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至不能再登人了。
他们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第一艘船上的三名船客原定该在此处到站,不能再上大船。可是他们现在零时起了变化,说一定要
上船。可是这官船都是预先需要备录的,因为大船可载人多,怕的就是有人混杂,要是多混几个人上去,到要再换回小船的时候
。这可就麻烦了。
更何况那三个人衣着打扮不似华夏民族,分明是三个外族人。那登船处的官员就更加的不想放他们上去。
流溪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从何处来,也不懂为什么即使他们说要加钱,船官们也不让他们上去。
和文将他拉到一边说:“你鲜少出门很多事不知道。那三个人衣着绝对不是我们中土人士。你看他们三个人也佩戴刀具。我看恐
怕不是什么好人。”又将船官们可能担心的事对他说了一番。
流溪瞥了眼和文腰侧的宝剑,意思是你不也携带刀具吗?你也不是好人?
和文叹了口气,知道他心无恶念,只到天下尽是好人。和他师傅一个样。但他也没证据说人家不是。便双手环胸站立一边表示我
不插话。流溪看着他们一船人因为那三个人的事情耽搁上船时间,这后面还有一船人要等着。他想那几个也是远道而来,他们应
该对来人广结善缘才是。
他柔了眼神轻拍和文的手臂,还是得麻烦他。写了几个字给他看:“我们到了下站改换陆路吧,将换船的人头配额给他们。”
和文沉凝了会后点点头。上前拨开众人,与船官们这般那般的说了一番后。终于点头让那三个外族人上船,这一片小小的骚乱总
算是平复了下去。
船上一百多号乘客,没想到那三个东洋人居然与流溪他们隔仓而居。他们似乎对刚才“出手相助”的“黄公子”格外感恩,只要
见到和文进出便一阵点头哈腰。
流溪挑开仓帘想看看外面是个是什么状况。就看见比自己都矮上一截的那几个穿着灯笼裤的矮个子男人,前前后后的围着“黄公
子”。小池扒着流溪的腰,也从里头探出头说:“师傅,黄公子看来十分受这些东洋矮子的欢迎那,那些土包子没见过这样的人
物吧。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从外头打水回来的和文,将淡水交给小池和流溪。小池仰面问他:“爹,你说的东洋人是哪里来的,他们为什么围着你?”
和文看了眼低头喝水的流溪,摸摸小池的脑袋说:“那几个不是什么善人,你们在船舱里尽量别出来叫他们看见。我觉得他们的
目的不简单。”
“他们不是去武林大会的吗?我瞧见他们带着兵器了,又不像刀又不像剑的。那究竟是个什么玩艺儿?我闻着有血……”在流溪
的眼神下,小池没在说下去。
“黄公子”似乎没在意小池要说些什么,他超小池笑道:“你果然是练武的材料,你说的不错,他们身上有血腥味,所以我才觉
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他转向流溪,慢慢说道:“你知道他们刚才与我说什么吗?他们号称日出之国,称我等为日落之国。一
边看似谦虚恭敬,一边又妄自尊大。这等寡陋劣地所出之民,必定保藏祸心。他们来我中华疆土,来得越多知的越深,将来恐有
大患。”
流溪看着和文,觉得他说话听似有些道理,可是人家不过和你打过一面招呼,就这样诋毁人家。这又是哪里来的凭证那?
和文又说:“他们本来没打算要上这艘船的,可是为什么见了这大船又要上了那?他们才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武林大会。我猜他们
是一群强盗。本打算在小船上动手劫财,可是见了这大船他们就立即改了主意,胃口更大了。所以……”他看着隔仓内的流溪:
“你们别轻易出去,要是我猜的不错,他们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动手,杀人,劫财,虏船。”
“怕什么,我和师傅都能对付那些东洋小矮子!”
和文握着剑说:“你们不必出手,沾血的事情,我做就行了。”
19
晚上,广阔的湖面上开始起了些风。流溪盘着腿在隔舱内打坐调息。小池坐在师傅身边东张西望。
他呆了会儿后忍不住说:“师傅,他出去有一会儿了,我在这里闷的慌。我也想出去。”
流溪知道小池呆不住,而且他也知道小池是个胆子大,有几分本事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他没听从“黄公子”的建议留在
隔舱内。睁开眼睛,停下打坐,对小池点点头,与他一同到外头去透透气,顺便看看那些人是否真的像那“黄公子”所说,都不
是好人。
船甲上除了他们,还有些客商与其他一些要北上的游人。他们有的在外头眺望湖面,有的三三两两,借着外头的高灯在玩些牌类
游戏。
小池看见有人在船上玩牌九,就跑过去围看。流溪则一个人去寻找“黄公子”在干些什么。
他走到船尾处,这里几乎没人过来。他看见那三个东洋人拉着他窃窃私语,流溪侧耳细听之下才知道。那几个用僵硬的汉语在游
说“黄公子”与他们一同做件事。
至于何事,流溪猜,可能就是“黄公子”之前与他们说的那些话了。
和文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三个东洋人一见对方不允,但话已说出了口。不能叫这事漏了出去。他们面露凶相,拔刀对着和文。
嘴里嘟囔着叫人听不懂的话语。
流溪有些担心“黄公子”,虽然知道他武艺不错,但对方并不是中土人士,万一身负易秉,他一个人能对付的过来吗。正在他考
虑要不要出手相助的时候。“黄公子”已经慢悠悠的拔出自己的长剑,在那三人眼前一挥,挥出一道长虹道:“尔等宵小,不识
泰山。妄图不轨,自寻思路。早早收心,我放你们生路。”
这话不但不能叫他们几个放手,反而伤了他们自尊心似的更加叫他们跳脚。个个举起手里的兵器朝他横竖砍来。
“黄公子”左右一闪一跳,十分轻便的就避开了。饶是不懂武术的流溪也看的明白,那些东洋人的招数愚蠢之极,除了竖辟横砍
外加刺挑,他们就无别的能耐了。但他们的力道却十分了得。“黄公子”避开之处,木船上的装备被砍削掉了不少。
船上虽然男人不少,但带兵器,的除了这三个外人,就只有“黄公子”了。要是真全都动手起来,那种混乱还不能确定是否能轻
而易举的一起将这三个人抓了。
和文在三人中轻便的跳来跃去。左攻一下,右挡一下。似乎在和他们逗着玩似的并不认真。
那三个人合攻他一个都不能在十招之内将他拿下,他们又气又急,正在他们打算将他逼到船中侧的时候,其中一人看见躲在一旁
的流溪,似乎眼前一亮,有了新目标。
其中一人喊了一句,意思似乎是抓住这个人的就行了。于是三人中分出一个打算去抓流溪。
被当成目标的流溪心里生气,要不是他出的主意,这三个人怎么上的了船,他本不指望回报,可是也断不能接受这样的恩将仇报
。这三个东洋人果然如“黄公子”所说,无耻之极。要是落在他们手里,恐怕劫财不算,他们一定会伤了这一船人的性命。
流溪捏起拳头,心中默念咒语。打算要叫他们好好的清醒一番。
正在这时,湖面忽然翻腾起来。整艘船被浪颠的一颤一颤,船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少人连滚带爬的藏进了船舱。小池
也不看人家玩,而是扒着船杆,慢慢的寻找着他的双亲。
三个东洋人也因为船只被莫名涌起的浪头被震得使不出力。就连流溪都无法好好的站立在原处。
这个时候,能够坦然自若的,只有“黄公子”……
天上渐渐积起了密云,好似要把天挡在云层之上。湖水变得越来越深,从低下慢慢冒起了一头巨兽。一条红色的独角巨型水蟒。
它身上的红磷闪着龙鳞一般的光芒。等它的头全数冒出湖面后。浪渐渐的小了,船慢慢的稳了。
它的一双黑晶石一般的眼睛看着船上的和文,吐着信子开口说起了人话:“我奉天龙之命,前来迎接天狼神君。小仙在此等候多
时,任凭差遣。”
和文握着手中的宝剑,回头朝依然目瞪口呆的流溪露出一笑。然后将手伸至他的身下,将他横抱起来。纵身一跃跳到巨蟒的头上
。他站在顶端,对还在船上的小池道:“带上他,我们走。”
小池立即会意,回到隔仓内驼起“温泉”来到船甲上,和文抽出手中的宝剑,将它变作一条长长的布条,一卷一抽,连小池和他
背着的孩子一同带上了蛇身。
待他们都上了大蛇之身后,水蟒忽然直起颈部,从嘴里吐出一束水柱,射向船上的三个东洋浪人。三人被射落水里。巨蟒深处黑
紫色的信子将他们卷进了嘴里。
和文拍拍它的独角说:“我们出发。”
巨蟒从水里升腾致云层,在白雾中蛇步窜行。流溪只觉得耳旁生风,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他惊异之后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什么黄公子。分明是又将他骗的惨兮兮的朗和文,难怪他处处觉得眼熟,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亏
他还相信世界上真的人有相似,物有雷同!
20
和文冲流溪浅浅一笑道:“早点到你要去的地方不好吗?”
流溪抹出一行墨字,虽然很快被风吹散,但他相信和文可以看全:你知道我要去那?
“我知道,所以我送你去。但我不陪你一同去见和武,你可放心。”
你骗的我好苦……
“我几时骗你了?”和文搂过流溪的肩膀,回头看了眼小池,叫他背过身去,捂上耳朵。不许听看他们讲话。
流溪一脸怒意的看着和文,一手抓起和文的衣襟,另一手握紧成拳想要照着他的门面给他一拳。可惜被和文抓住了手腕,放到背
后,搂他肩膀的手则下放置他的腰侧,将他抱靠近自己的胸膛。在他的嘴角处轻啄了一下。脸上依然轻松毫无愧疚之色。
“人有双名,何罪之有。我姓黄,你喜欢的阿黄,念希,心心念念想着你流溪。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不是郎和文,是你从来没有
问过我。你说我骗你,我一直用自己本来的容貌来接近你,我藏了什么,骗了你什么?流溪……你扪心自问。你虽然对我一直有
戒心,却从不推拒我。难道不正是因为你心里清楚明白,我是郎和文,你的阿黄吗?”
巨蟒像在空中飞行的巨龙。流溪与和文的衣角随风飘摆。他看着他,万没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说辞。
十年前他天真到白痴,十年后的他依然没有进步。
和文单手摩挲着他的下颚,问他:“你还有什么不满和心结,不妨在你找和武之前与我都一块儿说了。”
流溪还在搜肠挂肚的想着说辞,他不甘心这么轻易的被他驳倒,哪怕和文说的都是诡辩,可是他空乏的词库里就愣是像不出一个
回嘴的言语。
他憋着气,以同样强词夺理的理由追问着给了他几个字:还说不是瞒我,你一路上叫我小兄弟可真是顺口。
“不叫你小兄弟,难道叫你小娘子吗?”他说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知道,我要想出一个你不讨厌的称谓,可也费了我一
盏茶的功夫。”
他忽然正色道:“流溪,你不能生我的气。”
为什么?空中的字在慢慢德隐去,流溪发现自己对他的怒气也在渐渐隐去。和十年前相比,这次他居然除了吃惊外,没有太大的
生气或者难过。
也许是因为正如他所说,他一直以本来的容貌跟在自己身边,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对,不仅让他多少有些底而且都已经开
始有些习惯了,又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期待着他就是和文,所以等它现在坦白之后,除了生气,更多的是点中心中猜测,解开疑惑
的安心。
这句为什么不仅问得是他,也是问他自己。
在和文给出他这个答案之后,流溪彻底无力,觉得自己真是被打败的一塌糊涂。
“要说这场骗局如果没有‘帮凶’的话,又怎么能顺利那?如果你能原谅那个‘帮凶’你势必就得一并原谅了我。你说是吗?小
流溪?”
流溪差点忘了,合着骗他的还有小池!难怪和文这么有持无控的,难怪小池对他诸多亲近,连爹都能叫的出口。他们父子合伙把
他卖了,他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
可是他也知道和文说对了,他不能生小池的气,小池一向都很听和文的话,还多少有些怕他。和文的一句话,他往往都不会违逆
。所以小池与和文是一定会一起合谋的。小池喜欢和文,想要讨好他,亲近他。答应他所有的事,换过来,将来和文也能给小池
自己给不了的东西,比如他存在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父爱。还有能登上天宫的仙途。
就算没有那些,但就父亲这两个字,小池就能义无反顾。所以流溪不能怪他。
而不怪罪小池的话,他就同样不能说和小池合伙的和文的错了。
流溪看见捂着耳朵偷偷转过脸来的小池,他确实无法真的一气到底。说穿了,和文从来没有因为欺骗他而伤害他和小池。而他保
证过,将来会给温泉更好的归出。
因为和文说他会让他独自去见和武,所以他想,如果这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的话,他可以选择原谅。
现在被小池抱着的“温泉”仍然是冰凉的,他不愿意承认是尸体的样子。我很像让和文看看能不能救他。可是既然和文知道他是
要去找和武,而没有表示阻止的话,那看来他是不会搭救“温泉”了。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开口求他帮忙了。
“我把你送到和武的所在地,你自己去找他,我决不干涉。也算我为‘他’做了我应尽的义务了,对于我过去另你的伤心,现在
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做出了一些善意的戏弄,希望你能够不再计较。算我们扯平了好吗?”
和文将他搂进怀里,指着满满散开的白雾下方说:“我将你送到山脚下,我还要去办些事情。等你见了和武完事之后。我再来接
你。”
流溪抬头看他,和文又说:“等我们再见之时,你就能看到,‘温泉’是否真的像我保证的那样,拥有更好的归宿。”
21
独角红磷巨蟒载着他们一行飞落至山脚后便消失无踪了。这里群山一片,人迹罕至。
和文站在流溪面前说:“我现在是一介凡间侠客,现下就要去武林大会。你看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虽然不知道他身为神仙为什么要搅合在人间集会里,但流溪猜他这个举动至少与自己无关。除非他想的是纳妾……但是应该不至
于吧。
看见暗自猜想,表情茫然的流溪,和文心中窃笑,指着他的心口问:“你这里可有酸楚之味?要是我胜利了,武林盟主可要将他
的女儿许配于我。”
确实……可能……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吧。流溪没理会和文的指问,背起“温泉”,一手牵了小池,一手拿出他们出门前,那
个女气十足的青年给的线路路,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