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辰落九霄(强强 第五卷)上——火狸

作者:火狸  录入:05-09

是微微闭着,一直以来冰冷的语调变的柔和,冰御甚至还听出不少无奈的疼惜。

不好接话,他只能点头,然后怔怔的听着这个被人称为冷酷绝情血医似魔的血魔医继续用这种堪称温柔的语声说着,“这次出了

事,他虽然不说,但还是在怪自己没有提早发现,防患未然,可只要是人,就无法未卜先知。其实,这次的事起因还是因为我。

冰御不敢问是什么事,也没想到赫九霄会有对他说这些话的一天,昨夜谷主究竟在想什么?冰御忍不住猜测,却实在猜不出来。

“奈落的事不经你手,但你应该知道一些。”突然睁开眼,目色冰寒,赫九霄看着发愣的冰御,冰御连忙点头,“属下只负责谷

内的事,知道奈落,不过里面的事了解不多。”

“你觉得奈落如何?”妖异的眸色微微闪动。

冰御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有了南无和奈落,其他杀楼都没了动静,奈落的名号虽然没什么人敢讲,但大半江湖人都知道。”

“若是有一日奈落不在了呢?”突然的,赫九霄这么问,冰御一惊,看到那双冷眼之中闪动的灼热光芒,在几缕金红阳光的照耀

下,竟显得有些癫狂。

冰御随侍的日子已久,也算是对赫九霄有所了解,惊诧之下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谷主是说……是说……要……”

“解散奈落。”赫九霄从椅上站起,紫金暗色划过,就像在说要扔掉一件带给他麻烦的东西,不带一丝感情和留恋。

冰御张口结舌,惊讶的快要跳起来,“谷主!”

他看着赫九霄走出去,招来那四个人,那四个他从来都不知道名字和任何称呼代号的人,总是伴随着那顶血红的轿子出现,有时

候也可能不出现,那四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目无表情,但这一次,冰御在他们脸上也看到惊讶。

赫九霄将他的决定说了,那四人跪地许久,在明晃晃的日头下一起叩拜,过了许久才站起身,却没有用轻身之术,而是一步步走

向无极苑,打开了一个暗门,往地下走去。

直到这时候冰御才知道原来无极苑下面还有暗门,原来奈落的资料都是安放在无极苑下面,他们这是要去销毁所有的资料。

奈落,就要这么被解散,被毁去了?冰御和奈落的人相处过,他知道要将这群出色的刺客网罗到一起要耗费多少工夫,他没想到

赫九霄会这么轻易的,让奈落说解散就解散了。

“谷主想了一夜,才做了这个决定,属下本来不该说。”冰御躬身站在赫九霄身后,在他远处的背影高大,站在阳光底下,身后

投下了一个巨大的暗影,赫九霄没有回头。

“奈落是谷主所创,赫谷却曾经属于……”冰御从没有称呼过赫无极,他不知该怎么说,“赫谷是原来就有的,奈落才是谷主的

心血,谷主这么随便的解散了它,奈落里的那些人……”

“我教会他们杀人,救治他们的性命,是为了让他们为我做事,如今事情已经做完了。”赫九霄的语气生硬,“他们是我的助力

,也是障碍,你明白吗,冰御?”

“谷主是说和擅伊公子?”冰御想象不到两人产生矛盾的理由,“檀伊公子是明理的人,他手下还有南无,南无和奈落,这不正

好相得益彰?”

“你错了。”沐浴在阳光之下,那三个字却是冰冷的,冰御不解,赫九霄却没有再说下去,仰头看天,金芒照射进他的眼里,那

片冷冷的幽暗之中蕴涵着某种奇异的热度。

奈落杀过南无的人。

无论那叛逃的二十三个人此后会不会宣扬这件事,这件事终有瞒不住的一天,今日,他就将这笔债彻底偿还。

他用整个奈落,来抵偿那些人命。

第二百六十七章:闻讯

赫九霄的决定赫千辰并不知道,他在千机阁里准备出行所需的东西。

滇沧派位于沧西,距离千机阁所在的凉州城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赫千辰出发去往沧西的时候一度犹豫,是否要等赫九霄一起去,

考虑再三,最终在出发之时命人带了一封信去。

信上的内容是说他要去沧西一次,会有一段时日不在千机阁,千机阁里的事情他已经全都安排好了,要赫九霄不必为他担心,赫

谷不能长久无主,他要赫九霄在谷里等他归来。

这封信送出去的时候,赫千辰已在去往沧西的路上。

“……这把刀上有冤鬼,得到这把刀的人都会不得好死!”神神秘秘的议论在官道边上的小酒肆里散布,路上三三两两的全是江

瑚人,几乎每个桌上都有兵刃放着。

酒肆的掌柜虽说见过不少走江湖的,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这只有一个伙计的地方根本来不及招呼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人马,只

能陪着笑脸小心何候着,忽然看到门前停下的几骑,酒肆里的人回头一看,议论声顿时小了不少,像是颇为小心的样子。

掌柜眼前一亮,心知是来了贵客,赶忙跑出去招呼,“客官!里面请——”

为首的那个坐在马上没有下来,随行的有人下来买水,掌柜的说水不要钱,那人还是坚持付了他几钱银子,几碗水哪里需要这么

多银两,掌柜抓着银子,更确定这一行人身份不凡,想招呼他们进来坐,却听见有马蹄声由远而近。

三匹快马,疾驰之中马上的人瞥见酒肆门口的这行人,忽然勒马止步,马蹄在地上踩踏了几下,马上的人安抚着坐骑,颂了声佛

号,“无门一别,此次到沧西果然又见千机阁。”

马上的人是了尘师太,莫智和莫绝在她身后,两人看着赫千辰的眼神各不相同,莫智好奇的打量,莫绝却先看了眼赫千辰的周遭

,目色诡秘,横在脸上的刀疤令他显得有些狰狞,依日冷冷的面无表情。

“了尘师太。”赫千辰颔首为礼,只看酒肆之中这么多人,就知道这次去滇沧派的人只多不少,了尘会去,早在意料之中。

他这次带的人比以往多一些,雾色刀引起的混乱,还有南无里面叛逃而去的人,这些都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在酒肆门前说话不

是地方,但要赫千辰下马进去,在这间勉强塞了五六张桌子的地方坐下,那是不可能的。

“师太也是去滇沧派,不如一起上路。”赫千辰提出邀请,他让赦己买了水,其他人的水囊都灌满了,又买了些干粮,准备继续

上路。

“千机阁是不是查出什么?”了尘坐在马上神情严肃,“你看起来像是急着赶过去,但这几天并没有听说那里有异样。”

“这把雾色刀先在无门,又是滇沧派,接下来这把刀不知会落入谁的手中,说不定又要引起祸事,师太难道不想早些查明此事?

”赫千辰放开缰绳,让马慢慢前行,言笑淡淡,无人知道他心急解决这件事,其实是想早去早回。

猜测着赫九霄收到那份信的反应,赫千辰踢了踢马腹,快马奔驰,他们还没走完一半的路程,滇沧派新任掌门是老掌门之子,他

的失踪是与雾色刀有关,还是为了其他什么原因,一切都要等到了滇沧派才能知道。

赫千辰带着千机阁的手下二十多人,一队人在路上十分惹眼,再加上了尘师太,在去往滇沧派的几条路上,还有其他各们各派,

简直不需要任何人召集,这一次可谓是各方人士汇聚一堂。

烟尘滚滚,蹄声隆隆,赶路的时候谁也没说话,直到天黑,了尘建议找个地方住下。

“这里前后都没有落脚的地方,”赦己命人出去打探了一下,前来回报,“我看只能露宿了,前面有座山,那山脚下不知有没有

地方可以歇脚。”

“去看看。”赫千辰早就做好在外休息的打算,吩咐了赦己,他发现有一个人的眼神落在他的背后,明显到难以将其忽略。

下马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莫绝,那眼神正是来自于他,与他相对,莫绝竟不回避,还是那样看着他,似乎一点都不打算掩

饰。

赫千辰淡淡收回眼,莫绝这个人始终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在各方面都太像赫九霄,甚至在某些地方很像赫无极…

“阁主!那山下有户人家,他们愿意出借他们的房子。”得了消息,赦己禀报,赫千辰点头,问了了尘的意见,一行人到了山下

,那户人家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亲戚家住,留下屋里的东西给他们使用。

大屋分前后两间,大的一间最多只能容纳十多个人。安排半数人手守夜,轮换休息,赫千辰自己到了屋外。现在这个季节夜晚已

经没有什么凉意,若要露宿,对他而言不是什么辛苦事。

当初在千机阁的时候,赫千辰曾吃过很多苦,成为千机阁阁主之后,每逢出门,若错够宿头,让属下睡在屋里,他在外露宿,这

种情况时有发生,根本算不了什么,连赦己都习以为常,不再相劝。

这次赫千辰带出门的人,其中有赦己,还包括贺思茵,自从上次她下意识的出手帮了赫千辰,此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这回她和

了尘师太两人同屋,夜色已深,屋里静悄悄的,了尘师太没怎么说话,很快就睡了,贺思茵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看到屋子外面有

一人伫立。

夜风之下,衣袍轻轻摆动,黑发拂起,卓然而立的身姿挺拔,对着沉沉黑夜,不知是在想着什么,神色淡淡的侧脸就在月光下,

添了些许难辨的深沉,就那么注视着黑夜。

有人也看到了这幅景象,慢慢从门里走出来,“赫千辰。”

这是莫绝第一次和赫千辰单独对话,背对他的青衣人微微侧首,并不显得惊讶,“莫绝。”在这夜月之中依旧透出暖意轻和,青

衣墨发的男人背负双手,仿佛只是在聊天那样说着,“路上你一直在看着我。”

“我想看看,你是怎样的人。”莫绝的话没什么感情,他和赫千辰有两丈的距离,那冰冷的气息却像是就在赫千辰的身后,“违

背阴阳,世所不容,你们居然没被武林唾弃。”

“你是觉得奇怪,像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钟情于我。”赫千辰没有和他绕弯,依旧是背对,仰头看到月色,今夜不是月圆,一弦

冷月如钩,那冷冷的光芒让他想到赫九霄,相似的,孤绝的冷意。

“他都告诉你了?”莫绝脸上的刀疤动了动,带着粗茧的手指摸到自己脸上,“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条疤痕就是他爹所赐?如

果不是我,有这道疤的人就是他,可能死的也是他。”

阴森的语调在夜里像是鬼魅,令人闻之颤抖,赫千辰却像是毫无所觉,站立的姿态随意,背后空门大开,无处不是破绽,但也正

是因此,一时间反而令人无处下手,莫绝的神色诡秘幽冷,赫千辰微微一叹,终于转过身来,“我且不问你当年为何没死,是怎

样投入了尘师太门下,我只问你,莫绝,你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莫绝牵动嘴角,没有笑意的脸上那道狰狞恐怖的刀疤异常明显,“我要你。”他突然上前,“我要你,赫千辰。”一只手如幽魂

幻影,黑暗中扣往赫千辰的咽喉!

脚下一点,身形疾退,赫千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轻飘飘的落在几丈开外,“你想杀了我报复他?”

“要你的人,取你的命,都可以!”莫绝冷笑,身如鬼魅,如影随形翻身又上,几招擒拿手,招招连环生生不息,竟无一招相似

重复,赫千辰不敢托大,使用身法拉开两人的距离,风中青衣拍打,发出哗哗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还有在远处警戒守夜的

人。

“胆敢冒犯阁主!”守卫拔剑冲上来,有人却从房里推窗而出,比他们更快一步,“住手!”

一声厉喝,莫绝猛然停住脚步,了尘师太站在屋外,脸色阴沉,甚至显得非常可怕,曾经秀美的面容在岁月的侵蚀下添了无数严

酷的痕迹,冷声喝问,“莫绝!你在做什么?”

莫绝收回手,那一瞬间表情又恢复成一片死寂,一语不发,就在此时,隔着林子传来许多脚步声,杀声喊声还有哀号声,突然在

夜色里响起。

“去看看怎么回事。”赫千辰看到站在人后的贺思茵。

她穿裁已经整齐,闻言愣了愣,还是去了。刚才就是她先看到莫绝要对赫千辰不利,有意发出响动弄醒了尘,否则,隔着那么远

的距离,那点衣袂声根本传不到屋里。

赦己笑着叮嘱了她几句,等贺思茵前来回报,却连赦己也笑不出来了。

“那是天穹神教的人,还有滇沧派的弟子!”贺思茵去了片刻,回来将她打探的情况一说,这下所有人都不用睡了。

赫千辰马上指挥人手,前去助阵,了尘让莫智去了,莫绝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直到赫千辰手下的人回来。

他们总算救下五个滇沧派门人。

原来那些人本来是有事在外,听闻滇沧派出了事,纷纷赶回去,却在路上被天穹神教的人拦截,那些人竟然都与以前出现过的无

面人一样,没有脸。

“天穹神教的人狼子野心,他们这是想要控制整个江湖!什么雾色刀,那不过是他们的借口而已!”滇沧派之下有个中年男子,

言辞犀利,埋了自己同伴的尸体,抹去脸上的群血,狠狠说道。

“这么说,雾色刀之前确实是在滇沧派了。”了尘的话一针见血,“无门少门主是被你们的人所杀。”

那人点忙摇头,“这件事只有安师弟清楚,那把刀不是杀人得来的,是捡来的。”

“安玉龙?”赫千辰心里一动,其他几个滇沧派弟子都点头,“安师兄从不说谎,他是本门最不会说谎的人,他一撒谎就脸红,

所以一看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安玉龙果真是这样的人?令紫焰心生叛意的到底是不是他?还是另有其人?赫千辰陷入沉思。

滇沧派门下弟子急着赶回去,这时候距离天亮也没多少时辰,赫千辰便干脆让人上马启程,赶往沧西。

他派出人手先行打探,和沿途的分舵也取得联系,一路上不断有消息传来。

先是滇沧派周围出现天穹神教的人,其后是有人向滇沧派索要雾色刀,沧西这块地方,短时间内形成一片混乱的局面,黑白两道

的人听说天穹神教出现在那里,更确定雾色刀就在附近,去往那里的人越来越多。

当赫千辰他们赶到滇沧派的时候,是在半月之后。

他一到沧西,立刻前往滇沧派。

滇沧派门前人群聚集,竟有不少人守在大门外,两方对峙,门前的人义愤填磨,身穿白色麻衣,面色悲戚,门外的人很混乱,什

么人都有,有的观望,有的叫嚣。

“怎么回事?”赫千辰下马,赦己上前询问,忽然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停在他们队伍面前,“阁主!有急报!”

来人下马跪地,呈上一封密函。

其他人看着赫千辰打开那页纸,猜测这个时候会出什么事,如此紧急,却见他们的阁主,那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来都是处变不惊

的男人拿着密函,等看完,双手竟然颤抖起来。

他垂着眼,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密函在他手中化作碎屑飞散,他举步往前,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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