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走到王座前,坐下,欠了一下身。装作病后虚弱,底气不足地开口了:“众位,今天我叫众位来,是宣布一件对龙界的前途至关重要的大事。”
官员们都坐直了身子,卡托布莱帕斯,这头外表大约五十岁上下,表情威严,遗憾的是腿脚有点不方便的雄龙带着凛然不可侵犯却有点悲痛的语气开口了:“玛格丽特大人,王上……已经……“
玛格丽特故作沉痛地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往下说。接着,她示意一个相貌艳丽的侍女端上毛巾来。她取过镶金乌木盆中的毛巾,擦了擦有些红的眼睛。继续以严正的姿态往下说。
“老妇人没有力量担负起龙界,龙界就交给各位了……”
说完,她招招手,掌玺官将盒子端了上来。
一听她的话,长老会中热衷权势的家伙都有些兴奋。有些年轻却依仗父辈祖辈权势挤进议政院长老会的官员们偷偷地伸着脖子看那个盒子。
玛格丽特庄重地打开盒子,一枚红色的印章呈现在众人眼前。这枚印章与镶金嵌宝的盒子比起来寒酸很多,外表朴实无华,印章上方有一条展翼欲飞的红龙,但在场众人无不感觉到它蕴含的强大力量。
她将盒子举起来,沉声说:“这,就是号令龙界的龙玺。按照规则,只能有强者得到,那么,就遵照历代龙王与始祖的约定和仪式----强者夺权。看看各位是否有力量夺得它吧!”
这个龙界的古老仪式,就是如果老龙王要让位的话,继位的新龙王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老龙王手中夺得龙玺,通常只是一个仪式,并不动真格的,双方都是点到即止。
长老会中那些年轻气盛又权欲熏心的臣子们早已按捺不住了,正要扑上去动手的一瞬间,所有的蜡烛齐齐熄灭,同时混在保镖群、侍卫群中的天界顶尖的幻术师们和雅薇一起出招,顿时,议事厅里一片将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在漆黑中,不时响起兵器的响声,打斗声,惨叫声和龙息呼出的声音。最后这些响声逐渐静下去了……
“看来是死光了……”片刻,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蜡烛在一瞬间又亮了起来。议事厅的血泊中躺着几十具尸体----都是在黑暗中野心毕露的臣子,包括卡托布莱帕斯,有些明哲保身和忠于小龙王丹尼斯的臣子们,聪明地坐在椅子上防御,没有动身。
丹尼斯和玛格丽特,还有化装成侍卫和保镖的天界众高手站在中间,他们衣不沾血,神色悠闲。
第7章
“结束了?”有人问。
“没有。”嘉烈摇了摇头。
“逮捕叛臣残党,此外还要慰问改编军队,整顿军纪,发布新闻,开记者招待会……有够忙了。”丹尼斯颇为老成地叹口气说。
“很遗憾,我们无法在这些事上帮忙了,我们只能保护你们到太阳升起时候。”雅薇朝玛格丽特微笑。
“没关系,感谢您的相助。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龙族这么热衷于权力的争夺。”玛格丽特漠然地看着侍卫们清扫大厅。
忠于丹尼斯和玛格丽特的臣子们纷纷忙了起来。其中的确有手握重兵的将军。这些人有条不紊地调集了军队,以保护小龙王。
嘉烈对玛格丽特说了布伦希尔的事迹,玛格丽特叹息不已:“没想到连她的军队都无法奈何的长老会,竟然被小小的诡计解决了!她是最出色的一个孩子……可惜当时她的爷爷没有将王位传给她……”
“恕我直言,公主是仗剑任侠,驰骋疆场的英雄人物,若将王位传给她,只怕她不肯接受呢。”嘉烈也有些心酸。
天边现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他们告别了玛格丽特和丹尼斯,回到了天界。
一进校门,像是等了一夜的乌瑞尔拎着法杖走了上来。如释重负地说:“欢迎你们凯旋归来。”
“部队全转为待机备战了,干得好。”雅薇一边说,一边把手套摘了下来。
“实话说我并不赞成您的做法。”乌瑞尔皱着眉头说。
“说来听听。”
“一个领导者,即使他是以能服人,那么他也不可以在别人面前现出他的能力,尤其是亲自上前线,这是兵之大忌。”乌瑞尔谏道。
雅薇无奈地摇摇头:“那么这些事谁去做呢?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行动失败,几十头龙同时面对你的后果?虽然你可以击败一头龙,但你无法抵挡他们的合力攻击,如果事情失败的话,我带着他们逃脱或反击的成功几率是百分之百的,换上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即使是阿烈也只能将他们不分敌我统统杀掉。我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去做?”
“我只是担心龙界不会和我们做永远的朋友。”乌瑞尔不免担忧地说。
雅薇冷笑一声:“所以更得要我亲自出手。”
一行人分开后,乌瑞尔去叫其他人看新闻,而嘉烈去图书馆补课。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才看到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报道中说:龙界的反叛军已经被镇压,主谋者自杀,丹尼斯幼王仍将以王子的身份深造,等待成年后的登基仪式……
“真是无聊,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吗?”米歇尔不满地嘀咕。
“行了,我也没告诉你多少。”嘉烈用手中的筷子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正因为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才看的。”
这时候门开了,左手上缠着绷带的爱丽丝出现在门口。
“呦,什么风把小格格吹来啦?”查德油嘴滑舌地伸着脖子说。
“是好风吹来的!连胳膊都他妈差点让龙骑士军团吹断啦!”
爱丽丝也不顾自己身为风之精灵王王女的身份,一只脚踏在门框上,恶狠狠地骂起来。
“阿丝卡……你和他们遭遇战了?治好伤了没有?”卡穆尔关心地问。
“要不是定远号和我的扬威号暴走,我们下辈子才有时间治伤哩!“她愤愤地说,“该死的,奖金没多少,还挂花回来!”
“扬威号也暴走了?”乌瑞尔急忙问,仿佛他对这件事颇为关切似的。
"和平的暴走嘛……”爱丽丝一耸肩,似乎扯痛了肩上的伤口。皱了一下形状细巧的眉毛。
“和平的暴走?”乌瑞尔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嗯,它会唱歌,而且它用歌声把龙族的差不多一个军都放翻了。”爱丽丝说。
“歌?那是什么歌?阿丝卡你能不能唱出来?”乌瑞尔急忙追问,好像这事跟他息息相关一般。
“那是翻唱的一首歌,嗯……是‘夜愿’组合的一首歌,而且我们队里有人也会翻唱。”爱丽丝回答。
卡穆尔立刻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错的交响金属乐队……”他刚想往下说,被亚纳尔打断了。
“人家还没说,你显摆啥?”亚纳尔斜着眼睛把一个滚烫的饭团塞他嘴里。
爱丽丝笑道:“算了算了,我唱不出来,我这破锣嗓子,唱歌只怕吓坏各位前辈呢。既然乌瑞尔前辈想知道,不如我把歌词写下来。”
“好吧。”
乌瑞尔立刻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连同灌足水的钢笔一起递到她面前,请她坐下慢慢写。
爱丽丝甩了甩钢笔,飞快地在纸上写起来。不一会儿,她写好了,将纸递到他面前:“请看。”
乌瑞尔接过纸,纸上用流畅的蓝黑花体字写着:
“ 6:30 winter morn
6时30分,冬日的清晨
Snow keeps falling, silent dawn
雪花飘落,沉默黎明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一朵玫瑰,没有其他名字
Eva leaves her Swanbrook home
夏娃离开了她天鹅湖畔的小屋
A kindest heart which always made
她总是有最善良的心。
Me ashamed of my own
让我惭愧我自己
She walks alone but not without her name
她一个人走了,没有带上她的名字
Eva flies away
夏娃走了
Dreams the world far away
去梦里遥远的世界
In this cruel children's game
离开这残酷的儿童游戏
There's no friend to call her name
离开没有人理解她的地方
Eva sails away
夏娃走了。
Dreams the world far away
去梦里遥远的世界
The Good in her will be my sunflower field
好在那是她向往的向日葵田
Mocked by man to depths of shame
嘲笑声是耻辱的深度
Little girl with life ahead
小女孩的未来生活
For a memory of one kind word
关于一类文字的回忆
She would stay among the beasts
她将留在野兽中间
Time for one more daring dream
是时候为了一个更大胆的梦想了
Before her escape, edenbeam
在她逃离伊甸园之前
We kill with her own loving heart
我们杀死了她,因为她正爱着
”
看到这里,乌瑞尔拿着字纸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他飞快地将那张纸叠成一个方块,掖在自己衣兜里.面色如常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音乐武器呢……算了,原来这竟然是一首音乐课上的教学歌,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斐出于双生子的感应,却感觉到他隐瞒了某些事实。
他偷偷地告诉了嘉烈。
“啥?我可不能帮你当细作,尤莉亚会扁死我的。”嘉烈悄声说。
“那首歌云彻天前辈好像也知道。”爱丽丝提供了一个线索。
“那么,下午去拜访他。”文斐决定道。
当天下午,由爱丽丝带路,他们来到了云彻天等人工作的艺术教室。
一进门,就看见艾米尔黛在新的木料乐器和颜料的气味中间站着训一个女学生:“都说过多少回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倒好,开个狄拉克之海也不布置连接点,别人要是踩进去,几时出得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那几个学弟就没命了!“
那个穿着蓝布水军式校服的女学生唯唯诺诺,连声称是。卡穆尔仔细一看,竟然是安比尔。
他走上前去笑道:“前辈,没想到安比尔竟然是您的高足。”
“见笑了,高足谈不上,只是收她做个弟子罢了,她的空间技术有潜力,只是缺少仁厚。”艾米尔黛不好意思地笑笑。
切,貌似你的狄拉克之海更能折磨人,一个棋盘摆在里面,让大家挨个在棋子上跳,自己看着开心。某人暗暗地腹诽。
那边云幻天正在教一个绿色头发,皮肤黧黑的树精灵绘画,见他们和艾米尔黛说话,就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问道:“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卡穆尔把爱徒受伤的原因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
“是因为扬威号暴走才受伤的吗?”云幻天问。
卡穆尔困惑地理理头发:“我不太了解机动战车,尤其是供特种部队驾驶的个人专属战车。”
“嗯,你可以不必了解。”艾米尔黛在一旁说。
第8章
爱丽丝又把那首歌写了一遍,云幻天拿过纸来,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可能云彻天知道,但他还在隔壁没有下课。”
“啊,麻烦前辈跟他说一声吧,这件事很要紧呢。”卡穆尔急忙说。
云幻天考虑一会儿,将那张纸拿起来:“好吧,现在去找他。”
云彻天在隔壁的音乐教室上课,他手上拿着一把竖琴,清清嗓子,对着几个在特种战队混饭吃的弟子说:“回避危险,判断敌人的下一步行事不仅仅要靠好眼力,更重要的是近乎野兽般的直觉,而接触音乐和绘画等艺术形式,就是培养直觉的良好途径,当然专门习练音乐术的还可以利用音乐的力量来攻击或迷惑敌人,现在教给你们的这首曲子是中级难度的练习曲,初学者要求一个星期练成。至于专门习练音乐术的术士……给你们两节课的时间。”
说着,他将曲子弹了一遍,然后接着讲解指法。
他们走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情景,云彻天穿着一袭白色的古式礼服,白色的羽翼和长长的头发拖在身后,悠闲地给弟子们讲解音乐术。教室装饰得像个有名望人家的客厅,如果不计那些随便在地上放着的乐器的话。
他身边有好几个人:最左边一个金棕色长发,眼睛颜色有点像紫罗兰色,脸庞清秀的年轻人,抱着一把牛角装饰的竖琴,他可能是最杰出的一个弟子,而且是个专门修炼音乐术的术士,而且他总是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中间有个藕荷色头发,碧绿色眼睛,戴着眼镜的姑娘,她穿着浅豆青色的军装裙,脸上还残留着一点婴儿的丰润,从侧面看有些像沙利叶,外表大约在十二三岁左右。
几人不禁暗自嘀咕:沙利叶啥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不然就是他的妹妹。
中间左起第二个也是一个小姑娘,她穿得一身鲜红,金黄色的长发像蜡烛的内焰一样,浅红色的眼睛,下巴尖瘦,眼神中有几分凌厉凶狠。耳朵尖尖的,很明显,她有精灵的血统。她每拨动一下琴弦,就有小小的火焰从琴弦上飞出来,像一只只火蝴蝶般在教室里飞舞。
最右边是弥赛亚,一见他愁眉苦脸,嘉烈不禁暗暗地笑:准是又挨批评了。
云幻天走上去向云彻天说明了来意。
云彻天一听,放下竖琴,看看歌词,笑道:“这首歌我也听过,不过从来没有用来做教学示范,因为它需要用到电吉他,而且大多数时间,乐器的作用不明显,主要突出清唱。不过我曾经有个徒弟是专门练习清唱的……要是你们早十几年来问就好了,他唱过,那是多好的金嗓子啊……可惜……”
说着,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是这样吗?”
众人也理不出个头绪,就把歌词留在他这里,准备走。
最左边的那个青年朝云彻天打了两下手势,将歌词拿过来,反复看了两遍,喃喃地说:“……师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几个人回过头来,卡穆尔急忙跑到那个青年跟前,恳切地说:“小弟,你要是知道这些事,告诉我们好不好?
那个青年却是眨着眼睛,迷惑地看着他。
“老师,他是个聋子。”爱丽丝一语惊人地说。
“啥?”除了云幻天与云彻天,几个人都快要守不住下巴了。
“我是说,安斯美迪尔是个聋子。”爱丽丝以为老师没听清楚,一字一句地说,又补充了一句,“云幻天前辈的徒弟,那个叫哈玛丽尔的女孩是个瞎子。”
“你认识他们?”卡穆尔问。
“他们都是部队里的干部啊。”爱丽丝耸耸肩说。
众人嘴角抽搐:这他妈是什么部队啊!
"有拐子没?“卡穆尔笑嘻嘻地问。
“有,十班长秋·李是拐子,队里的会计少右手,三班长是个哑巴。”爱丽丝回答得出人意料。
接着她又指指那两个姑娘:“灰色头发的是队里的书记,虽然跑得很快,但是高度近视,不戴眼镜跑不了步,不过她的出身很苦呢,是乌瑞尔前辈捡回来的。黄头发的叫摩西,是带有火精灵血统的易燃易爆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