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不是?它让你成了半个毒人,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中毒而死。”
第一百四十一章:皇城令牌
宽敞的大床上,帐幔吹落,赫九霄起身站在床边,床上赫千辰半靠床头,三峡的黑发令他在阴影里的脸显得莫测难辨。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片刻赫九霄开口,“我不会害你。”
他没有否认他的话,赫千辰不知是喜是悲,“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你多年来服毒为药压制那迦蓝,对你没有大害,却使得与
你欢好的人都中毒而死,后来你停止服药,便没有东西在压制迦蓝之毒,在山下没有对楚雷带来的人动手,就是怕过度使用异能
再也控制不住。”
“这一次你急着要我走,是迦蓝毒发,你又服了那种毒药,怕你我接触害我中毒,所以想等药性过去,我可说对了?”他的问话
根本不算是问话,语调异常肯定。
“什么都被你猜到。”赫九霄不知该是赞叹还是苦恼,他极力想要隐瞒的事,全被赫千辰猜中。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赫千辰从他身后将他拥住,“你不想害我,才会冒着迦蓝发作的危险停药,不想我自责,才会不将
这些事告诉我,甚至不让我知道你已经发作过一次。”
顿了顿,他狠狠说着,收紧抱在他腰上的手,低斥道:“九霄,你究竟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以为我会高兴你这么做?
你何苦如此,就算我也中毒,你可以再为我解毒,我不在乎这些。”
“但是我在乎,”赫九霄侧首看他,“你与我不同,我已习惯这种毒性但是你长久这么下去对身体伤害太大,还有个办法是我不
碰你,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拉开环绕在腰间的手,他转身回到床上躺在他身边,“我根本做不到,这点你最清楚。”
赫千辰对他层层隐瞒的真想已经无话可说,这一切全都是基于赫九霄对他的深情,只能无力长叹,“这么说来,或者是你继续受
迦蓝威胁,少用异能,但愿它别突然爆发,失去理智,另一种就只能是我们此后再不相见。”
“不可能!”赫九霄的眸色倏然锐利,似如寒针,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将他的手按在两侧,居高临下,“你想也别想!”
垂下的黑发披散,话音狠厉,赫九霄看起来像是已经疯了,赫千辰抬首注视,双手无法动弹,突然抬腿钳制在他腰间,腰间使力
,两人位置翻转。
他朝下看他,淡淡说道:“好,你要我打消这个念头可以,但你也要尽量控制自己不受迦蓝的影响,别在他人面前让你的能力失
控,你能做到?”
“但愿我能做到,否则我会杀尽天下人,真的成魔。”赫九霄自语,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赫千辰的冷静正是他想要的,他不想
看他难过或是担心的模样。
“你若成魔,我回来阻止你,也不让别人伤你。”赫千辰俯下身,双唇贴着赫九霄的,说完话,他倒在他身边合上眼,“睡吧,
还不是那么糟糕,只要得到灵犀冰蝉。”
解毒难不倒赫九霄,难的是找到所需的药物,两人睡下,赫千辰尽量不与赫九霄有过多的接触,以免惹起火来,对这件说大不大
,说小绝对不小的事,他们的态度都很谨慎。
赫九霄自从不再服用毒物压制迦蓝之后,若非必要之时不会使用他的能力,但在巡天塔下箭阵里见赫千辰受伤,他一时无法控制
,那一次的力量爆发过度,回来之后便引发了体内的毒性,这一点他不说,赫千辰能猜到。
想象不出后来他在赫谷是怎么挨过去的,难怪无极苑里的人时常更替。
赫千辰甚至忍不住想,赫九霄之前用异能是否已经引发过迦蓝,有意没有让他知道,楚青韩送来给他试药用的死囚,是否都已死
在赫九霄手下,无极苑是否已经成了真正的奈落地狱……
赫九霄从没带他去无极苑,他也从没想过去那里,对他而言,那个地方的回忆并不好。
第二日,两人如常起身,赫千辰服药之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和赫九霄之间的误会澄清,心里平静,身体自然痊愈的也快,对于
赫九霄身上的这个隐患,他已经在想解决之法。
他们的共识是在毒药的药性过去之前不要有什么亲密接触,而在彻底解去迦蓝之前,赫九霄尽量少用异力。
赫千辰虽然没看见他毒发的样子,但在赫谷这几天从底下人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
就连冰御都不敢走近。
还是那张书桌,那些草药,赫九霄正在写新的方子制药,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药性未退之前控制不住自己,让赫千辰也中毒,他先
做了解药。
他要冰御去取些药材,报了几个名字,冰御领命而去,而后又回来,自始至终,都比以前离得远,这些赫千辰全都看在眼里。
“怎么了?”赫九霄手上难着药草,身后突然有重量倚靠过来,赫千辰站在他背后,两人肩背相依,只要稍微仰头技能碰到对方
的发。
“只是告诉你,就算迦蓝发作,你无极苑的人不够杀,我千机阁还有死囚。”望着窗外,那一片六月雪已经被踩了做药,白茫一
片的情景已不得见,秋色更浓,略见薄雾,站在这里错觉能看见谷内的那潭碧湖。
赫千辰说的平静,冰御在远些的地方微微一凛,赫九霄侧首,满是妖色的眼似乎闪过笑意,不说什么,继续摆弄手上的东西,赫
千辰便一直靠着他,双眼朝外眺望,穿过窗口,望着天上飞过的孤鸿。
“你知道千机阁近来不太平,我可能今日就好回去……”
“我知道。”赫九霄放下手里的药草,“过几日我去看你,这段时日无论是谁找你都不要见。”
“你是说那位安陵王还有二皇子。”赫千辰注目原处,他能猜到回去千机阁之后会有哪些人在等他,各方势力如今都已汇集到一
起。
江湖上那些好事多心之人暂且不说,朝廷那方面一定会有楚雷的人来找他,其二是楚青韩,假若太子那方知道玉田山的事,定然
也会要刘权来问……
赫千辰回去了。他和赫九霄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安陵王楚雷有意在人前说出他与朝廷的关系,千机阁在江湖上独善其身的特殊地
位已经被打破。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不光是武林,而是整个天下。
“檀伊公子,小人求您了,一定要去见我家大人,这几次没请到您,您再不前往,小人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一个年轻侍从穿
着宫里的侍卫服,半身有铠,里面一身玄黑,跪在赫千辰面前。
千机阁的书房里,穿着青衣的男人站在一面书架前,慢慢翻阅着手里的文书,站立的背影很悠然,就和他温和的话音一样,“安
陵王爷如要砍你,不能怪我,我乃是江湖人,没有一官半职如何能进宫去见他,就算能去,我也没有去的理由。”
“小的已经来了三次了,只要公子随小的去,自然能进宫,大人给了我令牌,要我一定交到公子手上……”那侍卫从怀里小心的
取出一面令牌,和赫千辰看到过的另一面有些相似,只不过主人不同,一个是楚雷,一个是楚青韩。
房里有翻书声,除此之外便是静默,那块令牌那侍卫捧在手中许久,没有人接过去。
赫千辰叫来忘生,吩咐了几句给人听见也无妨的事,忘生见那个侍卫还跪着,沉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家阁主是从来不会从
外人手上接东西的吗?”
那侍卫一愣,惶恐的摇头,“小的不知,小的只是按照王爷吩咐来请公子。”
“吧令牌放下吧。”不知赫千辰想到什么,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的话让那侍卫一阵惊喜。
令牌被忘生接过放在桌上。等人都退下了,赫千辰放下手里的文书,视线落在那块令牌上。
凉州城离皇城所在不远,称不上天子脚下,也可算是毗邻而处,从凉州城到皇宫,只需一日,赫千辰从未去过皇宫,任何江湖人
物若非必要绝不会想和这个地方有牵扯,皇宫里人多,高手也多,擅自闯入被发现,很可能就被当做刺客。
赫千辰从没有一探皇宫的打算,也从来没有想过皇宫是何种样子,江湖与朝廷,原本就有种微妙的对立与平衡的关系。
红墙青瓦,一道高墙在赫千辰眼前静静伫立,命人递去令牌,宫门在他眼前缓缓打开,让手下的人留在外面,他一人踏入了皇城
。
第一百四十二章:野心
进门,首先看到的便是人,禁军守卫森严,随处可见。
有人在前引路,赫千辰慢慢的走着,走过一重重的门,每一重门后周围都是高墙林立,宫阁环绕,筑起的红墙隔开了一栋栋建筑
,就如一个个牢笼,不知是为了防范外面的人,还是为了囚禁里面的人。
炎朝,正值顺德三十二年,顺德皇帝楚睦年过六十,久病未愈,在他身休还康健,执掌天下之期,可以算的上国泰民安,不见大
功,但也绝无大过,他守着祖上传下的基业,在百姓眼里,可算是个不错的皇帝。
在楚睦登上皇位之前曾有过一场风云变色的夺位之争,安陵王楚雷是唯一一位还在世的王爷。不知顺德皇帝是否怕将来他的皇子
也与他当年一样,他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楚靖玄,二皇子楚青韩。
秋高气爽,秋风飒飒,高墙之后依稀可见几枚红叶飘零落下,落在青砖铺就的走道上。
一人慢步,踩过脚下的绯红,他身上的青衣印着红墙,印着那几枚飘零的红叶,不知怎的,叫人觉得无比高贵雍容,又淡淡的清
雅。
守卫们已经很久没看见过有外人进入皇宫了,王爷的令牌很少交给外人,而拿着安陵王爷的令牌进宫来的人,也很少有像今天这
一个这样器宇不凡的。
他一点都没有惶恐,就和走在其他任何一条青石路上一样,秋风带起他的发,他随意拂过,姿态说不出的好看,倘若有人说他才
是皇宫里的皇子,没有人会不信。
看着他走过,不少人开始猜想,如此人物,究竞是谁?
带路的人也有这种猜想和疑惑,走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问话,“这是去见安陵王?”
拿着王爷的令牌,不见王爷见谁?
见到守卫不明所以的样子,赫千辰抬手没等他回答,“叫人去通报一声,我要见二皇子。”
“可是王爷那里已经得了信,正等公子过去。”带路的守卫脸上还是恭恭敬敬,心里却道,二皇子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也没听说
过谁像这位公子这样,拿着王爷的令牌来找二皇子的,宫里谁不知两人不睦?
“无妨,你要人去通报就是了。”青袖一摆,这随意的一句话里已透出股上位者的威仪,宫里人都有玲珑心,哪里会感觉不出这
股不同寻常的气派,寻思几番,连忙点头。
“请公子稍待。”他躬身而去,没走几步,忽然见到远处来了人。
“好个檀伊,进了宫怎不来找我,皇叔今日不在,不如我来做东,请你一叙!”人未到,笑语先至,那人一身华服,头束玉冠,
脚下锦靴,衣摆随风扬起,长袖翩然欲飞,语声朗朗,正是楚青韩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从远处走近,说楚雷不在,脸上不见半点心虚,挥手让人退下,这架势是已经打算定要让赫千辰随他过
去。
他有心阻止楚雷与赫千辰相见,赫千辰本来进宫就是想见他,也不推拒,一抬手,“二皇手请带路吧。”
“叫我的名字就行。”楚青韩热络的去搭他的肩,被赫千辰不着痕迹的躲开,他也不以为意,亲自在前领路,“我就住在青霞宫
,你下次若是再来,直接过来就是了,我那令牌是不是叫赫九霄打碎了?再给你件东西。”
他直接从自己腰上解下一方佩玉,递到赫千辰面前,“拿着它在宫里可以畅行无阻,它是千年寒玉所造,寻常之物都难伤它,这
回可别让人弄碎了。”
周围一排排的守卫都听见看见了,神情微变,二皇子的随身物件是从来不给人的,这回却给了这个拿着王爷的令牌进宫的男子,
若非极为信任,怎么可能这么做?
将守卫们表情的变化看在眼里,赫千辰对楚青韩的用意一清二楚,这无疑是在对楚雷示威,也是在借此机会试探他,只要他当着
其他人的面接了这枚玉,就算他再见楚雷,在楚雷眼里他的身份也不再一样了,他会被归为楚青韩的阵营。
心下微转,他伸手接过,若无其事神情悠然,“只要二皇子不担心奈落和南无的人拿着你的玉佩来找你,我便收下。”
楚青韩果然脸色微变,转眼又化作笑意,“假如你们真要我的命,当日也不会让我离开。”
赫千辰没对他说,当日赫九霄放他离去不是顾忌他皇子的身份,也不是考虑到朝廷动荡,而是担心气愤之下使用异力,引发迦蓝
。
不作回应,他只是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宫门在望,青霞宫作为皇子的住处自然比别处更具气势,楚青韩亲自带路,领着赫千辰走到里面。
一番款持,茶点俱全,酒水也摆在一边,里面每一件东西都极尽奢华,但又无处不透着独特的风格,就像楚青韩这个人身上的气
质,豪迈之中自有种潇洒风流。
回到自己的宫里,楚青韩和在外面之时不一样,不再收敛,皇家的贵气与骨子里的不羁便显得十分明显,他靠在铺着兽皮的软榻
上,让赫千辰随意,不必拘礼。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让周围侍候的人都退下,楚青韩开门见山。
“你也该知道我要什么。”赫千辰安坐在椅上,姿态显得很轻松随意,但眼前的酒水荼点,他一滴都没有碰。
楚青韩握着手中别透的琉璃杯,饮了一口酒,舔去唇边酒色殷红,轻笑几声,“灵犀冰蝉是件很漂亮的东西,我可有点舍不得。
”
“如何才能让二皇子舍得?山洞里得来的东西不知是不是足够作为交换?”双手放在自己膝头,赫千辰垂眸看着自已的手,他的
蛟蚕丝随时都可以射向楚青韩,逼他交出灵犀冰蝉。
“赫千辰,你可知道,洞里的东西是何人谋划,要温铁羽安放机关的?当年又是谁授意他出宫,在江湖走动,令武林太平?”放
下琉璃杯,楚青韩起身不答,却这么问道。
贸然出手,未必能令楚青韩交出灵犀冰蝉,他不是易于之辈,即便能,之后也会引来禁军围捕,赫千辰不想把事情闹大,安静的
坐着,转念间抬起眼,“你是说当今皇上?”
楚青韩点头,转身看着墙上字画,背对着他说道:“我父皇未雨绸缪,攒下这些秘宝,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用来抵御外敌,可以充
裕国库,作为军饷,是为备战做准备。”
“如今想要启用,便是说已有外敌入侵的迹象,莫非刷……”赫千辰眸色一沉,“寨外异族?”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许多。”回头见他没动半点茶水,楚青韩扬眉,面露不愉,“难道还怕我这里的东西脏?”
赫千辰没在乎他高不高兴,露出一点笑意,“只是习惯而已。另外,既然二皇子说我是聪明人,便该知道,在聪明人面前不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