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穿越)下+番外——夜雨穿林箭

作者:夜雨穿林箭  录入:06-30

小寡妇倒平静得很,一脸自然的说道:“你没想到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在县城也见过,开始我也不能接受,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就和男人女人一样,也是有真感情的。”

薛老爹的脸更绿了:“我儿子、我儿子他……”

小寡妇反倒扳着脸道:“你刚才看到的,要全部忘记!以后也不许再提,一个字都不许提!你儿子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我相信他会正确的对待的,你不许说他不许指责最好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老爹青筋蹦得脑门疼:“你、你、你……”

小寡妇噗嗤笑出来道:“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帮你,你不想你儿子有事吧?刚才幸好把你拉走了,若是不拉走,还不知道你会说什么做什么,万一你说话重了,你儿子一个想不通做出傻事来怎么办,别看男人比女人高大,脆弱起来的时候比女人还脆弱哩!”

薛老爹的整张脸简直算得上绿中带青,他没想到会反被小寡妇开导一通,试探着问道:“你看着不难受?你不觉得不能接受?你没有觉得他们……”

小寡妇冷声不客气的打断他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还想不要想你儿子?你若还想认他,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好好的过年;你若是不想认他了,这便去收拾包袱,然后跳出去好好的骂一顿,骂完拎了包袱走人。不过我可要先说好,在没成亲前,我是不会收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腰肢一扭,转身做蛋饺去了。

薛老爹愣在原地好半晌,不是他不能接受,实在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原以为小寡妇接受不了,结果最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进化到人人都能接受的地步,最接受不了的却是他这个一开始就知道儿子性向的人。

薛寅松亲完又占了会便宜,然后才低声道:“这天能挖着竹笋了,你想不想去挖挖?”

小秀才一脸好奇:“上哪挖去?”薛寅松神秘的笑笑:“晚点我叫你。”小秀才点头答应:“下午么?你还有别的事么?”

薛寅松挥挥手赶他:“我要先做事,你自己玩去,一会我有空了就叫你。对了,这事别告诉别人。”小秀才纳闷,但还是点头答应,觉得挖笋子这样的小事还要保密,简直就是故作神秘。

小寡妇心里有气,上午把蛋饺做完下午又帮忙煎了一大盘二面黄便走了,薛老爹见年夜饭准备得差不多,忙把米淘洗出来,准备晚饭。

快过年家里伙食也开得好,先弄了个简单的一品锅,放上农家红薯粉、蛋饺、肉片、玉米、腌鱼、豆腐等,又倒了些鸡汤炖得骨碌骨碌的冒泡。小菜则是用煎好的二面黄回锅放了点酱油红烧,这两个菜都是平时不曾做的,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得很是高兴。

晚上睡觉时小秀才主动把长辉往老爹那边推:“你去睡薛爷爷的床,爹爹这边晚上要抱着狐狸睡,狐狸太凶怕咬着你。”

长辉自然不肯,少不得又假哭一阵,只是假哭的次数多了,任他真的流下一大汪泪来小秀才也不松口。裴长辉头一次吃了瘪,一边骂着爹爹是坏人,一边头也不回的讨好薛老爹捏胳膊捶腿去了。

将狐狸塞进棉被里,薛寅松把旧棉衣丢到屋角,又把炭火拨得旺旺的。小秀才有些怕,好半天才壮了胆睡进被子,哪想狐狸也被吓着了,全部都跑出被子来满屋乱窜。

薛寅松一看这样不行,想了想去杂物间找了个带盖子的竹篓用旧棉衣铺了,把四只狐狸放进去再移近炭火边。

薛老爹提醒道:“半夜你得起来加点碳,否则大半夜正是冷的时候,仔细冻着它们。”薛寅松点头,几个人又说了会话才睡下。

半夜时分,估摸着已经过了三更,正是全村人都在睡觉的时候,薛寅松醒过来轻轻推醒小秀才低声道:“想去挖竹笋不?”

小秀才一愣:“现在?”

薛寅松点头,两人穿好衣服摸到后院拿了铁锹和背篓。

寂静的夜里,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小秀才终于顿悟:“你是说我们去偷竹笋吧?”薛寅松皱眉:“偷什么偷的,说得真难听,难道天朝律法还规定了不能半夜去挖竹笋?”

“那干嘛要晚上去?”小秀才问,“这大半夜的就算不是偷,也会被误认为偷了。”

薛寅松懒得解释,回身锁了门拉着他悄悄摸到村头的竹林。这一带的竹是毛竹,笋子虽然个大但是味道不算细嫩。薛寅松凭着经验找到几个笋做上记号,选了感觉最好的几个开始挖。

小秀才把灯笼挂到一旁,等竹笋挖出来就地去老皮剥好,然后再埋回去把地弄平整。

这大冬天的地上都凝着霜,土冻得很硬,薛寅松使了老命才挖了两大一小,看天色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心道今天是赶不及多弄点了。

只见竹林边黑影子一闪,薛老爹急冲冲的跑过来压低声音道:“好你两个小兔崽子,敢半夜来偷笋。”

薛寅松嘿嘿的笑:“我挖得膀子酸,你来两把不?”薛老爹忙抓过铁锹开始挖,一边挖还不忘埋怨:“怎得早点不来?这后半夜可挖不了几个,我半夜去茅厕一见你们床空着,就寻思你肯定是来偷笋了。”

村头的竹林是属于公共财产,不许私自开挖,要挖也得由里正带头,挖出来后也得全村人分。这陈家村有200多户人,这点竹林的竹子还不够平时村里人自己砍来用,因为一直都禁止挖笋的。

小秀才觉得很刺激,一面兴奋得竖着耳朵听动静,一面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飞快的剥笋去皮然后填土。

薛老爹人老经验也丰富得多,后来挖的几个大笋都有手臂长,薛寅松看装满一篓,忙背上飞快的回家放了又折回来:“爹,动作快点,我听见远处有鸡叫了,虽然大冬天的亮得晚,但也谨防有的人家起得早,毕竟今天就是三十了。”

薛寅松点点头,将铲子丢给儿子道:“你接手来挖几铲,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好笋子,现在时间不多,咱们只求好不求多,否则老笋子挖出来也得丢一半。”薛寅松忙接了铁锹继续开工,一面催小秀才快点剥皮填土。

三个人忙活了大半夜,来回两趟弄了三背篓笋子,又把坑填平踩实了,这才施施然收工回家,刚进家门就听得远处的鸡叫三遍。

薛老爹满意的洗洗手脚爬上床睡了,薛寅松却睡不着,去灶间烧了一大锅水,将笋子挨个又仔细剥洗一遍,切成段放水里煮熟用盐水泡上。最嫩的尖切下来撕成细条,放进泡菜坛里,过几天就能吃酸笋炖鸭。

一早小寡妇来敲门,见三个人都萎靡不振,有些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莫非晚上被子太薄,冻着了?”薛老爹含糊道:“晚上炭火熄了,半夜冻得难受,又懒得起床来生火,结果一宿都没睡好。”

小寡妇正同情着想让他们再去睡会,突然看到后院的兔子正在啃老笋头,立刻转身拧住薛老爹的胳膊厉声问道:“你这炭火够邪门的啊,竟然还能烧到兔窝里去,这是从哪里来的?快说!”

54、写婚书

薛老爹被拧得哎哟哎哟直叫唤,一脸无辜的瞪着兔圈道:“我真不知道,我……哎、哎,真的不知道啊,冰环,你轻点轻点。”

小寡妇冷笑一声:“不知道?你还给我装?”说着手上劲又大了一把,薛老爹是真受不住了,赶紧出卖儿子:“老虎!是老虎!他昨夜偷偷去挖的,这兔崽子就是不学好,我一会就去收拾他!”

小寡妇气得一甩手,转身就要往门外走,薛老爹忙上去拦住赔笑着:“别生气别生气,哎,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这家里没钱了,可年总也得过啊,也是我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你就别生气了,都说人穷志短,我、我……”

小寡妇转过头,见他也不像是说假话,想起他家也才搬来,这大冬天的肯定也种不出什么吃食,不由得心一软正要说话,旁边小秀才听了声音旁出来解释:“环……姨,你别生气,其实薛大哥也是没法子,我开春想去赶考,家里银钱又紧张,再说昨夜我们挖笋的时候也很小心避着竹鞭。薛伯伯说挖笋挖密,锄地除稀,我们昨天其实是在给竹子修根,这样以后长出来的竹子才不会太密集,有利于……以后的……那什么来着。”

小寡妇顿时火冒三丈:“他们昨天带你去了?”

小秀才不明白环姨怎么突然变得好凶,缩了脖子呐呐的答道:“去了,薛伯伯找笋子,薛大哥挖,我在一边剥笋。”

小寡妇冷笑两声:“好你个薛大勇,自己偷三摸四也就罢了,把秀才也带去,你不知道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么?若昨夜的事被人知道认真起来追究,他可是要被革除功名的!”

小秀才一抖,他昨天还觉得刺激得很根本没想太多,如今说起来还真是这个理,忙道:“环姨,我下次不敢了。”小寡妇斜了眼睛道:“不关你的事,是他们不好,你好好读书去,我去跟他们理论。”

小秀才给了个‘我是泥菩萨,你自己小心’的眼神,赶紧的进屋去,薛老爹见事不对忙赔笑着往后院退:“冰环,你听我解释,其实这完全是个误会,完全是老虎,对,都是老虎的错,昨夜是他带秀才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若是我……”

话音未落,只见小寡妇冷静的走到院子边抓起笤帚,薛老爹这才知道这陈家村的女人绝对都是有暴力传统的,忙才干嚎着往后院跑:“老虎!老虎!儿啊!你再不来说句话你爹要死翘翘了!”

今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照规矩得穿新衣盖新被,不过家里穷了没新的东西用,也就凑合着把被子衣服全部洗一遍算是迎新除旧。薛寅松正在拆洗被子,见薛老爹火烧屁股般冲进后院问道:“你做什么……”只见后面跟着撵进来的小寡妇,立刻明白了:“爹,你做什么人神公愤的事了?”

薛老爹跑到他身后才喘气:“那得问你,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大半夜的去偷笋子,偷笋子也不好好的偷,还把秀才带去,现在冰环生气哩,拿我说事。”

小寡妇冷哼一声,看着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俩道:“你俩不学好也就罢了,做甚么要把秀才带坏?那陈家村的竹林是你们能挖的么?这村上村下二百户人,你以为你们偷挖了把土填好就没人知道了?告诉你们,大前年的也是有人偷笋,结果里正为了平民愤,带着族长和几个长老把上下两百户都搜了个遍,搜出来的人家不但在在家族祠堂跪了两天,还被打了整整二十棍。”

薛老爹和儿子对望一眼,都感觉到了严重后果,齐齐问道:“这可如何是好?那挖过地填得再平也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只怕不消半天族长里正就得带人来搜家了。”

小寡妇冷笑一声,把扫帚一丢:“你们既然敢偷,自然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的,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只是不许把秀才牵扯进来,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们。”

薛老爹还待说话,薛寅松脑子已经转过来,丢开被子道:“爹,你快去把兔圈里的笋子头都收拾干净,把墙角的笋皮也都打扫了,全部丢到猪圈的粪坑里埋了。”

薛老爹忙答应着去兔圈,薛寅松则站起来找了个最大的陶罐将所有的笋子都装进去,盖上盖子搬进灶房,藏在煮猪食的大锅炉膛里。

小寡妇在一旁看了,冷哼一声道:“你两个倒是会想办法,只是不知道铁锹上沾了泥没?那竹林的土是发红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薛寅松忙去找出铁锹,用水洗干净了又抹了些别的土在上面,这才坐着松了口气。那边薛老爹打扫完兔圈和猪圈,走过来坐下道:“儿啊,以后别挖笋了,这吃还没吃上,结果从昨夜忙活到今天,真是不合算啊。”

薛寅松正要说话,大门被敲得砰砰直响,里正在门口叫道:“秀才,秀才!开门!”

薛寅松和老爹对望一眼,均有种还好我们动作快的感叹,忙去开门迎了里正进门。

里正喜气洋洋的穿了身新衣,后面跟了两个人一起进门道:“这是本村的两位大长老,我邀他们一起来给薛老爹做见证写婚书,不知道笔墨准备齐全没?”

小秀才忙去拿了准备好的红纸和笔墨,里正坐在堂屋,先闲话几句喝了茶,便开始写婚书,一边写一边念:“立有鳏夫薛大勇,现年三十七原籍德平县田坝村,与本村寡妇章冰环,两情相悦自愿结为夫妻。今立此字据为凭,证婚人:……”

里正也是秀才出身,写得一手的好字,不过片刻便写完婚书让在场几人过目,然后照规矩让一对新人和证人都盖上手印。

因为是再蘸婚配也没有多的仪式,里正将婚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递给章冰环,含笑道:“你且收好,婚书已经写好,今天又是大年夜,这可是双喜临门,少不得要讨杯喜酒喝喝,只是我们各家都还有事,这顿酒且先寄下,日后再来讨酒喝。”

薛老爹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你们稍等片刻。”薛寅松忙去后院拿出早准备的血肠和风鱼,正好三份分给几人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改天我爹和环姨备下水酒,一定请你们再聚一堂。”

几个人说笑着离去,薛老爹关上门抹了把汗道:“真是吓死人哩,还以为是来查竹笋的。”

章冰环噗嗤一声笑出来:“查什么查,真要偷了几只笋只怕早进肚皮了,如何能查?”

薛老爹这才醒悟过来被她骗了,气得抖着手说不出话来,章冰环笑道:“许你们偷就不许我骗人?你看看你们什么德行,一个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尽干些下三滥的人,也不怕被人知道了戳脊梁骨。”

薛寅松坦然得很:“人穷志短,人富底气足,我这手头不宽裕挖几个笋算是借的,以后等我富裕了,一定给村里修路造桥。”

章冰环摸出一包碎银道:“我也知道你家才搬来,手头也不宽裕。我这里还有七两碎银,也不急着用,你先拿去吧,开春要买种子,你可别扣着钱,种子买差了,一年的收成都差。”

薛老爹有些赧然,只得接了碎银谢道:“冰环,我、我……”小寡妇道:“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腻歪行不?好好种地早点把钱还我,那是我酒坊的本钱,可不是白给你的。”

薛父忙答应着揣好钱:“是,是。婚书已经写好,我这便去烧水,一家人都洗澡换衣,准备祭祀。”

章冰环听了一家人,脸上微带了红晕,往灶房去:“你们吃了早饭没?我看昨天有剩饭,要不炒着给你们做点吃?”

薛老爹忙说好,看她进了厨房,转身忙去找儿子。

薛寅松看着银子笑道:“这不挺好么?她愿意把银子借给你,这就说明她对你很信任。”薛老爹咬牙切齿道:“是很信任,但是我辜负了她啊,现在我都内疚了,一时冲动就想把床下那一百两挖出来全交给她保管。”

薛寅松耸肩,无不可的说道:“这随便你,只是你想清楚了,如果以后后悔,那银钱可不一定能拿得回来,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薛老爹纠结起来挤眉弄眼好半天,随即一挥衣袖去灶房帮忙。

55、大年夜

祭祀是古代一项很传统的项目,大祭要拜天地神,平民百姓的规模要小点,只烧些香烛纸钱拜拜先祖。一般说先是香汤沐浴更衣,然后由长者领头祭奠祖先祈求保佑,全家人三拜九叩之后烧些纸钱分食瓜果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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