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穿越 FZ 第四卷)下——段年景萧萧

作者:段年景萧萧  录入:04-20

黑色的巨刃悲鸣,架在手上的巨刃重如千钧,力量的比拼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与卡鲁特的较量已经流失了大半的力量,这一连串的躲避并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苍翼翔比卡鲁特要强上许多,如果按照梦娘的说法,目前的人已经达到神级,只是力量并不单纯。而他,虽然力量上可以赢,却一直不能突破,只是在有限的空间内不停的膨胀。

他的身体到了极限。

他从来没想过可以全身而退,只不过结果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你死我活,竟是如此残忍。

他逃不了,也不想逃,手已经在发软,只是凭着意志力在坚持,一旦从这个角度放下,就是一劈两半的下场,再美丽的容颜都会化身为恐怖。

黑刃剧烈颤抖起来,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在男人惊诧的视线中化为黑白相间的凶猛野兽向苍羽飏扑来,苍羽飏手一轻,巨刃贴身而过夹带着巨大的风压,凌厉的气势仿佛能感觉到骨肉被切割开的痛苦。

一切就要结束了吗?苍羽飏只是下意识的掷出夹在指间的碎玉,他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中了,也是皮开脑裂的结果。

他将一切交给天意,因为找不到没有答案。

第一百零八章:人意

苍羽飏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感觉不到恐惧,也感觉不到痛感。

他听到血滴落到地面的声音,清脆在耳边,像是积年累月打磨着石头的水滴,动听的声音,绵延而有力,洞穿人心。

眼前有着微薄的光亮,他也许是不怕死,却逃避不了面临死亡的恐惧,他想紧紧记住的那张脸,也在刀光的寒凉中成了恐怖的化身。

并不是所有的遗憾都可以死亡来告终,爱也不是用生命来度量的。

苍羽飏感觉到心口爆炸出火焰一般的疼,麻木的钝痛,凌迟着神经。

他开始惶惑起来为什么他还可以如此清醒的思考,分析,同时又开始恐惧睁开眼睛。

血腥味越来越浓,华丽的鞋子被衣服上逐渐滑下的液体濡湿。

这里是童话般的世界,却没有相应的奇迹。

王子和公主是王权的牺牲者和献祭者,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以鲜血和死亡为终结。

苍羽飏始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身份承受相应的麻烦,这些幸运是一个人赐予的。虽然昔日的王者堕落了黑暗的奴隶,即使这样,也没有背叛他的承诺,一定会保护一个人不受伤害,即使敌人是自己。

有些誓言贯穿始终,总有验收的一天。聪明的人总会确保万无一失,为最坏的情况作出最坏的打算。

睁开眼睛的瞬间,世界在崩塌。

苍翼翔还挺立在原地,若不是血红色的眼珠转动,看着苍羽飏喉结震动一开口却是大口的鲜血。

他的胸口被一把巨刃穿过,乌光闪烁中悲鸣一点点加强,刀身一阵颤抖。

苍羽飏在苍翼翔威胁瞪视的目光中靠前一步,让彼此被喷溅上鲜血的胸膛紧贴在一起。

“为什么?”苍羽飏不知道自己在问谁,是理智全失的男人,还是震动强烈散发着悲伤的古刃。

苍翼翔虚弱的吼叫了一声,因为不看疼痛指甲重重插入苍羽飏肩膀里,力道却在一点点减少。

“为什么?”

输入的力量被通通反弹出去,不但不起作用反而让苍翼翔更加痛苦,他们从能量属性来看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为什么?”

一丝涟漪淡淡扩散,一个声音直闯心底。

为什么?对于你是一个生的机会,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承诺,对于我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命令。

“刀魂?”苍羽飏心里一颤:“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刀魂再出声时,已经不是苍翼翔的声音了,飘渺的音质像是遥远的神祗传达命定的启示。

“我不叫刀魂,吾本名噬魂,是赐予白虎一族的尊宝,由历届的族长才有资格……”

苍翼翔闷哼一声,下巴不堪重负的抵到苍羽飏肩膀上,铁锈味直透衣衫。

苍羽飏浑身一震,透过对方的肩膀可以看见噬魂斜直而入,将苍翼翔牢牢钉在刀上,不倒只是一个假象。

噬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是曾经的王者,即使是死也是要体面些。”

苍羽飏眼睛瞬间像染血一般红:“我不要听这些狗屁道理,我要你离开他,听到没有!”他的手颤抖的握在刀柄上,满手粘腻却不敢用力抓紧。

噬魂毫无波动道:“恕难从命,吾只听历代白虎王的命令。”

苍羽飏怒道,耳边的微弱的呼吸比催命的咒语更加让他惊心动魄,他曾经以为他们可以拥抱着即使是死去也不会动容,却原来只是因为“一起”两个字。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父皇,父皇……

答案电光火速而来,苍羽飏的声音颤抖:“他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叹息声久久回荡:“他给吾下了命令,只要有一天伤害到你,吾就要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混蛋”,苍羽飏使劲儿加紧了怀抱,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就可以停止的呼吸,他努力看向苍翼翔的眼底,愤怒或是残暴的,什么都好,只要是这个人,就永远不能厌倦。

苍翼翔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苍羽飏惊喜的发现里面凝聚起来自己的身影,他感觉到紧扣在肩膀上的手腕费力地移到自己的脸上,轻轻的碰触隔着一层介质。

苍翼翔的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将手上被泪水晕开的血迹送进嘴里,一丝咸涩让他最喜欢的血腥变得没有那么美好起来。

他皱着的眉头显然给了苍羽飏一个错误的讯号,他立刻激动起来:“他不是你的主人吗?你怎么能伤害他,不不不,你已经伤害他了,你现在马上出来,好不好?”

“已经晚了”,苍羽飏的语无伦次显然没有影响到噬魂的感情:“我之所以叫噬魂,就是因为一旦被吾伤害的人,会慢慢被吾吞噬掉力量和灵魂,三界之内没有意外。”

苍羽飏心里一冷,瞳孔的深处是苍翼翔痛苦扬起的脸,英俊的脸孔扭曲,然后僵硬凝固成一种表情,一种狰狞的表情。

哀莫大于心死,苍羽飏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笑着去安抚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却是死也不放开逐渐流逝温度的身躯。

“放开他吧,也算放过你自己。他已经入魔,寂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这样也算是早点解脱,保持一点最后的骄傲。”

苍羽飏只是固执的将带着光芒的手心贴在男人的胸口,这一次毫不费吹嘘之力的进入。

“契约随着死亡而结束,死后能恢复原本的身体,这不算最后的结局吗?”

苍羽飏脸上死一般的寂静,噬魂也许说得不错,但是理性和感性相斥,他只知道他的结局始终跟这个人有关。

光芒大盛中,染了血的乌刃闪着不祥的光芒,在下落之前漂浮在半空。

“你这又是何必?”

苍羽飏只是抱着男人瘫软下来的身体直直站立,苍翼翔的骄傲,他一样可以完成。

噬魂悬在苍翼翔的身后,铮铮鸣动,却始终引不起苍羽飏的注意。苍羽飏就像是老僧入定,外界的一切刺激似乎对他都失去了作用。

等过了半天,噬魂的声音开始烦躁起来:“你不能一直这样,你难道要让你父皇的辛苦白费?”这是他在长久的对话中,总结出来的一点经验,只要提到苍翼翔,苍羽飏总会有一点反应。

果然,苍羽飏抬头,目光笔直打过来,开口说了一个字:“滚。”

噬魂身上光芒大振,显然被刺激得不小,语气却更加坚定。

“你现在必须走,魔王的大军就要到了,你不能再留在这儿。”

苍羽飏充耳不闻,噬魂刀身上爆起一阵火红光芒,向着苍羽飏和苍翼翔的中间砍下,却在苍羽飏一动不动的情况下半途转了方向。

脸上的伤在刀风的压力下重新裂开,流入眼睛,留下脸颊,带起火辣的痛感。

只有这样,苍羽飏才有还活着的感觉。而闭着眼睛的苍翼翔,恢复了原貌的苍翼翔就像是累极而眠的样子,脸上似乎还有着一丝轻松。

“父皇我不会再离开你。”

噬魂一阵嗡鸣,尖利而刺耳,依旧淡漠而低沉的男声也被衬得无比沉重。

“吾虽为白虎一族的保护神器却不是历届白虎王都可以作吾主的,你的父皇是我跟随的最久的主人,吾身为他的契约神器,虽然要听命于他的命令,但是更重要的是白虎族的利益还有神界的安危……”

似乎终于为噬魂的滔滔不绝而不耐,苍羽飏打断他的话:“什么都结束了,你现在自由了,该回哪儿回哪儿去。我不管白虎族还是什么神界,我认识的只有这一个人。”

噬魂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父皇给吾还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苍羽飏一怔,又爱又恨的目光最终变成了无奈:“那他呢?”

“他会消失,源于天,归于地,生于自然,灭于自然。”

苍羽飏瞳孔剧烈收缩,苍翼翔透明到要消失的肌肤顿时刺痛了他的眼。

光芒吞吐着游走在苍翼翔的体内,那种透明感却反而更加真实。

“没有用的,你不要再浪费力气了。”

这一句无异于火上浇油。

黑色的光芒迅如流星的划过刀身表面,同时而至的还有苍羽飏充满杀意的声音:“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我不介意将一把刀拆成零件。”

“你手上拿的不过是一具皮囊,他已经不在了,难道你的爱就这么短浅?”

这次黑芒准确的打在刀把上,腾起大量的雾气,噬魂在漫长的岁月中吸收的怨气鬼气被大量释放抵消攻击。

“这只是警告。”

噬魂不敢再轻举妄动,当初那个在魔兽森林之中唤醒它的少年转眼已是另一个模样,他甚至可以拥有和苍翼翔一个冰冷的眼光和犀利的手段,因为重要的东西即使死去也不容诋毁。

难道真的是人意敌不过天意?

苍羽飏扶着怀里的身体在残桓断壁中坐下,却没有夕阳,只有浓郁的黑暗慢慢蔓延笼罩。

第一百零九章:月神殿

“活下来,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死者复生,甚至是天地万物你都有权利去分配。”

“父皇也行吗?”

“对,你的父皇也会得救,你能够赐予他新生。”

苍羽飏露出一个笑容,可是转瞬间变为惊恐,他发现他怀里的人不见了。

“苍翼翔没有事”,黑暗如实质般退散,苍羽飏怔怔看着黑眸银发的男人,整个人似乎融于黑暗却又神奇地熠熠生辉。

“这里是月神殿,在你没有接受最后的力量传承前,只有精神是可以进来这里的。”

苍羽飏移不开目光,男人也不在乎,他转身而行,拖地的黑袍划出流星的光彩。

“跟我来吧,你应该见见另外一个人。”

苍羽飏浑身一震,浑浑噩噩的跟上。

四周很黑,苍羽飏极目望也没发现任何代表边界的轮廓,这里似乎没有边际,像是黎明前的黑夜,只有银色的发荡漾出流星的痕迹。

苍羽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发,只觉得黯然失色。在这个人面前,就算只是一个身影,都是一个鲜明的存在。

苍羽飏不知道走了多久,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的距离,他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是在某个瞬间明亮的光芒刺入眼中,泪水无措得流下。

黑暗仿佛一瞬间褪去,黑暗和光明强烈的让视线陷入短暂的失明,苍羽飏睁着空茫的眼睛却是一点没有一点犹豫地走向一个地方。

那是一种直觉,仿佛天生下来的本能,就像是苍信生下来就本能的接近他,他也找到了宿命般亲近的感觉。

黑色的身影怔忡立在床旁,目光垂下,万年的冰冷融化成视线中的温柔。

他招招手,就连口气都跟着柔和起来:“过来吧,来见见你的父神。”

其实不用他提醒,苍羽飏就已经在跌跌撞撞的靠近,待最后几步时基本上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然而沸腾的血脉却在距离越来越缩短时冷静下来,这里的气息很纯净,他却几乎感觉不到床上人的气息。

苍羽飏开始感觉害怕,可是身体却像是失控般扑了上去。

白袍露出冰山一角后,苍羽飏感觉一阵眩晕,膝盖一软他已经扑倒在床边,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伸出指尖却被一层坚硬的东西阻隔。

清澈透明刺骨的寒气,居然是一层冰,冰里的人闭着眼睛,年轻的面容却富有活力,嘴角微翘一个笑容淡淡的展开。

苍羽飏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只要睁开眼睛,那是将会比万丈光芒还要耀眼的存在。

先前的男人显然跟他有同样的想法,指尖隔着冰轻触着那张脸:“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他说话没有任何明显的语气,就连波澜都没有,可是苍羽飏却觉得难受,也不知道是为谁,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已然明白,活着的人并不是幸福的,因为等待无比煎熬,在希望渺茫的时候。

他没有办法问出任何的问题,男人却淡淡转过视线:“他没有死,只不过太虚弱了,我能延迟力量的输出,却无法阻止,这上万年,已经是极限。”

他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清冷的声音却像是在苍羽飏的脑袋里炸开一道雷:“你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谁吗?”

因为谁?

因为谁?

有很多人曾经都质问过他,问题千方百怪,唯有这一个,还没有答案苍羽飏就失去了找寻答案的勇气。

双眼逐渐朦胧,身体无知无觉的蜷缩在床边,似乎隔着一层冰还可以感觉到那人的温暖,和苍翼翔不同的温暖,那是最初依赖和喜爱的温暖,融入骨血亘古不散。

男人却不放过他,修长的眉不耐的立起:“站起来,我叫你来不是让你的父神看你这副懦弱的样子的。”

父神?苍羽飏仿佛才刚刚认识到这两个字的意思。

“父神……”他巴巴望向冰里的人,身体却是一点点站起。

男人的声音终于带起一点点疲惫:“他的时间不多了,你趁着现在多看看,他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怎么了”,苍羽飏声音细弱蚊蝇,眼睛却移不开冰里的人。

“那把噬魂不是跟你说了吗?神虽然有三六九等,其实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寂灭就是永久的消亡。”

苍羽飏一怔,指甲划在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低头一看没有任何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凭你的能力想伤到这层冰还早着”,男人清冷的陈述:“你的表现我一直看着,虽然比起预期相差太远,不过好在心性还算良好,而且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苍羽飏一惊:“什么没有时间?”

“你害怕什么?”男人将他的惊惧收在眼底,却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你不是要救你的父皇吗?”

苍羽飏迟疑着问:“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笑得更深:“如果这两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你会选择谁?”

苍羽飏咬紧了牙,头脑里一片空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不可能?”他找不出这两者的联系,但是他同样相信这个人不会无聊的为这种事情打趣,应该说这个人的眼睛里从始至终就只存在一个身影,其他的人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男人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微垂着睫毛全神贯注的看着沉睡了很久很久的容颜,他从来不怕寂寞,也从来不懂什么是等待,而这个人却同时教会了他两样东西。

男人慢慢俯下身体,将脸贴在冰面上:“记住他,他的名字叫做耀,你是他和我的孩子,取名为耀夕,将来会成为这无边世界的掌管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推书 20234-04-20 :虎翼天翔(穿越 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