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 下+番外——恩顾

作者:恩顾  录入:06-28

陈跃进不依不饶:“你说啊!你解释啊!”

“解释什么?我也不知道报纸写的什么鬼玩意!”

“你解释啊!你坏死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哭什么哭?解释你妹!”冯趣夺过报纸摔在地上,“我不过是给他送了份早餐!”啊咧,说错话了,只是不小心分了他一点吃的而已……

陈跃进绝望地、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给他送早餐?早餐不是给贝勒爷送的吗?你,你……”

贝乐幸灾乐祸地飘出一句话:“难怪昨早上我什么也没吃到。”

冯趣抓狂:“不,不是的,跃进,你听我解……”

“我不听我不听……”金刚芭比捂住耳朵,像一辆失控狂奔的推土机,轰隆隆地绝尘而去。

冯趣妄图阻止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悲愤交加:“听我解释啊……”

贝乐顿足远眺陈跃进奔走的方向,阴阳怪气地懒笑一声,“哎呦,伤透了心哦~不知道会去干什么傻事。”

冯趣恨得牙痒痒,随手拈起一张纸片儿,话锋一转:“唉?这不是小唯他哥的名片吗?”

“什么?”贝乐猛地一个饿虎扑食,刷啦夺过名片,似乎晚一秒那名片就会被冯趣吃下肚去,如饥似渴地念道:“——美轮美奂夜总会……”

冯趣耸耸肩走开:“不好意思,看错了。”

贝乐:“……”

小俞遛狗经过国王坛,站在院子外喊道:“冯趣,来拿一下你家达达的面包虫。”

冯趣应声走出去,摆着一张心事重重的臭脸,“谢了。”

“今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小俞递上盒子,调侃道:“照片拍得挺酷的。”

冯趣没好气地接过盒子,“小心我泼你一脸面包虫。”

小俞哈哈大笑两声,问:“跃进又闹了吧?他刚才哭着跑过我家门口。”

“嗯,”冯趣爱搭不理地哼道,“让他哭死去吧。”

“罗莫声这个情敌太强大了,跃进可能会自卑得去干傻事,”小俞眺望远方,言语闪烁:“我们这一片倒是没有高楼哦?”

“嗤,为这点破事就去跳楼,活着也没用了。”冯趣嘴硬。

“人有时候脑子拐不过弯,干什么都难讲,更何况跃进有一颗少女般易碎的心肝。”小俞逻辑混乱地瞎掰:“这不,你看,江兆唯都自卑得逃跑了。”

“我倒是想解释,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冯趣面无表情地抠着栏杆上脱落的漆皮,内心七上八下焦虑难安。

“这不是俞~老~板吗?拐跑了我家一个小二,还想再来拐一个?”贝乐游手好闲状踱着步子出来散心,他把自己的小情人弄丢了,正愁苦煎熬,有点儿心理变态,记恨小俞,又看不得别人恩爱和睦。

小俞温和谦逊地微笑,还未开口,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面上露出真诚且由衷的惊喜万分:“小唯的来电!”

贝乐矜持地端着的冷艳刻薄“哐当”崩塌,表情一下子狰狞了,无需情绪过度,直接抢走手机接通:“喂!是我是我!我是贝乐!”

对方没有声应答,是一阵让人心悸的沉默。

贝乐的心脏砰砰狂跳,嗓音也抖得厉害:“我的小贱货,不不,我的小宝贝,你在哪?你在哪啊?”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快递员战战兢兢的声音:“呃,贝老板,我,我我在宠物店,您店里这么早就要收货吗?那那那我马上过去……”

贝乐:“……”

小俞默默地保持微笑,默默地抽走自己的手机,默默地牵着他的狗光速离开。

冯趣没心思搭理他们,蹲到院子一角去,纠结地捂住沉重脑袋,真怕陈跃进想不开去跳楼,播通对方手机:“喂,跃进,你在哪?”

“不要你管!”金刚芭比泪流不止地。

“乖点,回来,我和你好好解释。”柔声慢语地。

“我不听!”含糊哽咽地。

“乖嘛乖嘛,这真的是个误会,你先回来……”和风细雨地。

“我不听!!!”歇斯底里地。

“好好好,不听就不听,你回来我好好补偿你。”迁就顺从地

“……怎么补偿?”犹犹豫豫地。

“你说呢?回来,到床上来……”轻笑暧昧地。

“你别给我不正经!你都爱上别人了!”义正言辞地。

“我哪有?昨天他饿了,向我要……”耐着性子地。

“不听——不听——我的命好苦啊——”狂呼烂吼地。

“陈跃进!你是活腻了吧?有本事永远别回来!”耐性尽失地。

“你,你还凶我……”嘤嘤嘤嘤地。

“我真爱上他还讨好你干屁?你问问骚货,我跟别人好上还鸟过他没有?早一脚踹飞了!”本性毕露地:“不回来是吧?有种!三分钟内我没看到你人,后果自负!”

“好,好嘛!你讨厌……”

刚缓过气来的贝乐再次扶墙吐血,“喂,以后请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成吗?”

嫌犯拉碴胡命大,没有伤及颈部的各个要害,经过抢救,早已生命无碍。他比元明清康复得迅速,在元宵节来临之际,顺利被投进监狱与黄毛一起吃汤圆去了。

元明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各项生理机能皆陆续恢复,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也开始结痂,只是腿伤未痊愈,还不能站起来。李无敌趁着过节大家都有事儿要忙,把元明清推出来晒太阳。他自己也是个病号,磕磕碰碰地将轮椅推出住院大楼,虚弱地往石椅子上一坐,埋怨道:“住在里面快发霉了。”

元明清从自己后背抽出个垫子丢给他,“石椅冷呐,傻小子。”

李无敌依言乖乖地把垫子塞屁股下,扭捏着嘀咕:“明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能原谅我姐。”

“什么?”

“我姐向我坦白,她找过几个人来演一场假绑架,想试探你,所以不给绑匪钱,没料到遇上了真绑架。”

元明清了然道:“然后呢?”

“然后,她更没料到你会喂我血……”李无敌从石椅子上挪下来,蹲到元明清脚边,赖皮兮兮地搂住他瘦骨嶙峋的双腿,闷笑道:“她说支持我和你在一起,还叫我不要辜负了你。”

元明清不自在的笑了一笑,斟酌良久,鼓起勇气说:“肉兔兔,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求你原谅我。”

李无敌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好奇地问:“什么?”

“关在集装箱里的时候,我有糖,没有给你吃。”话出口,心中翻江倒海地歉疚,他等着对方变脸、发脾气、失望落泪,甚至与他一刀两断。

出乎意料地,李无敌在冬日温暖明亮的阳光下笑眯了眼,孩子气地举手比出一个“六”,说:“我都知道,有六颗。”

一切尽在不言中。在那生死挣扎的煎熬日子里,傻小子时不时地亲吻他的唇,怎么可能嗅不到他唇间浓烈的香甜?

骤然失语。再多的对不起、我爱你、我发誓,都嫌不够郑重深沉,他握紧对方的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泪水毫无保留地掉下来,随即感激和释然接踵而至,此生从未如此感恩——上帝真是瞎了眼,将一尘不染的傻兔子赐给他这样自私凉薄的坏人。

98、悬崖勒鸟

【急寻人】调教boss,我是爱你的老板,看到这则寻人贴的话立即与我联系,我很想你。

贝乐瞻前顾后,忧心如焚地病倒了,他没有大范围地登报搜索江兆唯,那小子是被监护人带走的,并非走失,他一个外人,过度曝光未成年人的信息不妥当,且寻人理由也不充分,难不成身为老板登报寻人,全国搜索辞职回家的员工,理由只是没有付清工资?

不抱希望地在江兆唯常逛的论坛发了个寻人帖,贝乐起身披上件外套,喝下一包感冒冲剂,再一刷网页,那个贴已然人工置顶。

围观专用马甲:什么情况?强力插~~入围观。(⊙o⊙)

高调的宅:神马o_O???午夜饥渴男就是翘PP老板?

装处谁有我强:(贴出一张贝乐后背的屁股截图)说!☆_☆群宠小妖精!这是不是你的PP?

卖腐去死去死:弟兄们别被他骗了!说不定他是酷逼逼装的!(#‵_′)凸

为大叔装萝莉[版主]:翘PP老板和调教boss分手了吗?求交往!?_?我仰慕你的PP很久了!

透视装爱好者:仰慕+1,求交往!?_?

装处谁有我强:仰慕+2,求摸PP!?_?

回老家结婚吧:仰慕+3,求亲小嘴!?_?

孤独的狗:仰慕+4,求合体!?_?

鸟大无朋:仰慕+5,求交尾!?_?

狂怒的直男[鸟大身下的娇喘君]:交你个妹啊交!(╯#-_-)╯╧╧版主你披马甲也没把头衔拿掉!长不长脑子?我对这个论坛绝望了!调教boss未成年,饥渴男不是人!有没有道德啊?竟然强【打码小妖精祝大家圣诞节快乐=3=】暴未成年人?我唾弃他!

爱狗狗爱生活:乱讲!╮(╯_╰)╭明明是调教boss强~~暴他的!

呻吟的猪:好吧,群宠小妖精,你怎么可以被未成年人强~~暴?我鄙视你!→_→

鸟大无朋:羡慕嫉妒恨啦!≧◇≦人家也想被直男君强~~暴~~啦~~

狂怒的直男[鸟大身下的娇喘君]:泥奏凯啊!死贱人!我日哦!是哪个王八蛋给我加了这个恶心的头衔?(╬ ̄皿 ̄)

请用力爱哥[版主]:经查,鸟大和直男用的是同一个IP,精分请自重!

孤独的狗:纳尼???这一段感天动地的虐恋情深,竟然是自攻自受?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回老家结婚吧:也不一定啊,说不定鸟大和直男真的如我ID了,所以用的是同一个IP!

透视装爱好者:O_O“我不相信,一定是版主被直男君揭马甲后恼羞成怒的报复!黑幕!一定有黑幕!

……

不出十分钟,那个帖子炸了,红红火火翻了几页,但已经歪得乱七八糟,贝乐嘴角抽搐着关了网页,消沉地走下楼,抱起嘎嘎乱叫的达达顺毛安抚,走到窗边迎风发呆。半个多月来,江兆唯人间蒸发一般,让他寝食难安,整天长吁短叹,都没心思打扮了——当然,路过玻璃窗,免不了驻足片刻,感慨自己犯相思的愁容也是相当动人的——接着,他发觉达达又肥了,抱起来好沉,这是其次,重要的是,抱鸭子实在太没有美感了。

背后,冯趣冷不丁出言:“不是感冒了吗?别对着风口发骚了。”

把鸭子从窗口丢出去,贝乐转身,看到冯趣在整理文件夹和账本,便问:“你干嘛?”

冯趣头也不抬,“你什么都不管,我得去找明清谈谈最近接的几个单子,再交接一下账本。”

贝乐茫茫然问:“你找到新工作了?”

“赭鸿给我安排了一个工程助理的工作。”

“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冯趣直起腰,无奈道:“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是总鼓励我出去找专业对口的工作吗?”

“别理我,我只是有点失落……”高岭之花悲从中来,撩过富丽堂皇的大荷叶衣领掩住嘴,黯然神伤:“和寂寞。”

“我还不知道你?别玩着花样顾影自怜。”冯趣一笑,“跃进不是在吗?明清等修养好了就会来上班,我也一直住在家里,什么琐事都能照应得到,又没有少了谁……”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除了小唯,呵……他那么吵,少了他一个好像少了十个人。”

“可不是,”贝乐歪歪斜斜地靠在抱枕上,带着鼻音嘟囔:“整个家里都没有人气了……冰冷冷的……”

冯趣转移话题:“还真是很多事忙不过来,我们再聘一个人吧?”

贝乐的大半张脸全掩进衣领里,眯起一双似睡非睡的眼,“随便,你去负责吧。”

冯趣拿过薄毯子给他盖上,问:“那么,老板,你对新员工有什么要求?”

“我想聘一个女孩,省心听话的。”

于此同时,小俞抓了一把猫粮放在猫盆里,肩上夹着手机,“喂?哪一位?”

“俞老板,是我!嘿嘿嘿……”江兆唯没正没经的怪笑从那一头传来,“新的一年啦,祝你生意兴隆啊!”

小俞愣了愣,站起来拿稳手机,笑了,“傻小子,总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

“在家吃饱喝足复习功课呗。”

“家人呢?”

“……爸妈现在对我很迁就,什么都依我,也没逼我干什么了……”江兆唯的声音低下来,语无伦次地说:“可是他们,老了好多,你不知道……我,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小俞缓声劝道:“我都知道,既然回家了就乖一些,听话一些。”

“我会的!明天开学,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哥给我报了一个全封闭的高考集训班,不能带手机和笔记本,除了念书就是念书念书念书念书……”

小俞心里一紧,急道:“可别又是虐待学生的那种!”

“不是的,你放心,这个集训班很正规,我的几个同学念过,是他们推荐给我的。”江兆唯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哦,还有,猫咪肥了,它现在是我们家老大!黄豆人383伺候着。”

小俞欣然道:“好好好,你回家是对的。”

江兆唯搓搓鼻子,尾音带着点儿颤,“俞老板,我看新闻,明清得救了!我好高兴,重生了一样,你……麻烦你替我向明清问好,向他道歉……”

“乖,你好乖,你没错,”小俞酸涩涩地扬了扬嘴角,“别再自责了,好吗?”

“好的……”江兆唯欲言又止:“那,那贝勒爷……还怪我吗?”

“不怪你,他一点都不怪你。”

江兆唯像株歪七扭八的杂草,捞到颗露珠马上就能蓬勃旺盛,声调明显雀跃起来:“他说的?”

小俞肯定而沉重地一点头:“对,他说的。”

江兆唯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他还有没有说我什么?”

年轻是本钱,可也不能肆意浪费,傻小子还没成年,心智不全,能静下心为自己的前途做个打算不容易,回家念完书对他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如果受到贝乐的影响必然节外生枝,高兴一时误了一世岂不是遗憾?小俞沉默着斟酌良久,狠了狠心,轻描淡写地说:“没有。”

拉开厚重的窗帘,罗莫声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屋子里来,幸灾乐祸地说:“贝乐卖掉某套破房子,真是可喜可贺,某人无家可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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