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和应嘉——饕餮枕头

文案：

卢瑟人如其名是个1oser，邻居家的孩子应嘉正好与他相反，是个人生赢家。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互攻，轻松

关键字：卢瑟 应嘉 其他

一

俺对这两种生物认识浅薄，不过嘛故事而已，何必认真？

俺一向脑残小白又俗套似曾相识那就对了！

开始编故事：

卢瑟人如其名，是个卢瑟，毕业后失业，怨天尤人猥琐宅，爱情事业两头空。

都是爸妈给他起了这个晦气名字的错！卢瑟一直是这么给自己辩解的，然后心安理得地打开电脑下FB。

起码他玩游戏的钱都是自己挣来的。作为一个技术宅，卢瑟开发的几款智能手机软件在网上卖得不错，足够糊口。

但这么点成就在卢爹卢娘看来就是微不足道的邪门歪道，这么点钱怎么够买房娶媳妇生孩子呢。

当然对于媳妇儿这点，小学三年级后就再没摸过妹子小手的卢瑟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他还不是就这么撸过来了。请叫他炉火纯青的撸瑟╮（╯▽╰）╭。

卢瑟的爹娘快要退休了，俩人都是铁饭碗，倒不担心以后的经济来源，二老早就不指望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能给他们养老了。

而有一技之长，勉强糊口的卢瑟之所以这么失败，是因为邻居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卢瑟都是听着爹娘念叨邻居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下饭的。嘴里的红烧肉被他当做那小子，嚼来嚼去嚼个稀巴烂也不够他解气。

邻居家姓应，孩子就叫应嘉，和卢瑟同年同月同日生，是真正的人参淫家。

当初在医院里，两位妈妈就睡的是隔壁床，同一天临产，生的都是儿子。可卢瑟一出生体弱多病进了恒温箱，应嘉一出生哭得比所有新生儿都要响。

卢瑟喝到的第一口奶是医院护士调的新生儿奶粉，应嘉却喝的是纯天然母乳，还是双份——卢瑟娘涨奶，应妈妈奶水不足，于是两位妈妈轮流给应嘉喂的奶。

在医院里结成了深厚革命友谊的两位妈妈从此姊妹相称，卢瑟娘更是把应嘉当自己儿子一样喜欢，差点忘了自己亲生的那只还在玻璃箱子里关着。

再后来两只小包子渐渐长大，应嘉也一直比卢瑟高，比卢瑟长得好，比卢瑟乖巧，比卢瑟机灵，比卢瑟成绩好。

也只有卢瑟知道，一肚子坏水的应嘉害自己背了多少黑锅。偏偏那小子表现得人模人样，家长们从来没怀疑过他。

俩小家伙上了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上中学后，卢瑟和应嘉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他从来混不进去优等生的圈子。

高考结束，应嘉北上去了首都名校，卢瑟窝在本市的三流学校。

于是他们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碰上面，再没什么深交。再后来，应嘉出国深造，卢瑟遇见那小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本来以为再和那家伙没关系了的时候，卢瑟娘又开始提起应嘉了。

卢瑟在饭桌上默默的啃筷子，原来那家伙已经回国了，还在什么五百强找到了工作，还谈了什么女喷油，买了房，事业家庭双丰收正春风得意着。

嘉嘉——应嘉最失败的大概就是这个女气的小名——工作的公司也是搞挨踢的，要不让他给你找个工作做做看。卢瑟娘用筷子头戳自家儿子。

卢瑟爹不高兴了，说我家儿子找工作怎么能求人家儿子，这事交给我办了。

你要办你早该办了，你看你儿子现在这什么混样。卢瑟娘怒，拍桌狮吼。

卢瑟爹见风转舵，矛头对准自家崽子，呵斥，卢瑟你看你现在什么样了啊，整天顿家里就是游戏游戏搞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你行啊，明天就给老子收拾了出去工作。

卢瑟不满，难道我就真比那小子差了，你们别管我，我自己工作自己找。卢瑟爹娘对视一眼，满意道，也好，放你小子先出去溜溜知道困难了再回家来哭吧。

接下来一个月，卢瑟穿着大四那年为了实习才买的现在穿起来腹部略紧的西装，开始了投简历面试等通知的无限轮回。

条件好的吧，看不上他，条件差的吧，他又看不上人家。回家后，卢瑟有得面对爹娘的冷嘲热讽，瞧你小样，最后还不是要哭爹喊娘地给你想办法。

卢瑟咬牙硬撑。妈的应嘉你个死小子害我不浅。

这天晚上，正腹诽应嘉起劲的卢瑟在楼道里撞见一人。活生生的高帅富啊，卢瑟第一反应就这么想着，却觉得这人很是眼熟。

明明一大老爷们，却细皮嫩肉模样秀气得像个大姑娘，不是应嘉是谁。

看见一身正经西装的卢瑟，应嘉挑了挑眉毛。听卢妈说你最近在找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其实是很顺口的一句寒暄话，听在卢瑟耳朵里却是轻佻的挑衅。但是想到从小到大他打架就没赢过曾经单挑校外一伙小混混的对方，卢瑟忍了=皿=。

看到卢瑟反应和以前一样，应嘉抿着嘴没说什么，下楼走了。

卢瑟终于找到了个不上不下的工作，累死累活不说，薪水也没有以前做软件来得多。但人家是正规公司，三险一金，到底和没保障的自由职业不同。卢瑟爹娘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看他自己找了工作也算是满意，就没再挑刺。

忙得都要撸不起的卢瑟很快忘记了和应嘉碰面的这么个不愉快事件。

然而沉寂了数月后，卢家平静的饭桌上终于又出现了应嘉这个重磅炸弹。

卢瑟娘抓着筷子，口沫横飞地哇啦哇啦开讲了。嘉嘉啊，从五百强辞职不干了啊，和朋友开了个公司自己当了老板啊，天天睡在公司里啊，最近看到他人都瘦了一圈啊，可怜啊作孽啊，好好的工作不干折腾什么抓住创业啊。

你懂什么，男人要的就是自己的事业嘛。卢瑟爹反驳。

哎哟，他整天就忙着搞创业，结果女喷油给分了啊，新房才装修好的啊。啧啧啧，卢瑟娘戳自家儿子，现在的年轻人啊吃不得苦啊。

卢瑟正要反驳，被他娘一块红烧肉堵了嘴。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晚上，卢瑟打开电脑上网，意外看到抠抠上应嘉的头像亮着。至于那家伙以前上没上过线，卢瑟还真没注意过。

鬼使神差地，卢瑟敲了那家伙。

——喂在吗

——在，什么事。

——没啥我听说你最近自己开公司了

——嗯。

——哦那很辛苦吧

——嗯。

——你不会现在还在加班吧都这么晚了快十点了

——……在。

——哈哈哈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再见啊不好意思啊

然后卢瑟关了弹窗下了抠抠坐在电脑桌前抓耳挠腮。自己怎么就手贱跟他聊天了呢还聊这么傻的话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算了一定是他打开电脑的方式不对他还是洗洗睡吧。

二

很快就是一年过去。

卢瑟在公司里干得不错，有天开完会，他们部门经理把他留下来，隐晦地在字里行间提到了升迁的事。

生活一步步走上正轨，卢瑟却怀念起从前闭门不出的日子。所以面对上司的赏识，他很孬种地选择了打哈哈蒙混过去。他不敢看经理的眼睛，生怕那里头能看到对自己的期待，但他更不敢面对的是失望的眼神。

卢瑟，你丫就是一失败者还想出人头地。晚上，卢瑟一边念叨着这句话，一边用脑袋捶桌子，直到他娘听不下去了进他房间揍人。

据说应嘉的公司接了几笔大单子，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于是卢瑟开始频繁地碰见不再那么忙着工作的应嘉。后者虽然买了房子，但是一个人住着也是浪费，所以三天两头往父母家里跑，一是孝敬长辈，二是蹭饭。

这也就算了，可恨的是两家父母还老是拼桌，说是一起吃饭比较热闹。卢瑟看着饭桌对面应嘉毫无瑕疵的脸，狠狠地咬了一口酱肘子。

酱肘子是卢瑟娘的拿手好菜，她平时嫌麻烦难得做上几回。但只要应嘉上桌，桌上就永远会有盘被应嘉夸得天花乱坠的酱肘子。

应嘉到底喜不喜欢这菜，卢瑟并不知道，但这其实是他的最爱。一想到他娘在这点上这么偏心，卢瑟心里就不是滋味，完全不记得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吃肘子不消化的故事。

饭桌上两家家长又开始拉家常，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比月薪还要恐怖的话题上——找对象。

应家说我家孩子就知道工作把人家好生一女孩子给吓跑了，卢家就说我家小子更不争气连个女喷油都木有谈过，应家又说上个星期遇到老王他家姑娘如何如何，卢家接着说单位老李的丫头怎样怎样……里一来一往说得热闹。

卢瑟忍不住抬头用哀怨的小眼神瞟他爹娘，冷不丁发现应嘉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卢瑟琢磨了一晚上都没搞明白。

后来卢瑟爹娘旁敲侧击地问过他谈朋友的事，卢瑟都用应嘉当借口挡了过去。你说人家邻居孩子条件那么好都没找，我哪有戏哟。

这时候才发现邻居家孩子什么的当借口的好处了吧o（︶︿︶）o。

这天下班，卢瑟还没上楼就听到应家传出来的声音，热闹非凡。他赶紧跑上去一看，哎哟不得了了，一向傲气的应嘉跪在客厅里头，额头发黑肿了一大块。

凶器烟灰缸在应爸爸手里拿着，卢瑟爹在他背后把人架着免得他真一时热血上头把儿子给敲死了。一边沙发应妈妈坐那正哭着，卢瑟娘在旁边安慰着。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种畜生！我不打死你！

有话好好说啊，你们都冷静冷静，小嘉，你先回去过些天再来。

来个屁！你给老子滚！老子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儿子！

平时书生气十足，文质彬彬爱面子的应爸爸居然爆了粗口，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冷静冷静就能解决的问题。

果然，应嘉从容地站起来，语气平淡地说，爸，你儿子是个同性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我不认为这是错的。

这话说的是理直气壮啊，客厅里一帮子人惊得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应嘉从大门口走了出去，脊背挺得笔直。卢瑟就站在门口，应嘉出门的时候直当他是空气，看也没看他一眼。

我、我去跟他说说。卢瑟这才如梦初醒，扭头往楼下跑。他从没跑这么快过，像是再快一点就能把应爸爸的咒骂还有应妈妈和他娘的抽泣声抛在另一个时空里。

楼底下看不到人。

跟没头苍蝇一样跑了几步，卢瑟停下，一边深呼吸一边想那人会往那边走。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在小花坛边坏了的路灯底下，一点红光忽明忽灭。应嘉站在那里抽烟，一副在等人的样子看着卢瑟跑过来。

你……卢瑟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应嘉吐了一口烟圈，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突然凑过来揪着卢瑟的衣服领子往他嘴上啃。真是啃，一开始卢瑟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尝到一股子血的铁锈味，是应嘉嘴里的，他先前被扇了一耳光，咬破了舌头。

听到卢瑟叫痛，应嘉放轻了动作舔他的嘴唇，唾液分泌出来，被摩擦得发烫。泄愤似的啃咬变成了一个激情的吻。

最后先停下的还是应嘉，他抱着卢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没半点平时那副自制的模样。

发什么神经呢你！卢瑟清醒过来，把人推开老远冲他喊。

卢瑟，你不敢，你就永远是个输家。应嘉喘着气，眼神凌厉得像野兽，又像刀子一样锐利冰冷，刺得人体无完肤。

那眼神卢瑟看过一次。

高考结束后，觉得自己上大学没戏了的卢瑟把应嘉约到学校操场上，跟他告白。他想着应嘉肯定是考最好的学校，去另外一个城市，再没什么机会见面。

听完卢瑟结结巴巴的话，那人露出了扭曲的神情，语气冰冷地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攒了三年的勇气被应嘉一句话打得灰飞烟灭，卢瑟想逃跑，却被赤红着眼睛的应嘉一把推到旁边爬梯架上压着。

他不会是气疯了要揍人吧？卢瑟吓得闭着眼睛往后缩。

然后，然后他觉得该痛的地方没有痛，反而是嘴唇被咬破了皮。应嘉居然掐着他的后颈，狠狠地咬他的嘴。卢瑟当即懵了，搞不清应嘉是在亲他呢，还是在整他。

你现在才说这种话，你早干什么去了你？那时候应嘉的眼神真像是野兽，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人撕碎。他丢下卢瑟，离开了操场。

分数出来的时候，应嘉是市状元。本地的大学流露出招揽他的意图，但是他还是填了外地，报名的时候谢绝了父母的陪伴，一个人背着行李上了火车。

从这天起，十八岁的应嘉再没找家里要过一分钱。

卢瑟和应嘉一起出生，一起长大，几乎没有真正的分开过，直到高考。

所以应嘉很清楚卢瑟在想什么，但是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他高高在上，站在人生的高处俯视低谷中的卢瑟。

你若不争取，我也不会回头。

三

我怎么会跟你说这种话，早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还怎么指望你。前一秒还凶狠得像是要杀人，下一刻应嘉却扶着头低声笑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卢瑟心里发凉，这小子先是没头没脑的出柜了，再来一怒一笑这么喜怒无常的不会真是发神经吧。

黑暗掩盖了应嘉脸上的伤痕，他一笑就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着牙吸气。

卢瑟这才想起来应嘉被他爸打了，讪讪地问他伤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老头子年纪也大了根本就没手劲。应嘉叹气，一晃都快十年了，老头子也老了。

你以前那么过不是挺好么，为什么非要搞成现在这样？卢瑟伸手想拉他去有灯光的地方看看伤势，不等他碰到应嘉的外套，就被对方拍开。

以前那样？你指什么，给别人打工束手束脚，还是找个女人结婚过一辈子？要是前者，我现在自己当老板当得很成功，要是后者……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对着女人根本硬不起来，怎么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最后几个字，应嘉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卢瑟接不下去话，只能沉默着。

喂，卢瑟，我已经把路都铺好了，想不想跟我谈一场恋爱？应嘉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的烟气嫋嫋升起，隔在两人中间。

十年前，两人的关系正是这种状态，暧昧的感情仅仅隔着一层薄雾，哪怕是吹口气都能够挑明。可是卢瑟怯懦，应嘉傲慢，谁也不肯做主动的那一方。

现在，十年后的应嘉站在卢瑟面前，说出了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话。

卢瑟在一片黑暗中胡思乱想，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答应，想着也许对方只是开玩笑，他茫然无措，反而开始想着应嘉抽烟的模样。

他会眯着眼，吸烟时会微微抬头，白皙的颈项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他红润的双唇会含着香烟黄色的过滤嘴，诱惑地半开着……

……

初三临中考前，应嘉怂恿卢瑟从他爹烟盒里偷了支香烟，趁大人上班的时候两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给抽掉了。

点燃后，卢瑟吸了第一口。香烟的滋味并没卢瑟想象中的那么恶心，但也并不好，呛人的味道咳得他撕心裂肺。

老师家长眼中的乖宝宝应嘉从卢瑟手里抢过烟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动作熟练得像做过不下百次。

少年红润的双唇中含着黄色的过滤嘴，正是卢瑟刚刚碰过的地方。落日的余晖撒进屋里，白烟缭绕下，应嘉仿佛身处一张精美电影海报或者一副令人惊艳的油画。

卢瑟看得愣住，连咳嗽都忘了。

发什么呆？应嘉叼着烟，斜睨着卢瑟。他这时完全一副坏小子的痞气相，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陌生和疏离让卢瑟感到害怕，他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对方的脸确认那人是否真实，又没有伸出手的勇气。

可应嘉的另一种面貌却深深地吸引了卢瑟，从那一刻起，应嘉再不是一个邻居家的孩子、一个学习的优秀楷模、一个总角之交的伙伴。他出现在卢瑟最隐秘的梦里，那些耻于描述的片段中充满潮湿的汗水、低喘，还有淡淡的香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