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便憔悴了许多。
姬婉这一病把樊篱吓得不轻,他想质问嬴政到底和姬婉说了什么把人弄成这副样子,却被姬婉拉住不放。
“篱哥……这事你别管……我没事……”
“这还没事,那什么叫有事。”从未对姬婉说过一句重话的樊篱拉下脸,说什么也要弄清昨晚到底怎么了。现在这人是他的妻子
,而自己有责任让她不受任何委屈,不为任何人和事担心。
见樊篱还是要去姬婉用力拉住他的衣服,“别去,什么都别问好不好,这不是……我们管得了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有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不用了……我也不过是瞎着急罢了……陪陪我……”
伸手擦掉姬婉眼角流出的泪水,樊篱在榻边坐下叹了口气,回握住紧拉住自己的手。“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在你陪你!”
姬婉这一上火好似把所有病症都招了过来,正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床上躺了八、九天这才有了好转。在姬
婉养病的这几天里嬴政来看过,但都被拒在门外,因为姬婉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当姬婉终于能下床有了气色,在樊篱的陪伴下去郊外散心时,扶苏坐着项羽为他准备的马车终于晃悠到新郑城。一路上玩玩走走
让他与蒙恬派去的人多次擦肩而过,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如今的形象和蒙恬的描述太过不符,就是那些来自咸阳皇宫的禁卫军
也没能认出他们的皇长子。
从马车上趴下来背好仅有的小包袱,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的扶苏大摇大摆走进了新政的城门,哼着小曲往姬婉住得巷子走去。
可还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一熟人走进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于是八卦、最喜欢窃听人家小秘密的扶苏马上跟了上去,哪知却在要
跨进酒楼大门时被人拦在门外。
“看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我们这酒楼的!”小二鄙视了一眼跟前偷偷摸摸的人,用手一指门口用标准小篆和隶书写的牌子。
什么东西?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写着‘请着正装’的牌子立在门口。
“你……”气得站起身扶苏想要教育那小二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就不是正装了,不就是五颜六色点,刚要开口就听酒楼内传来喧
哗声。
探过头一看,扶苏险些被眼前的景象气歪了鼻子气竖起头发,因为事件里面的主角实在太令人发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一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强搂,最重要的是他也不说挣扎,实在气煞他也!
正当扶苏在门口撸袖子准备进去声讨那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时,让他更加生气的事情发生了。
“恩公,我弟弟已然是你的人那便请你把他收在身边!”跪在地上的女子紧搂住从楼上下来的男人的双腿,认真说道。
“我靠!”一脚踢开看热闹堵住道的小二,扶苏一脸狰狞的冲过去,狠劲把头往站在楼梯上人的肚子上撞去。
别人不知道姬婉为何一夜之间就病得这样重,但嬴政心中清楚的很。亲自过去看望了几次却都被拒在门外,在这之后他便再未过
去。
到不是嬴政生了姬婉的气,而是他清楚了解姬婉如今心中的痛苦和纠结,他没指望能得到姬婉的谅解,却也觉得这事身为儿子扶
苏娘亲的姬婉有权知道。
如果她要怨就怨他一人,不要迁怒儿子。
怕姬婉看见自己病情加重,连着几日嬴政都和王贲、蒙恬去新郑的酒楼喝酒。从泰山祭天之后蒙恬就到新郑练兵驻守边关以备匈
奴侵犯。
如今他们三人各有各的责任,一年也未必有一次聚在一起的机会。
没有带一个侍卫在身边,因为今天他们三人有些话不想令外人知道,因而他们选了间酒楼二楼最靠里的房间。
拿起酒壶为自己和对面的两人倒上酒,嬴政看向蒙恬问道:“你和……他就打算这么样了?”这个他不用说也知道,指的自然是
韩非。
提到韩非蒙恬的脸先是红了一下接着无奈的摇摇头。“如今这样我已经很知足。知道他过的好,看见他比以前更有精神这就足够
了,我还能有什么奢求。”端起酒杯一口灌下,擦擦嘴角蒙恬笑说:“他终于有机会把自己提出的观点得以实现,他写的书被世
人流传,他开心我就开心。这一世他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无论是家国还是天下。就这样看着吧,我们说好了下一世一
定等着对方。”
“下一世,下一世还知道个屁,抓紧眼前最重要!”王贲听了蒙恬的话直为他这死心眼的兄弟着急。蒙恬对韩非怎么样他们可是
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世间再找不到他这样的好人了。
只可惜这蒙恬和韩非这两人的责任感和愧疚感都太重,即便卜夫人如何撮合他们,这二人除了拒绝还是拒绝。一个要尽丈夫的责
任,即便他们夫妻二人从无情爱,只有亲人的感觉。另一个则心中有愧,认为是自己害了人家,一直自责。
原来是三个人的漩涡,现在其中一个淡然的抽身离去,可另外两个还是未从中解脱出来。
伸手在王贲的肩膀上大力一拍,蒙恬说道:“你这人用皇长子的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和龙阳苦尽甘来才会这么说。如
果你夫人没有过世你会有如今这观景,要我说人家龙阳都不会看你一眼!瞧你那十几年抓心挠肝的样子,如现终于得偿所愿都不
知道怎么美了。”
“这人是谁啊?阿政你说个这说话不饶人的家伙还是我们那个木讷的蒙恬蒙将军吗?”拍掉蒙恬的手王贲往嬴政的身边蹭了蹭,
小声说道:“这军队还真是个大染缸,你还是赶紧把他调回咸阳挂闲职吧,免得他再变滑头,到时咱们可没有消遣的对象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把王贲推到一边嬴政横了一眼过去,“我瞧蒙恬说得没错,你这家伙明显是被龙阳给惯的,也不知
道当初是谁打了守门的侍卫冲进寝宫跪在雪地里不起就为了让我冒险发兵,是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还把主意打到干儿子
的身上。”
“噢?还有这事?”王贲打了蒙家军守宫门的侍卫的事蒙恬听说过,但跪在雪地里痛哭流涕这事他还真没听说,于是马上露出好
奇。“阿政你说,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不就是他们家的龙阳当时……”
“好了好了,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陈芝麻烂谷子的,喝酒喝酒!”见被人提起自己这辈子最深情也最丢人的一幕,红着老脸
的王贲赶忙打断嬴政,拉着两人就干杯。“这事以后不许拿出来说,我当时那是……真情流露!”
“切!”
“切!”
对于王贲的不要脸,嬴政与蒙恬一人白了一眼,接着三人又唠起别的,最后绕了一圈话题回到嬴政的身上。
“阿政你也该找个伴,不是说你后宫里的那些的女人,而是找个知冷知热能让你的心不感到孤单的人。”嬴政不说话,王贲探过
身子扯了扯他继续说道:“女也好,男也罢,你总不能自己这么一个人,是人都有累得时候。我就不说了,那是泡在蜜罐里。你
瞧瞧蒙恬,他们虽然人不能在一起但他们的心在一起,你有什么?”
觉得王贲说的对,虽然其中有臭美的成分,但蒙恬还是点点头。“就是个知己也成。”补充道。
喝下酒杯里的酒,嬴政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我有儿子啊。”眼中是满满的笑。“有他在你们还担心我会寂寞?”
放下手里的杯子,王贲很郑重的看着嬴政:“你也说了他是儿子,他还能陪你多久?他以后会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当他成了亲有
了自己的孩子哪里还能想到你。”
“不会。”语气没有什么不对,但嬴政眼中的神情却很认真。
“什么不会,我家那个王离好似昨天他还在家门口和稀泥玩,谁知道现在居然也要成亲了。还有蒙鸿,他现在在咸阳有多红你知
道吗,有多少氏族小姐哭着喊着要嫁他。”
“有这事?我这当爹怎么不知道。”一听说自己儿子被一群女人追着嫁,身为爹的蒙恬马上凑上前。“说说,都有哪些姑娘,他
都二十出头是该成家了,不行赶明我得回去好好和他娘商量一下。”
“当今咸阳城最受欢迎的四公子‘嬴蒙李王’,你们不知道吧。”王贲看着嬴政和蒙恬摇头十分得意。“看看你们两个,一个就
知道批奏简,一个就知道练兵打仗。”王贲隐瞒了这事他也是从他爹王翦那听说的事实。
扶苏、蒙鸿、李信和王离四人被人称为咸阳四公子,这四人不但身家好,人长得出色,更是前途无量。而他们的排名是根据受欢
迎程度而定,王离之所以排在最后不是因为他人气差,而是因为他是四人里唯一不能被‘沾染’有了家室的人。
三个男人凑在一起,一个讲八卦两个认真听,有谁知道这三人正是当今大秦帝国里最有权势的人。
吃饱喝足,蒙恬提议打马到城外的军营逛逛,于是三人这才从楼上下来。只是嬴政刚下了一半楼梯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女子抱住了
双腿。
“这么有恒心!”看着搂着嬴政一边哭求一边磕头,一边让他负责的女子王贲发出赞叹。
“这是谁?”蒙恬好奇道。
“这人啊,我跟你说……”不觉得一个小女子能怎样于是王贲和蒙恬站在一旁咬耳朵,因此没有发现一个五颜六色的身影朝他们
撞了过来。
等他们因听见尖叫而转过身时就见嬴政整个人往后仰,吓得他们二人赶忙上前扶住。接着就见一个穿得跟山鸡一样的人抖着手指
着他们。
“苏儿?!”王贲与蒙恬扶着被撞了肚子的嬴政,不可置信的看着跟前顶着鸟窝头,穿着由好几种布拼凑出来的衣服的人。
“你……她说的是真的……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抖着手指着亲了自己接着还要XX自己,最后自己离家出走也不说派人找,
现在竟还有心在路上……摧残幼苗……“你个大骗子,以后我跟我娘住,我再也不回了!”扶苏指着手捂腹部被撞得不轻的嬴政
。
一听儿子要不回家,嬴政顿时哪里都不痛了,甩开王贲和蒙恬大吼道:“你敢!”
“我就敢,怕……”
‘啪’的一道响亮巴掌声打断了扶苏的话,而被打人错愕的捂着半张脸望着打人者,失笑道:“你贵姓,有病是吧!”
女子眼中带着鄙视和厌恶看着跟前就比乞丐干净点的人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在恩公面前大呼小叫,你当自己是个什么
东西。”
揉揉被人打了脸,扶苏看着刚刚还跪地磕头现在却趾高气昂的女子回问道:“干你什么事?”
“恩公的事情就是我吕雉的事情,吕雉不许任何人对恩公不敬。”
听见对方的名字扶苏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道:“吕雉是吧,老子叫刘邦你记住了!”
“父母在不远游,不光离家出走现在你还敢当着我的面还改名换姓,我看你的书真是全白读了!”黑着脸走上前一个捞手嬴政就
把挺胸装横扶苏扛在肩上,在大厅广众之下就把人扛向他们刚刚出来的房间。“我说过什么,你要是敢离家我就打折你的腿!”
被嬴政吓得一抖,扶苏赶忙求饶道:“爹我错了,我刚刚是开玩笑,就是给你一惊喜!义父你们快救救我啊!”
双耳不闻求饶声,嬴政站住脚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名叫吕雉的女子,开口道:“把她的手砍了!”
不是让我们两个做吧?王贲与蒙恬互相瞧着对方,异口同声道:“你去!”
用力甩上房门嬴政把肩上的扶苏扔到地上,“真是长出息,还敢逃家了!”弯下腰在扶苏脸上一顿乱掐。“看你日子过得不错,
还养出了双下巴。”语气充满阴森。
“没……没……这是浮肿……”刚刚的气势全失,如今的扶苏像小媳妇儿一般楚楚可怜。“爹……我刚才真是跟你开玩笑的……
你别当真……真……嗯嗯……”挥舞双手,瞪大双眼,扶苏看着自己的嘴被人堵住,感受着一条如‘口条’的东西伸进他的嘴中
,缠住他的舌头,搅啊搅,搅啊搅,搅得他直头晕。
纯情了两世哪见过这阵势扶苏整个人红得如煮熟的大虾。
发现儿子没有挣扎,心中窃喜的嬴政三两下解开扶苏的衣服,沿着脖子一点点吻下最后停在锁骨处。“什么味?”抬起头嬴政皱
眉问。
“味儿?”低头闻闻自己,然后扶苏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一个月……没洗澡了……不过没啥味啊……我有擦!”
听了这话嬴政顿时激情全失,极快系好儿子的衣服嬴政再次把人扛在肩上,奔出酒楼。
第六十章:冲动是魔鬼(下)
熙攘的街道,川流的人群,探究的眼神,超高的回头率。扶苏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跟鼹鼠先生一样扛着铁锹在地上刨坑。
提到鼹鼠扶苏自然而然的想到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那时他还天真的拿着小铁锹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挖坑,背着小行李要去投靠鼹鼠
先生。
上次被项羽放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后扶苏就发誓再不允许人把他这样横丢在马背上,否则绝不放过。可不想这誓言没发多久他就
又被人给‘颠’了,而今日这人却比项羽要难报复得多,这令扶苏很是抑郁。
“爹,我要吐了,快放我下来!”趴在马背上扶苏大叫道。“你这是报复,而且还是蓄意的,我鄙视你!”
正在骑马的嬴政爹也没转身直接抬起左手就往身后撅着的屁股上用力一拍,都不用瞧一打一个准。“别装可怜!等回去看我怎么
收拾你!”
被颠得脸白头晕的扶苏用力拉着嬴政爹的衣服以免从马上摔下去,心中困惑明明自己才是该生气,该理直气壮的人,现在怎么全
反了?自己倒成了个像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趴在马背上扶苏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哪里晓得此时嬴政爹心里的紧张。
嬴政之所以一开始就表现得这么生气,甚至不给扶苏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是害怕儿子质问自己。所以他要先占了气场,用气势震
吓住对方,模糊事情的焦点。
不过刚刚在客栈扶苏没有拒绝他亲吻这事令嬴政很是激动和开心。一路上更是抱着窃喜的心情偷想对方是不是也接受了自己,接
受了这份惊骇世俗的感情。
眼瞅他爹把马骑进居民区扶苏便猜这人是要把自己带去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而哪里十有八九是他美人娘的住处,此时再不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