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如果某天睡醒,
有个男人在一大清早上门要求你的协助,
你会答应吗?
如果那男人拥有多重人格,
其中一个人格还是拥有暴力倾向杀人前科的同性恋呢?!
这已经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了!
先不说他只是个见习助理,
他一点也不想同时面临生命和贞操的威胁啊……
腼腆无助的三月,凶残暴力的阿密,纯真爱笑的艾莉儿,
他们共同守护一个秘密,
徜徉在名为向三月的男人的身躯之中。
当真心开始付出,
就注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只是医生和病人。
序
阿苇是个大骗子!
咦?有没有搞错,要我写前言?阿苇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光光吗?(被巴)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拿「这个」来威胁我……呜呜呜……
(……时间快转半小时,省略中场血腥暴力画面以马赛克处理。)
咳嗯,好啦,要正经严肃。(咦)
突然被阿苇委托这个任务,一时之间让我又惊又喜,突然就脑袋空白,平常习惯了的吐槽的话全都写不出来。
(咦咦咦)所以,我要很认真地看待这件事情(?)如果还是觉得我在耍呆的话……呜,我也只能认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美人鱼的伙伴们,这是我开始追阿苇的文的时候,所看的第一篇文。那时候一开始,单纯只是被人鱼的字眼给吸引住目光,在好
奇之下开始点阅,然后就……一路追到现在,也认识了阿苇,成为书迷,踏上了不归路。(误)
不得不佩服阿苇的文字功力,我深深地被她的文字魅力所吸引,所有的角色活生生地跃出纸张,像个有血有肉、生活在你我周遭
的,那些再日常不过的人们;然而,那些人们的背后所背负的故事情节,却深深感动了我。
就像思绪同步调似的,如同阿透,会对三月感到疼惜,会喜欢艾莉儿的纯真,会心疼阿密的自我防卫。
在故事的行进当中,情绪随着他们起起伏伏,有哭笑也有悲伤欢乐,一直到最后都还舍不得……
阿透真是个奇妙的角色,嗯,我觉得在阿苇现代文故事里面的儿子中,他就是这样。怎么说呢,一个很……很没有存在感的角色
?
但奇妙的是,阿透大概是除了公主以外,另一个几乎串遍其他故事的角色了吧?想一想还真神奇。
如果没有阿透,公主怎么会「豁然开朗」呢?(咦)
嗯,别怀疑,我就是在趁机宣传阿苇的个人志,无极之春&冰结之夏。(喂)
所以,我说阿苇是个大骗子,没错吧?
如果,现在在看这本书的你,不论是以前看过、追过文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篇故事,如果会对阿透的视点观感产生共鸣,会喜欢
里面的主角们……
那么,你一定要赞同我的论点:恭喜你,中了名为「糟糕苇」的毒!(误),准备期待她接下来的故事吧!XD(被阿苇拖出去爆
打)
然后,我要感谢阿苇给我这么个机会,可以为她的书写前言……啊,好害羞。(捧颊)
呐,亲爱的阿苇,看在我这么呕心沥血(?)、这么努力帮你拗了几百字的份上,人鱼第三本「还」给我吧?
绮丹
楔子
「Ah,he knows not that it was I who savd his life,」thought the little mermaid.
——Hans Christian Andersen,(1836),「The Little Mermaid」
门铃响起。
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从床上滚下来。
因为睡觉前拉下了裤子拉链,更因为我睡姿太烂,牛仔裤要掉不掉地褪到膝盖。
我踩到裤管,差点摔个狗吃屎,还是冲去开门。
门开了。
如果外头站的是女士就不太好意思了——不过,反正我女人缘一向不怎么好。
有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的内裤露出来了,我原地弹跳着把裤头拉上,因为跳动而问句断续:「先生……你找……」
我等待他介绍自己,或至少说按门铃的目的。
……他没有说话。
第一章:If you take away my voice
四年前
『……被判五年有期徒刑。明明已经判了刑但这一年间他不停上诉,说自己有精神病所以不该进监狱,又请法官网开一面给他看
看他女儿……』
我将话筒拉得远远的,深吸一口烟才拉回来:「……Stop!你跟我说这些有屁用啊?我每天对着这些Case studies已经快连我都
有精神病了!拜托你在这宝贵的假日不要再跟我提任何一个字!没有精神病、没有罪犯、没有心理问题,OK?」
行行好,要念的桉例他妈的快比喜马拉雅山还高了,不用星期天也拨电话来提醒我。
「我直接说好了,我只想找你拿篇Essay回去抄,如果你没有,Fine!我要打给别人了。掰掰。」
才想把话筒拿下来,就听到那边的哀嚎:『谁叫你没有带手机啊……喂——喂!等一下,我说重点!我说重点!』
「易同学,我跟你说,我时间没有很多,再给你三十秒。」
『那个论文你不是说要替我写一半的吗?我答应了会给你三千元的!』
「现在涨价咧,行价一律四千五……那个怎样都好啦。」我再吸一口烟,有感对边那姓易的溷蛋还要罗嗦好几分钟,于是我倚着
玻璃边看着电话亭外的人潮,边第六次咒骂自己忘了带手机。「问题是我对你的题目没有兴趣,手上也没资料,所以就这样。要
不你改题目,要不拉倒。」
『我写多重人格有哪点碍着你了?你不相信有这个精神状况吗?』
「老兄,你也知道多重人格患者的桉例像鸟屎般小,而且又臭又长!你要搞特别的论文讨那群老教授欢心,我不管,但我去哪里
找个『三面夏娃』(注一)还是『24个比利』(注二)给你啊?」我念的是犯罪心理学,不是魔术,不能随时在街上找出个精神
病还是变一个多重人格病患者出来给他的!
这会儿,我想起他刚刚兴奋地说的那段话……什么上诉又什么精神病的……「……你该不会想说,那个犯人就是……」
『我不知道!但他声称自己体内住了别的人!他请律师找遍了心理医生,十个有九个都不信他有多重人格症,说他是装出来好离
开监狱转去精神病院的,总之他一直都没有放弃!你知道这次请去的是谁吗?我们大学的陈教授!教授说要带我去旁听,我跟他
约好了三点半,地址是……』
我一点也不想去蹚这浑水!我一点都不想替他写这篇难爆的论文!
但在他一连串滔滔不绝下来,我发觉自己抽出了笔记本,把时间跟地址都老老实实地抄写下来……
妈的!也许有双重人格的那个是我才对!这是星期天耶,我竟然为了别人的论文专程去看一个精神病!我真是他妈的脑袋坏掉了
!
「好了、好了!我抄好了,现在赶去好了吧?」
那边兴奋到脑袋短路了,大略说了几声「我现在过去、等下见」,就挂断了。只剩我对着话筒空虚地喊「你给我坐计程车赶过来
啊」,然后回应的只有嘟嘟声。
「Fuck!」
我把话筒重重地摔回去,绿色的圈圈线彷佛抗议般地收缩。
我看看手表,太好了,两点十三分。
我咬着撕下来的笔记本纸的一角,抓起大包包跟NoteBook,冲出马路截了部计程车。
我烦躁地不停看手表,神经质到走廊上经过的路人甲都会回头看。
……那个天杀的易岚坐计程车坐去哪了?太平山山顶还是香港迪士尼公园?现在都还没到!
三点四十六分。
我抬头,看见陈教授拿着几盒录影带跟报告板,身后跟着几个穿白袍的人,正走过来。
我立即高高举起手,夸张地打招呼:「教授——」
那个中年男人看见我没有很高兴,如果我没有大声地向他打招呼,他肯定把我当透明。他一脸惊讶,尔后又带点不屑地说:「…
…是你喔?你是跟易岚一起来的吗?」
我打赌这个死老头一定耳闻过我的事,我在同学之间的风评很不错,大家都知道有什么搞不定找阿透就对了——因为我收钱办事
,代打论文报告是强项,很少让教授抓到把柄。
也因此,在老师之间的评价极差,因为他们明明知道是我,却抓不到证据踢我出校门。
我死党易岚?易岚,他是另一种强,他擅长装乖宝宝,教授们个个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对他疼爱有加。
「对,易岚去了厕所,很快就会回来了。他怕漏听了重要的部分,叫我代听一下子。」
易岚啊易岚,有种你就来!等下我看见你一定要扭断你的颈子,我发誓!
「……进来吧。」
死老头一脸大便地拉开门,我也一脸大便地跟进去。
我牺牲大好假日替那个死溷蛋搞难爆的论文,看一个幻想自己有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作「真情告白」,还要受这死老头什么鸟气啊
!啊啊真想就这样回家睡大觉算了!
想归想,我不能否认心底有点期待看见多重人格病患,毕竟你知道,桉例真的太少了——前提是,他是真的,不是装有精神病以
脱罪,也不是蹲监狱太久而妄想出来的。
这种房间的结构我在书上看过,像隔离室,透过玻璃监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医生们个个如临大敌,站成一整排,双手插在口袋,像要突显自己的专业形象。
我想,哈,现在连盲人都看得见他们穿着白袍了。而我则是污头秽脸地赶过来,还格格不入地穿着T恤牛仔裤,简直像误闯进医
院来借厕所的死市井平民。
他们几乎掩盖了整片玻璃墙,交头接耳,像故意不让我加入般。
我探头,好不容易才找到最右边的一小片玻璃,看进去,里头是白得快反光的另一间房。
只有一张椅子,有个男人坐在椅子上。
男人看起来满年轻的。
我偷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原来他已经二十六了。
男人有张令人舒服的脸,此刻像来应征模特儿般,不施脂粉地坐着,被他们评头论足。
……那沉寂而乖巧的姿态,看起来像心理变态多于疯汉,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多重人格患者吧。
我现在很期待看他怎么用三流演技装作自己有几个人格,扮演截然不同的人跳舞或歌唱,那一定很好笑。这个沉默的男人会怎样
扮演?突然站起来大哭大笑还是跟空气作对手戏?
医生们开始介绍自己,逐个按下麦克风,向他说话。「……我是港大心理系教授陈永泰,这次是来帮助你的,请你明白这点然后
跟我们合作。」
大家的介绍都很简短,空气中有股难以形容的压力,他们像隔着铁栏观察老虎般,想看它威勐地张开血盆大口,却又怕会伤害到
自己——虽然明知道老虎不可能破开铁栏,这个男人也不可能打破玻璃冲出来,而且……看啊,他那双白白的手可以干些什么啊
?
我觉得他们的紧张跟期待真好笑,明明当了这么多年心理医生,竟然比我还要不自在,搞什么啊?
介绍过一轮,但似乎没人要给我说话。
我站在陈教授旁边,尽管他只给我儿童半价位。
我硬是把脑袋挤进去,压下按钮,「嗨!你可以叫我阿透,我来这儿是为了写多重人格的论文。如果你是真的,请你尽情表现给
我看!试试变调装第二个人的声音吧!」
我就这样按着键,声音传出去了,来不及了。
那个始终保持沉默,像扯线木偶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看着我。
刹那,我们的视线隔着一块玻璃相遇,撞在一起。
我会用「撞」这个形容词是因为,他的眼睛像两潭深湖,空洞、深沉,看似平静如镜,失足跌下去才知道那是多么、多么地深,
深到让人没有呼吸的馀地,叫人窒息。
我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对他的挑衅。
我还未回过神来,教授已抓着我的手臂,拉我离开麦克风。他低吼:「你在干什么!」
我呆呆看着他,虽然理解他的愤怒,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激动。
「你是第一天念心理学吗?你去挑衅一个有暴力倾向跟精神分裂的病人?」
「什……」
「他是个哑巴。」
「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住头部。
虽然不知巨响与震动何来,但我微微蹲下,远离那片玻璃。我知道其他人也如此做。
我从手臂间隙看出去,看见那个男人,那个哑巴……
现在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刚刚突然抄起椅子——室内唯一的硬物,向玻璃掷过来。
防弹玻璃没有出现裂痕,他不能伤害到我……但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不在乎。
他不在乎,也像不知道那片玻璃是敲不破的。他直直走过来,再抓起椅子,用两只椅脚疯狂地撞击!撞击!撞击!他要把玻璃敲
到爆,直到他可以出来,或拖我进去把我打到死为止!
他像突然爆发的地雷般,狂怒一迸而发。
「天啊!你给我滚出去!」
我被教授推出门外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我看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看见他高举起椅子,嘴巴开开合合,像在狂吼。
——他不是哑巴吗?
只要想到他那发不出声音的喉咙、彷佛被人用针线缝起来的喉咙……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我没跟哑巴相处过也能想像,他们的尖
叫一定又拔尖又细小,像邪恶又毛茸茸的小动物、对、或许像蝙蝠般愤怒地哀哀叫,那太可怕了……那是种教人心寒的恐怖……
更重要的是,他在狂吼的同时,紧盯着我。
他由始至终都盯着我,一眨不眨。
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警告我,他会把我拖进去撕碎。
「你出去、快滚出去!不要让他见到你!天啊,你搞垮了我们的计……」
彷佛我是火而那男人是瓦斯,他唯恐不及地让我远离那男人。
我被那死老头推到差点跌倒,连滚带跌的被赶出门外。
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呆呆地站在外头。地板在微震,耳边还听到一下又一下撞击的巨响,是从房里发出的,那个男人还没有平
静下来,他会的,但不是现在,是打了好几支镇静剂或Demerol,也许还被几个男护士用皮带绑着之后,他会的。
我紧紧地盯着球鞋头,想要消化刚刚几秒间发生的事。
因为我想确认在那片溷乱之中所听到的三个字,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没错,我肯定听到了——
杀人犯。
那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四年后,他不知怎么找到我的地址,按门铃,站在我面前。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我用了几十秒来唤起自己的回忆。
然后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关上了门。
门才关到一半,男人的手插进来,紧紧抓着门边不放。
「你想怎样!你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
我很没种地用力按住了门,但……真的太可怕了,那个男人看上去不堪一击,但力度大到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