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让皱眉不答,“舒让,就当帮帮忙吧……不然我们也难办,Febrice咬定选择你,否则就不参与活动,那么校方那边肯定会怪
责我们办事不利……”
于是,我们的老好人舒让,就这么勉强答应了。
晚上自习后,舒让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一起自习的颜渊突然神秘兮兮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顶着皓月,绕过人工湖,走进小树林,走过一对对甜蜜着的情侣身边,越走人越少,舒让越走越奇怪,“要去哪里?”
“乖乖跟我走就好。”
七扭八歪地走了好久,终于穿过小树林,豁然开朗是一间木屋。
颜渊拉着舒让走到屋门处,撒开手,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到一把钥匙,打开屋子,一步迈进去,转身看舒让。
舒让小脸上还是摆着好奇,探头向屋里看了看。
屋子小却干净,大床,空调,电视,书柜,一旁还有小隔间,有洗手间和浴室。
“这是哪里?”
“以前生物技术学院有个教授,住在这里,当做研究室。”
“哦……那我们来这里干嘛?”
颜渊没答话,从兜里又掏出一把钥匙,放到舒让兜里,“这里的钥匙,装好。”
“啊?”
小笨蛋,“我借来了这间房子,现在是属于我们的,你,和我。”
我们……
舒让张了张口,话未出口,就被这两个温暖的字闯入心房。
看到舒让惊喜的样子心里很安慰,可是看他大眼睛有些泛红,又觉得心疼。伸长手臂,把舒让抱在怀里,“以后我们都住这里
也可以。”
“学校……”“学校不会管。”
“恒……”“我给他和你许学长都说好了,不用担心。”
“那……”“好了好了,宝贝小让,该操心的我都操心好了,你不用想别的了。你就看看,我们的‘家’还缺什么?”
舒让咬着下唇环顾四周,心想如此整洁,渊一定提前来打扫过,生活用具都是新的,什么都准备好了,什么都不需要他操心。
舒让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缺、缺人住……”
颜渊微笑,他的小让,会讨他欢心了,有进步。
屋子小,没法摆下太大的床,睡下两个大个子男人,只能说是刚好。
睡下后,颜渊给舒让盖好被子,想低头在额头上轻轻一吻,却被舒让红着脸躲掉,颜渊微愣,还是笑了笑躺在一旁,手臂很自
然便想要揽舒让,却也被躲掉。
害羞么?好吧……
颜渊只好自我心理安慰,道了声晚安,便闭眼入睡。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鼻子端是淡淡的烟草味,舒让却睁大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一张床本不大,可是两人各居一边,颜渊面向舒让侧身睡,给舒让让了很大的位置。
舒让知道,他是怕自己会害怕两人的接触。
下意识拒绝颜渊的亲热,他会不会生气。
可是……
舒让咬着唇,侧头看着月光下颜渊的睡颜,指腹轻轻画过颜渊的眉目。
如果此时颜渊睁眼,定会看见那双大眼睛里的悲伤。
像泪一样会流出的悲伤。
第十六章
1月过后,颜渊着手考研,学校也进入考试周,两人都忙于考试。除了晚上会在小木屋里一起入眠外,两人并无交流。
一天舒让参加完考试,许怀翊打电话叫他去资料室帮忙。
在资料室,舒让发现很多颜渊的奖杯奖状。
许怀翊以为舒让看见这些会开心,可是那大眼睛里却是遮不住的悲伤。
“额……小让,想不想听听颜家的事。”
“好。”
“要说颜家,就要从阿渊阿恒的爷爷讲起。”
颜尧,颜家家主,老爷子很厉害。颜渊的父亲颜文杰和颜恒父亲颜文昊年轻时,老爷子对他们很严格,要他们经商接手自己的
企业,可是颜文昊无心从商,只对医学有兴趣。许怀翊说好像老爷子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把颜文昊当年医大的录取书撕了还是
怎么的,总之,颜文杰知道后也很对父亲失望,二人便从英国回来,与家里断开联系。据说当时别说什么信用卡冻结的,两人
除了买机票外连吃饼的钱都没有,但还是凭借能力创业站起来了。多年来也未曾与父亲联系,就连颜渊颜恒也只见过他们爷爷
几面而已,还是桌子高的年龄时。
但颜文杰颜文昊兄弟两人关系很铁,娶的两个娇妻也是要好的姐妹淘,成天你家我家地走动,颜渊的母亲曲柔和颜恒的母亲魏
素雅都当两个人是自己亲生一样,成天“大儿子、小儿子”地叫着。
颜文昊从医,妻子魏素雅从事教育业。颜文杰和曲柔都是商人,加上颜渊,用许怀翊的话说就是,一家子奸商。
舒让看许怀翊咬牙切齿的摸样,笑着问:“许学长这么清楚?”
“当然,以前我家差点被阿渊他爹吞并,我爹让我打入敌人内部,就这样认识阿渊。这家伙从小就棺材脸,可是就是帅,从屁
大点就有女孩子要嫁他,那混蛋女人缘更是好得不得了,而且又聪明学习好能力强,打架也厉害,我们这些男孩子啊,哈,又
嫉妒又羡慕的。”
“那,既然渊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出国呢?国外的教育,应该更好才是。”
“他?出国?开玩笑?!这小子十几岁就搞大女人肚子,要出国,没颜叔盯着,回来不得带着一打儿子……”
许怀翊突然闭嘴,偷瞄了眼舒让的脸色。
见状,舒让笑了笑:“没什么。”
许怀翊更是像喝了红牛,坐在桌子上大讲特讲颜渊的成长史。第一次模拟操盘,第一次给Sunshine带来收益,第一次和外企负
责人谈判……讲得多了,自然就会讲到他的风流史,不管是怀他孩子的邻家小妹妹,还是曾红过的小明星,还有赵钱孙李周吴
郑王……总裁、董事长的女儿,总之,用许怀翊的话说,就是个个都是超赞身材超靓脸蛋还有超殷实的家底。
舒让听了,却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那以后几天,颜渊明显发觉舒让不对劲,也没多言。
却不想,舒让没打任何招呼,考完试便收拾东西回了。不仅没给颜渊说,连颜恒都没提过,任何人都不知道。
颜恒看了眼自家哥哥冷笑不止的表情,明显生气的样子,不禁暗自责怪舒让摸老虎须。
许怀翊突然想起,连忙说了那天在资料室两人的聊天内容,如料想中看到颜渊瞪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刀子。许怀翊吐吐舌头,
就连何芊都一脸责怪地看着自己。
好吧,我多嘴了……
颜恒瞄了眼阴沉着脸的颜渊,说:“小让……一直死脑筋地厉害。几年前,我们中考结束那会儿,小让第一次告诉我他是同志
,当时,他就以为我会嫌弃他会鄙夷他,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几天他总是泪眼汪汪看着我发呆。就连说了那些事后,我以
为他会松口气,却还是一脸担心。直到我们高中上了两年了,似乎才缓解。”
何芊说:“或许,不,一定是因为小让觉得学长太优秀,觉得自己配不上了吧。”
几人目光一致扫到何芊脸上,何芊忙说:“如果是我,我也会有这种感觉吧……更不用说……”何芊瞄了眼颜渊的表情。
“说。”颜渊发话。
“咳,更不用说,学长一直交往的只有那些非常优秀的女性……小让自己,又是男人。”
“我没有因为他是男人而觉得什么,从来没有。”
“我知道……可是,小让未必会这么想。”
大家听了何芊的话,都沉默了。
片刻后,颜渊才长吐一口气,慢慢道:“这三个多月了,除了第一次,被我强吻过外,平时,连没人的时候,抱他,都会反映
很激烈。”看到颜恒一脸吃苍蝇的表情,解释道:“我是说,只是抱在怀里。你想什么呢。”白了弟弟一眼,继续说:“脸很
红,并不是害羞,那表情,就像要哭出来一样。现在,和以前的相处方式没有什么区别,我是说,还像当时学长学弟,不像恋
人。”许怀翊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当时你们的相处模式就非常暧昧了好不好。颜渊点了烟,吐了个烟圈,轻轻说:“就像,
没有喜欢一样。”
一句话后,便再没人答话。
都陷入了自己思考中。
长久的静谧被打破,“Excuse me?”
“舒,在哪里?”
许怀翊没好气地说:“叔在你家。”
颜恒瞧了眼欺负外国友人的许怀翊,又瞄了眼正被舒让消失弄得怒火苦火连连手里的筷子都要折断的颜渊。问:“你找小让有
事吗?”
Febrice说:“他要带我回家。”
啪——
筷子断了。
颜恒忙问:“什么回家?”
Febrice说:“过年,带我回家过年,中国的新年。”
这时众人才明白怎么回事,都不禁责怪Febrice的中文老师教他的时候没有教他说话要避免歧义吗?这要是让某人误会了,怕是
连回国的小命儿都要命丧颜氏。
“他应该带我回去过年,可是他同学说他回去了。那我怎么去?”
颜渊突然说:“你跟我结对吧,跟我回家。”
“啊,我,我……”Febrice对这个有点暴力的冷面男有点后怕。
“就这么定了,学校那边我去说。”说完推开凳子转身就走。
让,这件事,你也不给我说吗。
Febrice欲哭无泪,本想借机接近舒让,捕获美人心。颜家的能力他也知道,一旦颜渊发话了,这事,就没余地了。
当天下午,颜渊他们就离开了学校。
颜渊没去找舒让,直接拎着Febrice回家,颜恒放下行李,想了想,先去舒让家。
在舒家门口堵上舒让,“你把Febrice丢了我们。”
舒让忙道歉,颜恒说:“你不用给我道歉,去找我哥,Febrice跟他走了。”
舒让愣住,没有说话。
“我哥让你去他那里领。”
舒让低下头,一只手扶着门框。
“为什么要躲他?”
半天舒让才说:“这样……不对。他,他是那么优秀的,正常男人,天之骄子,应该站在所有人面前,带着美娇妻。不应该和
我这样偷偷摸摸,太勉强他了。他一直喜欢的是女人,可是我不是,我怎么也不可能是。我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会坏他的声誉
,会,会影响他,恒,我不能毁了他……”
颜恒叹气,“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不让他碰你么。”
舒让咬着下唇,“我,我再怎么样,也是男人啊。”
“小让,他若勉强,又怎会想要牵手拥抱亲吻?哥的脾气性情我们都了解,他怎会委屈自己?他是爱你的。他考研只为了在学
校多陪你,他半年前就修好学分毕业,实习的时候选在假期是为了开学就能陪在你身边。大伯不同意他考研,哥为了争取,在
Sunshine实习的时候,拼命去做那个其实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指标。哥从来没有为任何人考虑过,但是为你,他做的还少吗?小
让,哥曾经给我说过,未来的路,是人走出来的,他说你连陪他走都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舒让像脱力一样靠在了门框上,连颜恒都觉得自己话说重了。
“我怎么不想啊。我好喜欢他,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是……”
“傻瓜小让,还有什么可是,喜欢,这一条,就足够成为解决所有问题的理由了。”
颜恒带着眼睛哭红的舒让带到颜渊家。
舒让无心看颜渊家欧洲花园样的院子,也无心看他家的大房子。
颜恒摁了门铃,瞄了眼舒让红肿的眼睛,暗自祈祷颜渊不要因自己弄哭了小让而灭了他。
佣人开了门,颜恒拉小让进屋,刚进屋,Febrice就跳着奔过来扑向小让,却被人拎住了后领拖了回去。
许怀翊拖着Febrice还一路翻白眼。
颜渊穿着米色休闲裤,白色衬衣外套着烟灰色羊毛背心,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插在兜里,看着舒让,不禁皱眉问:“阿恒,
你敢弄哭他。”
惨了。
颜恒连忙说:“啊啊啊,外面太冷了,小让冻坏了。”果然话音未落米色裤子就出现在舒让眼底。
颜恒飞速离开客厅。
看了舒让红肿的眼睛,寒冷天冻得发红的鼻头,不禁心疼。
抱在怀里,意外地发现舒让没有拒绝。
“我很想你,让。”
不一会儿,肩膀就又被泪打湿。
例外地,颜渊没有哄他,而是享受着舒让死死抱着自己的温暖。
终于关了眼睛的水龙头,颜渊小心地吻掉舒让脸上的泪珠,把手里的钥匙放在舒让的手心里,“家的钥匙,再不许丢了。”
舒让点头,再使劲点头。
小笨蛋,摁住舒让点个不停的头。
也不怕晕?
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吻过去。
怀里的人儿安分地让自己吻。
终于,三个多月后,情场高手颜渊终于第二次吻到了自己的爱人。
第十七章
过年期间,舒让一直住在颜渊家,颜恒一家子也过来,许怀翊何芊也来凑热闹,Febrice回国后总结了中国新年的一大特点——
人多。
过完年,颜渊终于把虎视眈眈但没任何危险的情敌Febrice打包送回学校。把电灯泡们也各扔回各家。
收拾好行李,带着舒让,两人去了大理。
离天空和云彩很近,在寰之上。
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
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凛冽的下关风,风吹人难立。
美丽的上关花,花香人自醉。
跌宕的苍山,山间四时翠。山顶雪,千年不化。
明媚的洱海,风拍云崖暖。海底月,百年皆明。
“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
“风里浪花吹又白,雨中岚影洗还清”
这些韵雅的语句,衬着武侠小说中无数血泪记忆的大理城门,飘在彩云之间,随着洱海的风远去。
在这透彻的蓝天下吃茶看花。
在这温润的空气下拥抱接吻。
两个人的世界,不容任何人插足。
回来开学,舒让虽然能接受颜渊的亲吻,但总是要在绝对的环境下。许怀翊在外工作,偶尔回来看看这对夫夫。
趁舒让不在,颜渊不小心说漏口——在小木屋天天冲冷水,快死人了。
来探望的许怀翊和舒让笑得快断了气。
某天在小木屋外看夕阳,颜渊索吻,舒让闭着眼陶醉在颜渊的吻技中,也会无知觉得回应。这一回应可不得了,颜渊不禁暗自
为自己的反映苦笑。巧在何芊看见这唯美的一幕后,又看见了颜渊姿势怪异地走回屋子里面,一会儿就听见冲水的声音。
何芊回去讲给颜恒,颜恒没好气地说:“最好坏掉。”
天气转暖后,COS社的新社长,请求这两位学长再出一次COS,主题为《翼年代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