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心跳 下+番外——将夏

作者:将夏  录入:07-01

第七十四章:不是最终章的句点

‘你说你失去了一切,那我算什么。

你说你相信了谎言,那我算什么。

你说你梦见了黑暗,那我算什么。

我算什么,我是……’

“哦,this fucking morning。该死的,闹铃。”凌晨狠狠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痛得,凌晨骂骂咧咧地走到了镜子前,看见自己的眼角和嘴角都是淤青,“靠,下手真他妈狠。”

凌晨准备刷牙洗脸时,瞥见了那些成套的生活用品时,冷笑着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笑得无比难看,此时的冷笑不如苦笑、苦笑不如痛哭。可是他却一滴泪都流出来了。

凌晨戴上了墨镜,为了遮住那乌青的熊猫眼,又拿了一个口罩去遮嘴角的瘀伤。

“这个季节戴墨镜本来就像个傻B了,还要戴个口罩。爱一个人老子容易吗?又是内伤又是外伤,还外送了毁容……”凌晨自嘲对着镜子中那个滑稽的自己说道。

心好难受,凌晨用手捂住了胸口,面朝天大口的喘息着,然后打开抽屉取出常用心脏病的药,随意的抓了一把往嘴里塞。

“自虐?”凌晨盯着镜子,拿起了手中的药品狠狠地砸在了镜子上,啪的一声镜子在瞬间出现了裂痕。细小的碎片飞溅而出,在凌晨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凌晨手上绕着车钥匙,哼着blues式的调子往楼下走。

“咦?这不是林先生。”

******

林夜觉得,或许自己是真的疯了,陪着凌晨一起疯了。

楼道处林夜在哪儿坐了整整一宿,这次他没有走,他知道这次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那么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他也担心凌晨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打算等到凌晨该上班的时间,若是他没有出来的话,自己就打算去楼下门卫处借钥匙。

“咦?这不是林先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带着轻佻和淡然陌生的语气。

林夜抬眼向来人看去,墨镜和口罩?林夜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背后,搓了搓。是不是昨晚自己真的下手太狠了……

“小晨……对不起?”

“呵。别这么说,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林夜莫名地看着说话的凌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陪我玩这种没有营养的游戏,真是太抱歉了林先生。”

“游戏?小晨、我……”林夜一把抓住了凌晨的胳膊,向自己的方向拉过。

凌晨抗拒道:“林先生这是公共场合,我倒是不怕别人知道我的性向,但林先生恐怕不得不介意吧?”

“凌晨,对不起。求你了,昨晚真的是我不好,我……”林夜死死地攥住了凌晨的手腕。

“林先生别太过分了。”凌晨使出全身地力气甩开了林夜的手,大步地向地下地停车场走去。林夜则紧紧地跟在凌晨的身后,凌晨上了车正准备发动,林夜也紧接着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林先生是穷到了没有坐taxi的钱吗!?”

“凌晨,别这样……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太冲动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分手?”

凌晨一边开着车,一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叹了口气说:“看在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林先生要去哪儿,我可以载你一程。”凌晨看向了林夜。

——林夜,你知道这样子有多么可怜吗?是不是,我在你的眼里也是同样的可怜?

“……去游乐园。”林夜认真地说。

凌晨用余光看了一眼林夜,说:“那前一个路口林先生请下车,坐273路公交就可以到游乐园。”

“凌晨,我们……”林夜的手覆在了凌晨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温暖的感觉让凌晨的全身发麻,很抗拒地甩开了林夜的手。就在争执那一刻的,突然从巷口开出了一辆拉货车,失灵般地向前冲着,司机慌忙地打着刺耳的喇叭。

凌晨一把握紧了方向盘,拼命地向右方打着。

巨大冲撞声,淹没了一切的喧嚣。林夜从迷糊间感觉到了有人抱住了他,手是那么冰冷,血鲜红的刺眼。

******

震耳欲聋的嘈杂、悄无声息的宁静。空间不断地转换着,争执、血液、破碎、离别、眼泪、伤痛……黑暗。

“让我进去,我就看一眼。”林夜身上挂着伤,被两个护工拖开,制止他不让他再去敲抢救室的门。

“小老板,别担心,凌先生没事的。”冯琅劝着林夜,他是随后被盛怒中的徐介给叫来的。

“林夜。”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林夜放射性地回过头,却遭来了重重的一拳,“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明明该躺在里面的是你,凌晨这个蠢货。”左翊红着眼,额上的青筋暴起着。

凌晨,你怎么这么傻。我这样对你,你最后还是想着我,为什么要把方向盘往右打,明明人的应激反应是往自己方向的,你这个傻瓜,傻瓜……

抢救室中。

“不能用电击,他的心脏是装了起搏器的。”徐介还是打算用最传统的心脏复苏术。

“这……”医生们看着越来越微弱的‘生命线’。

“他、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识……”徐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抚摸着凌晨心口处细小的伤口。

“徐医师,血库的配型血不够了。”一个小护士急忙地跑上说道。

RH阴性O型血,是何等稀有的血型。这时,抢救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推开了,“我是。”男人额头上缝了四针,覆着纱布。

“你不行,你也是伤患。”徐介看着这个男人就气不打一处,暂不说他让凌晨身处险境,而且这一身被殴打出的瘀伤又做何解释。

林夜再三要求,可是都被驳回了。林夜被逼急了,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小刀,迅速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血液开始汩汩地向外涌出。

“是浪费,还是救人?”

凌晨,只要你能活下来,叫我林夜去死也不悔。

******

愚蠢、诡异、可怖的梦魇。

——我想,我会尝试,喜欢你。

——喜欢我,对不对?

——我想听你的声音……

我很脏吗?这样的我在你的眼中是不是会让你恶心,恶心到让你巴不得从我的身边迅速逃离。

林夜,回答我,为何要如此对我?玩腻了我的话,你可以直接说,我不会缠着你不放。可、为什么……折磨我,你就这么快乐吗?

‘七年了,不、不对,已经到了第八年了……所以,我想我可以释怀当初的单纯和幼稚了。’

手被温暖地握住,是谁?肯定不是梦中的那个人,那个人已经两次离我而去,我已不再怀念。

可是,爱不从心……

“凌晨,你终于醒了。”

“……徐介哥哥。”

左翊带了凌晨最喜欢的荔枝,但因为凌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吃热性水果,所以凌晨只能委屈地吃着李亦晗熬得白米粥,然后坐在病床上看着一堆人享用着他的最爱。

凌晨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一束白色的栀子花,凌晨用手指了指,徐介明了地替他拿了过来。

凌晨捧过花,轻轻地嗅着,“真虚假。”

所有人不解地看着凌晨,凌晨的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笑。凌晨拆下了花束的包装纸,抱着栀子看向了病房的窗外,一个憔悴的男人站在窗帘偷偷地向病房里张望着。

凌晨眼角带着泪,却笑得无比灿烂,他伸出手向着男人。

等那个男人进来时,大家一致地退出了门外,尽管左翊有点不大乐意。

“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

……

“林夜,你第一次来医院看我时,也带了一把栀子花……我那时候当了真,哪怕我知道那是一束被人挑剩的花。”

“凌晨?”

“……好久不见、从前的那个我和你好久不见。”凌晨笑了,他捧起花束,望着林夜将手中的花一折两段。

林夜愕然地向后退了一步,又疾步向前一把握住了凌晨的手,“为什么?”

“……林夜,我一直爱你。你知道从前的我不说谎。”

……

“第三次背叛,我承受不起……”

林夜走出了病房,他没有回头,他错过了凌晨那不舍的一瞥,错过了凌晨想将他留下的言语。

背叛吗?其实,我们谁都没有背叛谁,但我已经没有机会……

——林夜,我爱你,留在我身边!

——第三卷·梦醒篇·完——

第四卷:再劫篇

第七十五章:离开、快乐

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凌晨坐在医院某角落的树荫下翻着书,累了就把书打开盖在了脸上,枕着手臂轻合上了眼睛,耳边的响起了这个初夏的蝉鸣。

凌晨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既温暖又幸福的梦,然后在梦里自己几乎快乐得要掉下眼泪来。

——是梦就一定是假的。

何况这还是‘白日梦’,凌晨自嘲着,虚脱而无力。幸福和快乐与自己渐行渐远,背道而驰。

夕阳余晖洒满了病房,凌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苦笑了一下便转过身,把身上的被子踢到脚边。

梦和现实总是有些差距,凌晨开始明确地将它们划开界限。

“凌先生,该吃药了。”小护士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了凌晨的面前,推了推凌晨的手臂,“我知道你醒了,快点起来吃药吧。”

凌晨‘切’了一声,坐起了身体挠了挠头发说:“我都住院快一个月了,什么能出院?”

“那要问徐医师,徐医师不准的话凌先生就不能出院。哦,还有凌先生也好改改你的坏习惯了,每次都让别人把你从外面抱回来,干嘛,猫捉老鼠啊!?”小护士觉得凌晨就像个任性过头的小孩子,俨然是被宠坏了。

凌晨的脸上一热,扭过头嘟囔着,“……就他爱多管闲事,傻X。”

晚上,徐介下班后照例来陪凌晨聊聊天,说到凌晨三番五次逃避吃药而躲起来的事情时,忽然扯到了林夜,凌晨立马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说:“我困了。”

第二天,凌晨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嚷嚷着要出院,徐介拿他没有办法,只是嘱咐凌晨好好休养不能劳累。

凌晨敷衍了一句‘知道了’,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医院。凌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买了一张去往K城的飞机票。

林夜到医院的时候,凌晨已经走了,空荡的病床是只有一套凌晨穿过后,来没有来得及清洗的病号服。林夜捧起衣服,抱在怀里,还带着属于凌晨淡淡的香气,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温度。

“……凌晨,走了。”声音从病房外传来,徐介抱着胳膊倚在门上。

“我可以再等七年,七年也不算长。”

******

蝉鸣声在盛夏的浮躁中更加呱噪,凌晨穿着卡其色条纹的背心站在门口伸着懒腰。

清晨的露水,让青石板看起来光滑而干净,凌晨提起了自己背包,把格子衬衣系在了腰上。

“走啦?路上小心啊。”年迈地声音响起,凌晨回头同穿着蜡染衣服的老婆婆挥了挥手。

“阿婆,下次我再来玩,我还能住您这儿吗?”凌晨蓄了头发,已经可以用皮筋束起一撮。

“那当然,来把这个带上,路上吃。”阿婆把用白布包着的馒头塞到了凌晨的手里。

凌晨在K中找了这片宁静古朴的落脚点,心想也许能在这儿找到让心涤清的方式。凌晨在这个古镇一住就是一个半月,意外平静惬意的一个半月。然而,凌晨却没有办法完全释怀,那个人时刻出现在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好像‘他’已经在自己的心中根深蒂固。

凌晨回到S城的时候,是左翊去飞机场接的他。一路上,凌晨跟左翊说着在K城的事情,还给左翊带了当地特色的小玩意儿。

“我能上去坐坐吗?”左翊问着。凌晨拍了拍左翊的肩膀,说:“没问题,不过这么久没有回家,估计家里已经落了不少灰。”

“一起打扫,怎么样?”左翊的手搭在了凌晨的肩膀,说着。

“行了吧,哪敢劳烦您左大少爷,您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凌晨和左翊一面说笑一面走到了门口。

凌晨开了门将左翊请进了屋,刚一进屋左翊就拉住了凌晨,手轻抚上凌晨的鬓角,“让我好好看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凌晨摊了摊手,回应着,“我还不是老样子,没什么好看的。”

凌晨有意推开左翊,左翊也能感觉出来,但是在左翊一再地执意下,凌晨半妥协地让左翊亲吻着,这是左翊第一次真正与凌晨接吻。

但对于凌晨来说,这已经不再特别。

“左翊,今天谢谢你了,我累了,我们改天好吗?”

“那你早点休息。”

凌晨送走了左翊后,打开了客厅的主灯光。其实凌晨一进屋就发现了,屋子里面非常的干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说明有人来过并且打扫过,不想都知道是谁。

①‘爱收了又给,我们都不太完美,

梦做了又碎,我们有几次会去追,

不晓得为什么爱,又稀少又昂贵……’不熟悉的手机铃声,但听起来却是应景的悲伤。

声音戛然而止,凌晨循声走到了厨房。拐角的暗处有人蹲在那儿,凌晨打开灯,看见他近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我……”林夜有些尴尬的站起了身,看向了凌晨。

“把钥匙还给我。”凌晨脱口而出,语气和目光一样冰冷,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决绝。

“对不起。我只是想你说不定哪天回来,但家里落了灰会让你鼻炎发作,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林夜说着,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了钥匙。

凌晨一把从林夜的手中夺回了钥匙,背过身说:“没事了,就请回。”

“哦,也好。你也累了。”林夜点了点,绕过凌晨的身旁,打开了大门。犹豫间,又回头说:“锅里有饭,饿了可以当夜宵。”

“那就不送了。”凌晨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钥匙。

林夜点了点头,转身便下了楼。凌晨看着被关上的门,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落了下来。凌晨快速地跑到了凉台上,正好赶上了林夜从大门口走出,凌晨痴痴地看着林夜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瘦了。

******

林夜又失眠了,他天天盼着凌晨回来,而当他真的等到时,他又开始矛盾,他已不确定凌晨是否还对自己有爱可言。

当他听到有人进门时,他迅速地关上了厨房里的灯,害怕心虚又窃喜。而当他意识到回来的是两个人时,绝望和悲伤开始在周身蔓延着,他能清晰地听到他们接吻的声音,能猜想到他们拥抱时的缠绵。

然而最让林夜难过的是,凌晨收回了钥匙,就像是要驳回自己的一切希望,他不可能在打开他的心了。

推书 20234-07-01 :吾家有儿要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