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在——吻天奴

作者:吻天奴  录入:07-08

苏子成终于要回国了,这个消息是从小孟那里传来的。楚凡知道后,犹豫了很长时间,他忐忑地数着日子,不知该不该接受小孟的提议,和他一起去接苏子成。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衣柜里的纸盒搬到那辆半旧半新的甲虫车上,然后朝着码头的方向出发。楚凡觉得,非亲自看他一眼不可,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并没有其他杂念。

看完了人以后,就将盒子交给他,若是苏子成不要,他就丢到海里去。至于那只苯鹦鹉,楚凡打私心里想要留下来,因为除了苏子成之外,唯有它会叫楚饭饭三个字。

苏子成是乘坐邮轮回国的,这天,很多人都来了,每个人楚凡都认识。码头上的风很大,吹得人头发凌乱,眼睛都睁不开。蓝天白云,海鸥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盘旋,巨大的白色邮轮像一座山般泊在眼前,看上去有十层楼那么高,壮观得让人叹为观止。

电动阶梯缓缓地从甲板中降下来,用了好几分钟才与码头接轨。小孟戴着压得低低的棒球帽,在一旁不耐烦的跳脚,丽姐风情万种的叼着烟,雷彦依然摆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看着他们,楚凡会心地笑笑,只有苏子成有这样的魅力,能让这些不同阶层的人聚在一起。

彼此之间为同样的期待而来,丝毫不涉及利益,这种关系简单又美好。

“来了!”小孟大叫一声,连帽子被风刮掉也不管,边跑上去边叫着:“成哥,成哥!”

分别一年零四个月,终于等到了重逢的时刻。

他穿着深黑色的大衣,配着银色的围巾,海风把他垂到肩头的长发撩动,好看的丹凤眼明亮照人。最重要的是,他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来,在众多的旅客中,他高挑的身姿鹤立鸡群。

楚凡傻傻地看着,完全移不开视线,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眨。小孟整个人扑上去把头埋在苏子成的胸膛上,雷彦地蹙起眉头,丽姐狼狈地撇开被泪水染湿的脸,每个人表情皆不相同,但喜悦却是一样的。

“嗨,我回来了。”苏子成笑着对所有人说。

在时间流逝四百八十三天之后,从前那个有点自卑和孤僻的苏子成一去无踪,他的笑容竟然带着些许不羁。

“苏子城!”突然后面传来怒吼声,一个两手都提着行李袋的男人气冲冲地边走边骂:“你太过分了!下船不叫我也就算了,竟然还不拿行李!”

“你你你……”小孟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斜着眼打量他一番,放下行李袋拍拍他的头,说:“臭小子,你都没有发育吗?怎么还是那么矮?”

“天啊!你是白昱!”小孟不可思议的大叫着。

白昱是个少见的俊美男子,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下巴又尖又翘。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凌乱的发型如当年般张扬,身上套着米色的毛衣和灰色运动裤,看起来既随性休闲。

他站在苏子成身旁,给人一种很登对的感觉,楚凡的目光渐渐暗下来,刚才还激动无比的心情也沈到谷底。

码头上的风太大,把楚凡的思绪都吹乱了。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有个男人站在邮轮的船尾旁,他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用闪烁着期盼、亢奋与痴迷的目光看着远处。

“小成,你终于回来了……”男人充满爱恋的话语飘散在风里。

第十章:你快回来

既然人已经回国,接下来便是去处的问题,关于苏子成到底该住在哪里,这点众人都有不同的意见。

“当然是去我家,我在郊外有套房子,环境清雅安静。”白昱义不容辞地说。

小孟不干了,大声反对:“我和成哥那么就没见面了,当然是去我那。”

“我先走了,反正人已经见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丽姐显然对他们的争拗不感兴趣。

“不如我先……”苏子成原本想说不如先住酒店,结果被楚凡打断。

“先跟我回去,你的东西还放在我家里。”楚凡突然站出来说。

一阵沉默过后,丽姐转身离去,小孟还想再说什么,被雷彦拽着领子拖走。从邮轮下来的游客越来越少,码头也渐渐空旷起来,三个大男人站在一起很是抢眼。

“你是谁?”白昱问。

“呃,他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楚凡。”苏子成说。

白昱听完脸色变得很臭,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敌意,说:“那些用过的旧东西送就不要了,子成,我给你全买过新的。”

“不行!”楚凡的脸色同样难看,对苏子成说:“东西你不想要的话就自己拿去丢掉。”

“你难道没有手吗?”白昱瞪着他说。

“好了好了。”苏子成赔着笑脸安抚他们,好声好气地说:“昱,你先回去,我去楚凡那里,因为还有些话想跟他说。”

白昱还想争取,苏子成却板起脸叫他一声:“昱。”

“知道了!我自己先回家,记得打电话给我!”白昱恨恨地看楚凡一眼,提起自己的行李袋离开。

苏子成的去处终于有着落,在回家的路上,楚凡一直专注的开着车,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不闻不问。苏子成偶尔会在红灯时转过头看他两眼,但很快又移开的目光,望着窗外闭口不语,车厢里的气氛很是生硬。

两人一前一后地爬上楼梯,苏子成的腿虽然已经能站能走,但仍看得出来他很吃力,和楚凡落了一大段的距离。当他终于抵达七楼的时候,家里的门口大开着,楚凡已经换好拖鞋坐在沙发上。

“你的东西全放在房间里,自己去拿……”楚凡话还没说完,就被推倒在沙发上,然后感觉到身上一重。

苏子成压在楚凡的身上,无视他惊讶的表情,捧起他的脸就狠狠地吻下去。在楚凡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撬开牙关,苏子成的舌头长驱直入,充满掠夺性地在他口腔里游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唔,你放开!”楚凡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推开些距离。

“我很想你……”苏子成喃喃地说,温热的唇再度贴上去。

楚凡以为他会说许多理由,结果他只是说了四个字,偏偏却一下被点中死穴。他不由自主的环抱着苏子成的肩,回应他的热情,他们的舌头相互嬉戏追逐,偶尔分开,再深深地纠缠在一起。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他们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来不及咽下的唾液溢出嘴角,两人的下颚都被沾湿。

原来接吻也可以如此惊心动魄,没有似水的柔情,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只有不断的汲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他终于明白,蓝雨菲是天使,美好到他不忍亵渎,而苏子成才是有血有肉的凡人。面对身为同类的他,楚凡才会有渴望,有情欲,会想狠狠地占有他。

仿佛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这个吻终于结束,他们气喘吁吁的望着彼此。

“对不起。”苏子成认真地看着他说。

楚凡愣了愣,尴尬地推开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连忙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膨胀的裤裆,飞快地走进洗手间。

这天晚上,他们还是像从前那般分开睡。苏子成躺在房间的床上叹气,想着他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不告而别。楚凡在沙发里辗转反侧,不明白苏子成既然吻了他,为何后来却又道歉。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墙,各怀心事的苦恼了大半夜,总算在凌晨的时候入眠。

清晨,当太阳刚刚露出脸蛋时,豆浆的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里。苏子成穿着蓝色格子的围裙,拿着锅铲动作利索的煎荷包蛋,他把香肠也丢下平底锅,几分钟时间就完成了一顿西式的早餐。

当楚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时,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他已经许久没吃过早餐,苏子成离开这段时间里,他都是在公司喝杯咖啡或牛奶,到中午才会去餐厅里。

他要是个女人该多好,楚凡萌生这样的念头,坐在沙发上发呆。

“早上好,快去洗脸刷牙吧。”苏子成端着两份早餐走出厨房说。

楚凡回过神来,精神不济地应了声,走到洗手间洗漱。两人默默地吃着早餐,一个心不在焉,一个欲言又止,连视线也没有交集过。

当苏子成准备把碟子收进厨房时,楚凡叫住他:“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就把东西全带走吧,我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不方便让客人留宿。”

苏子成手上的餐碟差点掉到地上,他稳住心神问:“为什么急着赶我走?对你来说我只是客人而已吗?”

楚凡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说道:“你现在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迟早要学会独立生活的。”

“我不走!”苏子成将碟子砰地一声放回桌上,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让我回来的,现在你休想就这么把我赶走。”

楚凡苦恼地蹙起眉头,昨天在码头上见到白昱后,他一时因为嫉妒冲口而出,但是上了车就后悔了,因为已经错过最佳和苏子成划清界线的时机。看着楚凡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的,大不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然后把交房租给你。”苏子成无赖地说。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楚凡站起来说:“我要去上班了,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东西全搬出去。”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样子,苏子成落寞地坐在餐桌旁,摸不透楚凡的心思。

本来手术完成后,还有再进行复健和物理治疗,如果想要双腿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恐怕还得再花上两到两年半的时间。可苏子成只接受了第一阶段的物理治疗后,便坚持回国了,只因为他心里迫切的思念着某个人,觉得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就因为这件事,当时白昱还和他大吵一架,但最后仍敌不过他的坚持。

提到白昱,也不知是缘还是孽,当年虽然因为他被强迫送到国外,但这些年仍不断用各种方法打听他的消息。白昱的父亲一直压制着他,并且提出严苛的条件,除非他能在国外读完硕士课程,否则三十岁之前休想踏入国门,这对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白昱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打探到苏子成刚好和自己同在伦敦时,白昱不顾一切地去到他身边,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当苏子成终于进入手术室后,白昱在外面整整等了十七个小时,还是后来听护士说才知道,在医生宣告手术成功后,他只看一眼还在昏迷中苏子成后,就在栽倒在地上。

原来这个笨蛋不吃不喝不睡地在手术室门口傻等着,护士还说他一直盯着门上的红色显示屏看,任谁叫他也不理睬。

手术虽然成功,但要恢复到从前的身体机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白昱每天陪他做复健,时常和物理治疗师讨论苏子成的状况,每隔一日都必须去学校报到。通常忙碌一整天之后,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晚上,才拿出课本埋头苦读,这一年下来他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

当苏子成终于能用拐杖站起来的时候,这个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少爷,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连在场的医护人员都被他感动。后来再经过半年多的努力,苏子成终于能慢慢地行走,这时,他不顾白昱的阻拦硬要回国。

还好白昱当时凭着这一年多来不懈地苦读,终于也完成硕士课程,于是连证书都来不及拿就陪他登上邮轮。

之所以说不知是缘是孽,因为苏子成在见面的当天就告诉他,自己的心里面已经有了别人,可白昱仍坚持留在他的身边。当年他们分开是迫不得已,彼此都爱着对方,可随着时光流转,再重逢时爱已悄悄成为过去。

爱情之所以残忍,是因为它来去不由人。

其实楚凡说了谎,他仍在休假当中,根本不必回公司上班。但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苏子成,所以在街上游荡一整天,直到黄昏日落才回到家门前。

当打开门看到饭桌上早准备好的三菜一汤,还有张笑意盈盈的脸,楚凡打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苏子成却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递了双拖鞋过去,然后殷勤地招呼他吃饭,在他还没坐下前已经夹块鸡肉放到他的碗里。

“我还买了很多饮料和啤酒,你要喝什么?”苏子成问。

楚凡端起碗回道:“真是的,不要脸的人见多了,却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

苏子成握住筷子的手僵住,笑着说:“对,我就是不要脸,甚至还卑鄙下流无耻,随便你怎么说都无所谓,赶紧吃吧。”

听到他如此贬低自己,楚凡的心像被捏了下,低下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晚饭后,楚凡坚持由自己洗碗,正站在流理台旁刚刚扭开水龙头,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他挣扎两下,没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背部完全贴在苏子成的胸膛上,姿势是说不出的暧昧。

“我不是同性恋。”楚凡说。

“没关系,你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苏子成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间,说:“如果你是未成年,我就有恋童癖,如果你是个死人,我就有恋尸癖,你要是个女人,我会变成异性恋,可你是个男人,所以我只能继续当同性恋。”

他热呼呼的气息喷在脖子上,让楚凡痒到心底,这个人明明满口歪理,但却好像格外动听。楚凡知道自己该推开苏子成,可是并没有那么做,他贪恋他的温柔,贪恋这一刻的温暖。他舍不得那么快把梦境敲碎,明天吧,明天再跟他说清楚,今晚就暂时放纵自己。

“楚饭饭,对我而言,你只是你而已。”

水声断断续续传来,回荡在小小的厨房里,他们紧贴在一起,分享弥漫在空气中的温馨。窗外,霓虹流动,绚烂而缤纷。这城市,浮华而盛大,一个人太寂寞,两个人刚刚好。

半夜,连小呆也把头埋进羽毛里,突然传来些轻微的声响,让浅眠的楚凡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苏子成坐在沙发旁,幽暗中,有双星眸熠熠发亮,正凝视着他。

“抱歉,把你吵醒了。”苏子成歉意地看着他,又说:“因为做了个恶梦,所以想起来喝点水。”

楚凡揉揉眼睛,说:“喝完水早点睡吧。”

苏子成应了声,然后掀开被子,硬是挤到沙发上。

“你这是干什么?”原本还迷糊楚凡立刻清醒不少。

“以前做恶梦的时候,你都会陪着我睡的。”苏子成像孩子般委屈地嘟嚷着,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说:“就一会,好不好?”

楚凡叹口气,不忍心拒绝他,于是选择闭上眼默许。

安静的午夜,淡淡的月光洒透进来,为地板铺上一层白霜。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楚凡转过身背对着他,苏子成揽住他的腰,姿势像两个汤勺挨在一起。

心跳在不可抑制地加快,体温也在逐渐高升,只是一个拥抱,就能轻易地撩拨起欲火。感觉到苏子成的脸在他背后蹭了蹭,薄薄的衣杉不足以挡住火热的气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可此时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

当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苏子成比他早一步将手覆在已经觉醒的双腿间,隔着睡衣轻轻地摩擦着。

“你硬了哟。”低沉的嗓音略带几分沙哑在耳边响起。

楚凡浑身一震,久违的激情涌上心头,他压抑着阵阵汹涌的快感,挣扎地想要逃离情欲的旋涡。可苏子成紧扣住他的腰不放,楚凡的反抗变成在他怀里扭动,使得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放开我!”楚凡焦急地喊,怕再这样下去会失控。

苏子成却一个翻身压住了他,来势汹汹的吻上来,动作却出奇的温柔。楚凡仍在怔仲间,他的舌头像像滑溜的小蛇般,闯进去掠夺着他口腔里的氧气,霸道又温柔地游走着,然后允吸着他的舌尖。

推书 20234-05-06 :刀锋 第三部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