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今天是按照镜月的要求穿了一身雪白色的,同样是镜月痕喜欢的那种,点缀着樱花的款式,看着镜子里面很陌生的面孔还有不符合自己风格的衣着,林瑞总感觉在看另外一个人。
好陌生。
林瑞祈祷着,一会儿儿子们出现了,千万不要装作不认识他。
“先生你好,我可以邀请你和我跳一支华尔兹么?”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端着紫红色的葡萄酒杯,异常专注的盯着林瑞,有些爱慕狂热的眼神令林瑞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对不起,我有舞伴。”
这是第几个了?因为有了这张脸,林瑞几乎成了宴会上的宠儿,所有进来的人都秘密的注视着,观察着,上来邀请一番,一个个被拒绝,又有不知好歹的人上来,林瑞被搞的不耐烦了。
其实,他很想大吼,老子四十了,有兴趣的就上来!
都是一群被假象迷惑的人,林瑞心里无限的鄙视加以同情,其实他很老了,不适合谈恋爱了,警告他们不要误入歧途,不要被好看的外表迷惑。
男人有些不死心,眼神闪了闪,他可是注视了林瑞好久了,如此绝色的人儿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样的绝美的人当做宠物绝对是一种享受。
“哦?那么,你的舞伴是谁?”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大的本事,拥有了这般的人儿,可以的话,不介意抢过来,回家当暖床的。
男人趣味更浓。
林瑞对这种赶不走的男人,实在没有一点好感。
宴会上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其实林瑞想要的是有很多的女人用狂热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比较有成就感,可惜的是每每的事与愿违。
“呐,就是他。”他的手指向场上那个笑颜如花,风华绝代的樱花般少年。
男人挑衅的看去,发现指着的人是镜月,顿时尴尬到底笑了笑,这是老虎的毛谁敢拔,别看镜月年龄小小的,做起事情来,比一般的狠辣的人还邪门。
那头正说话的镜月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举着酒杯点头,男人只觉得背后一凉,讪讪的笑了笑,说声抱歉就没有见到影子。
“你用我的身份压人呐。”
镜月抿着酒,有些好笑,没有看到不高兴的样子。
林瑞冷笑不语。这些天的相处,他可是知道了镜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不去反了他的意思,不挑怒他的权威,其他的时候,镜月还是一个蛮好相处的人,当然,这些只是林瑞一个人的观点,他自己不知道,在人家的眼里是一个成功的试验品,有着极大开发潜力,镜月对他也是格外的放纵的,若是一般人,敢这样做,下一秒就要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什么时候出来?”这个才是林瑞出席的目的。
他也猜到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肯定引起很多人的窥视,这是他不喜欢的,让回喜欢被人当着宠物一样养着。
纠结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宴会的开始,他心里期待的人还没有出现,他都有些怀疑镜月的话是不是可以兑现。
“很快的,一会儿。”
镜月看着门口,他也在等待着,期待着看林瑞的反应。
因为林瑞是他研发傀儡虫的第一个,也是喜欢宿主的人,感情被控制了,喜欢上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现在当他的爱人和那个他曾经喜欢的人同时出现,然后再他慢慢记忆起那个人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好期待他的表情,即使这个人,有着和他莫大的关系,那又有什么用,从他出生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以后沦为陌生人的局面。
他不在乎。
三三两两的宾客进来,宽大的客厅里,是明黄色的桌布格外的刺眼,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客厅成四合形式,中间凹陷,所以每个进来的人,都会看的很清楚。
门口处,有些清冷的男子站在上面,四处的张望着,眼神迫切焦急。
他的心脏似乎有些不好,时不时的按住,好像每思念那个人半分,他就会难过几分。
林瑞忘了呼吸,也忘了手里的酒杯,掉落下来,从座位上有些僵硬的站起来,这下不会错的,是真的,不会是幻影,不会是假的。
眼前的景物模糊了,所有的人自动的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凝望,泪眼婆娑。
宾客的喧哗,吵闹他听不见了,眼前晃动的人影他也看不到,只能死死的看着他。
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冥冥之中,镜月有些虚幻缥缈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我的礼物,你喜欢么?你心里想着的,渴望的是他吧。”
镜月的声音突然有些悲伤,有些迷离,还有一些难过,好像还有一些不舍。
林瑞满脑子全是满口还在焦急巡视的人,没有其他的心里去看镜月,他几步冲上去,莫晴天消瘦了不少,有些老了,不过人变得很沉稳,看到林瑞的时候先是眼前一亮,然后是疑惑,再是无视。
他继续看着下面的宾客,想要从人群里头搜索出他想要找到人。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注视着这个绝美少年的一举一动,他好像在苦,还是很高兴的大哭,好奇怪的表情,另外的一些曾经向少年发出邀请函的男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成分,观察着镜月的情况。
镜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切,期待着,看了一场很好的戏码。
“晴天,晴天,我是林瑞啊,我是林瑞……”
他哭着很大声音,脸都哭花了,像个弄脏脸的小猫。
莫晴天愣了一下,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少年,看了会突然震住了,眼前的少年和林瑞少年时候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林瑞后来和这个相差甚大,而且少年与林瑞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莫晴天狐疑的看着少年。
男人告诉他,今天可以见到林瑞,所以他很早赶来,连治疗都放弃了,就是想看看林瑞。
可是眼前自称林瑞的人让他一时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
“你忘记了么?晴天哥哥是你把我买回家的,为了保护我,安置在莫家一个秘密的花园里,你教我武功防身,你不记得么你最喜欢吃的是我给你做的莲花糕,喝着莲蓬粥这些你都忘了么,我只是把以前那张面具撕下来,这个才是我的真面目,你听听我的心跳声,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在为你跳动。”
他把他的手覆盖在他的胸膛。
莫晴天大惊失色,不过还是有些意外。
翻翻覆覆的看了一次又一次,指尖勾勒着这人的眉,这人的眼,这人的唇。
曾经,这里都留下了他的印记。
很熟悉。
莫晴天越看越觉得熟悉,看着泪雨摩挲的林瑞,望着这双熟悉的眼睛,还是以前的那张倾慕的爱恋的眼神,崇拜的目光,整个心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如此熟悉的眼神,同样的爱恋,不会错的,是林瑞,他的林瑞又回来了。
莫晴天激动得呼吸有些颤抖,哆哆嗦嗦的捧着这人绝美的脸蛋,他感觉好像是在做梦,林瑞又回到了以前,回到没有赫连明镜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事情,林瑞总是用狂热的,温暖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知道不会管什么时候,林瑞的爱一直在追随着他,永远不会改变。
“……瑞,是,是你……”他激动着,颤抖着,连话都吐不清楚。
是不是做梦,老天又把他的瑞送回来了,那个爱他,那个眼睛只有他一个人的瑞回来了。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的眼睛里只容下他一个人的瑞,没有其他可以入了他的眼睛的瑞。
“……恩,是我。”
含着泪,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此刻的心情。
莫晴天又站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不是在做梦,他有呼吸,有心跳,也有温度,是活生生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在做梦。
“瑞!”
紧紧的抱紧这个把自己害惨的人儿,生怕再一睁开眼睛,所有的都飞灰湮灭,成了假象。
林瑞把头埋进这个熟悉的怀抱,闻着这人身上令他安心的气息,闭上眼什么聆听着他的心跳,迷失自己。
这时,又进来了不少人,这次进来的人有些多,有五六个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从国内赶来,真是赫连明镜和林瑞胤等人。
他们进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到门口,两人若无其事的拥抱,不分彼此,泪流满面,几乎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的相爱。
一声声冰冷却饱含着浓烈的神情的呼吸从门口传来,那个人有着冷漠异常的外表,萧杀的神情,而他在看到林瑞的那一刻,眼里所有的冰冷转换成做炽热的岩浆,汹涌澎湃,没有任何的掩饰。
他的呼唤像是隔了几个世纪,悠远绵长,跨过了空间,穿透了灵魂。
“……瑞,瑞,真的是你……”
第四十六章:旧情重演,镜君不识
林瑞从莫晴天的臂弯里抬起头,有些疑惑。
这人是谁?
而林瑞胤和另外的几人首先看到的是莫晴天,一个死掉的人,站在他们的面前,还抱着一个绝美的少年。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身边一直散发着凌厉的寒气的赫连明镜突然的喊了出来。
这个有着和林瑞完全不同模样的少年时林瑞,众人先是惊讶,又紧接着是狂喜,他们想起来了,林瑞曾经戴着一张面具,赫连明镜的话他们立马知道,眼前的人是林瑞不错。
“你,你们都来了。”
林瑞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有看了看身边的莫晴天,从没有发觉此刻是如此的幸福。
“我们先下去吧,别人可都在看笑话。”
可不是,下面的人都是在看好戏的样子。
莫晴天从赫连明镜出现的时候就开始担惊受怕,他从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胆小的一天,害怕的要死,林瑞会不会一会儿就离开他。
他害怕的得死死的抓紧林瑞的胳膊,颤抖不已的手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怎么?”林瑞发现了他的异常。
莫晴天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发白,看到林瑞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有些迟疑,还是不敢说出口,他心中的害怕。
林瑞看待赫连明镜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平淡无波,甚至是连看到儿子的一个微笑都没有给,就淡漠的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众人心里有些惊讶,林瑞可是很喜欢赫连明镜的,也许这会儿是因为看到了莫晴天太激动了,所以忽略了赫连明镜的存在。
赫连明镜脸刷的白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林瑞把他忘了,彻底的忘了,在他眼里他现在就是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过去的感情。
傀儡虫被取出来,林瑞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他的感情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到的第一眼,林瑞眼里头陌生的自己,疏离,冷漠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刀剑刺向他的双目,无法接受的现实,他默然的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看着众人下去坐好,赫连明镜捡了个位置,注视着林瑞的变化。
他在笑,笑的很开心,爽朗明媚,他的脸上都在发光,幸福的样子刺痛了人的眼睛。他缩在莫晴天的臂弯里,慵懒的像只优雅的猫儿,神情满足舒适安心。
莫晴天……
两人的视线交锋,空中,凝结成实线,闪电雷鸣。
林瑞胤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林瑞,全神贯注的,把整个生命的力量都灌注在眼睛上,那样神情的注视着。
他的瑞,还在,还在:“瑞,你好么?”
林瑞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不是好好的么?”
林瑞胤看向莫晴天,这个男人他还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看了看坐在远处的赫连明镜,有些困惑,不过这些他也不用操心。
来的人有好几个,凌飞羽把乐希澈也带来了。
林瑞向乐希澈看去,叹了口气,那头正吃东西正欢快的乐希澈突然扭过头来,先是嘻嘻的笑,突然又不笑了,表情有点纠结,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做斗争,神情分外的痛苦,林瑞刚想过去看看怎么了,乐希澈抬头看向林瑞,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哀伤,很清澈很明亮的一双眸子注视着,张着嘴,轻启着唇,念出了一个字:“……瑞……”
林瑞当下像是被雷击中,以为乐希澈好了,不傻了,可没有下一秒,乐希澈又奋斗到餐桌上,吃相好不文雅。
“怎么了?”莫晴天看到林瑞突然的失落,问候道,一边注视着赫连明镜的变化。
“没,没什么,就是看到希澈现在这个样子,有些难过。”
莫晴天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没事,会慢慢好的。”
“一家人团聚了,林瑞你该怎么谢谢我呢。”
镜月走过来,他们这些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真的是一场不错的亲情戏。
“镜月,我只能说感谢。如果真的说要怎么感谢,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说一声,我定是会帮你。”
“好,你说的话可记住了,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找你的时候可不要推拒。”镜月如是说,这也他真是想要的。
“没问题,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是应该的。”
莫晴天站起来,看着镜月,两人均是心领神会一笑,算是合作关系。
“谢谢。”伸出手,他表示衷心的感谢,不仅挽救了他的生命,他也把林瑞给了他。
镜月点点头,看了眼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赫连明镜,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回到宴会场上。
“什么时候回去?”
莫晴天有些等不及了,他的时间快到了,没有多余的时间。
在这里,虽然他刚刚表示很好的态度,但是镜月的目的何在,他一直琢磨不透。
很神秘,什么事情都知道,不知道是敌人还是友人,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如此厉害的人物绝对不容忽视。
有危险。
这是莫晴天常年来观察人的一种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多待在这里,就多一分危险。
居住意大利的这段时间,他是担心后怕,因为镜月给了他承诺,林瑞会回到他的怀抱。
林瑞思量了一下,感觉大家都是赶着过来,疲劳时在所难免,先休息几天在回去。
“过几天怎么样,大家既然来到这里,就先玩玩放松再回去。”
众人也没有其他的意见,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确定林瑞是否还在,赶来一看,林瑞还是很好的,不仅是好好的,还比以前好看了,成了少年的模样,巨大的反差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所有的人有种不真实感。
“这位是……”
林瑞指着坐在角落里的赫连明镜,看到林瑞看着他,亦是站了起来,有些喜悦还有这微妙的情绪波动。
没有人回答,林瑞胤看林瑞好像不是假装不认识赫连明镜,林瑞好像真的从未见过这个人,在他的眼里,赫连明镜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令人害怕。
林瑞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他人同林瑞胤一样的想法,是讥笑,是鄙夷,是悲伤,是落寞。
曾经那样相爱的人,连莫晴天都不要的人,甘愿陪着这个男人,而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如同陌路。
“他是赫连明镜,瑞哥哥,你难道忘了么?”
凌飞羽轻生的说道,并注视着林瑞的神态。
“……我”林瑞皱了下眉头,用力的想了想,脑子确实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不好意思,可能我比较健忘,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我们真的见过面么?”林瑞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有些尴尬。
莫晴天心中疑惑加深,紧紧的抓住林瑞的胳膊,紧闭着嘴。
桌上的人均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绝对的震惊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