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轻笑,“我以前为什么不和你们住,你可以问爸爸妈妈啊,我想他们比我更清楚吧?”
“因为你爱上了自己的亲叔叔,你这个恶心得同性恋!”
“你大半夜的跑来就是来骂我这个吗?”何晓一脸无所谓的爬爬前额的黑发,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他这个亲弟弟真是什么不好学偏学这个,真不知道他那对人上人的父母平时是怎么教孩子的?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哥哥的,你最好离我们家远远的,我很讨厌你!”
虽然学业令人惊叹,但被自己的父母几乎宠上天的何非凡心里其实还是跟一般十七岁的孩子一般任性幼稚的,尤其是最近常常听到一直很恩爱的父母吵嘴,而每次被提到的都是跟眼前这个刚从神经病院里出来的亲哥哥有关!并且再加上平时私下总会听到一些家人或者外人偶然谈论到有关这人的话题就连忙打住,使得何非凡原本就对这个很少见面也很少了解的亲哥哥有着很不好的印象了!
何晓无所谓的重新躺回床铺上,闭上眼睛不再看这个从小就在温室里长大并且备受父母呵护的弟弟,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道,“现在是你来我房间里打扰我休息的,而让我离你们家远远......再吃饭时,那个人不是说了吗?要把我送出国,我想这个跨国的距离已经够远了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心里微微的刺痛,其实他该预料到的,那么好面子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个只会给何家带来污点的儿子继续在他眼前晃悠,不过也好,从小就被丢在奶奶家不管不问,两年前又被丢进精神疗养院如同坐牢一般的囚禁着,现在又要被丢到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没关系的,反正他早就被丢习惯了,没关系的,都是一样的活!
“哼!我告诉你,你这种人只配孤单的活着,没有人爱,没有人关心,恶心得同性恋!”
何晓突然像是被电到一般掀开被子下了床,身上的睡衣有些松垮的罩在太过瘦弱得身体上,靠近何非凡,抬头看着眼前虽然年龄比自己小两岁,而个子却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半头的弟弟,看着他脸上稍显稚嫩去依然不失俊朗帅气的五官。
他们两个长的一点都不像,何非凡有着父亲一般宽阔的额头,粗狂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包括身材也像高大挺拔的父亲,并且就连个性也几乎一样,眼底溶不下一粒沙子!而何晓自己则习母亲的样貌,甚至比拥有着英国一半贵族血统的母亲五官更加精致漂亮!
只是男人长的太过漂亮,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不过短短十九年经历的事情似乎要比一般过了半辈子的人经历的还要多,命运坎坷到令人叹息!
“干什么?”何非凡被何晓看不出情绪的黑色眼睛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想退后一步却被何晓突然抓住手臂,阻止了一切行动。
“你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你能了解他们的感情和痛苦吗?你没有爱过就不要一味的辱骂着,那会让你变得很可笑和……幼稚!”
“你!……你才可笑幼稚!”何非凡脸色涨红,很不服气。
何晓却轻轻的笑了,上勾得嘴角和上翘的眼尾惊艳的让人眩晕,抓在何非凡手臂上的左手缓缓抚上他刀削一般的脸庞,媚眼如丝道,“一个永远存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只会被事情表面一层所蒙蔽,自私幼稚,有眼无珠,永远感受不到事物得另一面,你说你是不是比我这个同性恋活的更恶心!”
何非凡张口结舌,他吃惊的发现他竟然反驳不了任何一句话!即使他是文学天才能够写出再多再好的文章,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活在家人老师怀抱下的小孩!现在想来真的是有些肤浅,俗事的磨炼他还未涉及,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中学生,过着自己在校园里单纯简单的生活,从小被父母溺爱着,在学校里被老师同学捧着,真的是无法理解这个从自己出生就很少见到的亲哥哥所经历过的……
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的何非凡,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把甩开眼前带着嘲讽笑容的何晓,他凭什么这样说自己?凭什么?
“你胡说!你这个恶心的家伙,现在就给我滚出我们家!你给我滚!!!”何非凡用着蛮力拽住何晓的衣领和头发将他从床上拖下来,何晓挣扎着想要扭开何非凡,但是何非凡咄咄逼人的态度和再次换成两只手拽着自己的亲哥哥何晓像丢垃圾一般丢出卧室的门!
后背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激着两个人的耳朵,何晓感觉自己一直被深深埋在最底层的暴虐因子渐渐被这侮辱性的侵犯渐渐唤醒出来,他伸长手臂朝上稳稳的扣住何非凡的脖子,然后柔韧的腰肢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抬起一脚就踹再了何非凡的鼻子上!
第三章:兄弟的隔阂
显然被这狠狠一击踹的晕头转向的何非凡很快摔倒在地,何晓反败为胜的翻过身来,抓住何非凡的衣领,左手飞过去就是狠狠的一拳!
“操你,这个神经病,变态狂,你他妈敢打我!!!”何非凡也毫不示弱的一把抹掉脸上的鼻血,用着蛮力再次将何晓压倒在地,两只手就扣住了何晓的脖子狠狠地收紧。
感觉所有的空气像是一下子就被堵塞再外面一般,何晓呼吸困难的两手乱抓着何非凡的脸,然后从体重要比他重很多的何非凡压制下挣扎出一条腿来,狠狠踹再何非凡还没来的及躲开的腰侧!
只听一声闷哼,何非凡抱着腰部的地方痛的再地毯上打滚,半天爬不起来!
何晓感觉自己的思绪似乎被什么掩盖住了一番,从地上勉强的爬起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就又扑了过去!
再楼下就已听到他们两人之间争吵声的何父何母跟佣人很快就上了楼,一看两人正厮打在走廊上,何母惊慌失措不可置信,何父则大怒,暴喝一声“住手!”
一边的佣人连忙去拉扯开两人,而何晓却像是疯子一般打红了眼,扯着何非凡不松手,脚下又踢又踹的旁边人拉都拉不住,而从来都被人当少爷捧着,很少跟谁发生冲突的何非凡当然不是何晓的对手,直被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妈,狼狈不堪!
何父见拉不开,直接冲进二楼卫生间提着满满一桶冰水,毫不留情的就泼在了还骑在何非凡身上的何晓一头一身!
冰冷的水瞬间就浇灭了何晓脑中疯狂的暴虐,当他喘着气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骑在何非凡的身上,一手还拽着他的头发,而另一只手握成拳还停留在即将砸下来的半空中!
此时何非凡的脸上也已是血迹斑斑,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了!
“我——”何晓惊慌的抬起头看着对面暴怒的父亲,颤抖的唇瓣刚想张口解释什么,结果就被父亲狠狠的一巴掌打得翻倒在一边,嘴角血流不止。
“张妈,立刻去打‘圣心疗养院’的电话,让他们派人把这个疯子重新给我弄回去!病没好就敢说已痊愈可以出院了?若是在外面出了人命他们承担的起吗?”
何晓一听,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看着张妈犹犹豫豫的站起身准备往楼下去,而自己母亲也只在一边抱着似是昏迷了的何非凡心痛的流泪,再未看自己一眼,何晓惊慌失措,手足并用的爬到何父的身边哀求道,“不要,求求你,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把我再送回去,爸......爸爸,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求求你......”
“你说不会就真的不会吗?你看看你把小凡打得,他可是你亲弟弟,你也敢下的去这么重的手?要是你在哪一天发疯发狂,再把我跟你妈妈打一顿......”
“我不会的,是他先骂我,他先惹我的!”
“他骂你什么了?”
“他......他......”神经病,同性恋,变态......这几个词语似乎哪一句都是事实,何晓颤抖着身体哀戚的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父亲,竟一时间哑口无言。
渐渐从怒火中冷静下来,何父眼神复杂的看着此时眼前卑微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大儿子,这个从小就聚少离多的孩子,他似乎是第一次听到他喊自己爸爸,可是......何父紧紧握住了拳头,两年前的悲剧他不想再看到一次!
所以只能无情的甩开那个像是被所有人都抛弃的男孩,转过身背对着他,用着冰冷无情的声音道,“等你得病真正好了,我再去接你!”
何晓原本扯着父亲裤腿的双手猛然放了下来,就像是死心一般连头也低低的垂着,整个人只是蜷缩成一团,靠着一边的墙面抖如筛糠,只是再无任何声音发出。
“晓晓......你回去吧,好好治疗,妈妈还会去看你的!”何妈妈望着何晓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痛的劝道。
何晓颤抖着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父母,“你们好狠!”
“晓晓......”何妈妈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何晓望着她的眼睛里只有陌生的抗拒!精致的五官一片死寂般的平静,“再我回去前,可以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何父冷声问道,外面已经隐隐约约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第一个,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你们不过是在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要不然你们怎么从没把父母该有的哪怕是一丁点关爱与包容留给我?”
何妈妈难过的摇摇头,口中哽咽的念着,“对不起......”
何晓面无表情的缓慢扶着墙壁站起身道,“第二个我想知道现在何亦轩在哪?”
何父再猛然听到‘何亦轩’这三个字时,就像是被踩到地雷一般,再次要暴怒起来,而站在一边的何妈妈连忙拉住了他,何妈妈抢先道,“晓晓,你叔叔他当然是带着你的婶婶和侄子早在两年前就离开了,我和你爸爸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真的吗?”何晓感觉眼前有着微微湿润的泪光遮住了视线,记忆里温暖的阳光下,一只大手宠溺的抚着自己的脸庞,温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道,“我的晓晓最棒了,快来,让叔叔亲一个~”
何晓轻闭上双眼,失去重量的身体贴着后背的墙壁缓缓滑坐下来,一滴泪也顺着脸庞滑落嘴角,只觉一阵苦涩的味道。
轩......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迷迷糊糊中,何非凡只看见几个穿着不像是一般医院护士所穿制服的人,将何晓一步步带走,然后救护车鸣笛的声音渐渐远离。
他隐隐约约似乎知道何晓会被带去哪里,只是身体太痛了,他实在懒得再去想其他的事,于是这一次分别,竟是永远。
在救护车回疗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一辆失控的大型货车撞过来,车毁人亡,被困在救护车内的人没一个逃出去,汽油引爆,瞬间就带走了所有人存活的希望!
(冬天的午后,街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过往着各色的人群,再陌生的擦肩而过中不断地充当着彼此的过客……
从远处匆忙的走来两个人,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大,穿着打扮也是一副社会精英的男子此时冷着一张脸拉着身后另一名年纪要小一些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夸张暴露的舞台服饰,绷紧的皮衣皮裤清晰的勾勒出男孩单薄的上身,纤细的腰肢与美好的臀型,修长的双腿令女人都羡慕的身形,眼睛上还画着魅人的眼妆,形状优美的红唇上穿着细细的银环,金色的头发夸张的蓬乱着,一看就像是个经营不正当行业的堕落少年。
此时过路的行人自动的给气氛有些诡异的两人让开一条道,然后都好奇的看着这两人匆匆擦肩而过离开的背影……
男子的手是紧紧地拉着男孩的手臂的,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紧抓男孩的每根手指都在隐隐的颤抖着,像是再极度的忍耐着什么?
而被拉着的男孩则紧闭着双唇,苍白的脸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红,纤细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拉着一个被拉着,匆忙得往一个方向走着,一路上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先说一句话……
然而终于,在即将走完很长的一条人行道时,一直被拉着走的男孩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甩开了那只紧拽着自己手臂从学校一直到百米外的街口也没有松开过的大手!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男孩会突然甩开自己,有些惊异的转过头看向他,看向自己从小看他长到大的乖乖侄子,一直以为很了解他,可是原来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深蓝的天空清冷一片,男孩尖细苍白的脸抬起,微弯起一边的嘴角带着嘲讽的意味。
“现在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吧?你最不能接受最看不起的,同性恋、脱衣舞男、MB,都有我的一份!”
男子俊雅的面容有些忍怒的发青,颇有风采的眼神里面此时也像是燃烧着怒火一样!
他只是重新拽住男孩的袖子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让他突然感觉什么都变了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一样的地方。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快点跟我离开这里!”男子隐忍着怒气道。
“可我不想离开!”男孩躲开那条想要再次拽上自己衣袖的手臂,“这里才是我要待的地方,跟你回去……我会活不下去!”
男孩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疯狂。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甩在了男孩精致的脸上,耳边传来男子头一次对他愤怒的吼声,“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多愤怒吗?我亲手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我那么相信他,爱他,可他却在我不知道的背后一步步地糟蹋自己,毁灭自己,而我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第四章:疯狂的爱恋
(男子失控的怒吼着,一只手颤抖的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只觉得胸口处像是压着什么东西喘不过起来一般!
男孩抬眼看着面前男子心痛的样子,黑色的眼睛如深潭一样幽静深沉却又带着隐隐的水光,脸上清晰的五道指痕渐渐显现出来,颤抖的唇角由内向外缓慢地滑出一丝鲜红,趁着苍白如雪一般的脸色,让人心疼。
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翻过手背将嘴角的鲜红擦干,男孩此时的心里却是阵阵的反复有尖利的爪子再不停的抓挠一样的撕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大吼着要宣泄出来一样!
倔强的眼神看向男子,男孩伸手凄厉地拍着自己痛的几乎麻痹心口声嘶力竭道,“那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爱一个人爱了五年,可是却只能那么卑微的爱着,永远不能告诉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找到了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多么的幸福美满!……而我呢?除了祝福我还能给什么?……我的心里再也放不下另一个人,就只能独自一人承受着孤独和冷漠,可我也是人啊,我有血有肉有感觉,你能尝受过心被一次次撕裂却只能闷死在肚子里的感觉吗?很痛啊,你知道吗?痛的生不如死啊!!!”
男孩疯狂的眼神带着一丝绝望的快感,“……后来,我发现了堕落的快感,跟别人上床,起码我还觉得自己还活着......”
空洞一般的眼神看向面前一脸悲痛望着他的男子,男孩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或许只有黑暗的地方才是我能待的下去的地方吧,而你……却连着仅存的一点呼吸空间也要剥夺!!!”
“你再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男子有些不可致信的看着男孩像在说别人故事一样的脸色淡漠一片……
然后看他突然抬脚向前走去,人行道下面就是车辆频繁行使得马路……
“我是疯了,再我知道我爱上你的那一天就疯了,你不是要带我走吗?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