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穿越 修真 FZ 第二卷)下——段年景萧萧

作者:段年景萧萧  录入:04-20

风狼王磨了磨爪子,它的爪子破石穿铁之力,藤蔓再粗壮也不可能比铁硬。

风狼王的打算是对的,思考也没错,可是爪子碰上那绿色的一瞬间,一道金芒一闪而逝,是比金子更耀眼的光芒,将它庞大的身躯弹了出去,它在空中翻了个更斗才着了陆。

风狼王刚有举动的时候小锤子就注意到了,不过却不担心,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预见风狼王绝对会碰一鼻子灰。

终于……终于是盼到这一天了,想到那人说自己不行不够强的落寞时,小锤子不自觉的握了握手,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只要再要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将改变,这一世就算是牺牲一切都不会再让命运无疾而终……

小叶子的眼里有着同样的喜悦,却不敢大意,握着一抹绿色的指尖悄悄沁出了汗……

仿佛这个空间真的是以他为主宰的存在,苍羽飏心里刚刚升起孤寂的时候,视线就在下降了,他从天空落到了树顶的高度,然后视线滑过树冠、鸟窝、爬虫还有蛇鼠后,落到了地上。

这一刻,失重消失,他找回了身体的感觉,虽然沉重,站在泥土上踏踏实实的感觉却让他一阵轻松,高高在上只是一种视觉的感官,终究没有泥土潮湿的清香来得令人向往。

因为,这里才是一个人生活的空间,有他需要的一切。

苍羽飏这么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向竹山走去,带着微微的期待与踌躇,脚步却是没用慢下,如果这是梦境或者幻觉,即使不是真实,去看一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师傅。

苍羽飏降落的地点准确来说还不是真正的琼山,而是包围着琼山的另一座山峰上,因为半山腰才有村民居住,所以树林子浓密宽广,他脚步如风,很快就看到对面偏左的山峰上自家的小竹林,紫色的竹林在一群的绿色里面难免有些不伦不类,可是苍羽飏看着就觉得一阵亲切,这些竹子当初都是他和师傅亲手种的,转眼就这么高了,不知道自家离去后还有人照顾不?

苍羽飏疾奔,巴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对面的山上去,拍了一下脑瓜,苍羽飏真想骂自己笨,既然是梦,说不定他的功力都回来了。

这时他正走在一个山村单元里,篱笆之后是小块的天地,蔬菜瓜果各占一方,几户砖网土房的上空冒着黑色的浓烟,饭菜的香味隐隐约约,地上一只芦花大公鸡率领着自家的一群老少妇孺路过,高高昂起的鸡冠雄赳赳气昂昂,“咯咯”一声,翅膀扇扇,一团黄绿色的物体应声而下。

苍羽飏捏诀的手僵住了,看着自己脚边的碳水化合物,扯了扯嘴角。

几只小鸡仔围上来,似乎是看个新鲜,嫩黄色的小绒毛鲜红的小喙看了就想让人揉一把,苍羽飏弯下腰,一只老母鸡冲上来将翅膀展得大大的马不停蹄的将小鸡崽子赶走了。

苍羽飏直起身,摸了一把额头,傻笑了一会儿:“今天天气真好。”

芦花大公鸡远远回头,黄豆小眼中的神色让人不忍探究。

苍羽飏再次捏诀,却听到鸡群一阵乱叫,芦花大公鸡带头往回冲了回来,后面几只小鸡仔东奔西跑被母鸡赶得摔了好几个跟斗,黄色的小身体滚成了小土团,苍羽飏不忍想抱起几只,上前几步就愣住了。

鼻子有时候比视觉来得更快,苍羽飏已经不晕血了,可是仍忍不住头脑一阵阵发晕,又是一阵风起,吹出了尘土的干燥,吹散了饭菜的香味,吹来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苍羽飏捂住鼻子,血腥味一旦涌入就以势不可挡的架势侵占了他每一个感官,他的鼻子被慢慢占据,眼睛看着远处的一个小红点,一动不动。

小鸡仔爬起来蹒跚着蹭过他的裤脚,又蹒跚着走远。小翅膀蹭到他腿上的感觉痒痒的。

苍羽飏怔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灰色布鞋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傻笑。

这个梦太真了,比起那些城市里大剧团的小品话剧还要来得真实,这衣服这鞋子完全就是一小村民的打扮,盘扣的衣服没有带古风的优雅反而怎么看怎么像是老农民,外套完全敞开,里面的白色短襟上有一团汗迹微微发黄,脚上的灰布鞋是容语给他做的,卖相虽然不好,但是柔软暖和,走在山路上不会铬脚。苍羽飏抬起脚,弯下身以着非常不雅的姿势往下看,本来白色已经变成黑色的鞋底上一个彩色的“语”字深深映入鞋底。

五颜六色的汇集成一体的彩线,都染上了一层灰,不复之前的亮丽,却是深深扎进了他的眼里。

容语说:“小信,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弟弟。”

他当时开玩笑的答应:“好,我生是容家的人,死是容家的鬼。”

容语说:“我不是开玩笑的,小信,我只要你做我容语的弟弟,不是容家的。还有尤里,他也是一直把你当弟弟的。”

他的笑容不变,却认真起来:“我一直都当你为姐姐的,尤里哥当哥哥的。”

容语舒了口气,似乎不放心又多看了他两眼:“那就好,越师傅走了的事我也很遗憾,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打断她,仍是不变的笑脸:“我知道,容姐姐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我只是不太习惯一个人而已。”近百年来他第一次尝试一个人生活,只是不习惯,再给他点时间,他还算聪明,一定可以很快恢复如常。

容语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他连忙摆手,怕怕的说:“比起一个人,我更害怕你家几个弟弟妹妹的魔音贯耳,太恐怖了。”

容语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个小鬼,真是事儿多。以后那也是你的弟弟妹妹,有得你烦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教训哭了可不要怪我”,苍羽飏一声大叫:“容语姐,你不说和尤里哥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的吗?”

“啊?糟了!我忘了。”

……少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他站在门边久久,嘴角的笑容放下也不会有人关心了,直到寻食而归的鸡鸭在脚边叫成一团,他进了屋。

几天后……

“小信,这是我给你做的鞋。”

“灰扑扑的,好难看!”

“你说什么?”一个爆栗敲下来。

他捂着头,夸张的大叫:“好疼。”

少女却笑得格外开心,如释重负的把鞋塞给他,举了举拳头,威胁道:“一定要给我穿,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他摇头叹息:“我真是后悔认你作姐姐。”

少女扯了扯他的耳朵:“后悔也来不及了,知道不,乖乖的好好听话,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他怀疑的看着她,不言而明。

少女睨回来:“臭小子,这几年你吃我的喝我的还少了,我数数,有几只鸡了,几只鸭了,还有几坛酿酒了。”

“酿酒,那是师傅喝的……”

“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你师傅才走,你就跟他算账了。”

“明明就是你在算账。”他的声音已经很弱了,还是惹起了少女的不爽。

少女一合门:“算了不跟你说了,那鞋子你爱穿不穿,不穿,你以后的鸡鸭鱼肉自己宰去。”

离去的少女不知道,少年在屋里拿着她做的鞋子看了左右摩挲,十分欢喜,但是在将鞋翻了一面,看到鞋底不大却鲜艳的“语”字时,黑了脸庞。

琼山有一个奇怪的风俗,在鞋底绣上自己的名,代表着对亲朋好友的祝福,据说是垫着一个人,福气能更高,挡灾避祸,保身体安康。奇怪了,不是绣在鞋垫上的吗?怎么跑到鞋底了?真是奇特的风俗……

少女在山下哼着歌儿越走越远,似乎确定少年一定会穿上她做的鞋。

少年怔怔看着鞋底一会儿,半晌别扭的试了试,心想:反正是鞋底也不怕人看见,希望这种特殊待遇尤里哥也有一份,他实在是一个人无福消遣……

原来这些他还记得,一度埋在心湖海底的记忆随着压抑上升的气泡浮出水面,啪的一声,散开满心满脑,溅得眼睛脸颊微湿。

容语,游信的容姐姐,在哪里呢?应该在家吧,这个时候是农家人吃饭的点,烟囱里冒出来的浓烟就是最好的证明。

跺跺脚,一如既往的舒软,因为那里有两份嘱咐,两份福气,是的,他知道,里层的鞋垫上还绣着另外一个字,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里”字,代表了是另一个人的祝福。

一声近似哭泣的呜咽,几不可闻的悲鸣,打碎了所有美好的梦境。

黄昏小道上,橘黄色的夕阳将黄土地照的更加具有乡野气息。路边白色的小圆招摇的摆着纤细腰肢,滴答一声后,换了个造型,摇身一变变成了鲜红色的小圆,于是越加招摇的在视线里晃荡。

走神的时间里,小红点已经变成了大红点,庐山真面目被揭晓的一刻,苍羽飏什么也没做,他机械性的走到大红点的面前,蹲下身,摸着那只趴在地上不明物体的短短毛发,用着哭笑不得的声音说着轻柔到几近听不到的话语:

“阿黄,你怎么弄得这么脏,小圆会骂你丑死了。”

大狗抬起头,眼神浑浊,又呜呜叫了两声,微弱却着急。

苍羽飏赶紧将耳朵凑上去,茫然的说道:“阿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大狗又呜呜叫了两声,苍羽飏脸上一湿,柔软物体舔过的感觉让他哈哈笑了两声,他伸手抹抹湿淋淋的脸颊,说道:“你真调皮,阿黄。小小……”

话却再也说不下去,苍羽飏看着手上刺眼的红,仿佛不认识那是什么一样愣住了。

原来是血啊……他这么说,不经意的口气再正常不过。

“原来是受伤了,小圆会伤心的,阿黄,你说是不是,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

大狗打了一个颤,刚刚还在舔人的大大的脑袋从苍羽飏脸颊滑落,哗的一下垂到脚边,蓬松的泥土一下子形成了一片烟雾。

大狗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湿润润的光泽一点都没有以前那么气势凌人,阿黄是正宗的乡村土狗,比这里的人民还要坚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矩,白天的时候它喜欢在主人小圆的带领下欺负鸡鸭,晚上的时候它会垂头垂脑困倦却坚持的陪爱玩的小主人呆在院子里跟昆虫作伴。

阿黄是小圆出生那天她阿爸买来冲喜的,苍羽飏那时来琼山没多久有幸那天下山去容语家的途中见证了小圆的出生,他看着一个婴儿和一只小黄狗一起成长长大,小狗早早就长得比婴儿大,到如今,小圆才七岁,阿黄已经是她两个大了。

它是小圆最忠实的伙伴,有这条狗在身边,上至老人,下至小孩儿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小圆。

苍羽飏以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小小的小圆,看着这条当时还不壮的狗蹲在地上牢牢盯着他,如果他再坏心抛小圆两下,这狗保准围着他团团转,两个黄点眉毛竖成了倒八,想咬又不敢咬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小女孩被他扔得笑得咯咯的,他就诱哄她:“叫你的狗狗趴下看看。”

小女孩儿就笑了,得意的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口齿不清道:“阿黄,趴趴。”

小黄狗汪汪叫两声,委屈的趴了,只有成棍的长尾巴不屈服的摇来摇去。

苍羽飏摸着它的耳朵,大狗的耳朵总是竖成精神的三角形,现在却软趴趴的,苍羽飏不喜欢,所以他拎着耳朵尖往上提,当看到耳内侧那一点可能是大狗全身可以看出原色的土黄色毛发时,最终颓然的放了手。

耳朵尖上毛被血凝结成阵,扎得他指尖一跳。

阿黄,要死了,苍羽飏知道,现在也终于承认了。

大狗四肢在抽搐,为死亡做最后的准备,其实这么说不对,他只剩两只前爪了,后半身一片鲜血淋漓拖拉在地上,被削了一大截的长尾巴无精打采的拖拉在地上,像是一条干扁的蛇。

蓦然一弹的瞬间,苍羽飏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阿黄的爪子搭在他的手上,那样的姿势像是一个请求。阿黄的眼睛像是每晚那样半耷拉着却是永远也不会合上了。

也许它在等它的小主人带它回家。

风又扬起,灰尘却盖不住血的鲜艳,苍羽飏看着大狗背后的两条红艳的轨道,眼神茫然得冰冷。

第七十九章:姗姗来迟

苍羽飏站起身的姿势趔趄了一下,他按着膝盖,才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知觉了。

他看着手,满手的稍稍干涸的血腥还有一些小细毛,杂乱而肮脏……也许他的脸上也是这样也说不定。

不知是谁家的饭菜烧过了头,焦味传来,带着呛人的糊味,渐渐替代了干涸的血腥味。

夕阳的光晕落下最后的余晖,这个世界恍若破碎的童话……迟迟而来,迟迟未归……

他终于知道不对劲儿的地方在哪里,整个村落什么都有,鸡鸭狗吠声,虫鸣鸟叫声,大白菜亭亭玉立,架子上的葡萄鲜艳欲滴,唯独没有人声……

为什么他没有更早就发现呢?是梦吗?所以他控制不了方向,一切只能原地等待,黄土朝天,四面八方都是野草,失去了人声的琼山,是如此的荒凉……

脚下的血迹绵绵延延,鲜红的色彩堪比夕阳红,苍羽飏踢了踢地下的尘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梦……这是梦……

似是而非的真实让人欢喜的轻松,紧张的崩溃,他冷漠的看着远方,绿影摇晃只带来阴冷的风,他看着黄狗的尸体,无知无觉……

绿衣小孩儿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衬得一张小脸越发苍白,他尽量克制着音符趋向于平静,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越来越尖锐和短促。

一旁的白衣小孩儿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看了看下面连连后退的风狼王,放在衣襟旁的小手慢慢折起,蓄势而发。

风狼王呜呜的退后,用着求救不解的眼光望着树上的白衣小孩儿,绷直的全身严阵以待,魔兽对危险的感觉是最明显的,虽然面前的怪异绿藤已经好一会儿没了动静,如一座尖尖塔保卫着自己的领土般,柔软的藤条编织出强硬的防御。

不,可能不止是防御,风狼王有种不好的直觉,不知何时风停了,它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叶笛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高亢恐怖的音调尖利得像是一个生命被扼杀时的恐惧,小叶子身体一倾差点翻下树,白衣小孩儿赶紧扶住了他。

他没有问怎么了,因为事实摆在了眼前,晨昏颠倒的交叉视觉在空地之间势不可挡的爆发出来。

小叶子的声音几不可闻:“快点躲开。”

小锤子神色一凛,一手稳住他却没有跳离,而是周身裹满了淡绿色的气流,圈起一个结界牢牢裹住了他们两个。

“我不会躲的。”小小的童声格外的坚定。

小叶子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刚刚说要躲也只是因为情急之中,旁边人的心思他如何不明白,因为那同时也是属于他的愿望。

林间的雾气被打散,风声鹤唳打在了他们外层的防护薄膜上,虽然不足以突破防御,可是余力将他们脚下的树枝横空截断,白衣小孩儿双指一并,结界就承载着两人的重量漂浮在空中。

一声怒嚎传来,风狼王险险避过袭来的绿藤,四脚腾起,跳到与它们毗邻的树上。

小锤子的声音近乎自言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小叶子看着掌心中碎成粉末的叶片苦笑:“是我不好,我本来希望帮他如梦体会木系元素的精髓,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不怪你,早一点面对也是好的。”

推书 20234-06-25 :一信钟情+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