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心里想必有遗憾,因为寄予厚望的外孙,最终没有成为旗盛的总裁,他去当了医生。
肖让看一眼陈副总裁,他陪着外公走过去。
萧懂事长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旗英啊,你外公只不过让肖让过来走走,你们要是有什么要忙的工作,都去忙吧。”
萧旗英的心里,又是那种不好受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被忽视。
陈郁钧看了那心里不快脸上却还带着笑意的人,他们这些人,果然都是很能伪装。
肖让看了一眼外公,老头还在和外孙讲起旗盛近几年的成就。他保持着沉默,本来,他对旗盛的工作就不怎么了解,他是实在坳不过从小疼爱自己有加的外公,才硬起头皮陪老人家走
这一趟,却想不到,又见到了萧旗英转瞬即逝的脸色。
有时候,肖让也会觉得,如果没有自己,也许萧旗英真的不会有那么深的怨恨之情。
可,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亲兄弟,以前,未来,现在,直到他们死后,两人才会相互脱离亲情的纽带,难道,非得要等到那时,兄弟俩才能和睦共处?
肖让把外公送去了休息室,萧旗英还是没有走,他也揍过去伺候老人家。
肖让看着哥哥,他想起小时候,只要萧旗英做什么错事,肖让都会大声的告诉大人,他借童言无忌,在爸爸妈妈面前直接揭露了哥哥的不好,也许,就是因为那样,让萧旗英刻意疏离了弟弟。
等他们长大后,慢慢明白了一些事,自然也该懂得给人留后路和面子,但是,终究,还是来不及,萧旗英对萧旗商的忌惮,从小就开始。
陈郁钧跟随萧旗英走到一边坐下,老头像自己的外孙介绍,“他是陈郁钧,胜任副总裁一职,肖让啊,你要是听从外祖父的安排,那该多好啊。”
老头一直相信自己外孙的能力,可惜,这孩子,就是不听大人的安排。
萧旗英站在一旁,他脸上挂着笑,“旗英,要不要四处走走看看?”
肖让看一眼衣着严谨笔挺的男子,那一刻也承认了这个事实,或许,陈郁钧天生就是适合走上这条路的人,他如今能在旗盛担当副总裁一职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郁钧很少见到肖让穿西装,肖让喜欢休闲装,整套整套的,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的闲逸,肖让医生天生具备一种独有的高贵气质。
老头说独自坐坐,肖让借口去别处看看,他出门,脱离了唠叨不停的长辈,他随秘书去看了看各个基层的管理,陈郁钧赶上来一步,站在电梯门口的人侧头说,“陈郁钧,你想笑就笑,忍什么忍?”没见过肖医生走基层的样子,是吗?
两人进了电梯,独处的空间,陈郁钧迅速的动作,把人压向角落里,他说,“不是,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好正经。”说得好像肖让医生平时不是正经的人,陈郁钧终于笑出来了,肖让看着人家陈副总裁开心笑的样子,心里气不过,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了那人的嘴,叫你笑,这下看你怎么笑。
陈郁钧适合时宜的收住笑,他深情的回应。
当放开的时候,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各自相视笑了笑。
陈郁钧把人抱住,他说,“肖让,想我吗?”
两天不见,才知道如此想念。
肖让轻笑,“你干嘛。”在这里调情,这是在电梯里,“电梯到了,走吧,带我去你办公室看看。”
肖让适时推开抱住自己的人,当电梯打开的时候,外边的人打一声招呼,“副总好。”
肖让先一步走过副总裁的身边,他走进了副总裁的办公室,轮到他笑,“你也很会装正经。”
陈郁钧关上办公室的门,他走到四处环视的人的身后,将他抱住。
曾经,设想过的情景,一定要进入旗盛,与怀中的人并肩站在一条线上,用一个怀抱,抱住他们之间的感情,那是陈郁钧曾经想过的事,他那时觉得是奢望。
肖让感觉抱住自己的人似乎在加大力度拥抱,可这样抱下去,估计会把人勒死,肖让医生问,“怎么了?”
陈郁钧感觉无比良好,“没什么,就这样给我抱十分钟。”好不好!
肖医生秀眉一拧,“你就这样招待客人。”他一路走来,不是扶着外公就是向外公叙述自己当医生遇到的趣事,走得双脚发软,说得口干舌燥,本以为来到陈先生的办公室里能喝上一口水,解渴!
谁知,陈先生却说,要自己站着给他抱十分钟。
陈郁钧抱了大约两三分,见被抱住的人不动,他还是放开了,自己不累,肖医生也会累,所以,去坐坐吧。
肖让自顾走向沙发,他说,“你和我哥,说了吗?”
陈郁钧倒水的动作微顿。
萧旗英在前一刻说,“陈郁钧,肖让从小就得到所有的人许可,我让了他很多很多事,你知道吗,而如今的感情,难道你也要我让出来吗?”
肖让接过那一杯水,陈郁钧坐下旁边,“你和你哥的关系,是不是很不好?”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心结。”
肖让把水放下,他和萧旗英,有心结吗?
“呵,我们能有什么心结,他耿耿于怀的不过是从小到大,自己没有得到长辈的关注罢。”
“呵,不说这个了,还想去哪里看看吗,我带你去。”
陈副总裁亲自做向导,肖让医生苦着脸,“不用了吧,刚才走了那么多楼,还不够,你不忙你的工作吗?”要是忙,赶紧去。
陈副总裁把肖让医生揽过来,“陪你是最重要的工作,我可不敢怠慢了董事长的儿子。”
肖让顺个势力,他倒下了沙发,“你这就是招待。”
把董事长的小儿子压在沙发里压住,这就是陈副总裁的周到招待?
第二十六章:映辉总裁
陈郁钧用行动解释,一触即发的热情,持续升温的空间,这里最安全,连门都反锁了,能不安全吗。
肖让先推开身上的人,“你的电话响了。”那么多次了,该去接了。
陈郁钧不得不放开到手的食物,事情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他要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响个不停。
肖让坐起来,若无其事。发生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似乎比任何都浓情而已,搞得差点就在办公室里开始进行曲。
陈郁钧接完了电话,肖让及时问,“有事?”
“你哥哥说有一位客户过来谈合同的问题,他解决不了,需要我过去一趟。”
“那你就过去吧,我想再去别处看看。”
陈郁钧不甘心的扯过走到身边的人再吻了吻,他走出去,又停住,“要不,你也去听听?”
“你确定?”
“我突然很想带你去,”因此绝对确定。
肖让还是摆手,“算了吧,你以为是去玩呢,工作的事,别拿来开玩笑。”
陈郁钧走回来,“我是认真的。”
肖医生听陈副总裁这般说,他也认真的看了认真来声明的人。
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陈郁钧问,“你很讨厌管理?”
肖让想了想,“不是,以前就是不想什么事都依靠大人来安排,那时特别反感他们的安排,因此心里有些排斥。”
“相比当医生,你觉得哪个职业于你来说更好。”
“当然是医生。”
“为什么?”
“因为……”
后面的话,肖让顿住,他停止脚步看正在向走的人,陈郁钧停下,“怎么了?”
肖让的表情,那是别扭的样子,这样子的反应,让陈郁钧挑眉,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可是,那边,秘书走过来,她说,“副总裁,还有肖让少爷,董事长叫你们去会议室。”
“不是要谈合同吗?”
“是这样,昨晚董事长交代要开个会议,关于和映辉的合作问题,今天那边的总裁过来。”
肖让皱眉,他们开会,他一个医生去做什么?
难道要拿映辉的总裁开刀?
肖让医生全身打了个冷颤,一定、一定是平时做的手术太多了。
“肖让,你在想什么?”
陈郁钧时刻关注身边的人,他见到肖让医生蹙起了眉头,那样子,依然像很多年以前一样,显得可爱!
“我去做什么?”
秘书回答,“是肖董事说要叫上你。”
肖让想不明白外公想干嘛,他只能听话的跟随来作向导的秘书走。
当进入会议室,视线大略扫视过去,看到蓝政庭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各自惊异了一把。
虽然关系不错,但是,蓝政庭还真不敢相信肖让居然是旗盛前任董事长的外孙。
“外公。”
肖让走到老人家的旁边,老头坐在后排,萧旗英等人都是前排之位,陈郁钧自然是坐在总裁的旁边。
“你来了,坐下吧,我叫你来,也只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老人家慈祥和蔼可亲的说,肖让医生越发的顺从,老头子,呵呵,外公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对于外公的话,他一向都听,小时候也是一样,听话的按着老人的问题发表自己的观点看法,就算错了也承认得坦荡。他不知道,小时候如此诚实的言行举止,会得到老人家的赏识和大力的支持并努力地培养。
老人家一方面想要给孩子一个足够自由的空间,一方面更希望这个讨自己喜欢的孩子能接下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旗盛,他一直期盼孩子站在眼下正在演讲的萧旗英的位置上挥斥方遒,然而,孩子越大,他就越由不得他们这些长辈做主,肖让最终还是没有当上旗盛的总裁,好在,孩子有所成就,成了有名的医生,他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
旗盛乃是上市公司,映辉是知名企业,两家之间的合作,合作中共赢的利益很多很大,双方当然都希望能达成共识,当然前提是符合各自的利益要求。
肖让对于这种会议场面,不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作为医生,开过各种会议还讨论有关别人生死问题,他以前都能淡定的走过来,那么眼下有关两商家间谈的合作会议,他就更能淡定的旁观,置身事外。
“肖让啊,你觉得映辉总裁的能力如何?”
老头低声问自己的外孙,肖让看一眼那位侃侃而谈的俊美雅逸至极的男子。
他啊,绝品男人,讲究绝对,追求完美。
“他不会做出让步。”
“哦?”
老头很想听听外孙的解释,肖让没有跟外公说,他认识映辉的总裁,既然认识,当然了解对方的性情。
“他要的是绝对的平衡,看他一副笃定的样子,想必我们旗盛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不过,陈郁钧的气势,多少能争取半分希望,就是能降低对方提出的要求。
肖让一边和外公解释蓝政庭的强势一面,一边还不忘朝着那位雅逸至极的蓝总裁微笑。
蓝政庭也微笑,那可是他的最美的面具,只是对待朋友,他流露的是真诚的笑。
肖让不否认,在他认识的男人里面,没有一个人的微笑能比敌蓝政庭的笑容,那样的淡雅,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感觉,连心中的陈郁钧微笑也难以与之相媲美,当然,这无关喜欢或是不喜欢,而是一种赞赏与认同。
陈郁钧坐在萧旗英的近处,他的视线追随蓝政庭的目光转移,当看到强劲的对手朝着自己爱的人微笑时,心里那个堵,堵得还真是没有来由。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双方的谈判取得圆满成功。
肖让跟随外公站起,蓝政庭和老人家握了手,他说,“想不到,我们竟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那次旅游回来三个月过去了,其间发生过很多事,蓝政庭一直没有时间跟朋友说声谢谢。
“你们认识?”
老人家不惊讶,倒是欣喜的居多。
肖让三言两语给了外公解释,他边说眼角边看向哥哥身边的人,“我在国外学医的时候,就和政庭认识了。”
陈郁钧陪同肖少爷送走客人,一起看着黑色的车子远不见踪影。
陈郁钧回头,见到知名的医生瞧着自己,他问,“我身上,长翅膀了。”用不着像研究新奇生物一样看吧。
“你刚才在会议上的表现很出彩。”
“就这样吗?”
陈副总裁似乎很期待对方更多的赞扬之词,可惜,肖让医生语屈词穷,他一个词都不会说。
第二十七章:追根究底
“今晚,去我那里?”
一同回去,陈郁钧先提出来。
肖让思索片刻,“先去吃个饭吧。”
他,突然觉得,那些梦里希望上演的景,来得有点不真实。
陈郁钧,真的放开了吗,以前的种种心结,又是什么?
离了婚,就算是自由的人了,难道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他已经变得无所谓了,还是什么?
人,对于某些东西,也许真的在拥有的时候觉得很迷茫;而在不得拥有的时候,个人总是很清醒的假想,以为只要在一起了,一切都变得清晰,肖让想不到,自己现在还是看不清,前方,似乎又是模糊一片。
两个人,分开了整整五年,五年前,那些纠集,顺其自然的发生,也是理所当然式的结束。
他出国回来;他当上了医生。
各人皆不同往日,思考问题的时候,相对的冷静。
“想吃点什么?”
“你点吧。”
经过几天的相处,恢复了那些依赖的感觉,肖让发现,陈郁钧记得自己所有的爱好。都说,只有一个人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记住对方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会记住,并且用一种叫做温柔的感情,包容着对方的任性。
陈郁钧看着吃饭挑剔的人,肖让特别喜欢吃西餐,但是,他不会做。
有些人,喜欢一样东西,他会不顾一切的去学去理解,有些人,总是僵持在原来的位置,等着别人来照顾自己。
肖让也许是其中人之一,也或许不是,因为那样的认定,不符合逻辑。
陈郁钧曾经买了一栋独立的房子,远离喧嚣的市区。
以前,买给妻子结婚的哪一栋,他把它留给了她,离婚协议书上,房子归她,孩子留给他的母亲。
老人家,至始至终,要的也只是孩子吧,她一个人,想必也很孤独,虽然,四年前,她又嫁给了另一个男人,陈郁钧也不见得他的妈妈有多高兴。
陈郁钧心里的心结,他一直埋藏在心底,他总觉得自己不必须摊开出来。
肖让看着桌上的烟灰缸,他问,“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陈郁钧笑笑,“开始工作的时候,可能工作太累了,偶尔抽一根,慢慢的就养成习惯。”
如果,要戒的话,不是戒不掉吧,他只是不想。
“你说过,吸烟有害健康。”
肖让抬头看向对方,陈郁钧坐下旁边。
“解解闷。”
肖让没再说什么。
陈郁钧的指尖,有层薄薄的茧,每次摩挲过肖让的面颊,肖让都会觉得痒,他不曾说,他也就这样一直下去,也许这也是一种包容和相爱。
“肖让,你搬到这里来住,好不好?”
“我那里也可以住。”
肖让把眼镜摘下,他近视的度数很深,有时候戴隐形眼镜,有时候戴这副让自己变得斯文无比的眼镜。
陈郁钧始终不敢开口问,五年了,肖让,没有我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找过人家。
陈郁钧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的占有欲有多强,又有多霸道。
五年前,回来,听说,肖让,出事故了,一场火灾,他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