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钟,敖钦马上就“嗷~~!”的一声再一次狠狠地飞了出去!
回头一看,圭黾阴森森的笑笑,露出一口惨白的牙,活动下手腕,缓步迈进,“既然大人这么希望在下也加入,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哇,龟龟,你不是不参加吗!”胡嘉难得忙里偷闲的悄悄感慨,龙皮敖钦再次很是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后腰。
圭黾忙着和良伯打的热火朝天的,仗着自己抗打击能力强,生生扛了良伯一爪,后退几步,在地上深深地拖出两道痕迹,抽空回了句:“在下什么时候说过了,嗯?”
敖钦内牛满面!是没说过啊啊,可素,嫩的一举一动不都是这个意思么?!
然后四个就开始了大混战!
再各自为战就不大可能了,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组:良伯胡嘉一组,攻击力强,简直就是拼命二郎啊!一往无前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敖钦圭黾一组,守护力强,皮糙肉厚又兼耐打耐抗,结界的保护下几乎是毫发无损。
一时间就是平分秋色啊,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见结界内各种妖气纵横,期间还夹杂着个人拳拳到肉的直接攻击,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呃,更加的心惊胆战啊。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别墅内一片狼藉!
结界内的东西,基本上能毁坏的都没一件是完整的了!碎片满地,尸横遍野啊!
四个非人类或躺或坐的,只顾着喘粗气,一点都不见了仪表。
“哈哈!痛快!好久都没打这么痛快了!”敖钦摸一把汗,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哼哼,敖钦,以后有机会再比过!”胡嘉正蹲坐在楼梯上,丝毫没有大明星的好形象,身上的衣服都碎的不成样子了。
“比就比!当老子怕你啊!”敖钦龇着牙捂着腰不肯认输的直哼哼,随手把肩膀上早已经看不出原貌的碎布条丢出去。
“哼!”俩货对视一眼,又不肯低头的哼了一声,然后继续互瞪!
“喂,,XX家具城吗?我是圭黾,上次在你们那里买的家具,一模一样的都要一件,嗯,对,两个小时后送过来吧。哦,没货,那好吧,三天后送来吧。”挂了电话,圭黾站起身来,脸上似乎一闪而过的疼痛表情,但是马上就不见了,“好了,都过来打扫好了!胡嘉,你,要去哪儿?”
正转身试图逃跑的胡嘉身子一僵,喀喀喀的转过头来,看着满脸阴郁的圭黾,以及,呃,地上几乎没有一点下脚地方的混乱场景,尴尬的笑笑,“呃,哈哈,这不是,呃,我这不是正准备换套打扫的衣服吗!哈哈!”
良伯捂脸。
“我想,你不会再有另一套衣服比你现在身上的那套更加适合做粗活儿了。”圭黾上上下下的把胡嘉过了一遍,凉飕飕的道。
看着自己身上足以媲美乞丐服的打扮,胡嘉咧咧嘴,只得缩手缩脚的下来了。
两小时后,胡嘉洗完澡直接就跑到了良伯的房间,一开门就看见对方正直接坐在长毛地摊上靠着床看书。
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洒在他身上,镶上了一圈金边,完全弱化了他的一身戾气,丝毫不见刚才大家混战时的凶狠,倒像是个学者什么的,看上去挺舒服的。
胡嘉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心里挺希望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还不过来?头发又没擦干。”良伯合上书,带些无奈又带些宠溺的道。
“嘿嘿。”胡嘉哼哼唧唧的过去,很自然的来到良伯身前坐下,顺手把手中的大毛巾递过去。
良伯也很熟练的帮着擦头发,也不用妖力,就那么慢慢的一点点擦着。
胡嘉舒服的直哼哼,索性身体放松,整个人往后靠在了良伯膝盖上。
半晌,胡嘉突然开口:“伯,你说以你我二人之力,能不能打开空间,回到几百年之前?”
良伯手里的动作停下,没说话。
“好吧好吧,”胡嘉耸耸肩,示意对方继续,又改口道,“那再加上敖钦和圭黾呢?”
手里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良伯当真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慢慢开口:“有八成把握,但是,后果如何,没有各方面的数据和先例可以参考,无法预计。”
“哦,算了,我也只是说说。”虽是这么说,但是胡嘉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失望。
“呐,伯,你绝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挺没意思的?”半晌,胡嘉扭过头来趴在良伯膝盖上抬头问。
“嗯。”良伯看着胡嘉的眼睛,肯定的回答。
“对么,唉以前多好啊,随便找个地方盖间房子什么的,弄个山洞什么的也都行。可是现在呢,漫山遍野的都是人味儿!哼!讨厌死了!哪里都有人!”胡嘉揪着自己长长的一撮头发,恨恨地。
“哼,看着那么多讨厌的人都不能吃!甚至连杀掉都不行!哼!”
在原来妖族肆虐的时候,杀人吃人的惩罚和管制并不像现在这般严格的,可是人族那时并没有这么先进的武器,而且寿命又短,生命又脆弱的要死!简直就经不起妖族的轻轻一拍。
后来眼见着人族数量急剧减少,为了维持各界的平衡,这才衍生了这条不知是什么时候自然出现般的法则,而且越来越严格。
看着胡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戾气,良伯轻轻抓起他的长发,迎光看着,口中道。
“时光的流逝,是任谁也无法阻止的。正因为人类无休止的欲望,所以才会这般的吧。三界的因果呵。”
有了爱人的安抚,胡嘉的确是纾解了很多,可还是有些闷闷的。
“出去转转么?”良伯提议。
“好!”难得的对方先开口,胡嘉立刻就答应了,一骨碌爬起来,拉着良伯就往外走,脸上的沮丧也不见了踪影。
34、成果
两人来的地方正是洛阳有名的龙门石窟。
正是周二,而且又是下午,因此游客并不多。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还边品头论足。
“啊,这个都这么旧了!当初还直往下落石粉呢!”
“呦呵,这里还多了这个!伯,看呐!当初咱们来的时候还没有的呢!”
(以下地瓜杜撰!请勿考据!)
前方地上有一块红色的痕迹,一个带团的导游正卖力的讲解着。
“大家现在了看到的呢,就是有名的”佛祝“了!”导游唾沫横飞,使劲的挥舞着手臂,“后面的游客往前一点啊!咳,这里呢,大家可以看到有块红色的印记,对不对?这是当年的一个信客留下的!据说这位信客呢,家中接连遭遇不幸,无奈之下,他便来到这座大佛前虔诚的拜祭,希望佛祖能为他指点迷津。他一连磕了一千个头,血染当场,终于感化了佛祖,然后这才得到了佛祖的指点渡过了难关!”
“哦~~”下面的游客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尤其是比较上年纪的几位,更是满脸的虔诚!
“噗!”一个没忍住,胡嘉笑出了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良伯赶紧把他拉走,要知道,人类疯狂起来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愚昧的相信着什么的时候。
“哈哈!”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胡嘉终于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伯,你听到了没有?真是好笑啊!人类就是这样!自己喜欢弄些愚蠢的谎言来愚弄同类!而且竟然还会有人相信!哈哈!”
当年的事情他和良伯是亲眼见证的!这里都是被从去过各地强行招募过来的工匠,因为统治者的命令而日夜赶工。
刚才那块红色的印记就是有个工匠实在是熬不住,从高高的石壁上跌了下来,当场就摔的七窍流血没了气息。而因为天太黑,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抬走。而那里流的血,早就已经凝固,仿佛渗进了岩石一样,再怎么擦也擦不净了。
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都被编成了美丽神奇的信仰的故事!瞬间就把胡嘉的心魔勾上来了!
“嘉!”良伯喊一声,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看着我!”
胡嘉慢慢抬起头,果然如良伯想的那样,他的眼睛都红了,隐隐放出杀气,这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良伯上前几步,轻轻地抱住胡嘉,像哄良仲那样轻轻地环住他,“没事的,没事的,静下心来。”
反手环住。胡嘉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心里总有一种躁动,想要,破坏,想要大开杀戒!
过了好一会儿,胡嘉算是稳定下来了,目光越过良伯的肩膀,看着静静流淌的伊水,看着河边弯弯扭扭的曲柳,轻轻道:“伯,我们会一直在一处吧?”
“嗯。”
“伯,人类真是讨厌,对不对?”
“嗯。”
“伯,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回到以前去好不好?”
“嗯。”
等到两人晃晃悠悠从龙门出来的时候,胡嘉已经完全调节好了!想着难得的良仲没一块跟着,又美滋滋的逛遍了大半个洛阳,一直到华灯初上了,又欣赏了一会儿夜景之后,这才买了四斤糖炒栗子回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敖钦和良仲两个正坐在地毯上背着门口打双人游戏呢。
圭黾正在沙发上翻着又不知从哪里捣鼓来的古籍,书页都泛黄了。
他头也没抬,道:“良仲,你哥哥回来了。”
良仲一听,随手就丢下游戏手柄,蹬蹬的跑过来,“哥哥!”
敖钦在后面嚎:“哎哎,小崽子!这一局还没完呢!先跟我打完这一局啊啊!啊,要完了要完了!五盒冰淇淋还不成吗?!”
良仲扒着良伯的裤子,正伸手从大纸袋子里掏栗子吃,很是不屑的:“不要!已经吃腻冰淇淋了!”
胡嘉过去,幸灾乐祸的看着敖钦不负众望的再次gameover,心满意足的拍拍他的肩膀,难得的没有进行人身攻击。
“算了,老龙,咱不玩儿了啊!别自己找虐了!吃不吃?”
毫不犹豫的接过递过来的纸袋,敖钦一个哆嗦,手里刚拿起来的栗子捏了个粉碎,突然就跳了起来:“嗷嗷嗷,你谁啊你?!”
“我?我胡嘉啊!”看着众人纷纷看过来的狐疑的眼神,胡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是胡嘉?”敖钦猛地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最后觉得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破绽来这才作罢,“不对,绝对不对啊啊!这要是假的话也忒像了啊!”
就连边上的圭黾也是满脸疑惑。
“怎么了?”胡嘉也没觉不对劲来。
良伯轻轻剥了个栗子,吃掉:“你刚才喊的是,老龙,而非四脚蛇。”又点点头,“不错,很甜。”末了又看向敖钦,“不用怀疑了,是真货。”
敖钦嗷的一嗓子,震惊了一会儿也就开始缩在圭黾边上剥栗子,然后还特猥琐的使劲伸长了脖子问:“狐狸今儿是遇到啥好事儿了?!”
胡嘉没稀搭理他,只是美滋滋的吃栗子。
“说说么!别这么见外啊!”看胡嘉这样儿,敖钦更好奇了,那心里的八卦因子已经充分的活跃起来了。
“想知道啊?”胡嘉很恶劣的斜眼儿瞅他。
“嗯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圭黾不动声色的悄悄挪了挪,离这货远点。
“自己猜去吧!嘎嘎!”吊着别人胃口的感觉真好啊啊!胡嘉更加心满意足了。
“啪!”柏崇怒气冲冲的将自己的文件夹狠狠地摔到办公桌上,极力控制着音量冲着眼前的人低喊道,“王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科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慢条斯理的点上一支烟,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烟雾来,才不紧不慢的道:“哎呀,小柏,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顿了顿,又道:“你还很年轻嘛,今年才三十岁吧,机会嘛,以后还多的是,何必这么着急呢?”
柏崇双手紧紧地攥着,青筋暴起:“王科长!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吧?!上次您私自在我的论文上署上了您的名字,还有上个月您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动用了我的研究成果,这些我都能忍,可是这次呢?!这是我辛辛苦苦研究了三年才出来的成果,您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挪到您的名下上报呢?!这次我一定要一个说法!”
见对方这么不上道,王科长也恼了,狠狠地掐灭烟蒂,彻底撕开了伪善的面具,恶狠狠地站起来指着柏崇道:“柏崇,你不要不识好歹!我用你的东西是看你还有点价值看得起你!本想着你要是上道儿,下个月的研究室主任换届我就推你上去,你不要不识好歹!”
柏崇的气儿也上来了,一个大男人如果被人欺负到这份儿上还没声没气儿的话,也就白长了!
“王科长,您不要来这套,我已经忍您好多次了!这次的事绝不能这么算了!我也不稀罕什么主任,留着给别人吧!”专门做研究的人一般性子都比较直,柏崇能忍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
“好好好,”王科长怒极反笑,一脸的阴森,“好啊,柏崇,能耐了啊,行!既然你这么硬气,随你去吧!哼,反正这个我已经报上去了,有本事你就撤回来吧!”
看着对面人的无耻嘴脸,柏崇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无话可说,狠狠地摔门出去了。
看着一路怒气冲冲的柏崇,研究所的几个小姑娘都窃窃私语。
“柏哥怎么了啊这是,平常那么和气的人怎么生这么大气?”
“嗨,快别说了,肯定有是那个王科长呗。”
“啊,怎么回事啊?”
“对啊,快说说啊!”
“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不要到处乱说去啊。”
“哎呀,知道了,你就快点吧。”
“哎,算了,说就说吧,反正也是明白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王科长啊,是上面领导的姐夫,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会抢占别人的成果,咱们柏哥啊,又没什么背景,学术有比较突出,这么,就被盯上了,成果啊论文啊,都被抢了好几次呢!”
“对啊,柏哥可有才华的一人了,就是没什么根基,老被欺负!”
一听,几个新来的小姑娘愤愤不平。
“啊?这太过分了!”
“对啊,柏哥这么好的人,这样简直就是侮辱人嘛!人家辛辛苦苦的成果~~~”
“哎呀,快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心情复杂的回到研究室的柏崇,使劲关上门,把各种声音隔绝在外面。
他疲惫的把自己摔在转椅上,闭上眼睛,任椅子带自己转了半个圈儿。
难啊,真难!
柏崇松松衬衣领口,手背放在眼睛上方,深深地叹口气。
自己没根基,进了这全国闻名的国际支持的研究室,他也想过会受挫,可是没想到的是竟然会这般的肆无忌惮!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一次又一次的被别人顶替,自己还要次次忍让,真是难受极了!
这次的成果是自己势在必得的!本打算这周好好整理一下,下周就报上去的。柏崇有把握,这次绝对会引起轰动的!有了这次的成果,自己一定会被大家认可的!
可是!柏崇恨恨地捶一下椅子靠背!
又是那个该死的王科长!明明就满腹草包睁眼的白痴,却能通过抢夺别人的成果而一次又一次的晋升!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
刚才虽然发泄了痛快了,可是柏崇知道,自己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离开这儿?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柏崇就先苦笑着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