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君墨北

穿着丝绸袍子出来的Santa一出来便看见无殇脸上那别扭又隐怒至极的表情，真是，精彩得紧。

沐浴过后的Santa身上还带着丝丝水汽，但是即使是这样，无殇却似乎还能够闻到情事后的淫靡味道一般，眉毛皱得死紧，一张剑眉星目的俊脸也板得像一块砖头。

四周很安静，只有偶尔风拂过花丛时的沙沙声响。Santa在藤椅上坐下，也不理会呆站在一旁的无殇。

无殇身上穿着的自是房间衣柜里式样颜色一模一样的白T恤和棉布裤子，这柔软的料子却是将他结实而流畅的身体线条清晰却又不张扬的显露了出来。

如一张绷紧的弓般的脊背，布满紧实肌肉线条的手臂，以及衣料遮掩下完美的腰线和修长笔直的双腿。

在Santa眼里，无殇一直都是一头美丽的豹子，充满野性的不羁和张力的豹子。

“你喜欢他？”

无殇甚少说话，但是他的声音Santa却很是喜欢，就像是醇厚的美酒，绵长而迷醉。

听到这个问题，Santa转头看了他一眼，碧绿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或许说，他一直是这样，让人始终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喜欢他？”

无殇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如星子般迷人的眼眸此刻却是幽深如墨。

Santa不再看向他，目光不知是落在了玫瑰从，还是更远的地方。

“自然，是喜欢的。”

无殇知道Santa喜欢在这个位置的藤椅上休憩，往往一坐便是几个小时。有时是在小憩，有时是在喝下午茶。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有在看什么。

而每每Santa在休憩的时候，那个管家往往也是陪在他身边的，两人都不说话，却总是让他不得不承认，那副景象静谧得像是到了时间的尽头。

但是，时间总归是没有尽头的，不是么。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还是作为宠物的身份存在。但是，他感觉到了吸引。这个名为Santa的男人吸引住了他的心神和思绪，以至于他想要撕开他身上的迷雾，去窥探他内里的真实。

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有吸引力的，同时，却也是致命的。

他知道。

但是，有挑战力才会更让人趋之若鹜，得到的，也往往更为璀璨，不是么？

无殇慢慢地转过身来走向Santa，脚下的步子像是要踏进人内心一般的坚定。那双令Santa一直觉得美丽的眼睛里退却了迷惘和惶惑，变得执着而白热。

“我也可以。”

无殇在Santa手边蹲下身来，微微上扬的下颌像是献祭一般的姿态。

不管这种情绪是喜欢还是迷恋，引诱还是迷惑，或许也只不过是简单的吸引与反吸引。不管他是温柔的还是无情的，温热的还是冰冷的，无殇抬起头来看着无动于衷的Santa，眸中的神采像是一簇燃烧的焰火，燃烧生命一般的炙热和璀璨。

原来是这样么。

Santa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第十四章

对于无殇的那番话，Santa觉得他并没有回答的必要。虽说人生来自由，但是他没有为他的自由买单的义务。

Santa喜欢美丽而野性的东西，但是若是这东西因羁绊而失去了原有的野性，那么，估计他的兴趣也会随之殆尽。

剑道课因长岛先生的要求而结束，Santa倒是没有想到那生性严谨的日本人对无殇的评价竟会这么高。

“Santa大人。”

长岛以大和民族标准的恭敬姿态屈膝跪在Santa面前，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神情恭顺还带着恰到好处的自持。

“无殇很有天赋，望大人您多加看重。”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他便让你如此刮目相看了么，长岛先生。”

Santa端起一旁胡桃木案几上的抹茶，么指按住杯沿，修长的手指与暗色的茶碗衬在一起，有种素净的美。

长岛弯下脊背，额头印在交叠的双手手背上，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人，他是难得的璞玉，未经雕琢亦足够光耀照人，望您，手下留情。”

Santa闻了闻茶香，未曾开口答复，静谧的气氛却让长岛不禁出了一背的冷汗，甚至于还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喉中吞咽唾沫的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冒犯这个令人生畏的男人。即使他有着一张迷惑世人的美丽容颜和轻淡柔和的笑容，但长岛丝毫不怀疑他那美丽的容颜下有着最为冷漠无情的内里。这个男人，让他体内不安分汹涌着的大和民族的血液自甘臣服。

“长岛先生，成语可不能乱用呢。”

Santa手中的粗瓷茶碗已经放下，碧绿的眸子看向垂首伏地的长岛，墨色的长发如一匹黑色的锦缎披洒在衣袍之上，从和服宽大的袖口可以看见他苍白的肌肤和一节看不出丝毫力量的手腕，鲜明的对比无端有种惑人的蛊惑力。

无论是东方的纤细神秘还是西方的奢迷靡丽，这个男人总像是一团黑色的迷雾，令人探究不得却又渴望不已。

长岛更深地伏下脊背，背上的棉布衣料泅染出星点水迹，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情绪。

空气中有股幽幽地檀香香味，Santa看了眼位于房间角落的铜兽香炉，一直安静跪于案几一侧的无亦立刻知趣地给快要燃尽的香炉添上几块香料，神情肃穆依旧是那个冷漠管家的模样，只是脖子上却还带着一枚浅浅的吻痕。

Santa收回目光，嘴角噙着抹探究的笑意。

“是璞玉还是顽石，这可还说不定呢。你说是么，长岛先生。”

长岛身子一僵，没有开口。

“长岛先生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的。”

Santa笑着看了一眼僵着身子的长岛，眉眼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送客。”

话音刚落，无亦便起身走至门边，拉开门朝长岛摆出“请”的姿势。

长岛慢慢直起身来，硬朗的脸有些苍白。朝Santa恭敬地鞠了一躬后随即挪开步子朝门外走去。经过无亦面前时，长岛脚步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无亦，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地皱了皱眉，回头求证般看了一眼静静喝茶的Santa，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没有再开口迟疑着离开了。

无亦合上门，跪坐回Santa身侧，垂首不语。

“无亦，长岛先生的话，你明白了么？”

Santa没有回头，却也感觉到了无亦一紊的呼吸。

“是，无亦明白了。”

Santa目光看向门外，嘴角的笑含义不明。“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再说此刻的无殇，他正裸着上身挥汗如雨的在练拳击。

自从上次他对Santa说出那番话后，Santa虽没有拒绝，可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原本怎样对他便还是怎样对他，态度没有丝毫变化。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沮丧。

无殇狠狠一拳砸在沉重的沙袋上，凌厉的招式顿时让沙袋险险的晃了几晃。一拳不足以宣泄心里的烦躁情绪，无殇一拳接一拳的击向沙袋，仿佛这个蓝色的笨重沙袋就是那个令人生厌的死人管家的脸一般。

一想起那个管家，无殇心里的怒火便立马燃烧的更加热烈了。

那个无亦，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只有在见到Santa的时候，那眼神才会软和下来，说是变成了忠犬也不为过。

无殇右手成拳带着怒火砸向面前的沙袋，强劲的反作用力却也反击了过来，让他的指骨感到一阵麻意。

那天，Santa没有回答他，甚至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走开了，就好像，他这个人于他而言无足轻重。不过，他于Santa而言，好像确实只是一个有点意思的宠物而已。甚至还只是一个爪牙不够锋利的宠物。

无殇收回手，取下拳击手套，看着微微泛红的指关节，眼神像是一只凶狠的豹子，带着些嗜血的味道。

他想要告诉Santa的是，他，并非一只好玩的宠物，而是一个可以和他比肩的男人，一个可以和他一样强大的男人。

无殇找到Santa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翻阅《旧约全书》。白皙的指尖从略嫌粗糙的纸面上划过，静谧的画面让无殇一时间没有开口，而Santa，也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

“你……”

无殇刚开口，Santa便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依旧幽深如潭，看不出情绪。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直呼主人。无殇，你又忘了么？”

平静而带着冰冷质地的嗓音落在无殇耳中，让他一时忘了自己打算说什么，眼中是剩下了Santa那副冷冷地模样，与其说实在看他，还不如说是在看一件物品。

“我是人，不是物品。”

无殇握了握拳，压下心中的不悦，同样冷冷地直视Santa。他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与他比肩的实力，所以，他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是么，可是，你连生为人的自觉的也没有呢，无殇……”

看着眼神锐利的无殇，Santa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听话的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无殇神色一凛，肌肉紧绷，戒备地看着Santa，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会出手，或者说何时会出手。他的心思，他从来便猜不透。

Santa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慢慢走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愈短，无殇的心便绷得愈紧，这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猎人和猎物，只是不知，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第十五章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相闻，Santa才停下步子，抬手覆向无殇的脸颊。

从无殇的角度可以看见Santa隐藏在袖中的白皙手腕和肌肤，可以闻见他身上清冽的茶香，甚至于还可以看见Santa眼底映着一抹清晰的影子，那是他，是他的倒影。

Santa的手指触向无殇的脸颊，他的指尖微凉，触上无殇的脸时却快速地被其上的温度染热，带上了温度的指尖顺着下颌的弧度往上游移，渐渐停在了眼角。

无殇知道Santa最为喜欢的便是他的眼睛，他不知道他从中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灵魂是否通过这心灵的窗口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无从隐蔽。

Santa的嘴唇轻轻地碰了碰无殇的眼睛，因身体的条件反射而保护住眼球的眼睑掩住了那双璀璨的眸子。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带着些令无殇无法拒绝的蛊惑力，像是有着魔魅之眼的美杜莎，只一眼便教人沉沦。

有些硬质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从Santa的薄唇上拂过，就同无殇这个人一样，韧性而野性。

无殇退后一步，亮如星辉的眸子微起波澜，片刻后却又恢复平静。

“我不是玩具。”

无殇静静地看着一步之遥的Santa，只是一步却形如沟壑。他要的是他同等位置的尊重，而不是怜爱的施舍。

Santa将手指缩回宽大的袖口里，沉寂的目光如一池孤寂的湖水，空无一物。

无殇知道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他的心却是严紧闭合得连一丝缝隙也没有，像是一块冷硬的磐石，什么也透不进去。

Santa看了无殇那张紧绷的脸一会儿，眼底泛起了些笑意，是真真正正带着温度的笑，而不是夹杂了冰冷讽意的笑。

“你喜欢我，是么？”

无殇身子一僵，耳尖上泛上了一丝热意，眼中却燃起了戒备。他猜不透Santa要做什么，虽然那笑容是如此真实，但直觉却让他提起了防备。

Santa向后退了几步，在暗色的红木书桌前站定，左手食指微勾，面上的笑容是令无殇眩目的温柔。

“过来。”

低沉的声音带着引诱人一般的沙哑，无殇仿佛能感觉到那呼在他耳边的热气。

Santa慵懒地一手支在桌上，好整以待的看着耳尖泛红的无殇，碧绿的眼睛像是一汪能溺死人的幽绿湖水，波光潋滟间妖异肆起。

无殇想起了那天无意见到的浅眠中的Santa，他还记得那天的清甜玫瑰香气，以及浅眠中显得异常温柔的Santa的侧脸。那样的场景，似画，柔和得过于虚幻，让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是真实。

“过来。”

Santa看着呆愣的无殇，语调平淡的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或许是被那双潋潋的眼迷惑了心智，或许是他早已一脚踏入沉沦，无殇慢慢地移开步子走到Santa面前，眸子中的迷茫神色不知是因何。

“真乖。”

Santa呢喃般地在无殇耳边落下一语，湿热的呼吸笼住了耳廓，让他不由地身子一颤。

呼吸扫过对方的脸颊，Santa伸出殷红的舌尖舔舐着无殇微抿的薄唇，湿润着略显干燥的唇面，缓慢的速度像是在厮磨，又像是在暗示一般的细细引诱。

早已熟悉的清甜香味溢满了无殇的鼻间，仔细闻的话，甚至于能闻见其中还带着一分微微的苦涩。让人疑惑，却又忍不住想要探究。

无殇的心跳有些加快，血管中流动的血液也逐渐沸腾起来，就像是在奔流着想要更多。

彼此的距离如此之近，Santa自是可以听见他胸腔中愈见鼓噪的心跳，一张一弛，甚至于让他感觉到像是能够触摸到那鲜活而狂野的力度一般。

来不及思考更多，Santa揽住无殇的腰肢反身将他压在了书桌之上。

冰凉的坚硬触感一下子传到无殇的脑海，冲醒了他迷乱的神智。感觉到身上压着的重量，无殇浑身肌肉一僵，随即立马伸出手欲推开身上的人。

Santa一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左腿隔在了他的腿间，右手搭在那有着柔韧肌理的腰肢上，顺着因动作而微微撩开的衣衫下摆一路往上。

“我要你。”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陈述句，宣告他正在做的事情。

这一刻的Santa，褪去了温柔蛊惑的外表伪装，露出了内里冷酷的真实。淡淡的情欲之色染上了他的眉眼，像是一匹慢慢浸入染缸的布匹，颜色逐渐变得浓烈。

无殇躲闪的动作一顿，余下的攻击也化为无痕。那双连Santa也为之着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上方的Santa，锐利的目光一点也没有处于下位的狼狈。

“我喜欢你，所以，你也必须喜欢我。”

Santa俯身吻向他脖颈的动作一顿，却也只是停顿了一瞬便继续之前的动作。

柔软的舌尖顺着血液流动的动脉往下游离，在锁骨骨窝处流连了一会儿便继续往下。不再反抗的无殇放松了肌肉，顺从地闭上了双眼感受Santa给予他的前戏快感。

裤子的拉链被拉开，微微抬头的下身落入对方的手中。修长的食指撩拨般的从薄薄的布料上划过。虽然隔着一层薄布感觉不到对方手指的温度，但是他可以感知那修长手指的力度和轮廓，那包裹住他的，白皙的手掌……

“有点不专心呢……”

低头轻轻咬住无殇胸前挺立的小颗粒，Santa低沉的声音和无殇自身胸腔中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共鸣般的震动人心。

“唔……”

被Santa的手指点起全身火焰的无殇轻轻呻吟着，身体内部四窜的细小火焰已经让他感觉不到背下冰冷的桌面，只能竭力忍耐着开始汹涌起来的欲望，神色越发的迷乱。

“已经这么精神了啊……”

“想要更多么，嗯？”

Santa伸手握住无殇已然挺立的下身，只是不轻不重的撩拨着，时不时地滑动一下，就是不让他享受到全部。

“啊……”

指甲搔过铃口带来的快感让无殇忍不住大声呻吟了一声，急促的电流脉冲像是一簇簇炙热的焰火在他头脑里炸开，情热的火焰甚至让他的眼角也泛起了一丝绯红。

“舒服么，嗯？”

轻笑了一声，看着无殇眼角泛红的模样，Santa手上的动作也愈加的快了起来。

快感累积的越多，如被吹入气球中的空气，膨胀到极点过后便猛然炸开，让无殇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