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愿 上——八千点乌云

觉得自己好像疯子……

回到以前住那间屋子，有了些灰尘，我全身坐在窗台上，盯着下面，眼神有些空洞，长时间都没有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入眼的是那抹红。

焰，抱着一个清瘦的人儿，神情可用焦急来形容。

放上车，自己也跟着上去，接着车子开走……

“那个苍煌，你认识？”眼睛还是盯着车子驶去的方向，不过我知道身边肯定有那个若有若无的人。

“他是，少爷第一个男宠。”

“哦……那，我呢？”

“……”沉默。

哼，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莫子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我曾经对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你是心里，也有过这种感觉是吧……

真是抱歉……

闭眼，倦了……

我有三天没见过他了，就在产生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错觉时，他领着几日前那个轻狂如我当初的男子回来了。

在长廊上，他依旧横抱着那个人，那个脸色愈加苍白的人，眼里竟是谁也看不到般，与我只是擦身而过。

“焰……”低低的叫了一声。

回答我的，是门关闭的声音。

“呵呵……”自嘲的笑了起来，你好厉害啊，能教我这种随性的人如此上心。

这屋子，我以前很喜欢的，但现在总是觉得冰冷。

“我是不是不该呆这儿？”

“他看不见我了，怎么办？”

“这次貌似不像上次那样，我是不是被抛弃了呢？”

“他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他的玩具，玩到他腻为止，现在，时间到了而已。”

仿佛是自言自语，其实我身边依然有那个听众。

“跟你说也是浪费口水，像你这种机器人，懂个屁！”随便抓了个什么东西狠狠摔向玉，倒在床上就睡。

隔天早上，奇迹般的看到了那个人，苍煌。

“你关着我也没用，我说过记不起来……”脸色较于那天来说，稍微恢复了一些，站在花园里，对一旁的焰大吼。

声音很大，我在二楼的窗内，也能听到。

盯着下面，只见焰也站了起来，从后背抱住了苍煌，不同于跟我之间那种霸道，像个小宠物一样，轻柔得好象怕主人生气。

他说的什么，我听不见。

后苍煌神色突变，露出些微悲伤的表情。

但还是拼命的挣，焰将头深埋他颈窝，看不见表情，也听不见声音。

只是看到他全身的颤抖……原来你那脆弱的样子，并不是给我一个人的。

心头有种相当紧闷的感觉，憋得我要死。

不愿再看，我转开了视线……

独自出门，玉像是解脱了，不用跟着我了。

敲开了曾经住的宿舍，今天是休息日，所以应该是能够看到有人在的。

可是，当我敲得手麻，踹得脚麻的时候，还是没看到有人来开门。

诺大的校园，我还能去哪儿啊……真的不知道……

蹲在门口，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

从小，就是一副大爷的模样，没有在意过谁，没有在意过什么事。

无助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好难受……

那吵杂的铃声响起——

“喂。”

“小辉？怎么声音怪怪的？是你老妈我！”

“恩，不然还谁啊，有事？”

“嘿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这样的，上次跟你一起吃过饭的，苏阿姨的女儿，还记得吗？”

“……”回忆了一下，过年的时候跟他们有同桌过，那妞还挺正的，“记得。”

“那，是这样的，你也不小了，听你苏姨说，那小姑娘挺中意你的，所以嘛……嘿嘿。”

“……是吗？”

“你这臭小子就给这么个反应？……”

“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我知道该很雀跃的自夸一番，可是现在，真没这个心情。

“小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是啊，碰到些神经病，搞得我都有些神经了……”

“……”我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叹，“辉，我听说，你那学校的环境很复杂……要是不想上的话，你就回来吧。”

什么？听错了不是？那个虚荣的老妈居然，舍得放弃这个贵族学校的荣誉，叫我回去，天呐……

“你别担心，我想回来，自然会回去的……”

我现在，不能走……

42.赌吗？虽然不在行

“何辉？”

抬起头，一脸无力的望过去。

“代辛……”对他咧嘴笑笑，这个依旧美丽的人儿，却再是吸引不了我这条狼的注意。

走过来蹲我面前，就像很熟的兄弟一样，撩开我的刘海瞪着我：“没烧啊，你坐这干嘛？傻瓜一样……”

我也去捏他的脸，然后就吐出这么句话：“你比他美多了。”

像是觉得我有些不对劲，代辛脸上疑云重重，但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问我来做什么。

“那你呢？我来找小眼镜的。”

“我也是……我来跟他道别的……”

脸上无波澜，我盯着他等待他下面的话。

“嘿嘿，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站起来，隐了半响才说：“可能就不会再来了。”

“……恩……”

“……跟吴宵贵也算朋友一场，那他现在不在，你帮我转告他一声，顺便……对不起……”

“最后那句，是跟我说还是跟吴宵贵说？”我还是坐在地上，只是头不再放膝上，而是扬起来靠后面的墙壁上。

背对着我的那个瘦小身子怔怔的没了动静，接着才回过身来，“都有吧。”

“你对不起我啥啊？”慢悠悠的站起来，一边拍屁股上的灰，边说：“不是背着我跟小妞儿谈恋爱吧？”

清俊的脸蛋上浮起怪异的神色，他还是没说话。

“你喜欢我是吧？”望着他那张呆愣的脸，我忍不住过去挑了挑他的下巴，道：“那天你喝醉了，把那个女人当成我，我都看见

了……”

凑进了脸，“现在真人就在这里，不做点什么？”

没有像以前一样讽刺我或者是打我，这双眸子透着的是……

什么呢？

“我走了……”只是将我的手挪开，他便转过身子。

离开了。

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又没有焦距了。

“焰，我今天去找刺猬了。”站来旋转梯下看着刚下来的焰。

扫了我一眼，恩了一声便直径往外走。

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他面前，怒吼：“你玩够了啊？有什么不满的就说出来，现在对我这样算什么意思？”

因为那高挑的个子，所以焰看我的眼神是居高临下的。

同样是那张脸，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是觉得，这样陌生？

“何辉，你只要乖乖当好你的宠物就好。”

“宠物？可笑，我现在不是宠物，是失宠物才对吧……”头有些低了下去，我讽刺般的对他笑。

“……”

“他是什么东西？长得好看？还是哪点吸引你，不过……最主要是床上功夫好吧？因为我们的主子，可是个只懂虐待的禽兽啊。

”

冷哼一声，“像你这种被男人压还爽得大叫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哈哈，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我是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是嘛……”摊了摊手，作出无奈的样子，我还是能笑得很

灿烂。

没有再搭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见他侧身走过，脚步声继续。

“焰……我想回去……”

“不行。”这句话之后，是门关闭的声音。

“这又算，什么呢？”留下我一个人在诺大的厅堂里，不知道说给谁听。

我逃了，但被抓了回来。我是想男人一点的，说断就断，毕竟本人可是很潇洒的，拿得起也放得下。

回去了，当这里的都是做一场梦，不就过去了吗？有什么不好嘛？

但对温焰来说，或许只是像他说的一样，一只不听话的宠物跑了，所以抓回来，仅此而已。

是我傻了罢，还以为他想来想去还是我好，结果一回来，看见的是他们温馨的一起用餐。

面对焰笑得开了花，贞洁烈男，苍煌……

而我，直接被‘压’到自己房间，那个人眼睛都没扫我一眼。

当天晚上，就被鞭子狠狠抽了一顿，我生平第一次挨抽，火辣辣的疼。

这让我想起来，曾经看到莫子桑这只不听话的宠物被处罚的场景。

庆幸啊，自己还没罚被人轮着上。

不过，焰他，会这样对我吗……

被禁足了，不允许踏出这个房子一步。用得着吗这？把我养着浪费食物很好玩？

以前很羡慕不用做事就可以有饭吃，可是现在觉得……

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很大很大，但是总是千篇一律的房子。

甚至没一个人可以说话。我的吉他呢？对嘛，好久没碰宝贝儿了。

放焰房间的吉他，被丢掉了，因为弦被弄断了，管家这样告诉我的。

哈？丢了？我疯似的去翻垃圾袋，脑袋像是缺了个什么玩意儿一样，就是傻傻的去翻，明知道这样的物体是不会直接丢垃圾带的

……

可是我却找到了另外的东西，展开那张被揉旧的破烂照片，是放大的大头贴，之前贴他屋里呢。

明明是不久前照的，可是，那种表情，总觉得好久都没看到过一样，陌生呢……

“你他妈的，双重人格啊？”咬着牙，死死捏着那张已经够皱的纸，手指掐破了洞，指甲进入了手心也不知道……

吃，喝，拉，撒。

去他妈的！我简直要疯了！

我再次出逃，也知道自己有多垃圾，可是没想到垃圾到这个地步。

刚出了大门就被拦住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的跟他们扭打……

直接丢在地毯上，不疼，我恨恨的盯着那个疯子。

“我说过，你只要乖乖的就好。”揪起我的头发，棕色的瞳孔直视着我。

“我也说过，我想回去……”

“你就这么想走？”不冷不热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那是，再不走怕是要被你传染上神经病！没救了！”嘲弄的看着眼前，俊美绝伦的男子。

英挺的眉向上扬了几分，笑得挺阴冷，“那你腿断了怎么办？”

回以笑容，“爬，也要爬回去。”

“那你就爬爬看。”松开了手，他站了起来，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个人上前。

是人就怕痛，我回想起那天被抽的伤口还没愈合，现在又要被揍了吗？

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压住了我的手和脚，我直觉不太对劲，本能的就死命的挣。

身前有个人，拿着根短铁棍子，在前面。恐惧占据了整个心，他不会是真要打断我的腿吧。

“动手。”

只是落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便感到腿骨传来铺天盖地的巨痛，听见骨头碎掉的声音，浑身一阵痉挛之后，我昏死了过去。

其实一直睡下去也不错啊，什么也不用想。

不愿睁开眼，还是清晰的听见了对话。

“总之治不治得好都没关系，最重要别让他死了。”

“他居然这样说？”这是，人妖九的声音。

“是的，这是少爷交代的。”

“行了，出去。”

“好，但达溪少爷，记得不能呆太久。”冷淡的声音说完之后，就是门开门关的声音。

乱感动一把的，人妖九好象很担心我。不过他担心个啥？

“醒了是吧？眼珠子隔着眼皮动个不停。”他直接拉开我的上下眼皮，迫我露出眼珠。

“果然观察入微啊~你一直盯着我么？小九，难道你对我有意思？”无视他们刚说的话，我故作惊讶一本正经的说。

“……”细致的凤眼配上那道皱起的眉瞪着我，有些没好气的说：“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没个正经。”

“你不是挺那个的吗？干吗听那谁的话？陪陪我啊。”好不容易有朋友来看我，才说几句话。

“总之，好好养病，你别再逆，焰的意了……”

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几分，我垂下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的。”

“要走了？”抬起脑袋盯着他。

“恩……”点了点头，他拍拍我的手，转过了身。

“喂你……”把脚从被子了伸出来，刚踩到地上就因为一阵剧痛，摔在地上。

我好象忘记了什么事情……

见我摔了，小九慌忙的跑了过来，扶起我有些气急的埋怨道：“叫你好好休息了，你干嘛呀你？痛不痛？”

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坐上床，木讷的说：“痛啊，怎么会这么痛呢？”

原来在昨晚，焰叫人打断了我的腿啊……

他真的，真的下手了……

“我会治好你的……”

接下来他还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好累，猜心真的好累……

挖空心思我仍然是不能够懂你呢……焰……

暮色暗，拖着那条本应是痊愈，但还是隐隐作痛的腿，轻步渡进那间房。

靠近床上半昏迷的人，打量……

这是张极具活力的脸，尖尖的下巴，本来很有血色的唇现在呈苍白状，没有丝毫女气的容颜，但透出的是说不出的媚气，让人想

狠恨的蹂躏一翻……

终于可以这么近的观察你了呢，煌……

在小九的治疗下，本来光是站都有问题的腿已经可以走路了，可是，我怕是再也不能跑了吧？

今天听人说焰回本家去了，所以我，对床上躺着这个人，下了点药。

手慢悠悠的去解开那单薄的衬衣，本就睡得不沉的苍煌，眼睛睁了开来。

“何……辉……”他满目惊讶的看着我。

优雅的对他一笑，没有给予任何的话语。

“你在……做什么……？”灵动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伸出手来阻止我，但那无力的手，却只是像在邀请般的轻握着我。

真像个妖精……

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很想撑起身子，但还是没那个力，“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