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下承欢——雾雨汐日

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惹，要顺着毛摸，就赶紧硬挤出笑脸，还是没能开口，太子就先发威了，直接拦腰提着我向后面的浴池走，这几年不是没被他淹过，每次折腾的我后面只有求饶的份，我现在讨厌水的一半原因肯定都在这里了。我手脚口并用的挣扎，走到一半的时候小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太子，寒大公子来了，说是太子没什么要紧的事的话，现在要接了三公子回家。我一听想起来，大哥肯定知道我落难，来救我的。我刚啊了一声就被太子捂住嘴，他厉声对小蓉道，“回大公子，三公子打翻了太子的砚台，染了皇上布置的课题，明儿一早要交的，三公子为了赎罪决定彻夜为太子研磨。”小蓉应声走了，我听见希望的脚步渐渐没了，真的死的心都有了。预料中的被太子丢进池子里，我怕他淹我，赶紧扑腾着站起来，太子却没有下来的意思，双手环胸站在池边，盯着我道，给我洗干净了再出来，回头走了。

第10章

回想刚刚太子狰狞的表情，我觉得周身的水温立刻直线下降，不就是忘了跟他练剑吗，像是我掘了先皇的坟一样，如果我是一只鸡，我绝对相信刚才的太子，会立刻把我撕开咬碎嚼烂咽了。在水里磨蹭够了，再泡就要发涨了才起身擦干，穿了件旁边备好的里衣。看着我再一次遭殃的袍子，默哀三秒，看来等干还要一会，我就这样走了出去，太子仍然坐在桌边写着什么，不敢去招惹他就无聊的坐着，直到灯光把屋子照了个透亮。他还是埋头写着不理我，平时都是他忙，我吃东西，要么逛御花园。现在天也黑了，我可不敢出去。转头眼睛落到床，就跳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欣赏着太子认真的样子。从没这仔细的看过太子，侧着生气的脸也显的那么温柔，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一声，吓得我赶紧伸手按住，这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呢？

太子忽然起身走过来，我看他脸不那么黑了，赶紧顺势爬过去，他冷冷的问我要不要传膳，我说不饿，他就坐下来把我揽在怀里，开始另一轮审问，我虽然不讨厌这样的亲昵，但是他的呼吸喷在我脖子里，还是让我缩了缩，太子的手却越来越紧，我不等他问赶紧交代了今天的一切，特地强调我对那个三爷的恨意，语气之刻薄，言语之恶毒，任谁听了都以为我要把那人剥皮拆骨饮血掉。太子听完，却一下子把我扑倒压在身下，急促的呼吸忽然充满了异样的气氛，我挣扎不开，只好把头偏过去，太子温热的唇贴着我的耳朵，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他，他在那里吹气，我立刻僵硬的像只死鸭子。

过了一会他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汐儿，你喜欢我吗？我听到这句立刻脑子一片白茫茫，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呢，喜，喜欢不喜欢我们都是男子啊。忽然头被摆正温热的双唇就堵上了我的嘴，我马上挣扎，双手却被紧紧的扣住，太子撬开我牙齿，舌头灵活的闪进来，尽情的蹂躏我的唇舌，渐渐的我耳朵都已经滚烫起来，太子终于离开了我的唇，下滑到脖子里，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稍微平静一点后，立刻猛烈的反抗，手动不了就抬腿准备踢了，谁知他却用身子分开我的双腿然后狠狠的压下来，我立刻被压得大量缺氧，胃里翻江倒海的，回神的时候衣服已经被退了大半，我终于急了，“太子……”刚一开口，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略带哭声的腔调听上去是那么的魅惑，果然，我看见太子清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朦胧，低头吻在我胸前，我经不住刺激，呻吟出了声，这一声不仅迷失了自己更是迷惑了太子，等我们身无衣物交缠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偷看到的那一幕，我紧紧的闭上眼睛尽力的想忘却掉。这时太子在我耳边低语道：汐儿，我爱你。我浑身一震，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那羞涩的部位有冰凉的异物侵入了，好痛，我挣扎了一下更疼了，太子温柔的吻着我的唇，断断续续的说，“汐儿，我要你，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我什么都听不进，痛的呼吸都不均匀，太子一直在吻着我，轻声的说着爱我的话，但是我心里却莫名的一片凄凉，泪顺着眼角滑进发间，我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充满了整个帷帐，虽然我知道外面肯定没人，但还是怕被人听见，死命咬着嘴唇，呻吟声却不断的从嘴角溢出，太子一下比一下激烈的律动着，渐渐的疼痛感消失，一阵阵令人战栗的感觉从脚底升到头顶，半个时辰过去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子这时被翻过去趴在锦被上，腰被扣住向后一拉，再次被贯穿，太子一只修长的手拂上我的额头，手指穿过我的长发，一串串的吻落在我背上，渐渐的太子的动作越来越快，最终在一声低吼中我被他带上巅峰，下一秒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模模糊糊的做着梦，又是四年前的那一幕，我在窗外看到的一切，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我看着软帐中的身影，喉咙哽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眼睛好干涩，留不下眼泪，嘴里只喊着不要，不要，停下来。我惊醒的时候身下一片冰凉，我到底出了多少汗，坐起来身上一股清香，看来太子帮我沐浴过了，我看着他的睡颜，回想起昨夜，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双手环在肩上不停的颤抖，眼泪滑在腿上，小时候的事一幕幕的闪现在脑子里，从小一起长大即是玩伴又是君臣，太子对我的宠溺我不是不清楚，只是我可以爱太子吗，心里一阵烦躁，如今做了这样的事，我还能一如既往的喊着太子，装做一个无知的侍读吗。我不知道，此刻我想的竟是明天不想见到这个人，起身穿好衣服，外面的天才刚刚泛白，我打开门走了出去，转身看到床上的人还没醒，轻轻拉上门，飞快的朝最近的宫门奔去。我也当然不知道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就坐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块血玉，头发盖着脸，不知道是怎样的表情。

第11章

出了宫门口横在我眼前的是我最熟悉的马车，爹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我更是连呼吸都忘了。肩上多了个披风，带子被爹爹绑好，他把我抱在怀里，放上马车，一路上什么都没说，我也没有开口。到了家爹爹一路抱我回房间，解了披风把我放进被子的一瞬间，爹用力抱紧我，我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滑进我脖子里。我用了浑身的力气，克制住颤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问爹爹，“爹，四年前的那个晚上，我看到的不是你和皇上对吗，昨晚的事和皇上没有关系对吗，爹爹爱娘的是吗不知道是不是问题太多了，爹爹竟是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搂着我。

之后的三个月我一直病着，发烧不断的重复，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太医束手无策，说是病势太猛，一下子压制不住才会反复，药换了一副又一副，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我怕苦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药喂不进去，硬是灌了进去，我还是反反复复的把药吐出来。一家人被我折腾的瘦了好几圈。看着欢儿哭肿的双眼，我再也不忍心了。强迫着喝了几副药，烧竟是退了下去，只是没有力气，整日的躺在床上。

苍白着一张脸听着全家帮我解闷，大哥说，“明月居又新来了唱曲的，嗓子好的不得了，病好了哥哥带你去看。”二哥说，“番邦今年进贡的竟是位公主，是个大美人，能歌善舞的，皇上说今年狩猎谁夺魁就把公主赏给谁，汐儿，快点好起来，还有半个月就是狩猎的日子了，你不是说今年要猎只熊给欢儿的吗？”娘在一边插嘴道：“我不要番邦公主做媳妇哦，你们给我安分点。”回头摸摸我的头，“宝贝啊，快点好起来，娘最近没人欺负手痒的不行。”我睁大眼睛把泪毫无痕迹的逼回去，娘就是这样，总是说着不着边的话，却爱我们爱到骨子里，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我不敢估量。勉强笑出来，“娘，你和哥哥们出去吧，我累了。欢儿留下来陪我就好。”哥哥扶着娘出去了。

欢儿坐到床边，低声道；汐儿，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在这的。我坐起来笑着看着她，“谁要哭，生个病而已，我没那么难受。”欢儿却一把搂住我，“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痕迹。”我浑身一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细腻。我看装不住了，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没事，真的。都过去了。”不管欢儿多懂事，很多事我却不想告诉她，我要保护她，多年来谁都不知道，我也是有软肋的，那就是欢儿。

小时候我倔强，被娘打，被罚跪祖先，却是不肯哭，不肯认错，欢儿就帮我哭，拼命的哭，跑去跟娘认错求情，就像此刻，我笑看着她，她却眼泪如决堤一样落下。很久以前我就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我抚掉她满脸的泪痕，“好了，别再哭了，我没有那么多委屈。”欢儿抽泣了一会道，“卫公子来看了好几回，都被爹爹回绝了，还有太子也来过，你一直在睡，他一坐就坐一天，后来皇上命人传话给太子让他去陪那个进贡的公主，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听到这已经快睡着了，欢儿扶我躺下帮我拉好被子，轻轻的出去。我又陷入了噩梦里，那一声声怨恨的询问身下的人，你欠我的，这辈子怎么还……

病又拖了十天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一早看见卫言坐在前厅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看我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扶我坐下，“怎么样了，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吗？有没有哪里痛？”我恶寒了一下，赶紧推开他，“没事了已经。”他立刻哀怨道，“整个天下因为风寒卧床几个月的，也就只有你了，我来了那么多次，寒大人竟然说你病中不宜见客，就是你病了才要看，怎么就不能见呢？”我笑笑道，“那是我的意思，不想让人看见我的病颜，免得有人爱上了我这个病美人。”卫言毫不客气的一口茶喷了一地，边咳嗽边道：“汐儿，生了场病怎么变的这么风趣？”我无耻道：“你才认识我几天？我的风趣你连万分之一还没有领略到。”他果然被我噎住了，半响说道：“还有几日就是狩猎的日子，我第一次参加，听说今年的狩猎可有看头。”我打住他后半句，“不就是个公主么，我知道了。”卫言继续道：“你是没有见过那个公主，确实是个美人。”我哼哼道：“我对美人不感兴趣，今年我目标只是一只熊而已，让别人去争吧，王公子弟那么多，还怕分不了个公主？”卫言两眼瞪得老大，半天狠狠的说了句，“你也就这点出息。想到哪里去了这公主既是献给皇上的，皇上说要赏赐，当然是已经有了人选”听到这里我心跳漏了半拍，后面他说什么也懒得听，再后来嫌他烦直接让朗伯把他丢出去。临走前他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围场见。”

狩猎的日子很快来了，也算是天公作美，天空放晴的碧蓝碧蓝的，我出来的时候，爹爹和哥哥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我了，我头发高高束起，一身墨黑金边的袍子，腰间挂着陨落站在厅里，二哥感叹道，“汐儿，不管什么装束，你看上去怎么都那么的祸国殃民啊。”我刚要发作，爹爹道：“好了，出发吧。”好久没有骑逐云了，它似乎也很想我，一个劲的蹭我的脖子，我摸摸它的头，翻身上去，跟在爹爹后面飞快的奔向围场，我们到场外时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一年一次的狩猎当然是非常隆重的，王公贵族个个意气风发，等着夺魁领赏，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年我只猎欢儿要的。

第12章

我下马随爹爹拜见皇上，好久没有看到皇上了，他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到我看他，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他开口问爹爹道：“钥，听说前阵子汐儿病的厉害，现在都好了吗”我却愣在原地，他一直都是这样叫爹爹的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厌恶他叫爹爹的名字。未等爹爹回答我抬起头对上皇上的眼睛，“谢皇上关心，汐儿已经痊愈了。”他轻轻的哦了声说，“那就好。”然后下令出发，来随驾的妃子女眷全留在外场，要进去狩猎的人全部上马，皇上先跑起来，后面的人也策马跟上，跑到内场后，皇上下令狩猎开始，一瞬间所有人向林中散去，逐云像是很开心，也急急的奔向密林里。

我也放开了让它跑，算是这么久禁它足的补偿，疯了一会，逐云似乎没忘我是来狩猎的。远远的看见一只鹿，逐云渐渐放慢步子，避开了树给我一个完美的视野，我缓缓的拉开弓，瞄准，忽然鹿却倒了，我看自己的箭还在手中，左侧却响起了一串低低的笑声，就是化作灰我也认得出的声音，“你怎么无处不在啊，今天怎么不见卫言陪着，终于被抛弃了吗？”我怒极反笑，对他露出最甜的笑容，心里却狠狠的骂我去你妈的。不知卫言什么时候追上的我，冷不丁从我身后冒出，怒道：“辰夜，你干什么总是针对汐儿？”卫言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差点从马上翻下去，辰夜王，皇帝的三子，太子的三弟，小时候就有了封地，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起八岁那年先被我打翻，然后翻身骑我的那小子，又想到在凤来居溅了我一身茶的人，再加上几月前害我落水，导致后来我被太子……我身体立即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在卫言的惊呼声中，我发现自己正用箭指着那个所谓的三皇子，然后毫不犹豫的放箭，他轻易的就避开了，我早知道他哪有那么容易死，但他那风轻云淡兼鄙视的眼神，已经足够让我的火烧了这整个林子了。我听见自己咬牙的声音，却猛的看见大哥策马向我跑来，我赶紧招呼逐云跑到我射中的那棵树那里把箭拔下来，放回箭袋。大哥已经过来了，朝着辰夜低头道：“见过三殿下。”那个贱人却笑起来，“寒焰，你我多年好友，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这里又没有外人，叫我名字就好。”大哥却不领情道：“殿下与我称友是看得起寒焰，但是寒焰也有教导弟弟的责任。”回头对我说，“汐儿，你又惹殿下了吗？还不向殿下道歉。”说的句句在理，却听不出半分责怪，只充满了无限的宠溺，我斜眼瞄了一下那个不明物体，我用嘴角哼了一声，逐云神会的向另一边走去，我只听见身后大哥还在说，“舍弟年纪尚小，还请殿下包涵。”说完向我追来。

我听见大哥追来就彻底放开逐云让它飞驰，继续寻找我的熊，真该夸奖自己运气不错，我已经找准了位置，对准了嗖的放出一箭，箭飞快的将熊穿喉而过。熊也猎到了，但是时间还早，别人还在拼命猎杀，我却是兴趣全无，想起去年找到的小湖，驱逐云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一小会儿小湖就呈现在眼前，我翻身下来，爱怜的摸摸逐云的头，放开让它去喝水，我便找了块软软的草地，舒舒服服的享受起阳光，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的觉得有人在亲我的脸，我立刻睡意去了八成，睁开眼睛的时候剩下两成睡意也没了，卫言放大的脸离我还不到一寸，我一下子推开他，站起来拍拍袍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卫言却坐着不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缓缓开口：“为什么是他？”我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是他？”卫言慢慢从怀中取出一块玉，我一下子认出来“那不是你送我的那块吗？”卫言忽然提高声音，“是啊，是我送你的那块，几天前被太子近卫送还给我 。”听到这我已经浑身冰凉了，那晚掉在东宫的，自己竟然一点没有发觉。卫言急急的说：“汐儿，跟我去边疆好吗，你曾跟我说你向往自由，在那里可以骑马到处驰聘无人约束自在的生活，那还有个山谷，据说谷底有块三生石，名字刻上去，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们去哪里生活好吗？”我听到这里低低的笑起来，“卫言，不管你说这些话的初衷是什么，我只说你一点，三生石的传说是要一男一女的，你知道吗？”不等他回答，我已经坐上逐云跑了起来，把他彻底的甩在身后。也把眼角的泪狠狠的甩在风里。没有办法回应他，也许心太小了，仅仅容的下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