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之宅男记事 上——子夜人鱼

席景言也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完全无法拒绝的，“我当然乐意配合，但是也希望军方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些入住的人，还必须是我同意的才行。”

军官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有点不习惯，说实话，他已经听烦了拒绝的话，但是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好弄太僵，只能慢慢协调。“当然，这点我们可以考虑。”

席景言道：“好吧！我待会儿要出去，相信等到你们体检完以后，我已经到家了。”

军官听见他要出去，有些微微的诧异，“现在外面很混乱，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呆在家里。”

席景言知道这个军官这么说纯属好意，“没关系，也就只是在周围转转而已。”

军官敬了个礼说：“席先生，谢谢你的合作，我们大概会在晚上的时候，再次拜访你的。”

席景言点了点头，然后就把门关上了。看着正在往监控室走得席景言，苏小小有些诧异，他居然会那么轻松的就答应让那些人住进来。

席景言走进监控室后，对着还在发呆中的苏小小说了一句，“看来，这儿很快就会成为避难所了。”

苏小小皱了一下眉，然后有些故作担忧的说：“我恐怕，你很快就会尝试到什么叫做饿的滋味了。”他心里好笑的想象着早上一人一狗那庞大的饭量。

席景言戏谑的看了苏小小一眼，然后说：“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能吃亏的良善之辈吗？”苏小小默默的在心里回了一句：才怪！

席景言一边转身，一边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取车。”

苏小小一愣，想及昨天他说的半小时是指开车去半个小时吧！他们有钱人不就是即使用不着的车，也会在家里充门面吗？想着席景言昨天丢在半道上的顶级豪车，他倒是半点不心疼，要是换了他的，估计走都走不动。但是，话有说回来，换了他，也买不起那种车。

“想什么呢？快点上车。”席景言开着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那车子的上面的标志简直差点让苏小小咬牙切齿，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苏小小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只见一个浑身黑色皮毛的小东西一闪而过，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毛线球已经坐在车椅上施施然的开始舔爪子。苏小小一边坐进去，一边不禁有些纳闷的说：“毛线球不是刚刚还困的怎么弄都不醒吗？这会儿怎么就精神了。”

“估计是怕我们丢下它出去吃独食吧！”席景言转过身对着苏小小说了一句。“倒是有这种可能。”苏小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记忆中，苏小小不止一次曾经想要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最后他得到的永远只是一下次吧！那个地方在他的记忆里除了一个地址一个门牌号码，就什么也没有了。修筑得漂亮优雅的别墅群安安静静的，路上没有什么人。

等到到了那个地址上的地方后，苏小小却迟迟没有下车。他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白瓦红墙的小别墅，幽深的藤蔓缀满了整栋院墙，即使是在外面也可以看见院子里面那些硕果累累的果树。

“看够了就下去吧！”席景言低头从衣服里抽出了一包烟，然后点了一根夹在手里。苏小小转过头的时候，只能看见他五官突出的侧脸，阳光眷着他的脸庞，明明是一个无比冷清的人，但是却总能给他一种从心房处缓缓升起的温暖。

苏小小不是女人，所以他不会像别人那样抽掉自己喜欢的人手里的烟，并且劝诫他要戒烟云云。他会选择和他一起被尼古丁等不好的东西慢慢侵蚀，这样他就不需要躲着自己一个人抽烟。

苏小小还是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而席景言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不发一言。每个人心中总会有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伤口，他一向不喜欢勉强。这个在他眼里本来一无是处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发生变化，他在生活中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他的软弱，他的坚强；他的妥协，他的执着；以及他的坦白和他的秘密。

苏小小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和守着这间房子的两个下人们说了几句就走了。回去的路上，席景言还是打破了沉默：“没有看见你想要的？”

苏小小低着头，一开始还没有回答，随后过了好久才松口说：“听说他们去别的国家避难了，想来是安全的。”他不说话的时候，两人之间有一种淡淡的感觉慢慢在席景言的心中升华开来。有一丝庆幸，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无厘头的感觉从何而来。

毛线球趴拉着苏小小的腿，嘴里不断的发出可爱的呜咽声，就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苏小小给了它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安静的开始给它顺毛，直到毛线球舒服的睡了过去。

两人回去的时候还很早，苏小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是席景言还是能看出他已经释怀不少了。他在上午的时候又接到了一通电话，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临近中午，席景言走下楼梯的时候，苏小小已经把午餐准备好了。煮好的米饭被放在桌上，颗颗晶莹透亮，冒着一股香气，饭上已经浇了一些炖好的浓汁，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开。

苏小小忙完后，也给自己盛上了饭，然后对着席景言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空本子，我想用。”

席景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思索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说：“我记得是有一本的，不过你有什么用处吗？”

苏小小道：“我想要把这些情况做个记录。”

席景言追问道：“记录，你倒是对未来挺有信心的。”

苏小小点点头道：“有没有是一回事，相不相信又是另一回事了。有很多人也许会选择不信，但是我却从来不想让自己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苏小小说完看着毛线球第N次空了的盆，不由得有些头疼，真是太能吃了。添完饭的他看了一眼席景言，却发现他好像已经吃饱了，食量好像比昨天少了一点，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吃饱了？”

席景言优雅的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然后说：“好像是的，今天确实比昨天少吃了一点。”说完，自己也不由得开始思考。两人同时看了一眼甚至比昨天胃口还略略上升的毛线球，然后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席景言回到厨房，看到那些早上料理剩下的苹果核后，有些若有所思。

……

“你要的笔记。”说完，他把一本装帧精美无比，但是却小巧轻薄的本子塞到了小小的手里。“你这是哪里翻出来的？”苏小小闻着这书上一股子的檀香味有些好奇，这本书看上去就像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席景言道：“大概是哪个送的吧！不记得了，你就随便用吧！”说完，就推门出去了。席景言虽然现在呆在这个地方，但是他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会呆在房间里，通过远程技术交代一些工作。

苏小小慢慢的翻开了书的第一页，然后略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那只席景言顺便给他送来的钢笔，开始书写。

第四天的北郊，风平浪静。

一级丧尸：物理攻击；能力：撕咬；不喜阳；速度较慢。

危险程度：低。

一级丧尸猴：物理攻击；能力：锋利的爪子；习性：不明；速度较快。

危险程度：中等。

一级丧尸狗：物理攻击；能力：扑咬；习性；不明；速度快。

危险程度：中等。

“你那一级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苏小小的身体蓦地一僵。席景言凑得太近了，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他的呼吸声，还有他说话的时候，那种温暖的气息扑入他脖子里的痒痒的感觉。

苏小小囧着脸说：“只是怀疑。”

席景言的脸色有些沉了沉，“不，你的怀疑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看来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十五章：我是外科医生

苏小小听了席景言一下午的部署计划后，有些触动。很多时候，席景言都是闲着的，因为他的能力够强，为人又不多疑。只要是他能够相信的人，他就会放权让那个人去做。他不会束缚他们的手脚。

在他的身上，苏小小看到了一种只属于大人物的光环。

晚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忙了一中午的席景言总算是得了个空当，而苏小小则是一下午都呆在了农场里。他后来发现那些本来还未开垦的土地，也都是可以开垦使用的时候，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恳田。

他在农场里，累了就歇，歇完后继续干，靠着空间变态的恢复力，他竟然真的只是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那片望不到边的野地给恳完了。

想到席景言和毛线球现在的饭量，以及下午要来的那些人，他觉得自己确实得好好想个法子了。至于昨晚说起的那颗宝石，他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毕竟，那番话怎么听都像是推托之词，但是他现在也没什么资本能和空间谈条件，只能去学游泳了。

苏小小花了几个小时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但是除了千篇一律的教导以及各种看上去高深莫测的泳姿外，他一无所获。好吧，也许不尽然，至少他知道了原来有四种基本泳姿之说：蛙泳，蝶泳，自由泳还有仰泳。当然，最关键的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光看就能会的。

苏小小皱了下眉，然后看了一眼从早趴到晚的毛线球一眼。脸部肌肉动了动，嘴角一勾，人已经起身并且顺利地把还在睡梦中的毛线球成功拐了出去。

他一出门，倒是正赶上了外面的那些人。席景言正准备去开门，看见他同时从门里出来，不禁微微一笑。

“看来是那些人到了，要去看看吗？”他做出了个邀请的动作。

苏小小没有理由拒绝，就答应了。“好的，但是，稍后……嗯……我是说，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席景言挑眉，“哦，你也会有事主动求我的时候，但愿我的专业知识会够用才好。”

“你的意思是没问题吗？”苏小小追问了一句。

席景言道：“当然，安顿好那些人以后，随时欢迎你的请教。”

苏小小眉头一松，声音不禁放缓道：“多谢。”

席景言对着他回了个不客气的表情后，两人就同时走下了楼梯。这栋别墅的前方离出口相当的近，但是后方却像是个高尔夫球场一样，望不到边，当小小第一次来这儿疑惑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设计的时候，他只是神秘的回了一句：以后，你会明白的。

门打开了，首先前面站着一溜烟的警察，手里拿着枪，看起来是在维持秩序。他们的后方则是很多神情有些焦急，但是还算安静的各色的人。

“第五分队，王军。”年轻的军官对着席景言啪的合拢双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好。”席景言温文尔雅的朝着他伸出了手。人群中的人看到席景言时显然是有些震惊，很快人群就开始有些混乱起来，看起来即使是末日来临，那种亲眼看见自己的偶像的震感还是存在的。

席景言对着有些混乱的人群露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说：“我很抱歉，由于一些个人原因，我只能提供一楼的客厅供众位使用，在避难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也需要自带食物。如果，能够接受这些条件的，请站在原地不动，不能接受的，请站到队伍的后面去。”

他话一说完，人群中议论纷纷的声音就轻了不少，大家都保持原位不动。天知道错过了这一家，收容他们的下一户人家会是个怎样脾气古怪的家伙，人总是对自己熟悉的人感觉到安全一点。

席景言看着没有动静的队伍，对着队伍说了一句：“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么这位警官，就麻烦你把排在前二十的人留下，至于后面的那些人，恕我无能为力了。”

军官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转过身对着队伍说道：“编号一至二十请出列，剩余的各位请继续跟我走。”

很快就有有人兴高采烈的从队伍中脱离出来，当然也有人遗憾的继续跟着军官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

一个妇女突然冲出了原本勉强还算是整齐有序的队伍里，她顶着个大肚子，看上去也快要临盆了，但是身上却还背着一个军队发的包裹，看上去颇为辛苦。

那些站在孕妇身边的士兵也有不忍的，但是现在外面形势不好，保不齐这些人中会不会有个突然发病的，毕竟检查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他们要是替那个孕妇拿了那些东西，就不可能在第一时间里保护这里的人，所以大家都没有办法。

“先生，请你救救我未出生的孩子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带上了哭腔。她看上去还很年轻，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但是这些日子里来的奔波，让她看上去憔悴不堪。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已经龟裂，但是为了她的孩子，她还是坚强的站了出来，即使这已经是她无数次未成功的恳求。

前面的那些人看见她是个孕妇就唯恐避之不及，毕竟现在那些医护人员，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很多都已经在第一时间暴毙。即使是侥幸活下来的，也不是她这样一个一无所有，孤苦伶仃的女人请得起的。她现在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外，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

席景言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然后朝着苏小小望了一眼。他那时候，心中划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如果他是苏小小的话，可能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是他不是。

“对不起，但是我们这边没有医生，也没有足够的医疗设备，也许你……。”

“如果是医生的话，我想我应该是可以的。”出乎意料的是，说这话的人就是苏小小。

席景言眉头一锁，“你会接生。”

苏小小道：“不，但我是外科医生。”

那个女人本来快要绝望的脸上，突然涌起阵阵希望。她一度十分灰暗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你是医生，你愿意帮我？”

对着这么多人的目光，苏小小还是有些窘迫，但是有些话，他还是得事先说清楚，免得出力不讨好，“是的，这位女士，我愿意帮忙，但是首先我要申明一点，这儿并不是我家，你想要留下来必须先要征求到房子主人的同意；第二点；我只是个外科医生，没有任何给人接生的经历，但是我可以姑且一试。”

苏小小说到这里，再次把眼光转到了席景言的身上，表示这位女士的去留问题可由不得他。

席景言对着他笑了笑，“既然我的朋友都表示愿意帮忙，我也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相信有人会为这个女士让出一间房的。”

随后，除了那个计划之外的孕妇之外，其他一切就照常运行。席景言那栋别墅客房里的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并不用再麻烦准备。

安顿好那些人以后，席景言只是对着这些人说了一句：没事不能轻易上二楼之外，表示他们可以随意行动。

苏小小同志规规矩矩的跟着席景言上了二楼，席景言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小，微微一笑说：“刚刚算计我的时候，明明还是很勇敢的嘛，这会儿怎么就没话说了？”

苏小小眼神尴尬的冲着楼梯上漂亮的浮花雕木望了望，然后说：“其实你知道的，我对那种事情一向就……，总之是抱歉了。”

回到房间后，席景言才冲着小小说了一句，“不用说抱歉，我很高兴，再经历过上次的那件事情后，你还愿意相信别人。相信我，一个人身处光明的时候要想维持一颗乐于助人的心很容易，但是当他本身受到威胁时，仍然能坚守最初的那份执着就相当的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