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舞台上灯光不够明亮,距离又远,有些方面自然看不真切,比如肤色,唇色,剔透诱人的小耳垂,哦吼吼吼……
肤色如羊脂玉般光洁却并不显得苍白,唇色很淡,弯起嘴角笑起来的时候却非常好看。
脖子上挂着的玉球简直太眼熟了!这不是……啧啧,下手挺快啊凌锋,原来定情信物都已经送出去了啊!
真抠门,就送块你带旧的破玉?也不知道买个更值钱更好看的!
林峰心中色水坏水一齐泛滥,面上却不动声色,用胳膊肘悄悄地撞了撞某人身后,小声嘀咕道,“兄弟,现在人可就在你面前呢,不给个拥抱热吻表示表示?你要是不来我就上了!没骗你哦,我来真的!你不会是想让小美人儿主动来吧?”
“闭上你的嘴。”曲家大哥凶狠的眼刀立刻飞了过去,林峰直接中刀倒地。
只是手中的花束却犹如千金般沉重,它沉甸甸的,仿佛寄托了曲凌锋在听到琴声后交织成一团的所有复杂感情。
与很多很多人一样,曲家大哥也沉浸在那美妙的乐曲中无法自拔了,他醉入旋律的同时又对这几年未见过、未关注过的弟弟有了更多了解。
然然的身上的谜团,似乎更多了。
从状元,房子,人影,声音……一直到如今的琴声,许许多多的疑惑仍旧得不到任何解答。
谜团越来越多,而且越积越厚,一切压抑于心,却又在即将彻底爆发喷薄之时,彻底熄灭,无声消散。
只是因为少年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
在抚琴之前,拨弄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球,他送的。
如此珍惜一份简单礼物的少年,是他的弟弟。
曲衣然五感比起常人来更为敏锐,目光望着捧花原地未动的哥哥,林峰不着调的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是哥哥的朋友?
原来哥哥还带着好朋友来了……
拥抱?热吻?曲衣然听得脸颊微红,为什么哥哥朋友的说话语气有些奇怪。
所以哥哥准备做的……并不仅仅是献花。
曲衣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琴,视线左右摇晃,最终还是决定把琴放在地上,然而这一举动自然令他面前的两人非常不解。
结果少年接下来的动作,令那些巴巴跑出来的费劲全屁颠屁颠又跑回去了,曲衣然从温暖带汗的大掌手主动接过了那束蓝色妖姬,然后一手抱住鲜花,另一只手环住了自家大哥强有力的腰。
个头有点不够,只能微微踮起些脚尖,在哥哥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个湿润的浅吻。
“啵”!
少年眼角弯弯,嘴角弯弯,笑容赏心悦目,声音悦耳动听,“谢谢哥!花很漂亮。”
林峰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随便猜测了一下而已,结果小美人真就这么主动!凌锋可真有福气啊,羡慕嫉妒!自己咋就没这缘分呢!
而曲家大哥呢,已经彻底石化了。
神志理智早神马的全被弟弟一吻一抱给震飞了,少年如此胆儿肥的行动令他耳尖红红,脸蛋粉粉,抱完亲完后快速松开,一手握紧花一手抱紧了琴,埋头快步向前走,“我们回家吧……今晚……可以不用……回宿舍……”
说话都磕磕巴巴了,头也垂得快埋到胸口了,可见有多紧张。
结果,弟弟正前面悲催的有根电线杆,李密还抱着东方在玉里狼嚎呢,这回可没人提醒他前面有障碍物了。
曲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兄弟间亲近挺正常的啊,可是靠在哥哥胸口,翘脚亲哥哥脸颊的时候,脸红心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一刻小松鼠只想快点逃开,越远越好,如果哥哥能不跟来就更好了!
很可惜的是,没有生活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石化中的哥哥火速回神,大步飞快一把就将马上要撞在电线杆上的弟弟给捞了回来,稳稳护在了怀中,下意识地拥紧少年纤细的身体。
“跑什么,嗯?”一向低沉的声音轻轻上挑,尾音仿佛在空气中形成弧度,格外性感有磁性。
原本准备跑路的小松鼠两手抱满了东西,此刻又被哥哥搂了个满怀,逃不开,也没有挣扎,脸却更红了,“哥……我拿着东西呢,你先放开一下。”
“放开?”曲凌锋嘴角笑意浅浅、却优雅迷人,“放开让你撞电线杆?”
“啊?”曲衣然这才舍得抬起了头,涨红的脸颊暴露得一览无余,他还不自知舔了舔嘴唇,惊讶道,“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真的差点撞上,好险好险。
湿润的唇,粉嫩的舌,从上向下看去,顺着领口还能瞧见少年精致诱人的锁骨,甚至是……
嗯???怎么不看了?
脑补得正欢脱的林峰恨得捶胸,我说凌锋,你到底有多纯洁,看个锁骨都能别扭!要愁死个鬼了啊!
“我说你俩,倒是再亲一个啊!”某只商场精英感情零蛋名为林峰的找死鬼还在那边添油加醋呢。
他却没瞧见曲凌锋越来越黑的脸色,看来最近某人的日子可能要不好过了。
曲家大哥一记眼刀子又飞了过去,心想着最近应该在南非设立个分公司,就派这抽货去主持大局。
最后兄弟俩同时屏蔽了林峰的存在,曲衣然现在比在台上弹琴的时候还紧张,脚快不会迈步了,手如果不是拿着东西,估计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曲家大哥是习惯性地屏蔽了林峰的话,本想替弟弟分担些东西,可又担心弟弟一个没留神又跑了,于是干脆就让弟弟自己拿着琴和花,他就这样夹着少年,以防止某只再出现撞上电线杆之类的事件。
理由果然很充分。
曲衣然又垂下了头,脸上温度滚烫,“哥,我们……这是要回家吗?”
小松鼠看上去害羞极了,自认为聪明地拿大伞似的尾巴遮住脸蛋,可是却完全忘记了尾巴护住脸的同时,身后露出来的却是菊花。
曲家大哥有些好笑地盯着弟弟粉嫩欲滴的小耳朵,“那么你的新生演讲是准备翘掉了?”
曲衣然,“……”
真的完全忘了这茬事!
“对哦,还有新生演讲呢!”曲衣然喃喃自语完,立刻用意念对玉里的人说道,“李密,别嚎了,一会儿出来帮我作弊。”
某只正抱东方裤腿哭得撕心裂肺地李鬼抬起红彤彤的兔子眼,天然写轮眼,还谈起了帮忙的条件,“伯牙成功投胎后,你要让我知道他的情况。”
“是是是,你放心,就算你不问我也会看的。”窥探天机灵媒师可以,只要不泄漏给当时人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有怀中伯牙抚过的琴作为媒介,想知道有关他的情况并不困难。
只是,要先将寄在琴中的另一只不请自来的灵情况弄明白才可以。
“哥,你是开车来的吗?”
“嗯。”
“琴和花先放在车里,可以吗?”
“当然,我带你去。”哥哥随即明白过来了小松鼠少年想表达的意思,继续夹住不放,一哥一弟就以这诡异的姿势朝敞篷跑车的进发了。
这时候,被曲家哥俩屏蔽依旧的林峰突然冒了出来,“等等……小美人儿叫你哥?回家?等等等等等……我有点迷糊,回家?哥?卧槽,曲凌锋你敢给我解释一下为毛你看上的小情人会叫你哥么?”
他是这么有情调的人?会让小美人叫他情哥哥?啊呸!肯定不可能。
那——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啊呸呸呸,更不可能!
曲衣然和凌锋好几年都没联系过了,曲衣然那么渣就会挤兑他哥,怎么可能兄弟哥俩好,还又抱又亲的?
可是,如此情形又该怎么解释?
饶是神经大条反应迟钝的林峰也明白过来了,事情说不定真是他想的那般,飞速朝着非人类能理解的情况发展下去了。
新生代表,全校第一,A大,全国状元,哥,回家……关键字真的太多了。
林峰差点吓哭了。
“原来我刚刚看到的一幕真是曲家哥俩相亲相爱,天啊,曲衣然还亲了凌锋!日哦——凌锋还抱住曲衣然不放,俩人就这么抱着走了!凌锋啊,你这是眼睛被猪给捂上了吗?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他呢?!”某人在意的重点好像有点跑偏。
其实眼睛被猪给捂上的人不仅仅是他口中的某人一个,林峰之前还把曲衣然夸得跟富贵花似的,一句一声小美人儿。
现在这样一说,连自己都跟着中枪。
只是怪哉怪哉,他当着人面竟然都没认出来那少年是曲衣然!
凌锋啊,结果你订的蓝色妖姬都是送他的?
那可真订错了,应该准备一卡车蓝色妖孽。
被哥哥用力卡在怀里的曲衣然不着痕迹地弹了弹手指,却发现两只松鼠爪都被东西给占住了,于是花自然就撒到了哥哥的一只手里。
“哥,帮我拿一下。”说完,曲衣然空闲出来的那只手指灵活地点了几下掌心,又弹在了琴身和琴尾。
既锁住了琴中的新灵,也不用担心它的死气会波及到哥哥了。
只是这只灵,为什么突然就钻进了伯牙的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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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新生代表
被暂时束缚住行动的灵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举动,琴内始终静悄悄的,这让随时准备应对某灵强烈反抗的曲衣然倒有些意外了。
不请自来,被封住不挣扎不急躁的灵……真的很奇怪。
奇怪归奇怪,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把新生演讲给应付过去。
“哥,我先去后台准备了。”刚放好了琴和花,小松鼠就迫不及待地从哥哥面前跑路了,动作迅速。
而本来想揉一揉弟弟毛茸茸脑袋的哥哥手臂僵在了半空中,失神了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又跑得这么快,被‘占便宜’的人可是我。”反观占到便宜的那个,害羞得跟那什么似的。
随后赶来的林峰看到自家好友一个人对着某只离去的方向傻笑,差点吓尿了,老母鸡般的苦口婆心开始劝说起来“你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他啊,你忘了他曾经是怎么挤兑你的?谁撕了你论文,又谁黑了你电脑?谁把你赶出家门的?一点也不长记性呢!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又渣又黑心,满肚子坏芝麻,说不定一切都是骗你的,他都多少年没叫过你哥了?怎么就叫得这么自然啊!”
心知林峰说话一向不着调,可笑脸还是突然沉了下去,转身,只留给他一句算作是回应,“峰,然然是我弟弟。”
我怎么也不会相信,那纯净笑脸的主人在酝酿阴谋。
林峰一人站在原地独自萧瑟……所以说,你还是准备热情如火地追求曲衣然吗?
MYGOD!2012果然是末日之年!
所以这两只说话根本就不在同一条线路上,主要是林峰脑补帝每一次都脑补得太严重了。
李密终于不再水淹灵器,鬼哭狼嚎了,幽幽地拿着稿子在玉中飘来飘去,大眼睛依旧跟兔子眼没什么两样,通红通红的。
教主大人的新衣衫也正式宣布――报废!已经可以撕成一块一块当抹布用了。
东方面无表情地瞥了还在用袖子揉眼睛的李密一眼,脱了外裤外套,指尖一扯,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千金难换的布料,将比较干爽的部分丢在李密身上,以防这只鬼再次闸门大开,泪水泛滥。
“你给我干嘛?”李密正在那揉得起劲儿,脑袋却突然被东方砸了几团什么东西。
只着白色里衣里裤的东方看起来身形完美,如墨的发梳得整齐,偶尔有几缕垂在白色布料之上,一黑一白对比清晰,美得令人窒息却又霸气十足,“拿去擦脸。”
李密有些心虚地看着原本光鲜华丽的衣袍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咳咳,现在又成了一条一条的。
好吧其实吸水性还不错的……咳咳,当然那并不是重点了!看东方大人的表情……应该,没生气吧……
QAQ肯定生气了,目光这么冷!这么冰!
可是……为什么屁股还好好的没被扎成马蜂窝呢?
李密直到出玉前还在忐忐忑忑小声嘀咕,下意识伸手揉搓弹性十足的翘臀,“东方,要不然……你扎我几下呗?”好不真实,不会是在做梦吧?
东方不败,“……”
怎么会有这种奇葩存在?不扎他反而在那甩着尾巴求针刺。
“李密,你确定?”东方罕见地叫了某只全名。
“不,我开玩笑的教主大人!”李密一溜烟捂着屁股窜到老远才停下。
听他突然这样称呼,东方的气息有那么一瞬的不稳,声音淡淡无波,眼中却酝酿出了什么,“是谁告诉你的这个称呼?”
他知道了什么,还是……
结果某人拿着东方扯开的布料开始大剌剌地擦起了鼻涕,看得教主脸色发黑,李密却不自知地继续犯二,毫无保留地道出了实情,“伯牙临走前告诉我的!他说啊,只要你欺负我的时候喊这个称呼就肯定没问题!”看来还挺管用的不是?
瞧瞧,连针都收回去了。
啦啦啦~伯牙万岁,伯牙V5!
可是李密,你怎么就知道东方是把针收回去,而不是抽出更多的针,射向你?扎你屁股呢?
东方的视线扫过李密红肿肿的眼圈,干裂的嘴角,哭成花猫似的脸,袖中那些随时准备出击的针线又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这次,放过你。”
“哦耶!教主大人万岁!”心比地球还大的某鬼屁颠屁颠拿着稿子跑路了。
伯牙离开了,玉中的固定居民又只剩下了一凡人,一教主。
A大新生欢迎大会还在继续中,该说这晚会是办得最成功的一次,还是最不成功的一次?
许多学生会成员胸中都有些肝颤,自从他们集体目送新生代表离开后,会长大人的脸色可就没好过!
“我觉得啊,应该算挺成功的吧。”宣传部部长嘻嘻哈哈地挠着头发,“我们的小状元学弟挑起了气氛后,台下一直鸦雀无声的,都不用老师们组织纪律了。”
“笨蛋,你以为是A大是附属小学吗!还组织纪录?鸦雀无声?”这是一直与宣传部部长都不对付的体育部部长,身宽体壮,此时正缩在椅子上啃苹果,边咀嚼边含糊不清道,“台下虽说没什么欢呼喝彩声,可是每个人都看得认真,这次很难得啊,没有一个中途离开的学生。”
他们身边的秘书们心中直泛嘀咕,自然没有,大家都在等学弟做新生代的表演讲呢,谁会舍得提前走啊?
抚琴的时候台上灯光刻意被人调节成了半昏半暗的模式,仿佛给用心弹奏的表演者覆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又恰到好处地可以让人看清楚台上的一举一动,不过看得并不算真切。
起初,后台工作人员这么做的原因非常简单。
一架弦都不全的木琴,没有伴奏也没有靓妹帅哥们伴舞……就算他是状元,可一个大男的上去还能弹出什么花来吗?
灯光弄暗一点,要是真被轰下台了也不至于那么丢脸不是?
可后来,竟无心插柳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新生演讲却与抚琴时完全不同了,因为是在最后的压轴部分,演讲结束后就准备闭幕了,舞台上明亮耀眼的灯光四射,所有大灯小灯彩灯一个不落的集体启动。
绚丽的舞台上被映照得冉冉生辉,曲衣然就在各路探照灯般的目光之下,不紧不慢走上了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