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也断绝了蔡忠那边传来的孤寂感。握紧了拳头,古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三个月过去了,形式转好,各种新闻开始报道灾区救援顺利结束,接下来就是重建工作,天朝不会放弃每一个人,因为生命同样地珍贵。蔡忠冷冷地看着新闻,说的那些都是屁话。当年蔡民强受伤,只有一纸的证书,说他完成任务,军部颁发了几等功的勋章和证书。鉴于蔡民强是因为出任务的时候受伤,所以医疗费用由军队完全负责。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一年之后,军部就停止了支付蔡民强在医院的治疗费用,不得已蔡忠和嫂子把他带回了家养伤。
即便蔡民强的媳妇坐在军部门口泼妇骂街,也并未拿到其他赔偿。就这样蔡民强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久病床前无孝子,蔡民强的媳妇每天就开始了喋喋不休跟蔡忠讨钱的生活。
陷入回忆,蔡忠才发现已经快被他封存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那种压抑的,喘不过来气的生活,在蔡忠的超市开始盈利之后慢慢好转。但是他们却开始绑在一起,蔡民强曾经试过了结自己的生命,正准备动手,被他抢走了利刃。
“你看看小蔡苗,你舍得吗?”
蔡民强哭了,就是执行再艰难的任务,即使他双腿因为剧痛而没办法活动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因为他是军人。但是看到趴在客厅桌子上认真写作业的女儿,他哭了。他想看着小蔡苗长大成人,长成个大姑娘。
他不情愿再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无力感却让他找不到方向。工作上又因为被人打了小报告,领导那里通知他,让他领了这个月工资,然后离开,另谋高就。蔡忠没有去辩解,从会计那里支了钱,清算干净。
蔡忠拿着那些有零有整的钱,离开了公司。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眯起了眼。第一次感觉特别疲惫。想要闭上眼睛,就这么消失在这个时间里。
“蔡三宝?”有人搭了下他的肩膀。
蔡忠睁开眼睛,一瞅是张俊,表情一变,挂着一向的痞子笑容说,“嗯,怎么今儿在大街上遇见,总觉得你这个忙人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行了,别贫。你怎么回事?”张俊冷着一张脸问。
蔡忠怔了一下,挠了挠头,“没怎么回事?被公司开了,想去散散心。”
“去喝酒?”
蔡忠犹豫了一下,点头,“喝点酒去。别叫刘东过来。今儿有点不想听他的话唠。”
“成。”
俩人搭了出租车,去了一个小酒馆。半下午的,没几个人。他要了个包间,上几碟凉菜。
老板娘挂着灿烂的微笑说,“请问,除了要这三个凉菜之外还需不需要些热菜或者主食?”
“不用了,一打啤酒赶紧上。待会我朋友过来,再点热的。”蔡忠挥挥手。
在包间只点三个不值钱的凉菜,还那么趾高气昂的,蔡忠这是第一人。他也就那么厚脸皮。
用开瓶器把啤酒都一个个开了盖。张俊看出来,这蔡忠打算不醉不归了,笑那么假,一准心里有事儿,倒不出来,借酒发泄。
“你今儿还有什么其他事儿吗?”蔡忠给张俊满上酒,虽然知道他不怎么喝。“别耽搁你大事。”
“都坐下了,就别说那些虚的。”张俊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说虚的,我先喝。”蔡忠把盛满了黄橙橙啤酒的杯子放在嘴边,一口气闷完了。
吃了几粒花生豆,蔡忠捧着酒杯,“我哥得换个半身不遂的下辈子回来。”
张俊知道蔡忠的哥蔡民强去参加灾区救援工作,“有信儿了?”
蔡忠摇头,“没,但是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蔡民强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模样,张俊点了根烟。给递给蔡三宝一根。
“跟你说一个故事,一个人啊,他本来活得好好地,被人扔下了水,就这么回去了。他回到了他小时候,所以,他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不,应该说,他知道所有人在他死的那一刻的现状。老姐姐离开家不知所踪,大哥半身瘫痪没钱治病。就这么的,他想改变一下。没成想,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包间里安安静静的,蔡忠捡起筷子,吃了两口菜。“你说说,怎么着才能把所有人的命都给改了……”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儿,他们自己的命运自己来决定。无关他人。”张俊清冷的说。
蔡忠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他们本来可以换个活法,如果那个人再多做些什么……”
“你不是老天爷,蔡三宝。”
“嗯,是啊,我不是。”蔡忠摇了摇头。
“这事儿你告诉过古年?”
“没,告诉他干什么,屁钉钉小孩一个,告诉他别给我弄出个什么忧郁症了再。”蔡忠一直觉得张俊这个人挺神,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跟知道自己的生活走向似的,不缓不急,跟周围人的关系也很淡。今天这事儿只要换个人,准得说他是发癔症说胡话,但是张俊压根就不会怀疑他说话的真假,因为人从心底就没怎么想卷进这事情里,这就叫独善其身。
“古年,那小子的以后我不知道,或许也没有我在。这两年,趁他还迷糊着,先占着他两年青春。我好歹也养过他那么些时候。”
张俊喝了口酒,“你爱上了古年?”
“呃,算是,爱上了吧。”夜晚不会一个人入睡,在家的时候,能听见响动,有人跟他一块吃饭,再唠唠嗑。这样平淡到乏味的日子是蔡忠一直想的。那是一种安逸,回归了生活本身的实在。
“张俊,把你手机我看看?”蔡忠伸手。
张俊把手机递了过去,果然上面显示通话中,与刘东通话中。蔡忠没有发火,把手机又还给他。“我们从见面一直到现在,你从来没迁就过谁,也没纵容过谁,为什么偏偏是刘东?”
张俊勾唇,把烟头扔进了酒里,看着它熄灭,沉底。然后把电话挂断。“没有为什么。就跟你为什么回来是一样。”
第三十六章:这叫玩你
合上电脑,古年摘下眼睛,虽然眼睛近视的度数不高,但是他还是习惯在工作的时候戴上他,是的,工作。宿舍的人对每每夜晚的坐在电脑前的古年已经习惯了。
从一入学开始,古年表露出来的那种高高在上和格格不入,让他没有成功交上朋友。一般大一就开始扎堆的新生都对古年逼退三舍。不仅仅是因为古年永远冰冷的一张脸,还因为他不小心得罪了高年级的学生,被社会人士叫到学校外面进行礼仪教育的时候,他能完好无缺的回来。而据说,那些学长全都负伤请假。没有人敢在针对古年。
学校不是一个只靠拳头就能登上高位的组织,他还代表着学识能力以及关系网。古年平日里只喜好在宿舍里摆弄电脑,利用网络做些事情。其他人有时候好奇问了他几句,他只是答一句,赚钱的生意。
其他人对此嗤之以鼻,他们看得出古年出身好,至少不会因为生活费不足的原因去吃食堂的猪食。外卖那是经常的,偶尔还会出去一些娱乐场所晃荡。自然这些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古年对自己的传言一向是不在乎的,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也不能用胶布挨个给贴上,那种酸葡萄的心理,正常的很,没必要计较。倒也不是古年大方宽宏,是因为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多到没有什么时间去理会旁人。
看着屏幕上变化的曲线,他捏了捏鼻梁,连续通宵作业实在很疲惫。他已经快要三四个星期没有回去了,没有抱着那人温热的身体,他无法顺利安睡。
那天他带着喝醉的蔡忠离开,在他们到家后,张俊给了他一个电话。他知道蔡忠跟张俊谈话的内容,还有那句,“……告诉他干什么,屁钉钉小孩一个……”他除了愤怒之外,还感到很无力,也许在蔡忠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小孩,毕竟时间的长度是无法跨越的。古年想要迅速的成长,至少能让蔡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他,寻求他的帮助。
至于谈话中所包含的玄幻离奇的事情他仍旧是半信半疑的,他不觉得蔡忠会那么闲极无聊说这种虚假的话来玩。但是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吗?古年还是有些质疑。忆起从前蔡忠醉酒的时候嘟囔的那些话,什么大嫂是泼妇,整天跟他要钱。还有最初见面的时候蔡忠提过的再活一回。难道许是上一辈子,或者说是30多岁的蔡忠人生里,他们曾经见过,有些纠葛。又因为某个契机,他们在这一辈子,重新相遇了?不得不说,这种东西玄乎的很。
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离不开这个人了,即便是这个人是因为某种力量而重新回来的人。
年轻,年轻多好啊,想做什么事情都能勇往直前,不缺乏闯劲儿,凭借着一股子冲劲儿开辟出一条大路。但是年轻也是焦躁,不成熟的代名词。古年恨极了这个年轻。
古年想的过于简单,他忽略了蔡忠是一个男人的事实,并且,他们在一起,蔡忠包容他的时候更多些。
不管怎么说,小狼崽知道了自己应该成长了。该变成一个值得媳妇儿依靠的男人了。
第一笔财富进账的时候,古年舒了一口气,仰躺在椅子上。宿舍里的灯光照着他的眼睛,折射出一点刺目的闪光。“该回去了。”
蔡忠还在洗澡的时候就听到开锁的声音,猜想是古年回来了。就胡乱擦了擦头,换上衣服出去了。果然,古年勾着唇,把一张蓝色的硬卡递到他面前。
“你把银行卡给我干什么?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明天我给你取。”蔡忠把那卡扔到一边。
古年不说话,把卡又一次递到他面前。
蔡忠看着他的脸色,把卡接了过来,甩了甩,“给我的?”
古年点头,笑得特别纯真,特别灿烂。
蔡忠打了个冷战,小狼崽笑的再灿烂只会让他联想到他吃人时候的那个狠劲儿。“哦,那我收着了。”塞到钱包里。蔡忠问他吃了没,怎么从学校回来了,还以为他得等到放假才回呢。
古年跟在蔡忠后边,一步一跟的走,抖着耳朵,甩着尾巴。蔡忠一回头,古年眨眨眼睛,表示,我是好孩子。
“去洗澡吧。”蔡忠叹气,把人推进了浴室。就知道这小子回来就是为那个,别说好几天吃自助吃的腻了,跟小狼崽做爱,舒服舒服。蔡忠在性这方面是享受主义者,虽然心内比较保守,但是到底还有保留了点猥琐的本性。年轻的身体,确实让人很有冲动。饥渴蔡大叔发出一声狼吼。然后鼻血啪啪的低落在地板上。
“丢人。”骂了自己一句,那纸团吧几下塞鼻子里。
前几天从古泽那边得到消息,说他们打算扯离灾区。蔡民强囫囵着呢,让他们不用担心。蔡忠这才把心放肚子里。为自己的那些多余的担心不值,他搁哪儿以为自己是老天爷呢,背负着全家人的命运。既然从根上已经开始改变了,那以后的结局肯定会不一样的。他操心个屁。
“叔叔。”古年从后头抱住蔡忠,湿漉漉的身子根本就没擦,已经坚硬起来的柱体隔着睡裤摩擦着蔡忠的股缝。
蔡忠脊背一阵酥麻。扬起手,摸了摸小狼崽的脸。“把头擦干,身上的水弄干净。”
“给摸摸。”古年牵着蔡忠的手按在自己胯下。
蔡忠转过身,按着古年的头,吻了上去。男人之间的吻,不需要区分谁强谁弱,因为他们都是进攻者。蔡忠将舌头深入古年的口中,也让古年突进了他的口中。红艳艳的带着水渍的舌头在空中交缠,分开,然后紧贴摩擦,这种暧昧般的亲法让蔡忠鼻子里哼哼出声。
想要彼此的体温更加接近。古年褪下了蔡忠的裤子。湿漉漉的手蹭到股缝的位置,上上下下摩擦。早已习惯侵入的地方因为外围的摩擦而蠕动着,想要被突进,穿刺。蔡忠用嘴含着古年的下唇,用舌尖划着他的唇瓣。
小狼崽被弄得急不可耐,把他抱得更紧,下腹相贴的地方缓缓摩擦着,手指也探入了中心位置。食指和中指被吞到了根部,因为好久没有被开拓,那里已经变得有些紧了。蔡忠虽然有些疼,但是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肉囊在古年的掌心磨蹭,古年摆弄着他的下体。蔡忠帮古年摩擦着他的下体。
前戏弄得差不多了,古年把他按在墙壁上,将他的一条腿高高的抬起,架在一边的肩膀上,已经完全绽放的后穴迎接着古年的进入。改变角度的进攻,撞得蔡忠只能牢牢抓住古年的肩膀,害怕被他的力道被掀翻在地。
“里面在吸我,好舒服,湿湿的滑滑的……”
“还在咬,还在咬,啊,叔叔,我又硬了……”
蔡忠听着古年在激情时候的声音,好像自己的后穴真如他所说,在不断的夹紧迎合着他,带来舒爽的快感。让小狼崽刚射过的欲望又坚挺了起来。
古年用后背位的又一次进入,扶着蔡忠身前被自己插的有感觉的柱身,戏弄着。将摩擦的频率与背后插入的频率一致。蔡忠觉得自己要被这小狼崽弄死了。那种不断积累在体内的快感,让顶端溢出的白液滴落在地板上。
“小年——”终于开口带着求饶般的语气。
古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抬高他的屁股,将分身一次又一次的全部拔除进入,每一下都让蔡忠愉悦的颤抖着,粗喘着呻吟。里面太舒服了,不想出来,想要一直在里面。蔡忠的身体很滑,摸着很舒服,味道更让他激动万分。已经忍受不住喷发,古年一口咬上蔡忠的肩膀,射出了今夜的第三次。
蔡忠被古年用手伺候着也射了出来。两个人靠在一起,彼此柔柔的亲吻着。
收拾停当,古年压在蔡忠身上,到处舔。被蔡忠推开。
“那张卡里,是我赚的钱,以后都交给你。”古年跟蔡忠顶着鼻子说。
看在近在咫尺被放大的脸,蔡忠摸着古年的后颈,“你怎么赚的?”
“赚钱的方式很多,反正是我赚的。”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别违法就行。”蔡忠按灭了床头灯。“在学校不回来就是赚钱的事儿?”
“嗯。”
“钱比回家重要?”
古年特别想从这句话中闻出些蔡忠孤枕难眠的寂寞味来。“你最重要。”
蔡忠觉得,嘴真甜。“年轻人别那么激进,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嗯。”钱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却是必须的,至少它能给他们带来更加富足舒适的生活。
蔡忠找到了新的工作,虽然薪水不是很高,但是却比先前的跑业务轻松多了。激情散出去了,惰性就上来了。卡里的钱已经差不多可以付个首付,有了自己的家,安心一些。抽空的时候他去了银行,按照小狼崽给他的密码查询那张卡的余额,发现竟然不少。蔡忠牙齿咬的嘎吱响。来钱快的东西,风险大,小狼崽是不是也太得意了,得提醒他小心跌跤。
一天三个电话,小狼崽成了黏黏糖,腻乎的让蔡忠有些厌倦。虽说是谈恋爱有那么个恨不得俩人合成一个人的时候,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他蔡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并不会因为没了小狼崽的呵护而没法自己生活下去。
“不要以为自己聪明就浪费大把的时间在我身上,去做点正经事。”蔡忠训斥说。
古年握住了手机,不大开心的嗯了一声。
就这样两个人有了点小小的分歧。而他们都以为这没什么。
蔡忠在网上搜着购房信息,对比着二手房和新房的性价比。不小心点开一个弹出的网页,几个暗黑断裂的大字映入眼中,“二次灾难发生,拦阻了他们离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