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思不怕他在床第间兴致高涨,索取无度,唯独怕他一张不饶人的嘴,能说得自己又羞又惭,几乎要开口讨饶。想起平日偶尔情潮涌动,晨起最甚,也只是轻轻摩挲腹部,构想孩儿出生后的状况,情欲自会慢慢消弭。萧韫曦见他闭口不答,更加不愿轻易放过,用膝盖顶起他一条腿,一手探入臀中寻到穴口,追问道:“你一个人情动的时候,有没有想朕?朕可是每日早上都想你,想你热情如火,自解罗裳,投怀送抱。”说罢,一指稍稍一顶,轻松地钻入肠内撩拨起来。“可事实却是朕每次热情如火,自解罗裳,投怀送抱。你是不是应该一偿朕的夙愿呢?”
闻静思自知在情事上亏欠甚多,有心弥补,便强压下体内阵阵情欲,柔声道:“陛下想让臣如何做?”
萧韫曦抽出手指,将他扶正,笑道:“今日,你为主,让朕也好好享受一回。”
闻静思顿时尴尬之极,萧韫曦分明是要自己主动求欢,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好硬着头皮侧身去吻他双唇。他唇舌青涩,怯怯地舔舐吸吮萧韫曦的舌齿,并无技巧可言,却引得萧韫曦呼吸沉重起来。明日池靠殿内的一角有片斜坡从地面直伸延到池底,闻静思将湿热的布巾铺在上面,拥着萧韫曦躺了下去,池水恰好漫过腰腹,因而并不觉得冷。
他俯视萧韫曦的脸庞,修长的手指细细抚过眉眼,鼻梁,双唇。这一张脸在朝堂上英气逼人,教人不敢直视,现在却隐含着笑意,温和又恬淡。闻静思闭上双眼,掩去眸中的爱恋之色,吻了下去。他学萧韫曦那般,吻过下颌,在勃颈喉结处流连片刻,渐渐往下吻,双唇在胸前印下数朵红梅,一路开至乳珠前。略略停顿片刻,终是微微启齿将那朵红艳含入口中。萧韫曦头一次被他亲到此处,虽然只是唇舌的舔舐,并无花样,情欲却不受控制的陡然高涨。他十指插入闻静思发间,轻抚湿润的头皮,顺着发根梳至发尾。闻静思侍弄过另一侧后,让萧韫曦向上移了一尺,半挺立的阳物恰好露出水面。他心中仍有怯意,甚至伸出去的手还不稳,却没有半分迟疑,轻轻握上比池水还要灼热的阳物,慢慢滑动起来。萧韫曦眯起眼睛,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低头去看,闻静思双颊绯红,半张着口,缓缓俯下身。心下猛地一跳,未及阻止,那要命的地方便进入一个从未到达的温暖柔软的妙处。萧韫曦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聚在下身那一处,又觉得浑身只有那一处有知觉,看着那粗壮之物在闻静思口中一寸寸进出,那柔软的唇舌一点点擦过敏锐之地,脑中一时空白一片,只想翻身摁了人往喉咙深处挺进。萧韫曦粗喘几声,万分不舍地推着闻静思的肩膀从他口中退出,沉声道:“你实在不必勉强自己口侍。”
闻静思捂着嘴咳了两声,轻轻地道:“陛下这样做时,也是勉强么?”
萧韫曦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闻静思心中羞赧之极,面上却强自镇定。“臣对这事虽不能像陛下这样坦诚从容,但也不愿忽视对陛下的爱恋之心与此间责任。”
萧韫曦双眉一扬,忍着笑意将身体挪入水中。“你一片心意,朕怎么都不能辜负了去。”说罢,拉住他的手臂道:“上来罢。”
闻静思担心身形沉重,这样的姿势吃不消,脸上不由带了几分为难之色。萧韫曦不容他多想,扶着双臂让他跨在身上,一手抚摸后腰,一手揉弄身前阳 物。情欲渐渐从下腹漫至全身,闻静思撑在他肩膀的手慢慢收紧,口鼻的呼吸也稍稍急促又紊乱,微微闭了眼蹙了眉,似在忍耐,又似在品味。萧韫曦的目光片刻不离他脸上,羞赧,忍隐,欢愉,种种神色都落入眼里。坤族男子受孕,为了生产,时日越往后那妙处越是松软。萧韫曦便没有使用香脂,开拓起来也是十分轻易,只片刻功夫,三指即可同进同出。他轻轻一笑,抽了出来,哑着嗓子诱哄道:“静思,好了,让朕看看你的决心。”
闻静思哪里不知道他所谓的“决心”指的是什么,可身上再是欲火如焚,也无法抛开廉耻自己去求那狂龙入体,摇头恳求道:“陛下,别这样。”
萧韫曦一手在他会阴处按弄,一手轻捏他阳物前端,感受手中之物突突的跳动。闻静思低低一呼,身子顿时虚软几分,萧韫曦的炽灼就顶在了后穴入口处。“静思,坐下来,朕忍得难受。”闻静思全身羞得发红,喘息之中微微带了哭音。萧韫曦眸色渐深,双手扶着两边胯骨,将他缓缓按下。闻静思感到后穴被一分一分的撑开,快感直冲脑际,恍惚之中觉得自己仿似一只珠蚌,被人强行撬开了壳,摘采柔软之处的珍珠。萧韫曦只探入了两分便停下手,转而抚慰他挺直的阳 物,口中继续诱哄:“食色性也,何必违抗天性?朕要与你白头偕老,这事上难不成要朕一辈子来求你?”
闻静思听他语露怨怼之意,心下一痛,咬紧了嘴唇闭上眼睛,僵着身子让那炽热的阳器慢慢进到体内深处。萧韫曦只觉得被一团火热密密包裹,仿佛身入桃花源,又似亲临天上仙境,不由舒服的长叹一声。闻静思低着头,垂下的湿发仿如幕帘,遮住了大半面容,他只停顿片刻,便稍稍抬起身体,缓缓吞吐起来。萧韫曦将他垂落的额发拨到耳后,伸手摸到他下巴,略略勾起。他脸上的羞晕未退,双眼依然紧闭,羽睫上已隐隐有泪光,洁白的牙齿咬得下唇一片红印。萧韫曦不由一叹,两人一年来的欢爱双手就能数得过来,要一个生性端方之人自己承恩求欢,实在有些过于苛刻,如此一想,便不愿再逼迫他。他尤记得闻静思自六个多月起,因腰脊承受不了腹部重压而不敢平躺,双手稳住了闻静思的腰臀,慢慢起身让他侧卧在斜坡上,屈起一侧腿,肆意抽动起来。闻静思虽然不知萧韫曦为何改了主意,但自己总算不用再做这羞耻之事,心里一松,身体也放松下来,这才觉出下腹情动如潮,肠内又被萧韫曦捣弄得时而轻,时而重,时而快,时而慢,次次正中蕊心,再也受不住层层涌上的快感,放声呻吟起来。
萧韫曦见身下玉体横陈,在灯火下泛着珠玉的光泽,温柔的水波将发丝如浓墨一般散在水中,耳边又有销魂的呻吟声,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天上人间。他身下抽送不停,上身趴伏下去贴在闻静思身侧,勾过他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两人唇舌纠缠一起,便难舍难分。闻静思一手环着他的背脊,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只觉得这般吻法似要吞了自的舌头下肚。萧韫曦离开嘴唇,咬上耳垂,牙齿轻轻一合,闻静思身子便是一紧,惹得萧韫曦笑意更浓。“静思,朕舒服的真想就这么长在你体内,再也不要出来了。”
闻静思被他顶弄得神魂颠倒,说不出话来。体内那物似有灵性,深深浅浅,轻轻重重,每一次都正中痒处,逼得他难以自持,微微抬了胯部迎合上去。过了百十抽,萧韫曦觉得那妙处越来越紧,闻静思的身子越来越僵硬,而呻吟声却渐渐低了,心知他就要到极处。腰部重重用力,手上也更快的揉捏,只消十余抽,闻静思呼吸一窒,手臂一紧,轻颤着射出精水。萧韫曦含了他的耳垂,享受着后穴猛烈收缩带来的快意,重重抽动片刻,低吟一声,也攀到了顶峰。
两人静静相拥,品位着高潮之后的余韵。此刻,水波轻漾,耳边就是爱人的呼吸,腹中是天赐之子,那些朝政,民生,责任,权利,变得轻如鸿毛,天下之广,再也没有身边这人重要。萧韫曦抽出阳物,伸进两指将他体内的精水导出。闻静思埋头在肘间,任他处置。过了一阵,萧韫曦凑近来抱住他,两人一同往下躺,让水浸到勃颈。他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搂着闻静思的腰,温柔的细细抚慰。闻静思看着那盈盈笑意的双眼,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萧韫曦虽然讶异他忽来的主动,心下多少也猜到了缘故。一吻毕,便打趣道:“静思莫非想再做一回?”
闻静思淡淡一笑,柔声道:“现在臣是陪不起,待臣生下孩儿之后,便来奉陪。”
萧韫曦故作哀叹道:“今日你半途而废,真是好不尽兴。只不过叫你自己掌握,又不是初尝情事,委屈得好似朕欺负你。朕真要欺负你,你哭都来不及。”
闻静思心存愧疚,有心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萧韫曦看他着急,裂嘴笑道:“这便是朕以往做得太少的缘故,等你生下皇儿,朕定要你将这十年的份都补回来。”
闻静思心下一叹,不愿多谈论这个,无奈道:“陛下说的,臣遵照就是。”忽而想起一事,轻声道:“这个孩子,陛下可想好名字?”
萧韫曦微微一笑,玩心忽起,起身吻了下去,一手在闻静思腹部一笔一划的勾勒,正是他早已想好的名字。一吻毕,闻静思讶异道:“这名字万万不可。”
萧韫曦正色道:“有何不可?若是皇子,朕元兴元年有了他,取一元字,静思字君谨,又是生父,取一谨字。若是公主,便取同音的槿。日后他对你,不仅要以师生之礼相待,更要称你为父王,行三跪九叩之礼。”
闻静思不料他想得如此深远,柔声道:“陛下难道要让皇儿知道,自己生于男人之腹?这要让他颜面何在?如何看臣?”
萧韫曦肃色道:“静思,你十月怀胎,一朝生产,这些辛苦做为儿女的如果不知不敬,岂非不孝之极。百善孝为先,不孝儿女,朕要来何用?”
闻静思知道劝说不动他,也就作罢。看着那双坚定无惧的眼眸,仿佛所有的疑难到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只要与他并肩而立,这天下便再也没有可畏之事,微微一笑,闭上了双眼。
九、明镜何惧惹尘埃
正月十五上元节晚,萧韫曦在烟波阁设下元宵宴,席间请了闻阁老,闻静林,闻静云和雁迟四人,唯独刻意遗漏闻家家主和闻晗。六人坐在一桌,无分尊卑,融洽和睦。谈笑中不提国事,仅是行酒令,猜枚吃酒,做些应景的诗句。萧韫曦治国有方,又不是什么悲春伤秋之人,诗文上面欠缺甚多,作出来的诗句豪迈开阔,并不多讲究对仗平仄。闻静云喜好新奇玩意,沉迷商场,文人间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无病呻吟,因而从来不参合。闻静林游历五湖四海,诗文交友,十足文人派头,常常有佳句,引得众人拍手称绝。闻静思擅长治国策论,通读诸子百家,于诗文上没有过多的钻研,诗文朴实无华,流露出的是返璞归真的情调。闻阁老倒是样样精通,诗词里有着一股历经人世,看透沧桑的禅意与大度。雁迟身为武将,诗文里少不了豪气壮语,倒与萧韫曦颇为相似。
宴近尾声,闻允休提出过一日便要辞行回殷州,闻静思虽然不舍,也知道这事无可避免,只得柔声恳劝老父保重身体,勿为自己担忧。
萧韫曦抿唇听罢他一席话,笑道:“闻阁老最擅长养生之道,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这段时间虽然长了几斤肉,却比寻常怀孕女子差得远了,朕真是怕哪里亏待了你。”
闻静思未及安慰,闻静云接过话头道:“不会不会,我这么愚钝的人都觉得陛下对我们家好得很,对大哥那就更没得挑剔了。”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和气。萧韫曦边笑边思忖道:“静思,一人的爱若分成十份,朕便是给了你九份,剩下的一份平分天下人。”这话他也只敢心里想想,真说出来,少不了闻静思一番以天下为重的耳提面命,煞了风景。
闻静林直到笑够了,才对兄长道:“父亲虽然不在你身边,还有我们两个弟弟在。今年我不走了,等你生下我的小侄儿,看过长得像谁,再去告诉小妹。”
闻静思惊讶道:“你要去告诉阿心?”
闻静林笑道:“闻家百年才出得一个皇后,帝后情深意长,爱而弥笃,如此大喜之事,如何能忘了知会她?”
闻静思一愣,霎时微红了脸。萧韫曦朗声大笑,欣悦的笑声穿过烟波阁,荡在深冬清明的阳光之下。
上元节一过,便是一月二十九天圣节。
朝中有官员请奏如往年先帝那般庆贺生日,萧韫曦在朝会上捏了折子笑道:“众位爱卿的心意,朕很清楚。但一来,《节俭令》上有关于天圣节的诸项操办事宜,朕亲允过,便要遵守,不欲肆意奢靡。二来,‘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朕不忍母妃劬劳之日,作朝野同欢之日。三来,北地旱情已解,民劳财伤,朕这次天圣节所需银两,皆拨给两州百姓,虽是杯水车薪,也是朕的一点善心。”朝会之后,木逢春宣布了天圣节当日请三品以上官员入千碧湖品尝青梅酒。
下了朝,萧韫曦却对闻静思抱怨道:“你不能出席,朕对着那般老臣无趣之极,不如当日在你桌前支道屏风如何?”
闻静思笑道:“这到是显得欲盖弥彰了。”
萧韫曦忽而凑近他耳语几句,闻静思听得面带疑色。除夕夜宴他未入席已经惹出些持宠而骄的流言,天圣节再不露面,有些好事之徒恐怕要当堂上奏了。两相比较之下,也唯有依照萧韫曦的意思试一试。
一月二十九,晴天朗日,一扫前段时间雨雪纷纷的寒意,众臣换下厚重的棉衣锦裘,颇有几分迎春之感。千碧湖上的残荷并无多少佳趣,只是沿岸栽种的梅树花开枝头,盈盈而立,梅香清幽,正正和了一众文臣的诗情。三品以上文武重臣齐聚千碧湖边,皇帝不在,便少了许多礼节拘束。青梅酒开,醇香四溢,联文对酒,一片和乐之景。
程梦瞳因治旱有功,破许赏酒。在场的无不是善于察言观色,揣测圣意之人,皇帝欲提拔重用的人,无论出自爱重才德,或是看皇帝颜面,众人纷纷来敬酒致意。程梦瞳一个年轻后生,如何是这群老狐狸的对手,不敢推拒,只好来者不拘,因而皇帝未到,反而自己喝得三分醉意。幸好有武将提及皇帝久久不至,才分去众人的心神,免去他醉酒的尴尬。
史传芳捻着胡须看向阆苑亭,自言自语道:“陛下早到了。”他声音不大,站在一旁的程梦瞳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诧异道:“在哪儿?”
史传芳忽而一笑,举杯遥敬。四周众臣见他如此,一一看向湖中阆苑亭。那亭子八面垂着薄薄的白纱风帘,隐约可见两道人影,一明黄,一素白,站在石桌两侧,因距离甚远,看不清面貌。但见史传芳如此恭敬,众人心想那定是皇帝无疑。
萧韫曦透过薄纱看着远处史传芳举杯敬来,淡淡地笑道:“他在敬你呢。”
闻静思诧异道:“我何德何能让史阁老敬酒?”
萧韫曦满上酒,捏了酒杯递在他手中,笑道:“你试试就知。”
闻静思双手接过,见他眼中不似玩笑,犹豫片刻,缓缓抬臂朝史传芳遥遥敬去。不料史传芳果真躬身一礼,满饮杯酒。闻静思心中虽然疑惑不已,也举杯饮尽。萧韫曦走到他身前,看着他微微发怔的双眼,深深地道:“史阁老敬得是你的才德仁爱,也是敬你辛苦怀胎。”
闻静思眼睫轻轻一动,敛下眼睑遮住了然之色。萧韫曦莞尔一笑,道:“朕去去就来。”
程梦瞳见史传芳所敬之人并非皇帝,心中一动,靠近几步低声道:“那人可是闻大人?”
史传芳将酒杯轻轻磕在石桌上,微微捻了捻胡须,反问道:“你说呢?”
程梦瞳神色一凝,抬眼遥望,亭中只剩下一人,坐在临水一旁,斜倚石栏,留了个单薄的侧影,与湖中残荷相映,显出几分萧索与孤寂。
萧韫曦来到湖岸,受了众臣的礼拜,说过几句场面话,便举杯笑道:“今日请众位爱卿来品青梅酒,多少不拘,只求尽兴,诸位随意啊。”
有了皇帝这句话,众人便放下矜持,准备畅怀痛饮一番。这时,左散骑常侍忽然道:“闻太傅尚未到,许是因事耽搁了,陛下是否遣人去看看?”他这一句,倒是说出许多人心中的疑问。除夕夜宴,皇帝义闻静思身体抱恙免去入席,今日乃天圣节,作为一品重臣,再不露面,不免会给人落下傲慢无礼的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