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回去吧。”我眼神一暗,马上清醒过来,阻止了他想说出的话,手抵在他的胸口朝外推去,“让我冷静一下。”
“唉,小清,就是因为你的成熟让人不能不去注意啊!至少我就从来没有将小清当成小孩子。”苏向阳叹息的说了一句。
我愣住了,扯住苏向阳,问:“苏向阳,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清,你不觉得你一个小孩子有着比大人还要的冷静、成熟、从容、坚韧、温和、稳健,种种的气质,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你和小凤儿完全不一样,他那样的表现才是个小孩,一个只有三永岁的小孩。你看看你,有哪里像小孩子?哦,你的身高和你的年龄是小孩子的。”苏向阳站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中对着我说。
背光的他,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看到了他的那双桃花眼中闪闪耀耀的温柔。
第二十九章
原来我有那个大的破绽背在身上么,原来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可恶可恶可恶,以前有在清风谷和小娘亲她们生活的日子里我不是扮得挻好的,为什么没有人看着了我大人的本性就恢复了?师傅是看着邪媚如妖的大男人,骨子里实则是个恶劣如小孩的人,所以,我那个被老婆和宝宝培养出来的操心性格露出来了;又因为与师傅莫明的分散了,自强自立的性格跑出来了;收了罗安罗定这两个仆人,主人应严谨从容的性格产生了;初见小凤,因知道他是弟弟,定会见回双亲,所以,温和冷静的性子激出来了。
可是,我是一个大人,装小孩子不是露馅得更快,装婴儿还好,反正除了吃就是睡;装五岁的小孩就勉强了,就算想装,师傅也不可能有我对宝宝的那种耐心,他不变成五岁的小孩去我就谢天谢地了;装成小凤那样子的小孩,要纯洁天真,可爱活泼,光是想一下我就怕怕了。所以,我只是我,一个长着小孩身体的文增清,说真的,要不是那个可恶致极的石时老头子把我踢飞,我至于变成一个奶娃娃吗?至于现在被人盯上了吗?
所以,我咒,我狠狠的咒,石时老头子,我诅咒你喝茶呛到、赏花蜇到、骑鹤摔到。
苏向阳何时离开的我也没有注意到了,完全被他的话打击到了的我游魂似的转身走进店里,看到趴倒在柜台下的罗定,我突的打了一个机灵,脑子醒了。
急急的小跑到罗定的身旁蹲下,食中指合成剑指在他颈部压着探了一下脉搏,呼,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我又跑回去将小米客栈的大门给关了起来。连拖带拽的将罗定搬到了他们的房间,又去到厨房将罗安如法炮制的挪到了房间。
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的两兄弟,我抬袖抹了一把额头累出的汗水。这个时候我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呢。我拿出牛皮袋子里的银针,这还是罗安那个时候买的呢。
当针拨出时,罗安罗定幽幽转醒,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又似想到了什么,从床、上直直坐起,看到我坐在一旁,两兄弟同是呼出一口气,罗安紧张的说:“少爷,你没事吧?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没事呢。”我微笑着说,“你们也没有事,真好。”
“少爷,真的没事吗?”心细的罗定问。
“我得罪天旨宫了,所以,我们等一下阿事回来就得跑路了。”我叹了一声,苦笑的说。
“去熔城?”罗安问。
“哥,你说我们还能去熔城吗?”罗定白了罗安一眼,道。
“那去哪里?少爷。”罗安问,紧皱着眉毛。
“我想和你们分开走,因为外面被天旨宫的人围着了,就是怕我逃走,因为天旨宫的宫主两天后来接我。”我说得那个有气无力呀。
“为什么?”罗定问。
“唉,怎么说呢。罗定罗安,你们就别问了吧,被他们盯上的原因实在是太丢人了。”光是想到我的额头就暗了。
或者是见我的脸色不霁,没有再追问我怎么个得罪天旨宫的原因了。
我与他们交待了一些分开走的注意事项,约定在南轩的枫城学院见面,未来改变了相貌的我们约定接头暗号为:在枫城学院的后院门口的墙角留下一朵黛菖花。
天擦黑的时候,阿事回来了,还背着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回来,他说那是他的姐姐,叫阿央。
阿央住在城郊的埃村,因为生病了,所以,阿事趁着空闲的时间送了两天的饭,却不想病情加重了,所以带着回客栈让我帮着瞧瞧。
其实也没有什么,是女人病经痛,加上吃了阿事带过去的刺激性食物。
看着阿央睡着了之后,阿事拉着我走到大树下,就着从柜台那里透过来的一点火光,阿事慎重的对我说:“清少爷,刚才我背我姐姐回来时,外面隐了很多的人,是怎么回事呢?”
“阿事,你不问我也打算与你说了,我和增安增定打算明天就走了。外面围着的人是天旨宫的,因为我不小心得罪了他们的宫主。我希望阿事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大哥。而且,我还希望阿事可以配合一下我,先让增安和增定离开,可以吗?”
“就是我不说,老板最后还是会知道的,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好吧,我会答应你不说的。那清少爷你打算怎么让我配合你的呢?”
我凑到他的耳边将计划说了一遍,很简单,明天他送他的姐姐阿央回去时,叫增安增定一起去,外面肯定是会分出几个人去监视增安增定的;当他们走过集市时,就得增安增定自己随机应变了。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我明天中午的时候会离开,呵呵,当着那群人的面,光明正大的离开。”我自信满满的说。
“虽然不知道清少爷自己离开是什么办法,但我就知道清少爷不简单,难怪得老板欢喜。”阿事轻声的说,有点羡慕的语气。
早上出门前我再次对罗安罗定交待了一遍,希望来焰城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有将我给他们化妆易容的步骤记下来,不然被抓住了,我也不会去救的,我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美丽的阿央不好意思的跟我道了谢,然后四个人牵着三匹角马,小灰开始很不情愿,直到我说在城门外等着时,乖了。被小灰耽搁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慢腾腾的踏出小米客栈,陪阿央去集市买东西了。
我站在门口,静静的,感觉两道气息跟着罗安他们远去,还留下十四个。真是看得起我呀,居然派了十六个人看住我,明知走掉的两个人是诱饵也不上当,只派两个人去小意思的看住,哼,袁霞天,你这个千年大冰块,冷血无情的家伙,我就偏不如你的意!去你见鬼的命定之人!
我将怎么剪第二天一定会长起来的黛绿色头发用灰色的布巾包好。这头发真的让我很无语,它是在我六小岁的时候突然由黑发变成黛绿色的,还记得当初师傅非常的吃惊,长叹一声之后叫我不能让人看到头发的颜色;我也制了改变发色的药粉,但是保存时效总是只能维持一个小月,怕头发的颜色突然转回黛绿色,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管天冷天热,我的头发总是包着的。昨天看到冰块父亲的眼瞳,才知道我的身上也有一点的东西是像冰块父亲啊!就是这个该死的颜色。该死的南轩国直系皇族的颜色!
我照着前几日一样,腰间挂着牛皮袋子,口中哼着宝宝最爱的《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主题曲,走了十几步之后,我一拍脑袋,装作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边往回走一边嘀咕:“店里没有人,应该等阿事他们回来再去吧。唉,不知道小凤会不会怨我今天去得晚了呢?”
我在走出小米客栈时,明显感觉周围的那十四道气息有一瞬紊乱,我的歌有那么难听吗?见到我又往回走,他们又小心的隐去了。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像个无聊的小孩子一样坐在客栈的门槛上,双后托腮,望着远处的花街。果然,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艳丽长裙的女人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奇怪,罗定怎么帮我找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站到了我的面前,娇羞的甩了一下她手中的手巾,嗲声嗲气的问:“小公子,我来找米老板。”
她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这不是罗定找来配合我演戏的人了。那么骑驴看唱本,边走边瞧吧。
我捂着鼻子从门槛上跳起来,远离熏死人的生物,闷声道:“唔,不在。”
“小公子是在嫌弃奴家吗?”被白粉糊住的女人身子一扭,向我走了两步,张着血盆大口娇羞的问。
我额头发暗,嘴角狂抽,问:“小,小姐,我大哥真的不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呢?”
“哦,小公子是米老板的弟弟呀,要不要去我们欢林阁去玩一下呢?姐妹们最喜欢小公子这样的小孩了。”白粉女人又向我走进两步,说。
“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小孩子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小姐请回吧,等我大哥回来了,我会转告他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来找过他的。”我就差去门角拿扫把来赶人了。
“呵呵呵,小公子不亏是米老板的弟弟,嘴巴可真甜。”白粉女人用手巾掩唇大笑,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方式,那个血盆大嘴都裂到耳边了,而且那个粉呀,都快扑腾到我的周围了,真是太恐怖了。
我一步一步的往店里退去,白粉女人一步一步的逼进来。
白粉女人终于停在了柜台处,在柜台上敲了敲,忽然叹了一声,说:“唉,小公子呀,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米老板回来呀?”
“小姐,不是我不让你等,是真的我大哥外出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我坐在离柜台最远的一张椅子上,平淡的说。
“那小公子就陪我去欢林阁一趟吧,我也是被人吩咐过来的,回去要是说米老板不在,那人肯定会不相信的,所以,小公子去给我做个证人吧。也不想想,我堂堂一间欢林阁的老、鸨,居然被人派来做仆人的事情,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啊,我才不会来呢。”白粉女人一阵吐嘈,柜台上遗上一层白色粉沫了。
“小姐让他自己过来不就好了,干嘛到了你家的欢林阁了都不进来?”我好奇的问。
“我怎么知道呀?”白粉女人娇声的说,还朝着眨了一下左眼。
我差点儿就吐了。
小心的将门关好,我脸色发白,低着头跟在扭腰摆臀的白粉女人身后,慢慢的向花街欢林阁走去。
第三十章
对于送上门的机会,我当然是紧紧的抓住了,所以,我在柜台下面的抽屉里留下一张纸条,将贴了两门神的大门小心的关好,反正无物可偷,锁不锁应该没有关系吧。
我被前面扭着屁、股走路的白粉女人身上的味道给熏得脸色发白,但要是我落下两步,她就会回过头来对我瞪眼,生怕我不跟上会让她到手的银子飞走一样,所以,我捧着欲吐的肚子跟在她身后一步远。
那隐在暗外的十四个也随着我而动了。
越走越近花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浓郁,带着各种调笑与喘息的声音从街道的深处隐隐的传了出来。
我的眉毛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跟在白粉女人的身后被各楼门口站着的几个女人男人用手巾扇风,还有些人居然拿手来掐我的脸,说什么欢嬷嬷哪里找到了一个小孩,还说皮肤是不错,就是样子差了一点,只要经过欢嬷嬷的调、教定能红透这花街之类的言语。
我一声不吭的跟在白粉女人的身后,但是那些对我动过手脚,并胡言乱语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在被他们招呼的时候,我亦暗中的招呼了一下他们。
走进欢林阁,我发觉十四个人的气息少了两道,或许是回去报告了吧?谁知道呢?也许可能是轮留吃饭了呀。
欢林阁内与外面有点不同,我以为会看大俗的场景,如男人让女人坐在他的腿上,叫女人用嘴喂他喝茶喝酒之类的,又如有穿着非常清凉的女人在台上跳着歪歪腻腻的舞蹈。原来都没有啊,楼内冷清的可以,因为现在是白天,客人稀稀拉拉的,也只是喝酒聊天之类的,或者是刚起床还没有回去过吧?
叫欢嬷嬷的白粉女人将我领到后院一座两层楼的面前,从外面的楼梯轻轻的走上二楼,欢嬷嬷在门上敲了敲,躬着身子娇滴滴的说:“吴少爷,米老板不在,我怕吴少爷您不相信,所以我将米老板的弟弟给带来了。”
“阿昌,把他放进来。”一道傲慢嚣张的男声从里间传出。
我的头顶一朵乌云罩来,这个欢嬷嬷嘴中的吴少爷不会是那个被我偷了荷包的家伙吧?因为他也有一个仆人叫阿昌。这可不可以说是冤家路窄啊!
我心中暗自祈祷,里面的家伙不是那个我想的家伙。
祈祷不管用,最近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否则怎么会碰上冰块又撞上冤家。
门被从里边打开,阿昌那副小人样子出现在我的眼中。这回不祈祷里面的家伙是不是认识的问题了,而是祈祷阿昌这个小人不会认出我。
祈祷再次失败,阿昌指着我的脸大叫:“少爷,少爷,你猜猜谁是那个姓米的人的弟弟?”边说边朝我抓来。
我想躲,可后面站着有点体积的欢嬷嬷,所以,躲不了就不躲了呗。
我被阿昌拎小鸡一样的拎了进去,欢嬷嬷想跟进来看热闹,被阿昌一个杀人似的瞪眼给吓退了,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飞眼,用浸在香水中的丝巾嗔怒的在阿昌的脸上一拂,娇笑着道:“哟,这可是米老板的弟弟哦,怎么说我这里可是女欢馆的,你们也别玩得太过分了,否则我会不好交待的,哦呵呵呵。”说完扭着腰走下楼去了,下楼前还不忘关好门。
听到欢嬷嬷的话让我全身抽搐,太过分了,她的脑袋是豆腐渣吗?
阿昌将我往地上一丢,手势很重,左手肘被撞到了,很痛。
“呵呵,原来是你呀,文增清,我可是真的很想你呢。”半靠在床头的男人丢给我一个很诡异的笑容,对于在他身上作乱的玉手无动于衷。
他的长发散着,凌乱的披在无衣的上半身,隐约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一只柔软无骨的玉色小手在他的麦色肌肤上缓缓的蛇行;手的主人慢慢的抬起头来,是个娇媚的女人,看了我一眼后,吐出粉舌,埋头在男人的胸膛处轻轻的舔噬,发出淫、靡的水声。
“对不起,这位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坐在地上,歪着头很无辜的问。
“臭小鬼,还敢给我装,是不是要我揍你一顿才会想起来啊?!”阿昌扬起拳头就想往我的身上袭来,被床头的男人微一抬手给制止了,阿昌很不忿,道:“少爷,要不是他,我们会因为找他被一路,追。”
“闭嘴!阿昌,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男人沉声喝止了阿昌还未说完的话,不耐的将躺在里侧的娇媚女人扔到床下。
女人身上仅着一件粉色的肚兜,她似没了羞耻心一样,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嗲声道:“爷,您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奴家呢?昨天晚上我可是被你弄得差点断气了呢。想不到只是一个臭小鬼的到来就让爷忘了奴家的滋味,居然这么粗暴的抓奴家,还把奴家丢得那么痛。所以,爷别忘了多给点赏钱了。”
我眨巴着眼睛,这关我屁事啊!臭女人!
女人接过阿昌打赏的银票,往胸前一藏,扭着水蛇腰从我眼前经过,身上多披了一件透明的粉色纱衣,欲露未露的她突然弯腰勾起我的下巴,混浊无神的眼睛里映着我呆滞的傻样子。
“真是小丑样!”女人发完评论后站直身子,朝床头的男人抛了一个媚眼,媚笑道:“爷,晚上还要点奴家的牌子哦,因为爷不但强,最紧要是爷您大方。”
吴大成不理,用眼神示意阿昌赶快将那个女人‘请’出去了,然后掀开被子大方的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