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皎刚出了机场大门便被几个黑衣保镖拦住,没等他说话,保镖便架着他放到了早已经停在机场门口的一辆黑色宾利里。
坐进车子里刚摆脱保镖的白皎便看着车里的另外一个人质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白先生少安毋躁,我只是受主人所托尽快送您到会场而已。”James面对白皎咄咄逼人的语势,四两拨千斤的淡淡解释道。
“是徐华生?”白皎闻言靠着椅背慢慢靠了下来,惊疑不定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回来,还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死过了一次的白皎,早已经明白徐华生并非善类,而且很讨厌自己,所以不追杀他已经算仁慈了,帮忙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天方夜谭的事情。
“主人只是吩咐我把白先生安全送到会场门口,其余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言语之间时间流逝,宾利在车流中飞驰着,没有共同话题的两人便沉默了下来,只有车里的广播还在响着,而白皎注意到车里的时间显示,徐子言的订婚仪式早已经开始了……
“现在请欢迎神亚公司董事长徐子言先生以及温氏财阀的温月之小姐。”主持人的话音通过话筒传到在场的每一个角落。
会场里响起掌声。
身穿白色的西服的徐子言挽着一袭白色的高贵蕾丝套装礼服裙的温月之,在众人的目光中微笑着走到他们的面前。
“今天二位将在长辈们的支持和各位贵宾的见证下订婚。”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柔和的阳光下,温月之白色的裙摆上缀满了碎钻石,飘逸的蕾丝交错着装饰着白色的裙子。她褐色的长发上带着一个别致的花环,白皙的小腿上缠绕着一条手工织成的白色柔绸缎带。透明的玻璃高跟鞋衬托出她高雅的气质及完美的身材。凝脂般白皙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纤卷的黑色浓密长睫毛,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小巧唇瓣。
让在场所有人都折服的感叹着,这是怎样窒息般的美丽啊。
徐子言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一直锁在不远处坐着的徐华生的身上,而精神则集中在左耳的无线耳机里接连不断的传来最新的消息。
“今早一开盘,连续三天上涨的徐氏集团在三天涨停板后居然迎来了一个小幅度下挫……”
司仪的声音还在响着,温月之却感觉到徐子言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有些紧,不解地看着他,却发觉他似乎很正常,便暗自道是自己多心了。
白皎赶到会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James把他送到后便不再关心他,回到宾利里便离开了。只剩下白皎一个人站在会场大门前看着那十几个跟大山一样岿然不动守着大门的安保人员,就不禁有些郁闷。
“先生请您出示请帖。”一个保全看着白皎从宾利里下来,见他站在那里看着门口不动便自发上前询问道。
“我……我忘记带请帖了。”白皎有些慌乱地道,“但是你可以帮我和徐子言说一声,他认识我,会让我进去的。”
保全看了看手表,微笑着道:“先生不好意思,徐董现在应该正在和温小姐在宾客中敬酒,估摸着不会有空。”
“请你务必帮我告诉他,有一个叫白皎的人找他,好吗?”白皎诚恳地道:“我就在这里等,请你帮我叫他一下可以吗,求求你了,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说。”
保全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被他眼中的执着和认真所打动,“那我尽量试试。”
徐子言正挽着温月之穿梭在酒席之间敬酒,耳机里却突然传来温岚之的声音,“子言,白皎被James带走了,我们没拦截到。”徐子言闻言心里一惊,笑着冲宾客们道歉,把温月之留在了那里,一个人快速的走到了洗手间。
“怎么回事?”
“James先我们一步把白皎接到了,然后送到了会场,你没有看见他吗?”
徐子言打开休息室的门,细细地看了会场一眼,“没有。”
“那估计是被保全拦了下来,不知道徐华生打算干什么,反正你要注意点。”
“嗯,我明白了,你那边怎么样?”
“呵呵……”温岚之笑出声来,“再等三十分钟,徐华生便成为昨日黄花了。”
徐子言闻言不由得也弯了弯唇,可是语气还是很谨慎,“没到最后不要妄自下定论。”他看着站在宾客中谈笑自如的徐华生,“徐华生说不定留了后手。”
“我知道,股票我们已经控制了,等会儿就是好戏上演了,你可得拖住徐华生不要让他脱身出来,不然收拾不了了。”
“有我和兰轩若在,放心吧。”徐子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正好是十一点整,“好戏可以开始了……”
徐子言刚从休息室里走了出去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雷响,宾客们也有些诧异,因为订婚典礼的那天一直都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可是到了后半段,天空便逐渐开始有乌云出现。
没过多久,外面的天空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不过因为是在室内,宾客们也没多大在意。徐子言定了定神,和温月之一起走到了徐华生的面前。
徐华生见徐子言过来,便转过身子看着他,举着香槟,下巴朝不远处的一个保全点了点,“子言,那个保全看着你已经有十分钟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徐子言脸色镇定,“料想也没有什么大事,叔叔不必担心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尽情享受一下吧。”
徐华生只是笑笑,指了指外面那说变就变的天,“但愿如此,只是不知道得到的和失去的到底哪一样会比较重要呢。”
徐子言恍若未听见,却盯着窗外滂沱的大雨有些微微的走神。
“子言,你要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与此同时耳机里传来温岚之的声音:“子言,要是你现在有电视机,便可以看见徐氏集团那跟斜坡一样的指数了,再有十分钟,一切都会结束。”
徐子言没有什么表情,而徐华生说完便早已经走开,他看见徐华生刚刚提到的那个保全接了对讲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匆匆地朝外跑了出去。
徐子言身边的温月之见他出神,有些不满地道:“子言你在想什么?”
“没……”徐子言摇头,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挽着她再次走到宾客中去。
徐子言一次又一次看着大厅里的挂钟,还有八分钟,七分钟,六分钟,五分钟,四分钟……
时间虽短,但是每一秒钟的过去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保全赶到门外只见另外一个保全正抱着白皎,拨通电话吼着叫救护车。
他连忙赶到他们旁边,“怎么了?”
“这个先生晕倒了!”另外一个保全回答道:“因为雨势很大,我们本来想叫他过来躲一躲,可是他不愿意,一直淋着雨,然后支撑不住刚刚便晕倒了,所以我们才把你叫回来,怎么?徐董呢?”
“没……我还没跟他搭上话,徐董刚一直在忙。”
“那现在怎么办?”搂着白皎的保全有些纠结地问道。
保全看着白皎白纸一样苍白的脸,也有些不知所措,“等救护车来送医院吧,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今天也不可能见到徐董了……”
订婚仪式刚结束,宾客们都还没有散去,就只见徐子言飞一样的奔出会场。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只有徐华生依旧淡然。
“子言,我说过的,到底什么才是你最重要的呢?”
说完举杯,把余下的香槟一饮而尽。
徐子言跑出会场门口却看不见那个熟悉的人,一旁的保全看着一脸焦急地徐子言犹豫着上前,“徐董……”
徐子言劈头盖脸地打断道:“外面刚刚是不是有一个人在等我?”
“是的,但是他……”
徐子言的眼有些发红,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心里刻意不去想的不安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他怎么样了?!”
“因为淋了雨便晕倒了,我们刚刚把他送上了救护车,医生说看他的情况好像是不太好……”
徐子言怒吼一声一拳击在了身边那个大理石石柱上,不顾身边人的叫喊和身后追出来的温月之,在雨中狂奔而去……
为什么到才发觉,所有的胜利和喜悦都抵不过那个人的一颦一笑。
若是失去了他,别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的喜怒哀乐早已经全部系在了他的身上,或许徐华生有一句话是对的……
“子言,你要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第七十一章:大结局
徐子言赶到白皎所在的医院时,白皎早已经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住进了ICU。
“白先生因为先前的车祸,重伤之后身体机能已经大不如前,这次淋雨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把之前落下的病根全部一次引了出来,实在是非常凶险,熬不熬的过去就看这一周了。”徐子言送走了医生,怔怔地走到白皎病房的门前,手指触摸着冰凉的玻璃,看着里面出神,忽然感觉到刺骨般的寒冷。
就像上次几乎以为要失去他那样的感觉,再一次汹涌而来。
多么想冲进去,紧紧把他搂在怀中。
问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等一下……
那样的痛苦,甚至忘记了哭泣的方式,只能隔着玻璃看着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喊着他的名字。
“白皎……白皎……白皎……”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皎静静的躺在白色的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脸色那样的苍白。
看着白皎可能因为痛苦而紧紧皱起的眉毛却连帮他抚平一下都没有机会。
那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徐子言无力地靠着玻璃窗,闭上了眼睛。
暗黑色苍穹上无数的雨滴落下,重重地拍打着窗户。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冷。
突然一件温暖的毛巾扔到了他的身上,徐子言猛地睁开眼睛。
“擦擦,不然饺子好了你自己就进去了。”接到温岚之电话后冲冲赶来医院的顾君浩没好气地道。
徐子言有些出神地拽着毛巾,没有动作。
“徐子言,你该不会是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吧?”
徐子言苦笑,“谢谢。”
“切,还有温岚之让我告诉你,不管你现在是什么鸟样,剩下的最后一击都必须由你来完成,所以说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也得撑住。”
知道顾君浩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和自己的隐瞒而仍有些怨气,但是在这样的大雨仍立刻赶到医院,徐子言当然明白他对自己的关心。
“别担心,我都明白。”
他不会倒下的,因为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都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自己失去里面的那个人。
一周后。
“徐先生,您又来看白皎了吗?”护士小姐看见后徐子言极为熟络地笑道:“您对白皎还真是好呢。”
徐子言也不言语,只是冲她笑了笑,便穿好防菌服,推开门走了进去。
整整七天了,白皎还是没有醒过来。
徐子言每天只要一有时间都会赶过来看他,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
有时候这样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不吃不喝甚至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徐子言慢慢伸出手摸了摸白皎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神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夫人,你睡够了就醒过来,好不好?”
房门被人推开,徐子言抬头看着好像有些尴尬的白森和李妍芝。
徐子言缓缓收回手,“伯父伯母你们回来了。”说着走过去接过李妍芝手中的东西,给他们搬来了两张椅子。
自从白皎昏迷后,徐子言就第一时间通知了夜凛,夜凛便把白皎和徐子言的事情和白森李妍芝坦白并解释了好久,他们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得知白皎病重的消息后当天下午就订了回国的航班。
每天徐子言来看白皎的时候,他们都会找借口出去,可是今天还是碰上了。
白森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也是没有说什么,倒是李妍芝叹气道:“子言,伯母知道你最近很忙,白皎我们看着,你就不用过来了。”
“伯母,我……”徐子言的手有些僵硬,回头看着床上的人,“我就想看看他,没有别的。”
白森见是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了,还是开口了,“我们知道了你们的事情,子言你是足够优秀,要说配不上你的还是我家的混小子,有多少名门闺秀属意于你,你也不是不知道,何苦呢?”
徐子言眼中有微弱的光一闪而逝,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在白皎醒来之前解决,便定了定神,“伯父,白皎之于我,便是弱水三千中那一瓢。”
“要是宝贝一直醒不过来,会耽误你的。”李妍芝拉过徐子言有些微冷的手,语重心长道:“子言,从我们隐瞒白皎还活着的那天,我看到你的神色便知道你的感情,但是……”
“伯父伯母,你们别说了,我会一直等他醒过来的,若他愿意跟我,即使与全世界为敌我也绝不会放他离开,若他不愿跟我,我便二话不说,立刻放手,这样可好?”
“子言,你这是逼我们同意你们的事情了。”白森看着一脸坚定的徐子言:“你知道白皎那臭小子是个认死理的人,甚至在记不起你的时候都愿意为你赶回来,更别说他记着你的时候。”
“伯父……”
“罢了罢了……”李妍芝忙走过去拍了拍白森的肩膀,让他少说两句,“老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我只要宝贝醒过来,开心的活着,别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
“老公!”
白森最后还是在李妍芝迫人的目光中住了嘴。
“伯母,谢谢你……”
“子言,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李妍芝郑重的看着子言,“若你要爱他,便要护他一世周全,若现在这种情况再出现一次,我发誓,你会再也见不到白皎。”
徐子言愣了愣,随即重重的点头,“好,伯母,我答应你。”
且不要说李妍芝和白森不愿,即便是他,他也不能再一次让白皎这样躺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再一次的无能为力。
忽然门外有人敲门,徐子言望过去,只见助理做手势让他出来一趟。
“伯母伯父,我有事要离开一趟,白皎就拜托你们了。”
“去吧去吧,这有我们呢。”
徐子言闻言笑了笑,便急冲冲地离开了。
李妍芝见徐子言离开,便转过头没好气地掀开白皎的被子:“死孩子,你还想装多久?”
白皎的眼睛突然睁开,咧着嘴巴搂过李妍芝,“妈……”
白森走过来没好气地给了白皎一个暴炒栗子,“折磨人的臭小子。”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