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之恋——天府独坐

“不是我说你啊”卓子越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一样摇了摇头：“你口口声声爱啊爱的，却说出了这样自私和残忍的话，你要是真的爱三少，你忍心让他和家人骨肉分离吗？”黎云升：“……”卓子越点了点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来：“这是三少过8岁生日时拍的，你看看吧，你敢说你看了之后还要他离开家人跟你私奔吗？”视频里，正中间的可爱小孩粉嘟嘟的脸圆溜溜的眼，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面前摆着一个圆圆的围满草莓生日蛋糕，旁边站着一个高一点的小男孩和一对年轻夫妇，四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Honey亲亲！”小孩向男孩伸出了手臂，妈妈：“快点，飒飒等你抱呢”男孩别扭了一下之后还是抱住了他，在他粉粉的苹果脸上啵了一下“飒飒，生日快乐。”“妈妈，抱抱！”“生日快乐，宝贝！”“爸爸，抱抱！”“生日快乐。”“爸爸，飒飒的裙子好看吗？”爸爸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秒之后回答：“今天的飒飒最可爱了！”“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真的，我们家的飒飒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了。”“爸爸喜欢飒飒吗？”“喜欢啊”“不论飒飒说什么做什么爸爸都不会生气吗？”抱着爸爸的脖子蹭蹭，“不会不会，飒飒这么可爱又这么听话爸爸怎么会生气呢。”“爸爸爸爸”小孩圆乎乎的脸上两个小酒窝更深了：“那我大前天打碎了你的花瓶，前天放跑了你的金刚鹦鹉，昨天弄湿了你的电脑，你都不会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40.我们还能回去吗？

时间：晚上六点

地点：黎家

奶奶：“来来，云升，吃菜吃菜”往云升碗里使劲夹菜，爷爷：“今天怎么想回来了？”黎云升：“这不是好久没回来想你和奶奶了嘛。”奶奶白了爷爷一眼：“对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云升这孩子从小就知冷知热的。”黎云升：“对了奶奶，我给你和爷爷带了几件羊毛衣啊羊毛裤什么的，你们等一下试试合不适合。天气凉了，我今年进的货质量好，毛细软穿着特暖和。”爸爸：“咳咳”黎云升：“爸妈也都有份，还有围巾和护膝。”妈妈：“云升啊，最近生意怎么样？”黎云升点头：“好，常常忙不过来，一个星期得补两次货。”妈妈：“我总想过去看看，可是你爸爸就不让。”爸爸：“摆地摊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妈妈：“没回来的时候总念叨，不知道儿子在外面怎么样了？现在儿子回来了你怎么没话说了呀？”爸爸：“咳咳，我哪有念叨过。”

黎云升，很郑重地，开口：“爷爷、奶奶、爸、妈，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想跟你们商量。”爸爸：“借钱免谈，你爸这辈子就是给人借钱不还害惨的。”奶奶：“你怎么这样，人家孩子好不容易开口了，你怎么一张嘴就拒绝了。云升啊，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什么困难了？你放心，只要是正当的买卖，奶奶支持你。”妈妈：“那是您老人家省吃俭用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怎么能拿出来冒险呢，钱的事我们另外想办法。”爸爸：“你能想什么办法。”奶奶：“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钱我早晚也是要留给……”黎云升：“停！打住！不是借钱！不关钱的事！”“哈？？？”黎云升：“是那个、那个上次不是来过我们家的那个沙沙吗？他……”奶奶：“他怎么了？”黎云升：“他……他有时也过来帮忙，很多衣服都是他选的。”妈妈：“是吗？沙沙是挺乖巧的，白白嫩嫩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奶奶：“就是就是，细皮嫩肉斯斯文文的，跟云升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乖孩子。”“他是披着羊皮的狼，”黎云升：“虽然记忆恢复了、以前的事也都记起来了，可是性格一点没变，任性得很。有时被他急死，有时又被他气死，骂又不能骂，打又打不过他。”一听打架，爸爸马上脸一黑，黎云升连忙解释：“不是真打，就是玩玩。”妈妈：“他本来就是个孩子，才多大年纪呀，贪玩啊调皮捣蛋是很正常的，你应该让着他才对。”奶奶：“对对，像你小的时候，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吃饭前都要到处找”……黎云升内心吼吼：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呀！

地点：香港某大厦门口

萧飒：“左劲……”左劲：“三少有什么吩咐？”萧飒：“……你说实话，我……很难相处吗？”左劲：“……”萧飒：“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很任性很不讲理？”左劲：“……”萧飒：“得了便宜还卖乖，很霸道很自我为中心？”左劲：“……”萧飒：“只想着自己，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总是爱使唤人？”左劲：“……”萧飒：“像这样，跟我在一起……很辛苦吧？”左劲只是默默地注视他，始终没有回答。萧飒：“小时候，家里养过很多动物，可是他们都喜欢跟哥哥亲近，明明哥哥长得一脸凶相，明明是我总给他们喂东西吃的……周围的人也一样，总是围着哥哥，明明是我长得比较可爱……”“没有的事，您多想了”左劲：“属下去把车开来，三少请稍等。”“嗯”萧飒一个人走出了大厦，站在马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汽车长龙，冷风吹来冻得他缩了缩脖子，黎云升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唔！”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双手就被扭到身后，三个陌生的男人将他紧紧围住，同时一只冰冷的硬物顶在了萧飒背后：“别动，不想受伤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没等萧飒多想，三人连拖带拽地将他架上了等候在路边的一辆汽车。在车上，一个男人将萧飒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脚绑紧，另一个开始搜他的口袋，搜出他的手机后一甩就扔出了车外。萧飒：“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没有认错人”两个男人又拿胶带封住了萧飒的嘴，用黑布蒙住了萧飒的眼睛：“绑的就是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一趟。”汽车不知道开了多久，萧飒只觉得已经完全迷失东南西北，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马路嘈杂的声响，渐渐地就安静下来，好像是开进了什么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

下了车，被扔进了另一辆车，然后又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停下，被抬了出来，带进某个建筑物内，上楼？最终被扔在了一个软呼呼的沙发上面，门关上的声音。黑布被取了下来，强烈光线让萧飒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清眼前的男人——童小满！萧飒：“你干什么？这是哪里？”“这是我在香港的别墅”童小满笑着回答，就像两个亲密的朋友在聊天一样：“环境还可以吧？”，“你绑我来干什么？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拍卖会的事怀恨在心？”萧飒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脚被绑的一点都不马虎：“不就是多花了点钱，至于这样吗？”

“你知道我不在乎钱”童小满弯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萧飒柔软的头发：“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你啊。”萧飒转过头：“开什么玩笑，你觉得现在绑架这一招还行得通吗？左劲不见了我，很快就会找到的。”“你那个保镖的话，我已经派人好好招待了”童小满的手开始顺着萧飒的头发往下，滑过他的脸颊：“总在你身边晃来晃去实在碍眼，保护你的王子，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对不对？”“左劲之前受到的几次袭击是你指使的吗？”萧飒咬牙：“差点被驶上人行道的汽车车撞倒，遭到莫名其妙的人袭击……”“没错，是我让人干的，还真是便宜呢，才几百块钱就有大把人抢着做。”童小满微凉的指尖在萧飒光滑的脸上来回勾画着：“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漂亮的大眼睛浪费了噢，看在我一往情深，追求了你十多年的份上，你就不能稍稍感动一下？”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人品和你背地里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萧飒甩头，使劲蹭到沙发的一角：“走私行贿、施工过程中偷工减料、建成的楼房根本达不到抗震标准，这些哪怕是传闻，爆出来也不好吧？”“啧啧啧，我的沙沙真是冰雪聪明”萧飒退两步，童小满就进三步，上前强硬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可惜聪明过了头反而让人觉得棘手，要是一直失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该多好。”“你怎么知道我失忆的事？！”萧飒一惊：“难道我差点被假父母冒领，黎云升被花盆砸伤也是你干的好事？！”“不止这两件哦”童小满靠近萧飒，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海南旅游也是我精心安排的，只可惜出了一点小意外，没想到萧世杰也去了，要不然……”童小满不管萧飒恶狠狠的目光强行在他粉嫩嫩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你早就是我的了，宝贝。”“你想把我怎么样？绑架、囚禁，你难道就不怕锒铛入狱、身败名裂？”“好主意，宝贝，既然把你绑来了，本来没有让你回去的打算，囚禁起来做我一个人专属的宠物也不错，是不是？”

地点：亲亲包子店

黎云升目光呆滞：“唉——”黄毛：“我说升哥，肯不肯收留我你倒是说句话啊，书我是读不下去了，让我来你店里帮忙吧，我保证手脚勤快不偷懒，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少，你店这么大肯定需要一两个帮手吧，升哥？升哥？”黎云升在发完分手短信不到两小时就后悔了，可是任他怎么打萧飒的手机，就是打不通，去他的公司，公司的人说他出差了，包子，不会当真了吧？包子，一定在生我的气了吧？包子，不会故意躲着我吧？黎云升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年轻人一大早地叹什么气啊？”萧镇邦神采奕奕地踏进店来：“这个季度蝉联销售量冠军还不满意？”“冠不冠军都无所谓了……”黎云升死气沉沉地趴在柜台上一动也不动：“壶在桌子上，老伯你要喝水自己倒。”萧镇邦一提水壶，里面空空如也，哪还有一滴水：“发生了什么事无精打采的啊？”黄毛：“包子不理他，受了打击。”萧镇邦：“小两口吵架啦？”“是我不好……”黎云升自言自语地说道：“是我不好，跟他说了那些话……”黎云升的女朋友家里好像挺有钱的吧，难不成因为这个两人的恋情遇到了挫折？

黄毛：“我去打水。”萧镇邦：“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哈哈哈哈！”，黎云升：“老伯你有什么事啊？”萧镇邦：“星期天是商城开业一百天庆祝大会。”黎云升：“一百八十多天了。”萧镇邦：“是从正式营业开始算的，试业不算。”黎云升：“管理处通知了，每间店还收了两千块的活动布置费。”萧镇邦：“准备一下，上台发言，到时电台、电视台、报纸杂志都会来，不要让我失望！”黎云升：“发什么言？”萧镇邦：“代表全体商户赞美一下环境，感谢一下顾客，介绍一下商城的特色，顺便宣传一下你的小店。”“听起来是不错”黎云升抓了抓头：“不过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啦，过两天再说吧。”……黄毛打水回来：“咦，老伯走了？”黎云升：“走了。”黄毛：“升哥，你觉不觉得那个老伯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啊？”

41.夏天小虫回忆恋情

发出分手短信之后，黎云升一天有24个小时在后悔，1440分钟在自责，86400秒在想着萧飒，思来想去，觉得之所以会听了卓子越的话而动摇，不仅仅是因为卓子越说中了男男爱不被社会接受的事实，更勾起了自己心底那点小小的自卑，自己从来不曾、或者说不敢去深入了解萧飒的家庭，越是靠近他就越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遥不可及，甚至自己常常会想，要是萧飒永远是那一个离家出走、寄人篱下、傻乎乎的单纯少年该多好，在他的面前自己有一种有强大的优势，可以捏他、可以踹他、可以使唤他、可以尽情欺负他……可以自信地保护他。这样一来，连以前在昌顺街的往事都翻出来回忆了，那还是夏天发生的故事。

黎云升：“包子，你在看什么呢？”萧飒连忙把某样东西藏到身后，使劲摇了摇头，黎云升：“我让你买的烟呢？”萧飒从身后伸出右手，把烟递给黎云升，白白净净的胳膊连指尖都是粉色的，像极了莲藕。黎云升接过，边拆包装边问：“找的钱呢？”萧飒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没找钱。”黎云升：“没找钱？！为什么没找钱？你那只手藏在背后干什么？伸出来。”“亚达。”萧飒后退了一步使劲摇了摇头，就是不愿意伸出另一只手来。觉得事有蹊跷的黎云升自然不能放过了，扑过去：“藏什么？！给哥看看！”萧飒：“亚达哟！”就要跑，结果还是被眼疾手快的黎云升逮住。尽管萧飒使劲把东西往身后藏，可黎云升还是一眼看到了他握在手里的秸秆小笼子，里面绿色的小生物格外耀眼：“蝈蝈？”“嗯”“用买烟找的钱买的？”“嗯”“两块钱就买了这玩意儿？”“嗯”

“我打你个败家包子！这一只就要两块钱！我看顶多就值五毛钱！哥赚两块钱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什么不好买，居然买这只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破虫子！”黎云升扑过去对着萧飒的脸就是一顿狠捏猛拧，萧飒虽然一只手拿着蝈蝈笼子，却也手脚并用地奋起反抗：“升哥，坏！升哥，小气！”“还敢说我小气，罚你今晚没饭吃！”“升哥，欺负，沙沙！升哥，坏！”“马上把它退了！听到没有？把我的两块钱要回来！要不然看我打你屁股！”“亚达！亚达！亚达哟！”黎云升仗着个子高大，趁机夺过笼子高高举在头顶，这下更是惹得萧飒直跳：“还给，沙沙！还给，沙沙！果果（蝈蝈）！果果（蝈蝈）！”“拿得到就来呀！来呀！哈哈哈哈哈！矮冬瓜！小不点！”

舅妈看到扭成一团在嬉闹的两个人：“升，你就不要欺负沙沙了。”黎云升：“我没有欺负他，我在跟他玩呢。”舅妈：“不要玩得太过火了。”黎云升嘴里虽然答应：“知道，哈哈哈哈哈！”可是动作却没停止，逗傻包子又急又跳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样子真是太好玩啦！“我不给你，就是不给你！哥的钱买的，就是哥的东西！”“升哥，果果，还给，沙沙”萧飒揪着黎云升的衣角，扁嘴，做出开哭姿势。“你哭我也不给你。”黎云升故意把笼子向上高高抛起，笼子在空中垂直升降，一把接住，再向上抛起，再接住，像耍杂技一样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来回抛着玩儿，萧飒眼巴巴地看着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