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焱王朝之紫陌红尘醉一回（穿越 FZ 第一卷）——易异

第五七章：离别

当北风渐渐消退，已是初春时分，天气越来越暖和，但大焱皇宫的气氛却一直很低沉。

嬴真催得很急，最迟二月底，玄碧必须达到云州，然后和嬴真一起返回北林京都罗城。

现在已经二月初，玄碧即将远行。

因为玄碧这次的决定，杀害宁昭仪的罪便被抹去，算是将功补过。朝臣都知道明澈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容易，在玄碧的事上便没再给他压力。

明澈正式册封玄碧为“秦王”。

紫霄宫，明澈盯着桌面上的信函，那是嬴真催促玄碧离京的又一份信。

“皇上，三殿下到了！”外面传来刘福的声音。

明澈赫然站起，奔到门边，就接住了玄碧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

明天，玄碧就将离开大焱，离开他的身边。

“碧儿，不想放你走！”明澈低沉的声音在玄碧耳畔响起。

玄碧反搂住他，“明澈，我也不想离开你。”

虽然都这么说，可两人都知道，明天，即将分离，再有不舍，也只能放手。

“今天晚上我挨你睡好吗？”

“嗯！”这最后的一晚，他怎么能够不答应。

夜深人静，两人平躺在床上，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眼睛闭着，却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明澈觉得身边有动静，睁开眼眸，就看见玄碧半支着身子，正看着自己。

努力牵出一抹笑容，明澈温柔地说道：“快睡，都什么时候了？”

“我睡不着！”玄碧伸出右手，轻轻覆上明澈的脸庞，从额头一直向下，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颚、脸颊、耳朵、头发，细细地用手指轻轻描摹，似乎要将他每一个部位都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中。玄碧一直闭着眼，手指游走在这张熟悉的面孔上，惟恐哪个地方没记住，而缺失了这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人。

明澈只是愣愣地看着有如朝圣一般认真执着的玄碧，忽然有泪水滑落，却不自知。玄碧的手倏然停住，于黑夜中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看着静静落泪的明澈。

如受到蛊惑，玄碧低头，准确无误地吻上明澈的唇。他们的唇都有些冰冷，可接触的那一刻，是那么的火热，即使还是春寒料峭，也烧迷糊了自己的心。若得今夕长相忆，哪管他年是何夕！

泪水滴落在枕上，湿了一片，可后来的泪全部都进了玄碧的嘴，咸得很。

“碧儿，你在做什么？”明澈忽然将玄碧拉离自己稍许。他已经压抑了自己四年，不能在这一刻破了所有的功力。脸上有些热，他知道自己心动，可，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玄碧很坚定，他在练武，虽然达不到严夕襄的要求，但制住明澈绰绰有余。扶住明澈的头，他重新咬上他的唇瓣，有些发狠，差点咬破。

“唔”明澈闷哼一声，使劲挣扎，又推开一点，“玄碧，住手！”

“我不，我想要你！”玄碧一点也不妥协，直望到他的眼眸深处。

“我们不应该这样！”明澈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却是浓浓的无可奈何。他们，不应该发生这样的关系，会受到世俗的斥责。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勇气去违背自己心中竖立的道德丰碑，没有勇气去冲破最后一丝禁忌。

“我爱你！”四年前，玄碧说过这样的话，换来的是明澈的斥责和心痛，但现在，玄碧的声音比之往昔更能蛊惑人，而且，更有实质的证明，因为明澈可以感觉到玄碧身体最真实的反应。原来，时光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一直呵护着的宝贝已经长大了，不管承不承认，明澈心中唤起的是失落。

但，心中还有一道厚厚的城墙，他未必坚固，可真的竖立在那里。

明澈痛苦地闭上眼，“碧儿，不要这样！”

玄碧忽然发狠地抱着他，“明澈，这个时候你还要拒绝我吗？我明天就要走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你身边，或者永生都回不来。你让我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怎么打发那些孤寂的时光？我想要你，我想把你刻进我的心底，我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一直有你的身影陪伴我！”

他也哭了，不是静静地流泪，而是真的哭出了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更加凄凉。他心中一直装着很坚定，可只有自己知道是多么害怕离开他的身边。当许多年前这个人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沦陷。往后的岁月里，再也没有他温柔追随的目光，再也感受不到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再也不能躺进他温暖的怀抱。在北林冰冷的夜里，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催眠，可以安心睡到天亮，起来看着窗外的鸟语花香？

明澈心中最后的墙被推倒，他仿佛才想起，明天，他最重要的人就将离开自己。或许就像玄碧说的一样，可能终生都不能回到他身边。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这一缕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魂该往何处停留？

没有再阻止，明澈闭上眼抱紧玄碧。他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就当是，为他饯行！

玄碧其实不知道怎么做，莽莽撞撞的学着明澈当年吻自己的样子，边亲吻边伸手探进明澈的衣服里，手触上他滚烫的肌肤时，吓得反射性地想后退，终是稳住了。

若是平常，或者早已情动，可今天，心中太过悲伤，只能慢慢地回应玄碧的吻，细细地品尝。他也要牢记住这个味道，在没有他的夜里，独自回味。

少年纤细的手慢慢解开了他的衣服，亲吻渐渐离开了他的唇，向下，是脖子、是锁骨、是胸、是腹部……全是上下他一一留驻了印记，这样真好，即使离开了他，闭上眼睛，能够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最爱的人。

每个人的第一次是否都伴随着痛苦？就像女人第一次生孩子，痛不欲生，而和爱人的第一次，应该也是痛苦的，更恍若，这份身体的痛苦中还夹杂着心底的痛苦，双重的疼痛，是否可以让记忆永恒。因为人，似乎都更容易记住让自己痛苦的人或事。这世界上，能给我们带来痛苦的人，只能是我们最爱的人，就好像，我们给最爱的人带去痛苦。

玄碧少年的情欲埋进了明澈的身子，没有任何的前奏，所有带来不了快感，只有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把心都撕碎了。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明澈知道，那是自己的血。不想让玄碧知道，明澈咬紧了牙关，移动自己的身子，尽量让玄碧顺畅一点。

甬道很紧，玄碧自己也并不舒服，但他渐渐有频率地抽动。用这样的方法，将身下的人记在心里，也让心中的人深刻地记住自己。即使是在寒冬，身体里也有一团火，是爱人给与的温暖，永远不灭。

这一场情事，做得很辛苦，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快感可言，可身体结合的感觉那么明显，所以心中的满足不言而喻。

玄碧小心地离开明澈的身子，才发觉明澈还在发抖，借助寝宫里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忽然就慌乱起来。十五岁的少年，初尝情事，懵懵懂懂之间，只想到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实在不可饶恕。

明澈忙搂住玄碧，“没事，第一次都这样的！”他以前也没有这样的经验，但他不愿玄碧因为这件事情而自责。

“明澈，我把你弄疼了！”玄碧的声音暗沉，带着哭腔，还带着一丝不知所措，慌乱间想为他清理。

等到一切都弄好，已经半夜。玄碧在明澈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紧紧搂住他，渐渐沉睡。

“碧儿，不管有再大的困难，我都要你回来！嬴真不放，我就兵临罗城，抢也要抢回来！”

“我会回来，明澈！”因为这里才有他的牵挂，因为这里才有他的梦，因为这里才是他的命运！

嬴真，你能留我一时，留不了我一世！

第二天早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都很早就醒了，然后懒在床上不想动弹。今天，就是离别，不知再见是何夕。

两人都很安静，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抱着。直到时间不能再拖，才恋恋不舍地起来。明澈下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双腿发抖，有些站立不稳，是昨天晚上情事的后果。

玄碧很是紧张，忍不住又要自责，明澈只好反过来劝解他。

宫外，卓令曦和耀日已经等在那里。这是玄碧要带走的人，卓令曦是要送自己到北林，而耀日，将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玄碧早已经做好了安排，耀日去北林将暗使渗透进北林上下；周良时留在大焱管理这边的暗使，脱离羽林军；林玄远升为羽林军将军兼右将军；卓令曦升为左将军，在朝中仅次于大司马霍容成。

文武百官分列宫门两旁，随着銮驾向城门移去。銮驾中，明澈正襟危坐，玄碧就坐在他的左边。两人的手紧紧相连。

道路的两旁，紫都的百姓静静地目送着他们的皇子。

到了城门边，明澈还要送出城，但玄碧拒绝了。送得再远又有什么用，不过徒增离别的伤感罢了。若是一步一步地送下去，玄碧不知道还能不能狠心离开。

玄碧换乘赤飒，头也不回地出了城门。城门外，是一支三千人的队伍，他们是护送玄碧到云州的将士。当玄碧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全部半膝下跪行礼。作为军人，他们不能战场杀敌，只能护送自己的皇子到敌国为质，实为他们最大的耻辱。而这份耻辱，终究一日会化成动力，冲锋陷阵。

回首，城楼上，居然还站着徐少醉、琴言、子落、墨竹、望书，他们都很安静地看着他。隔得远，可知道他们目光中的期盼。期盼回来再聚首！

那无数的目光中，只有明澈眼中的不舍揪痛了自己的心。玄碧驻足，深深地凝望，多想扑到他的怀中尽情哭一场，可前面还有很长的路。

扯动缰绳，玄碧坐直身体，径直远去，没有再回头！

明澈就一直站在墙头，在晨曦中目送他远去，直到连背影都消失在视线中。尘埃落定，远处的江山如画，可惜没有携手共赏之人。明澈终是忍不住，滑到在地，不愿再见这明媚春光。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

二月春日的阳光明媚了江山，却只为照着你离去的背影。

我酿美酒等君归，他年携手醉红尘！

第一卷·后宫卷·无情亦动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