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番外——颇愚

荆慕珩走过来，接过苏然手中的文件夹，“谢谢。”

苏然笑笑，没答话。

荆慕珩用手中的文件夹拍在了孙扬的背上，“孙扬，快点看合同，被逗我儿子了，要是喜欢，自己生一个去。”

“不知道你这戆头怎么生得出这么可爱的儿子。哎，基因突变啊。”孙扬把小诗递给苏然，埋汰起荆慕珩起来。

苏然接过小诗，道了一声再见，小诗凑过去亲了荆慕珩一口，两个人就下了楼。

走到门口，小诗开心地喊了一声“乐乐”。

对面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姑娘从庄励的身边跑了过来，抱住了小诗，“小诗。”

“我要去和荆慕珩说，让他们俩定个娃娃亲算了。”

“可以啊。对了，你怎么在这啊？”

“我在对面的大厦工作，今天这小魔头被送了过来，央着我要去游乐园，我看今天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答应了她。”

“小诗，跟我去游乐园，好不好？”乐乐已经邀上了小诗。

小诗把头望向苏然，眼巴巴地看着。

昨天睡得太差，今天脑袋沈的不行，刚刚急匆匆地过来，现在力气都快没了，只想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小诗，哥哥今天不太舒服，你和庄叔叔和乐乐一起去玩好不好，我先回去好不好。”

小诗想陪着苏然，但是游乐园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苏然在路上等出租车，一淘口袋，遭了，刚刚把钥匙落在荆慕珩的办公桌上了，无奈只得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去拿。

“哎，阿珩，刚刚来的那个就是你的那位小师弟。”

“废话难么多，你是来谈合同的，还是来聊八卦的？”

“不是刚谈完合同，放松一下嘛！话说，你这小师弟在Gay圈肯定特别受欢迎，长得那叫一个细皮嫩肉，还那么清纯，真是极品。”

“你家的美满足你？跑过来眼馋我家的。”

“你家的？你当真了？我跟你说，和男人的这回事，还是别当真，到时候麻烦！”

荆慕珩斜睨了孙扬一眼，“还用你说！我清楚的很，我不是同性恋。”

荆慕珩的掷地有声的声音一响起，门外的苏然的力气便完全用尽了。

苏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的顶峰大厦，也不知道怎么坐进了出租车。

“小伙子，你去哪里啊？”

“啊？”苏然这才从混沌状态清醒了过来，“随便。”

司机先生非常淡定地发动了车子，然后把苏然带到了目的地。

这个城市有名的旅游景点，一片人工沙滩，工作日，人不是特别多。

苏然一个坐在沙滩上，望着江水，脑子里一片混沌。

脑子失去了思想的功能，但是心里却钝痛的厉害。

比那时知道荆慕珩有女朋友的时候更加痛。

曾经没有尝到甜，就不会觉得那么苦；曾经没有那么近的相拥，就不懂孤单有多难熬；曾经没有和那么亲密无间的历经，就不会懂得双手捧上的心被狠狠践踏的心伤。

一个人呆呆地坐到了傍晚，苏然还是选择了回去，假装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昨天什么都偶没有看见。

他应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大三的时候，他高中时候短暂交过的男朋友寻到了他，开口就是问他威胁要钱。

“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你是同性恋的事情捅出来。”

苏然给了钱，但是这种纵容只会让那种贪得无厌的人胃口更大，最后苏然不仅把写书赚的钱都砸了进去，连生活费都所剩无几。

那个人还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时候仝童办了休学，一个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宿舍的另外两个一向看不惯他和仝童，牙尖嘴利的仝童不在，欺负一个苏然自然不在话下，以前没有什么借口，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这次有了这么好的借口，直接就喊着“恶心”、“死同性恋”就把苏然给赶了出去。

夏天的暴雨，下得特别大，苏然在暴雨中走了半个小数，都没有走到校门后，幸好被在校外租屋的高颖看到，收留了。

那个人甚至把电话打到了他家里，告诉了苏然的家人。苏然在问家里要钱的时候，父亲在那头怒气冲天地大声地宣布，“我没有你这种败坏门风喜欢男人的儿子！从此以后，我们老苏家没有你这个儿子！”

后来他离开和高颖合租的屋子的时候，高颖就跟他说，到时候被赶出来了，就露宿街头吧。

苏然和高颖打过电话，高颖现在已经有了新舍友，那个住了五年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萨特说：人的自由是绝对的，要对自己行为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

苏然想，自己到了这个地步，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所以，他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果负责。

他选择了荆慕珩，所以他要吞下所有后果，哪怕是难以吞咽的苦果。

第十六章

日子依旧平平淡淡地流逝着。

只不过荆慕珩发现苏然时不时地发呆，小脑袋总是在不经意间垂下去，头顶心的发漩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最近庄励说他和他女儿一起玩植物大战僵尸，让他可以和小诗一起玩，他先玩了一会，看到向日葵的时候，想到了苏然开朗的笑颜。

现在的苏然，有点像坚果，包着自己，强作坚强。

他想起好久没有见过苏然开怀大笑了。

他想要和苏然好好地谈谈，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苏然想要什么，但是那些他似乎给不了。

那些话，捅破之后，便是这段关系的结束。但是他和小诗，都离不开苏然，至少现在，都离不开，所以他自私地选择沉默。

苏然在房间和仝童聊天，他犹豫着，避重就轻地把那天在荆慕珩办公室门外听到的话告诉了仝童。

“那还不分手！”

“舍不得……”

“舍不得个屁啊！那种男人要他干嘛，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那么混蛋啊！不要为这种人浪费时间！”

“可是当初肖城也不是不待见你！”

“你能跟我比吗？我是仝童，就你那长相，身材，简直就是灾难，你要有我这资本，我就让你挺下去了！”

屏幕上那些字，刺痛了苏然的眼睛，他把怀中的抱枕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光着脚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荆慕珩看着苏然蹲在了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脚。

他顺着苏然的视线，看到苏然白生生的一双脚。

不是很瘦，甚至有点肉，白到透明，圆润的脚趾，精致如玉雕。

他抓起那两只形状美丽的脚，苏然倒在了沙发上。

凑过去，吻在了脚背上，苏然一颤，连忙把缩回自己的脚。

荆慕珩牢牢握住了苏然的纤细的脚踝，哪里肯放，弯下腰，又是一个吻。

苏然边收脚，边说：“痒。”

荆慕珩这才看清了苏然的脸，眼睛红红的，又变成了苏小兔子。

“怎么哭了？”荆慕珩放下苏然的脚，却把他整个身子都抱了过去。

“没事。”

荆慕珩捧起苏然的脸，温柔地吻掉了苏然脸上的泪，转而欺在苏然微嘟的嘴巴上。

舌头灵活地钻进苏然的口中，不断地侵占，不断舔舐，只把苏然吻得天昏地暗，连身上的睡衣睡裤被扒掉了都没有意识到。

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打了个冷战，才让苏然有点清醒过来，“回房。”

“就在这里，有气氛。”

“可是小诗就在房间睡觉。”

“这屋子隔音绝对好，而且小诗那头小猪，打雷都吵不醒的。”

“可是……”

苏然还没说完，又被荆慕珩吻上了，立马又昏昏糊糊起来。

苏然被抱起来，跨坐在荆慕珩的身上。

“小然，自己动。”

苏然羞红了脸，但是还是照做了，抱着荆慕珩的脖子不断地上下。

荆慕珩靠在苏然的胸前，不断地吻着苏然胸前的红蕊。

两个人在狭窄的沙发上疯狂做爱，沉沦在欲海。

那些先前不敢说的话，在这种催情的状态下，还是破口而出。

“慕珩，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离不开你啊！”像是一声叹息，但是在苏然的眼里，却像是一种承诺。

只此一句“我离不开你啊”边让苏然又变成了那朵向日葵。

荆慕珩在陪着小诗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时候，和小诗说，“好好保护向日葵。”

小诗问为什么。

“因为向日葵是你苏然哥哥。”

小诗一本正经的点头，引得荆慕珩和苏然哈哈大笑。

“我怎么又变成向日葵了呀？”

“你是我们家的太阳。”

苏然的心情立刻便是阳光万里，抱起荆慕珩，在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小诗连忙放下手中的手机，凑过小脸蛋，“我也要亲亲。”

荆妈妈的打字速度已经算是不错了，和苏然聊QQ的时候也挺顺畅的。

荆妈妈是高中历史老师，苏然又是个历史发烧友，两个人聊天常常让荆慕珩有点吃味。到底谁是亲生儿子？

荆妈妈有段时间没有上Q，苏然还想念的紧，让荆慕珩打电话回去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荆妈妈在电话那端说，“能有什么事，最近学校有点忙。”

苏然放下心来，临近圣诞节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荆妈妈的电话，荆妈妈说在市中心的某家咖啡馆等他，让他一个人去。

他把小诗送到了对门的一个阿姨那里，让那位阿姨帮忙看一下，然后一个人匆匆地赶去咖啡店。

“阿姨，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苏然嗔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苏然，你别怪我直言，我想问问，你和慕珩是不是那种关系。”

苏然手一抖，差点把半杯咖啡泼了出来，立马手忙脚乱起来，“阿姨，你不要怪慕珩，是我不好，我是那种人，慕珩不是的，他不是，你不要怪他，阿姨，真的是我的错，求你，你千万不要怪他。”

荆妈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覆上苏然紧紧抓着杯子的手，轻轻地拍着，安慰着，“小然，你别怕，阿姨不是要怪你什么，那天阿姨的班里出了一对男生和男生的情侣，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我就查资料，查着查着我突然想到了你和慕珩，仔细回忆，发现太多的细节都证明，你们肯定不简单。像是你房间的衣橱里，根本没有你的那个季节的衣服，客房的洗漱台上，也没有的洗漱用品，这些都可以说明，其实你和慕珩早就住在了一个房间。”

“阿姨，我……”

荆妈妈打断苏然已经带着哭腔的话语，“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肯定很喜欢我家慕珩，所以才愿意为了他放弃你的事业，在家里，没名没分地看着小诗，你对小诗也那么尽心，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你是个男孩子，但是我和慕珩的爸爸都觉得，只要你们开心，我们不会干涉的。”

苏然听罢，眼泪刷刷往下流，“阿姨，我……好开心，真的……我爸爸听到我是同性恋的时候，立刻和我断了关系，谢谢你……”

“傻孩子，没事的，哪有父母真会怪自己的儿子啊，你回去服个软，说几句好话，他肯定原谅你了。”

“恩。我知道。”

“还有，今天我来这见你的事情别让慕珩知道，这个小兔崽子从小就不喜欢我们管他，一个大男人，有时候，作得很，真是……”

苏然破涕为笑，“师兄有时候真的是比较别扭啊。”

　
第十七章

苏然在荆妈妈的鼓励下给父亲打了个电话，但是那边一听到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咆哮声便传了过来，“你再敢打电话过来，我就把电话号码给改了！我说过了，我们老苏家没有你这种逆子！”

苏然刚想开口，那边就挂了电话。

苏然无奈地摇摇头，只能自我安慰，父亲吼人这么有力量，身体应该很好，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他过得很好。

感怀之际，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仝童。

上次他被仝童打击了之后，无论仝童在QQ上怎么道歉，他都不愿意理他，现在仝童打电话过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接电话，毕竟，仝童是他这些年来最好的一个朋友，除了嘴毒一点，心地还是好的。

“喂，谁啊？”故作生气。

“谁？你家仝哥。”

“不认识。”

“没关系，见识短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就是和智商有点关系而已。”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我智商有问题？”

“当然不是了，你何止智商有问题，连长相都有问题啊，长得实在是不招人喜欢，脸上肉太多，眼睛太大，睁起来有半张脸那么大，多恐怖啊，是不是你一睁眼就有人说你带美瞳啊？还有鼻子也有点塌，嘴巴，倒是不错的，但是整体……”

苏然恨恨地挂断了，拿起抱枕狂砸，“死人妖！死人妖！就你长得好看！”

荆慕珩走进来，奇怪地看着苏然的癫狂状态，“你怎么啦？”

“有人嫌弃我长得丑！”

“谁啊？”

“死人妖仝童！”

“哈，他啊，确实是长得不错。”

“你干嘛帮他说话！长得漂亮又不是他一个人，当年夏铭之师兄也不比他差啊！”

“我没帮他说话。你听他干嘛，小然长得也很好看啊，恩，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眼似秋水……想不出了，理科生，水平有限。”

苏然反怒为喜，“这还差不多。”

“不过，男人那么在意长相干嘛。”说罢，摸了摸苏然的头，出了房间。

苏然放下手中被虐待的抱枕，喃喃自语：“可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好多人都很在意啊。”

　
圣诞节前夕，荆妈妈和荆爸爸来把小诗接走了。

临走前荆妈妈偷偷对苏然说，“把那个小磨人鬼带走，给你们创造一个单独的相处的机会，好好珍惜啊！”

苏然看到荆妈妈狡黠地朝他眨眼，拼命地点头。

“妈，你和小然说什么了，他这么赞成。”

“你管我。”荆妈妈抛下一句，头也不回潇洒地走了。

“爸，你开车小心啊。”荆慕珩无奈，只能转向荆爸爸。

“你爸会开车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担心什么。”没想到荆爸爸也不买账，反而对着苏然关心道，“小然啊，你太瘦了，冬天冷，要屯点脂肪过冬，注意身体。”

“恩，叔叔阿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小诗，听爷爷奶奶的话，知不知道。”

小诗乖巧地点头，“哥哥，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小诗啊。”

苏然在小诗鼻子上刮了一下，“当然会想了。”

被全家冷落的荆慕珩无奈地在寒风中凛冽着。

小诗被父母接走，荆慕珩是万分乐意的，那个小破孩子每天黏着苏然，要想亲热必须等他睡着了才行。

家里还有好多地方都没有试过，苏然害羞，怕吵醒小诗，除了那次在客厅沙发上，都不敢在除卧室以外的地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