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穿越 修真 FZ 第四卷)上——段年景萧萧

作者:段年景萧萧  录入:04-20

打上最后一个扣,竟然还有些恋恋不舍,苍羽飏垫着脚尖想理一下衣领,却被一下子揽在了怀里,热力传递过来,额头瞬间就有了汗意,他的头磕在肩膀上,不闲不累的姿势,可以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小团,苍羽飏一笑:“信儿醒来一定会闹的,到时候只能靠父皇哄他了。”

“嗯。”

苍羽飏微微收紧回抱的手臂:“父皇,信儿虽然早慧,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才过一岁的孩子,我……”吸了口气,苍羽飏定下决心:“我还是想让他过平凡的生活。”虽然这在他看来不太可能。

“好,我答应你。”

“父皇?”

心里猛然一抖,苍羽飏突然不安起来,他想看看苍翼翔的神色,却被紧紧按在肩膀上,苍翼翔平静的不正常:“让我再抱抱你。”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邀请,外面的天色阴郁,更夫的铜锣敲过了几更天?苍羽飏感受着那慢慢过渡到自己身上的热度,暗暗猜测,多抱一分钟,能让那份热度的消失延后多久?

“羽儿……”苍羽飏从神游天外中回过神,身体已经被微微放开,热气吞吐在耳边渐渐汇集成话语:“兵符要保管好,到了渠州,听从洛城的安排,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腰部被重重一按,几个佩戴的玉佩硌得皮肤发痛,苍翼翔的声音低得像是叹息:“兵符是属于耀金的,但是羽儿有些东西是永远属于你的。”

说话间,苍翼翔松开手,将头天苍羽飏收拾好的行李拿过来:“羽儿,边境情况随时有变,打仗有的时候需要的不是硬拼。过多的是……”

“更多的是要灵巧,对不对?要随机应变,打不过的时候逃也许也是一种聪明的战略,打敌人不备之处,避其锋芒,扬我军优,父皇这些你都说过……”苍羽飏揉了揉下巴:“还没有走父皇就开始说教了,就这么放心不下我?”

“不是……”

“哎,我知道了,父皇是为我好!”苍羽飏马上变伤心为开心,贼兮兮道:“反正都是洛老将军做决策,我一定会多学学。”一把拿过行李,苍羽飏有些留恋的看着屋内:“战争马上就会结束的是吗?”

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语,苍翼翔皱了下眉头,轻轻道:“会的。”

“瞧,我又说傻话了”,眉间突突的跳,苍羽飏定了定神:“父皇不要当真,当然耀金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我不是在怀疑父皇的能力,只不过不是有句话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吗?不是,父皇很冷静的……”

听着越说越乱的话,苍翼翔突然笑了,苍羽飏大吃一惊大松一口气:“你总算笑了。”

苍羽飏一边背好行李一边数落:“你昨天的气压好低,信儿都不敢说话了。”

“我当时就在想,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苍羽飏调皮一笑,就是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不过一想到父皇抱着信儿挽留我的场面就觉得不可思议!”冷冰冰的帝皇大变身抱着一个奶娃娃可怜兮兮道:“孩子他娘,不要离开俺爷俩?一想到那情景,这一辈子都觉得笑不够。

“羽儿……”红眸闪烁着暗沉的光芒,心里突然一滞,苍羽飏捂住了那双眼,细细的睫毛刷过掌心带起的柔软让人想入非非。

然而笑容却在一秒间完成了开放凋谢的轮回,苍羽飏的笑得发干:“不过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父皇是不会这么……做的吧!”

苍羽飏的声音很快又高了起来,脑袋一昏就不假思索的说道:“苍翼翔是苍羽飏心中最最伟大的帝皇,是苍羽飏最最爱的父皇。”

手掌心突然被重重一刷而过,那是一个闭眼的动作。

“羽儿,再不走要迟到了。”

苍羽飏讪讪放下手,总觉得一腔热血放错了地方。不过,他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急昏了头,他和两个皇子一起上路,约定时间确实眼瞅着就要到了。

这次出行,因为其机密性,唯独只有他们三人上路,至于朝中怎么隐瞒自不用他们担心,最后看了一眼苍信,苍羽飏轻轻关上了大门,远处清冷的院落中,苍翼翔站在地上,微背双手,一眼看去身姿却像是石雕般永久。

离别总是让人感慨万千,苍羽飏很快调整好心绪,因为离弱冠不远了,苍翼翔假借宫外造王府收拾为借口将几个侍女调了过去打扫,所以昨晚觜宿宫中就清净了不少,桃红还夸口说一定要给他装饰出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王府。

苍羽飏苦笑,人去楼空也不过如此,只希望两个侍女回来不要骂他就好。

两人一路前行,走到一个偏门外,黑砖红墙,苍羽飏看得格外认真。一路过来,想着那些边边角角的小打小闹,往事虽然不是历历在目,但是总觉得每一面墙下都有一个故事发生。

“父皇,是不是宫里的所有地方你都来过?”所有的岗哨都是空空如也,显然早有过部署,也不知道苍翼翔多早就做好了计划。脚步声被回廊反射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听到否定的答案苍羽飏有些意外,苍翼翔看着远方蒙蒙亮的天空:“不过这里父皇是来过的,这里是冷宫,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冷宫这个词并不难理解,但是听起来就格外陌生。路上看过好几个黑灯瞎火的残旧院落坐落在许多半人高的野草之中,很难想象能有人居住在里面。

苍羽飏曾经听说过,苍翼翔登基时,大赦过天下,想必那个时候冷宫里的人就被放了吧,继位之后苍翼翔的妃子不是贬就是乏,却惟独没有被打入冷宫的。于是这里便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恐怖之地。

苍羽飏正想着,不防身边的人突然顿住,身体惯性前冲被微微扶住,才发现面前的杂草中冒出了一团黑影,似乎是一个庞大的物体。

“羽儿,在想什么?”

苍羽飏一惊,话已经脱口:“父皇你来过冷宫?”帝皇一旦会将妃子贬到这里,肯定是对其一点爱怜都没有了,自不会为了她而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所以结果几乎是显而易见。

“嗯,母妃曾经被贬到了这里。”苍羽飏努力看去却很难在一片黑暗中看清那神色,突然之间一道红光闪过,刺眼的亮光一下子在干草上爆开来,火势很大,但是烧出一条小道后就无声无息的熄灭掉。

苍翼翔挥了挥衣袖,余光中衣袖游离出金光,苍羽飏顺着这抹痕迹很快抓住了那只手,干燥的手心,一如既往的温暖。

“羽儿?”

苍羽飏一时尴尬,不知说些什么。

“羽儿是在担心父皇?”指尖的温度在脸颊上游移,苍翼翔的声音柔软中带着说不出得冷硬,每一个音调都赫赫分明:“母妃死得很早,父皇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日子肯定不好过,当时父皇就想着好好的活下去,绝对不能让人欺负。”

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后来慢慢脱离的方向。也许宫中本来就是这样,官官相压,总有职位更高的官员,总有要惹是生非的奴才,所以要活得好,只有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

无法想象那些情景,一个冷宫出来的皇子登上帝位的事情如果不是苍翼翔所讲,它注定只能当一个一笑而过的故事。

折服、惊叹、羡慕都会有,唯独不会觉得心里像是灌了水,不重不轻吊在中间上下不得。

第三十四章

“宫中的阴谋诡计很多,弱势的皇子一旦出头就会引来众多的关注,而这样的关注代表的其实是杀机,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护得了自己。”苍翼翔说得不清不淡仿佛讲的是别人的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有生命危除,但是父皇还是活了下来。”

苍羽飏听到什么断了的声音,苍翼翔很少显示自己的脆弱,而现在的话语无异于是将自己最困苦的时候概开给人看。

“不要说了。”

“羽儿?”有些吃惊的声音传来,随后就听“咯噔”一声轻微声响,居然就有了光亮。

不是太强的光亮,眼睛很容易就可以接收。假山前裂开了一个缝隙,宽度足够一人通过,那柔顺的光亮就是从里发出,苍羽飏很快想到了御曾经带他走过的暗道,只不过那个在城门,这个在冷宫的假山里。

苍翼翔就站在旁边,侧着的脸和缝隙里的光亮一样柔和。

“那个时候,父皇只是不想让想父皇死的人如愿,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别人手中”,苍翼翔伸出手,说道:“羽儿,过来。”

那光明在黑夜里如此美好,就像是一个幸福的结局。

苍翼翔单手拉着他,路面虽然有些凹凸,但是不至于会摔倒,苍翼翔的手握得很紧,话语置地有音:“羽儿,我要你好好活着。不管是苍羽飏还是耀金的五皇子,我都不会让你死,就算要死……”苍翼翔转过头,脸色因为铁青而暴戾起来:“就算要死也只允许你死在我的手上。”

相握的手抖了一下,脚步顿了一下苍翼翔继续往前走,只是相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些。

“我愿意,”两只手紧紧抱住前面的人,苍羽飏贴着后背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我愿意,死不死的虽然很难听,但是我也想好了,父皇都能那么坚强支持,我也不要比你差,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赌我一定比你活得更好。”

感觉抱着的身体一僵,苍羽飏立刻清了清喉咙:“是有点无聊,当然活得好不能靠金钱、老婆的数量、地位什么的定义,这些都俗气……”

“好。”苍翼翔说道。

苍羽飏一下子顿住,又听他说:“羽儿一定要记住自己说的。”

“记住、一定记住。”苍羽飏信誓旦旦:“父皇一定输定了!”

苍翼翔轻轻一笑,似乎有些无奈,苍羽飏就耍赖扒着他身上推着他走,夜明珠照明的甬道简单又豪华,静得空中都是轻灵的回音,两人的笑混杂在一起渐渐分不出彼此。

当苍羽飏突然看到了黑影的时候,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自己已经出了暗道。走了几步路,简简单单翻过了几道墙,就听到了动物喷气跺蹿的声音。

一些声音细细碎碎的传来,仔细一听,是苍祈风在抱怨他为什么还没到?苍夜辰在安慰他稍安勿躁。

苍羽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心里一紧,慢慢从转角处走出。

苍祈风一回头就看到了他,正要说什么,就见暗影里暗芒一闪,苍翼翔的轻廓慢慢显现。

那真是一种奇特的场景,本来还兴致勃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苍祈风下意识就要行礼,叫道:“父皇。”

奈何身体被拦住,苍羽飏在一边发笑,苍祈风马上就红了脸,瞪了他一眼。

苍夜辰牵着疾风兽的缰绳上前:“父皇儿臣们在此别过,儿臣一定会保护好五弟六弟,努力配合洛将军行事,父皇放心。,”

苍翼翔点点头:“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苍羽飏很快就接过了缰绳,骑在了疾风兽上,魔兽早已经不耐烦,他努力忍受着回头的欲望,却发现苍祈风倒是频频回头,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再看另一边的苍夜辰,表情隐忍差不多也是因此。

“父皇……”苍羽飏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此一别,虽然路途遥远有生命之忧,但是恐怕谁都想不到会被苍翼翔注视着远去,本来私密的出行立刻凝重起来。

琼山每次进货,一般都是由村里年轻力壮有体力的小伙子担任,每次村里的长辈们就会一大群走出来嘱咐一番,小孩子闹哄着要一些城市里的东西,场面十分热闹。

苍羽飏对比了一下,突然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了,于是光明正大的转头,就见到一双深潭似的眸子。

“父皇?”苍羽飏差点叫出声。

“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苍翼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身后,微微倾身将话语送进,又快又小声,眸子却幽静的似乎能吸走他视线里所有的光彩:“还有……我爱你。”

原来过于的高兴也会产生室息的感觉,苍羽飏只觉得眼前一花,世界变得五彩缤纷同时又单调的可怕,脑海里回荡着唯一一句话,还没品味出个酸甜苦辣来,就听一声高昂呜叫,疾风兽扬蹄而起,瞬间就飞跃而出十几米。

苍羽飏惊诧的回过头去,只来得看到一个黑色模糊的身影并且很快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该死的,苍羽飏在心里暗骂!苍祈风和苍夜辰很快追了过来,跟在两边,疑惑的眼神让心里所有强烈的渴望一点点硬生生熄灭。

三人一路疾奔,疾风兽的体力不是马匹能比的,不仅能日行千里,而且跑起来就像发了疯,苍羽飏早有经脸,倒也算是驾轻就熟。

期限只有三天,直驾疾风兽比做马车要快了一倍不止,再加上渠州离帕诺不远,时间上只要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并不是来不及。

到了军中不代表奔波就结束了,而是更大的考脸,三人中午进餐的时候一商量,就决定今晚在路过的小店休息一晚。

日落时分,温度下降,三人赶着进入了一个小镇。

靠着土地生活的人虽然对政治不敏感,但是对战争和风雨欲来的气氛相当的有预见,朝廷征兵加税每一个行为都能让他们心生警惕,所以街上的冷清可想而知。

一天的行程距离祈禳城并不是太远,所以小镇还比较繁华,平常的人流量肯定不小,客栈饭店什么的已经初具规模。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还不错的酒楼,苍羽飏在这方面得经验最少,每回基本上都是有人带着他进去吃饭,想着桃红老说他见识不够,就想大气一把,结果一下疾风兽小二来帮忙安置的时候,就见苍祈风随手就抛了一块碎银,苍羽飏一下子就傻眼了,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他居然忘了带钱!

这问题说严重不严重,苍羽飏立马抬头,看酒店招牌,很失望的发现那迎风招展的几个字上面没有任何标志。

正在懊丧间,就觉背后一阵风声,下意识侧身,就听“哎呀”一声,旁边已经摔倒了一个人,看身形是一个十岁左古的孩子。恐怕摔得不轻,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起身。

苍羽飏连忙去扶,那孩子借着他的力道抬起头,一张脏兮兮的脸,只有一双眸子特别发亮,鼻头微微耸动,似乎要哭。

苍羽飏一下子怕了,就听到一声大喝:“你在做什么!”

这道声音中气十足,十分震耳,一个大汉就站了出来,一把将那孩子扯过去:“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他跑过来撞到我哥,自己摔倒的,我们还没怪你们,你们倒是来质问了。”苍祈风开了包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心里暗骂倒霉。

那大汉眉毛一竖,正想骂人,肩膀就被一只手握住,一个女子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看了大汉一眼:“算了,不是他们的错。”

苍羽飏一看有戏,赶紧说了一声“抱歉”,就拉着苍祈风走远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子看着他的目光感觉非常不舒服。

苍祈风被他拉到一半就不干了:“为什么不是你的错也要说,‘抱歉’,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点了。”

苍羽飏一下子懵住,苍祈风又生气道:“不要装一副可怜样,好像全天下都对不起你。”

“风儿别闹了!”苍夜辰叹口气,对苍羽飏做了一个抱歉的神色,然后正色道:“我已经订好了客栈,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只有一间,一会儿饭菜就送到房里了,你们赶紧梳洗了吃饭后早早体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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