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出声,那汹涌的血就会喷洒出来,只能本能的躬着身体向身后温暖厚实的强壮身躯偎去。
凭我是医生的直觉,我生病了,最严重的是,我中毒了,可为什会中毒呢?
陷入黑色的深渊中前的那一秒,似听到好几声惊慌失措的惊呼声。
缓缓的睁开眼睛,已经回到山庄的房间了,房间里没有人,可能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醒过来吧。
心中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真是太没用了,居然那么丢脸的晕过去了。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然后被子底下的右手悄悄的搭上左手腕,除了气血不足之外,就是身体中的毒。本来这毒应该是没有那么快发作的,却是因为救
小逸而妄动了内力;本能压制住毒素的内力一松动,那毒就找到一丝缝隙,所以,提前发作。
因为医术能的沉睡,身体不能及时发现中毒,更是不能自我医治;现在只是用深厚的内力压制住毒素,已经发作过一次的毒一定
要尽快驱除,否则只会中毒越深。
只是如此一来,我确确实实坐实了“柔弱”一词。
可恶啊。两粒清补丹也没能发挥半点效用,我得怀疑听从父亲的话而改过药方是不是错误的?不然吃了两粒新炼制的药丸都失效
的感觉?
我从幻晶拿出装了清补丹的瓷瓶,在手心倒出一粒,捻起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原来是这样,难怪身体中毒了。呵呵,想起几
天前炼药的时候被洪英打断,出去的时候打翻了一盘赤星子,走得匆匆忙忙,就随手把赤星子放到寒星子那个盘子里了。两者相
冲,制成的补丹就那样变成了毒丹。
这就是我太自负的后果,还好是我吃了,要是送给父亲了,那我不就成了弑父的凶手了,想想就一阵恐惧。如果父亲出事了,我
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冲去了变成毒药的清补丹,撑着洗手台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少年,脸上透着一点病态的苍白,但是丝毫不损其超凡脱俗的绝色之
姿:莹雪的肌肤,紫莲生辉;蝶翼一般的眼睫轻轻的颤动着,下面是一双略带着迷蒙水色的潋滟眼眸,无邪又溢出丝丝缕缕的诱
|惑;嘴唇泛着淡淡的白,是失血的症状;脖子下横着玉骨之上,是几点浅浅的红梅……
我不常照镜子,也不喜欢照镜子,可是照着镜子,我就会有一瞬间的迷|惑,总是想着,镜子中的人是谁?我,又是谁?
而且照镜子会让我的脑子很乱,总是会在我的瞳仁上飞快的闪过许多杂乱而模糊的画面。如果想用蛮力去想脑子里那些纷乱的画
面就会很痛,不但是心痛,而是全身都痛,一直会痛到灵魂里。
然后我就想,我不是镜中人。他是冷清清的,而我是会痛的。
打开洗手间的门正看到宝宝一脸慌乱的冲过来,急切而小心的扶住我,不满的说:“清,你要去洗手间为什么不等我们进来再去
,要是你再晕过去怎么办?”
“你们去哪里了?”我轻声问。
“别说话,声音那么沙哑暗沉,你的喉咙可能发炎了。”
我被宝宝轻柔的扶到床上斜靠着,他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然后说:“还在发烧。对了,你怎么那么快醒了?”
我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不准我说话,又问我问题。
宝宝轻笑出声,说:“好了,清不说就是。他们去带医生过来了,我出去是让厨房煮点粥给你喝。”
我往床头柜瞟去一眼,果真有碗冒着热汽的粥在放着。
我坐直身体,扶着宝宝的双肩,让他看着我的嘴形,说:“谢谢你,智。你们打电话给紫了吗?”
手下的宝宝身体似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说:“我没有。清是要我打吗?”
我错听他话中的主语,摇了摇头,我不想紫非天担心,而且告诉他的话,他肯定要过来的。如果那样,我怎么实施宝宝和姚景焱
的“煮饭计划”呀,那可是我计划了好久的大事啊!?哪能因自己的自负而中毒就放弃这绝佳的机会啊。
坐在床沿的宝宝看着我欲言又止。
“智,你想问什么?”我喝了一点清清润了润喉,问。
见我说话,宝宝眉宇轻皱,抬起食指轻轻的点上我的唇,目光紧粘在他的食指处,低沉的说:“清不要说话。我没有什么想问。
只是有件事要说给清知道。”
我点头。
“我爷爷听说你在龙牙山春游,说是明天过来,顺带泡泡温泉。”
我惊喜的看着宝宝,太好了,明天可以见到父亲。
宝宝温柔的笑着,食指轻轻柔柔的摩挲着我的嘴唇不放。
“我妈妈也会来。”
我想我的眼神黯了一下,然后不解的看着宝宝。
“她没有别的意思,甚至不知道贵族学园的春游活动有几百人在这里游玩呢。她只是和她的丈夫以及儿子来这里泡温泉。然后打
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就说我已经在这里了。所以,她明天只是会见我一下而已。不过我想带清去见她,她一定会很想见你的
。”
我恍然大悟。
“清。”
宝宝轻轻的唤,头越来越低,狭长而凌厉的眼睛里,幽暗中翻腾着强烈的阴云和隐忍。
宝宝眼中复杂的思绪我半点不懂,启唇想说话,岂知刚张嘴就被宝宝吻住。
我瞪圆着双眼,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口腔里温柔而强势的舌紧追着我的舌不放;当我想要推挤它出去时,它却是滑溜的勾住我的
舌,吮吸纠缠……
“文智尚,你在做什么!?”苏瑞的怒喝声在房间里响起。
第四十八章:桃花朵朵开
轻伏在身上深吻着我的宝宝慢慢的退出我的口腔,还在唇瓣上留恋的轻轻噬咬了几下才真正的放过吓懵的我。
苏瑞抓起宝宝的手臂,握拳向宝宝的脸挥去;宝宝虽然是坐在床沿的姿势,但是轻侧头就避过了苏瑞的劲拳。
“住手!咳咳……”我怒喝一声后是猛的咳嗽。
而比较慢一步的姚景焱忙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的医生说:“你们先在外面等着,等一下再进来。”冷声说完就把门关起并反锁了。
我强止住咳嗽,只是微愣了一下,强开苏瑞在背后轻拍我的手,爬起来向宝宝爬去,用沙哑难听的声音紧张的问:“智,你没事
吧?有没有打到你?”
苏瑞从背后扳正我的身体,让我对着他,他好像很生气,眼睛给我一种泛红的感觉,难道这叫气红了眼?
他咬着牙齿深深的吐吸了几口气,扶着我的双肩摇了几摇,问:“小清,你怎么可以让他吻你?难道你忘了你的计划了?忘了我
的话?”
“唔,别摇,我晕。”我有气没力的说。
宝宝这时阴沉着脸坐正身子,把我从苏瑞的手下救出,揽进他的怀里,凌厉冷酷的看着苏瑞,道:“苏瑞,你什么意思?!我吻
清又怎么样?好像轮不到你指责吧。”
站在床尾处的姚景焱冷冷的看着我,几乎能把我冻结,怕倒是不怕,只是有点心虚,有点不敢直视回他的眼神。想想我现在不可
以心虚,所以,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看着姚景焱,希望他相信我跟宝宝没有特别关系的,有也只是隐藏的父子关系。
“我当然有权力,因为小清接受了我的表白,答应了跟我交往。”苏瑞理直气壮的说。
我抬头张口结舌的看着床边笑得邪媚的苏瑞,脑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宝宝听了苏瑞的话后,加重了横在我腰上的手臂的力道。
“是真的吗?”姚景焱眼睛半凛,平淡的问。
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知我和紫非天是爱人,还凑上来,就那么见不得我和紫非天好吗?说谎也不打草稿,还那么的理
直气壮。
喉咙的疼痛和腰间的大力让我慢慢的冷静下来,眉头一皱即放松,冷着表情,磨碎了的难听嗓音慢腾腾的说:“我爱的人只是紫
非天。”
苏瑞嘴角的笑容一僵,又很快恢复,说:“小清,你说你爱紫非天,那你知不知道,在你来龙牙山的时候,他却带着他的女名模
飞往国外了。”
“我知道啊,去日本嘛。那又怎么样?我相信他。”我忍着喉咙处针刺一般的疼痛,说。
其实听到自己所爱的紫非天带着别的人去国外时,我应该伤心、嫉妒、难过、愤怒……可是我偏偏平静得不得了。那种平静就如
曾经看着紫非天(轩辕擎天)拥有庞大的后宫一样,没有半点吃醋的感觉。
我没有怀疑自己对紫非天的爱,只是疑惑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平静,平静到好像是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想我对紫非天的信任超过了对自己的信任了,所以,才会在听到他跟别人在一起时没有丝毫的醋意。
或许还有一种原因,就是我的身上少了某种感情。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苏瑞突然迸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他自己也愣住了,皱着眉毛不解的望着我。
我当作没有听明,其实心中已是轩然大|波,难道苏瑞真是师傅的转世?并且忆起什么了?只是看苏瑞此时迷惑不解的表情,应
该是无意识的说出来的。
“清,你要拒绝我吗?”宝宝悲伤的声音在耳边幽幽的响起。
我看看双手抱胸站在床尾冷若冰霜的姚景焱;又看看俊秀的苏瑞眼中闪过的执着和复杂情绪;再扭头看看宝宝满脸的阴郁和悲愤
,暗叹一声,对他们三个说:“智,你有更好的选择。我是你爷爷的干儿子,所以,我也把你当做是自己的儿子那样来对待的。
至于苏瑞,是老师,是朋友;而姚景焱也是朋友,是同学。我对你们的感情仅限于此,你们就别做出让我为难的事,到时候紫会
生我的气的。”
是的,紫非天那个醋桶会非常的生气,而惩罚我的方式就是压着我滚床单。
这样说开了也好,就像那次原照华一样,还不是被我劝退了,做了相谈甚欢的朋友。
“小清,你是真的只爱紫非天?”苏瑞再问。
“是。”我重重的点头。
“那好吧。刚才的玩笑请小清别当真。我会做小清的好老师的。”苏瑞说,眼睫下垂着,挡去了他眼中的闪光。
“我叫医生进来,小清的喉咙再不看就要失声了。”姚景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去打开他反锁的房间门。
而宝宝则是把我小心的放到床上躺好,俯身低头在我的唇瓣上轻轻的一吻,不羁的勾起左嘴角,轻声说:“清,你既然想做我的
父亲,那这就是小时候我与我的爸爸的相处方式。”
宝宝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我即将说出的指责堵回肚子里,抽搐着眉毛让宝宝大方的占便宜,因为这确实是小时候宝宝对我最喜欢做
的一种独占的方式之一。
想来他们三个是听进去了我的话了,那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只是我为什么要把姚景焱算进去啊?不解。
好半天我憋出一句话,又软又哑的声音问:“智,这样会不会传染给你了?”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俱是一愣,接着宝宝大笑出来,趴在我的身上,头深深的埋在脖子处,笑得不能自己;我很是不解,我的话有
什么问题吗?向苏瑞和停住去开门的姚景焱望去,他们的脸色很黑,没有一点想笑的样子,而且是狠狠的瞪着宝宝的背。那为什
么宝宝就会笑呢?
“咳,水。”
话音刚落,趴在我右半边身子的宝宝飞快的起身,扶起我,轻拍着我的胸口,接过苏瑞递过来的清水,喂我喝下。
医生是个微胖的中年大叔,一个年青的男子背着医药箱跟在中年医生的身后,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不可察的畏惧表情,慢腾腾
的走到我的单人床边。
中年医生一边探脉,一边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后,又起身翻看了我的眼睛,用小手电筒照了照我的舌苔,最后拿出我腋下的体温
计看过后,说:“病人很严重,脱水、贫血、低血糖、喉咙发炎、发烧。是打快速退烧针还是吃药挂水?”
我紧张的揪住坐在床边的其中一个人的手,一看,是姚景焱,想放开去揪宝宝的手时被姚景焱反握了,他问:“怎么啦?小清。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温柔。
我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发出。
忙在他的手心写道:“我不要打针,也不要吃药。”因为身上所有的症状都只是中毒引起的,等一下找个安静的单人间温泉池把
毒逼出来就会没事的。
“你这个样子还想怎么样?”宝宝瞪了我一眼,扭头对中年医生说:“开药给他吃吧。再挂水。”
“知道了。”然后中年医生自己开药,让他那个从进到房间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子准备为我挂水。
我拼命的摇着头,欲泣的表情看着三个男人,三个男人的眼睛瞬间幽暗深沉。
有口不能言,只能用嘴形告诉他们我的坚决,不过被他们严肃着脸无视了。
喉咙的失声让我彻底的失去了最后的抗议,只得半躺在床头静静的感受着葡萄糖水流进静脉中时的微凉。
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已经编好了一条短信。
突然想,要是紫非天现在陪在我的身边该有多好,这就是生病中人的脆弱吗?最后,我还是按下了发送键,看到扇着翅膀的信封
飞小至消失时,心中又莫明生出一股失落的感觉。
啊,我完美的撮合宝宝和姚景焱他们的计划啊,就那么被我放弃了,改期了。
嗯,或许也不一定,等紫非天来了,我让他在一旁护卫,把毒逼出来再下药给宝宝和姚景焱,还不是也成?呵呵,我真是太聪明
了。
“小清,你是在生气吗?”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右边看杂志的宝宝突然抬头,问。
我头一撇,不理。可是坐在左边的苏瑞也抬头看我,眼中有着溺人的笑意。看向正前方,姚景焱淡淡的望着我。
我干脆的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手中紧紧的握着手机。我没有生他们的气,他们虽能挑起我的情绪,但是很难;只有紫非天,
很轻易的就能让我的情绪外放。
现在的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术能能够调用,我就不会被三个霸王似的男人按在床上当病人,而是应该在露营地与同学一起
游湖,一起烧烤,一起围着篝火欢笑。
我听到他们三个人似无奈的叹息一声,偷偷的睁开一点点的眼缝向他们望去,突然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是紫非天打过来的。
我忙接通,那边就传来紫非天非常好听的声音,不过夹着担心的语气,“清,我现在在日本的机场,晚上八点左右会到你那里;
洪英可能会比我先到,会带去你要的清补丹。喉咙是不是很难受呀?吃药了吗?把手机给文智尚听,我跟他说。”
把手机递到宝宝的面前,呶着嘴巴示意他紫非天要跟他说话。
宝宝拿着手机也就只说了几句,最后冷着脸挂断了,说:“紫非天现在从日本坐私人飞机过来,三个小时后到。”
姚景焱没有说话。
“是吗?”苏瑞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再瞥了我一眼,低下头看电脑去了。
外面门被敲响的时候是五点过十几分钟,坐得最远的医生弟子在宝宝的手势示意下去开门。
原照华和李晋两个人走进来,看了看我床头上吊着的瓶子,坐下后,原照华问:“轩辕,抱歉。你好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