞来。
“西摩?”拿手在他眼前晃啊晃,西摩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酷酷的起身向后堂走去。
长生叹气,其实刚才呆呆愣愣的样子很可爱的说,只是……早知道就不拿手晃他了。
唇角勾起笑意,长生舀了一勺肉羹。
直到吃完饭。长生还一脸兴奋地在西摩脸上搜寻着,希望可以找到之前那呆呆愣愣目光却灼灼有神的残余痕迹,在西摩几次眼
神警告后才作罢。而后就被灌了两碗肉汤,长生瞪着眼看着西摩:“不是每次只有一碗的吗?”
西摩眼睛微眯,眉毛略微上挑,沉声道:“你可有意见?”那气势,让长生垮了肩,不情不愿的捏着鼻子灌下汤,狠狠地瞪了
西摩一眼,西摩迅速将收拾好的碗筷端起向后堂走去,脸上的那一刹的笑意长生不得见。
第二天一早,邻家的李嫂子就上门了。
长生抱着李家小儿子颠颠跑出去买糖葫芦了,剩下李家嫂子和西摩坐在厅里说话。
“长生该娶妻了吧?”李家嫂子也是爽直的人,开门也没有废话。
西摩只有沉默。
“西街的张家的小姐贤良淑德,长得也好看,你看看……”
“长生愿意吗?”西摩突然间开口。
李家嫂子一笑,“昨日还说喜欢小孩子来的说,怎么愿意呢?长生也不小了吧,是该娶妻了,您是做兄长的,这是自当与您说
。”
西摩托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我问问他吧。”
李家嫂子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弟弟娶妻的是,哥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平日里看两兄弟,哥哥也是极疼爱弟弟的感觉,怎
么说起娶妻的事就这般的冷淡了。
还想再将张家小姐夸奖一番,长生抱着李家小儿子回来了。
长生说:“糖葫芦好吃吗?嘟嘟嘴。”
嘟嘟嘴?李家嫂子一笑,这倒是好名字。
那小家伙伏在长生肩上举着一只糖葫芦舔啊舔,口齿不清的说:“吃……吃……”
李家嫂子忙从长生手中接过来,道:“我家孩子学步迟,到三岁了还不会走路,倒是一口牙齿长得好,这不,糖葫芦都咬的动
了。”
长生揉着肩膀道:“就是重了些。”
李嫂子呵呵笑着将小儿子放下,对西摩说:“您问好了和我说一声,这事宜早不宜迟呐。”
长生莫名,廊上站着的西摩点了点头。
李家嫂子笑着去了。
“问什么?”长生问。
西摩看着他,眉眼清丽姿容风流,略显瘦弱的身体倒是多了几分书生的气质,还是与那些小书生混在一起多了所以沾染了些读
书人的特质,这样的人,他要娶妻。
西摩说:“娶妻吧。”
长生愣了,“你不是说不让的吗?”
西摩说:“娶吧!”
低沉的脸色带着几分无奈苍白,好像突然间那个高大强悍的西摩被抽离了一半的气势一样,长生站在院子里皱着眉头说:“不
是这样的……”
喃喃低语弱的几乎听不见,但是西摩好像有感应似的回头,长生的身上迸射出了一道光芒,心中大呼不好,几步向前,长生突
然间向后退了几大步。
西摩的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伸长了手就要将长生拉回,长生只是后退,皱着眉头好像有天大的不解,望向西摩的眼眸里有
迷离甚至怨恨,西摩大吼:“长生——”
长生恍若未闻,西摩敛袍跳过矮廊,向几步开外开外的城市奔去,却只见一片刺眼的光芒逸散开来,长生消失了。
回溯了……
回溯了……
都走到了这一步,长生还是回溯了。
西摩徒劳的伸出手看着空空的院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生消失了,在那道回溯之光后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即便这也是很习惯的事,但是这次成熟没有带上自己,那么……
会怎么样?
好似青雷一道打在当头,西摩无意识地等着双眼,长生先一刻还在自己眼前的,现在就只剩下一地萧索。
西摩抱着头蹲了下去,齿间好似忍耐很久挤出两个字:“长、生——”
24.缘起之时
长生想,为什么我又回到了这片虚无当中?
这又是一个怎样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