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还是完全不相信:“那个任家敬,怎么看都和当年那女人是一个类别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父子俩都迷这种人。再对我说谎
也没用,当年那事闹得人尽皆知,你也受了影响,我知道你有多恨那些家伙——自己明明没本事,想要的东西却比谁都多。”
“妈,”刘成君好像也有点动了气,“他们两个完全不一样!”
刘母的声音也变大了些:“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相似!”
“妈,”刘成君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正想问你呢!”
“这不明摆着么,”刘成君说,“想要获得家人的同意。”
“我不同意,”刘母说,“过几天我给你安排一下,去见王家的千金。”
“用不着,”刘成君说,“别的我都可以听您的,这事不行。您那种不着调的眼光,还是算了吧。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把自己
的事儿了了。”
刘母显然没想到刘成君会拐到自己身上来,说她在这件事上没资格指导儿子,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我不安排也行,”半晌之后刘母才又说,“你自己去找个女孩子来。”
“为什么任家敬就不行?”
“当然不行!”刘母真的动了气,“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
“恐怕您得失望了,”刘成君说,“我还真是。”
感觉到刘成君过来开门,任家敬赶紧踉踉跄跄地跑进旁边的房间。
刘成君自然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任家敬藏好了,才走出来下了楼。
任家敬坐在桌前发呆。
就连刘成君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喂,”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的样子,突然想逗一逗,“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两个的事,还是算了吧。”
任家敬蓦地一下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刘成君。
“我妈现在要离婚,心里不好受,我不想让她失望伤心。”
任家敬又低下头:“一定要这样吗?”
“嗯。”
“所以你要结婚吗?”
“嗯。”
任家敬不说话了。
刘成君抬起他的头,问:“做我的情人怎么样?”
任家敬摇摇头:“那不行。”
“怎么不行?”
“当然不可以……”
“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任家敬回答说,“但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在一起。我正在想,一辈子……可能……也没那么长……”
刘成君笑了笑:“看你那样子,看不出我是在逗你吗?”
“……嗯?”
“我妈的事根本用不着担心。”
“怎么可能啊。”
“真的,”刘成君说,“一切有我呢,她会答应的。”
任家敬这才知道刘成君刚才又是在胡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喂,”刘成君又问,“已经这么喜欢我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一辈子可能也没那么长?这是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我么?自私鬼。”
“不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成君堵在嘴里面。
“那个……”一吻结束,任家敬有些不安地说,“我觉得……你妈妈好像很不喜欢我,不仅因为我是个男人……”
“所以你要争取好印象啊。”
“应该做些什么呢?”任家敬有点困惑地说,“其实刚才我应该叫‘阿姨’的,却说成了‘伯母’。如果对方父母比自己父母年
纪小,就应该叫‘叔叔阿姨’,只有对方父母比自己父母年纪大的时候才应该叫‘伯父伯母’。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件事,特别后
悔。该怎么办呢?你妈妈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别讨厌我?觉得我是故意这样说?”
“不会”,刘成君说着,又咬上任家敬的嘴唇,“她会觉得你很蠢。”
“……啊?”任家敬有些不安。
“蠢就蠢吧,”刘成君说,“反正又不需要生孩子。”
第46章:获得认同
任家敬又有点担心:“你妈妈真的会答应吗?”
“不答应也不要紧,做个手术,把你变成女的就行了。”
“哈?你说什么……?”任家敬被吓了一跳。
“开玩笑呢,”刘成君笑着说,“我可舍不得,你那里要紧得多了。”
任家敬又被这句话给弄了个大红脸:“你……你就不能说句正经的……”
“嗯……”刘成君又笑了笑:“不能。”
任家敬看着自己这个性格其实一点都说不上好的情人,小声说道:“如果你有信心的话,那我也有信心。”
刘成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就又凑上去:“别瞎担心了。”
然后任家敬就一直在笨拙地讨着刘母的欢心。
刘成君在买这栋房子的时候将二楼和三楼的房间全都打通了,导致现在每层楼都只有两个异常大的房间,刘成君和刘母各占一层
楼的卧室,任家敬不敢再和刘成君睡在一起,现在反倒弄得没有地方住。
幸好刘成君把自己的床上的垫子扯下来给任家敬在书房弄了一个类似于地铺的东西,让他总算不至于窝在沙发里过夜。
每天晚上躺在又黑又大的房间里,任家敬其实并不习惯,但很快,他就会想到这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就又觉得满足。
任家敬每天都费尽心思做好饭菜摆在桌上,可是刘母从来没尝过。
工作渐渐走上正规,为了完成工作,任家敬又只能把全部闲暇时间都用来写稿子。
这一天,为了赶上报纸的印刷,任家敬不得不让刘成君帮他收集背景资料。
刘成君将他认为有用的文章全都发了过去,甚至还标出了重点。然后他又翻了些书,发现有些东西也可以用到,于是就拎着那几
本书,晃晃悠悠地想要下楼,给任家敬送去。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刘母。
刘母随口问道:“干什么去?”
刘成君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楼下的家伙笨得很,文章写不完,我给他找了些资料,让他的进度可以快一点。”
刘母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之后才说:“你总是这样给他做事?”
“给他做事?”刘成君想了想,“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家伙实在太笨,好像只能通过做家务来报答我。”
刘母又不说话了。
刘成君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送东西去了,他可能急着用。”
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就直接绕了过去。
在经过刘母身边的时候,刘成君听见对方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过了几天,任家敬还是一点都搞不清楚刘成君的母亲到底是接受了一点,还是没有,还是更加厌恶他了。
不过很快这些就不再是重点,因为发生了一件更让刘母关心的事——刘成君的父亲病了,而且很重。
外界又是一片对刘成君的口诛笔伐,说如果刘赫死了,就是被自己儿子给气死的。
这时候任家敬很想为刘成君说话。他知道那些股东们都站在刘成君这一边,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舆论看的却不是这个,他们
看到的就是刘成君抢走了父亲一手开创的公司,还想通过增发股票的形式进一步稀释父亲的股权,让其无法获得对于保护自己利
益来说至关重要的一票否决权。
刘母之后一连几天都魂不守舍。
之后,终于有一天,在刘成君又催着离婚的时候,刘母告诉儿子,她仔细地想过了,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离。
刘成君其实早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可还是强忍着怒气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病得挺重……”
“管他死活!”刘成君说,“当时你病得重的时候,他又管了多少!”
“那也不能在这时候雪上加霜吧,”刘母坚持说,“如果再刺激他的话,病情一加重,说不定就真救不回来了。”
刘成君看着自己的母亲,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刘母想了一想之后又说:“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一个保外就医,也不知道公安内部的医院也到底怎么样。”
“妈,”刘成君突然说,“我还是那句话。虽然说了好几年,但我现在还是要再说一次,别再纠缠下去了。”
“我没有,”刘母坚持说,“忍过这段时间而已,等他病好了,还是要离婚。”
“是么,”刘成君嘲讽似的笑了一声,“这一病可不知道得病到什么时候了,我看就算治好,以后那老家伙身体差不多也就那样
了,那你是不是要照顾他一辈子?”
刘母一开始没说话,过了半天之后才开口道:“成君,我很明白你说的那些道理。但是这事儿,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我本人,妈
妈也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想了一想之后又说:“如果将来后悔了,那也只能怨自己。如果你现在强迫我做什么,妈妈将来后悔的时候说不定会怨你的。”
刘母连这话都说得出来,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刘成君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盯着自己的母亲说:“那在我的问题上,也是一样的理。我就要那个家伙,
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有我自己来承担,在这种决定上,没人能干涉我。”
刘母盯着刘成君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突然说了一句:“随你吧。”
在知道这件事通过这样一种方法解决了之后,任家敬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觉得,其实刘成君也是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走了的。
但是刘成君一定不会承认,所以任家敬也并不去问。
“喂……”任家敬说,“那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刘赫病重的事情?”
“不知道,”刘成君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获得我妈的认同。我还是希望她能早点摆脱那个老东西。但是,就
像我妈说的,我只能劝她,没法强制干涉些什么,说到底,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嗯……”任家敬又问,“保外就医……可能吗?”
“差不多吧,”刘成君说,“舆论现在对那老东西没有什么愤怒,反而挺同情,弄出来治病应该也没那么困难。”
“嗯……”任家敬说,“还是换个医疗水平高的地方治病比较好……”
“哪里好?”刘成君又暴躁地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在监狱里!”
听到这话任家敬笑了:“你还真是不坦率……明明不希望以这种方式结束的……”
“我哪里不坦率?”刘成君又问,“每次我想做的时候都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哪里不坦率?”
任家敬又被他说得有点红了脸:“你……就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才会说实话吧……”
第47章:重回家乡
元旦的时候,刘成君跟着任家敬回了老家。
结果,在临出发的时候,任家敬突然对刘成君说:“那个……我想先带你在我家那边转一转,然后我们再回家,行吗?”
“嗯?”刘成君好像有点意外,“为什么?”
“我觉得……”任家敬想了一想,然后才说,“我爸妈可能不会轻易同意我们两个事,这次元旦期间估计是没什么戏了,但是现
在是东北那边最好玩儿的时候,我想先转转,然后再坐车回我家。”
刘成君点点头:“也好。”
“那就这样定了,”任家敬笑着说,“我都已经十几年没看过冰灯、雪雕之类的东西了。”
刘成君说:“我也只有在小时候看过。”
“嗯,”任家敬看上去很高兴,“那我们一起逛吧。”
下了飞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任家敬就带着刘成君到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滑雪场。
刘成君只看一眼就皱起了眉。
“这里其实很好的……”任家敬解释道,“比较自然,很挺意思,那些昂贵的滑雪场都把滑道弄得很平坦,反而没什么乐趣。”
听到这话,刘成君很诡异地笑了一笑:“看来你技术不错?”
“没有没有,”任家敬急忙否定道,“很长时间都没有玩儿过了,就只有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每年都和家人过来那么几次。”
实际上,任家敬觉得滑雪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体育项目,毕竟以前每年都在练习,当时姑姑和叔叔也都说即使在东北的孩子里面
,任家敬也是不错的。所以,任家敬想,在这方面,应该会比刘成君强一些的吧,他不想总是表现得特别笨拙似的。
换好了衣服,任家敬顺着索道到了中坡顶上的出发点。
这里说是中等坡度,但其实比其他滑雪场的都要陡。而且由于运营成本低,山上全都是自然形成的坑坑包包。
任家敬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紧张地调整着姿势,不停地动着滑雪板和滑雪杖,确定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才轻轻一撑,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练习过的缘故,刚出去没多远,任家敬就感觉一个不稳,翻倒在地。努力爬起来之后,他也不敢回头
去看刘成君,就只是又仔细地摆好姿势,认认真真地调整了各个方面的细节,又重新出发。可是这次滑行的距离甚至比上次还要
短,就又摔倒在雪地上。如此反复,到了最后,全身上下都是雪。
然后,任家敬看向上面,刘成君好像轻轻松松地从上面滑了下来,这个场景让他多少有点受打击。
到了地面,刘成君嘲讽似的说道:“你真是滑下来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滚下来的。”
任家敬觉得羞愧,明明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长,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不知道该辩解些什么,任家敬又拿着滑雪杖向索道走过去,希望下次能够表现得好一点。
没想到迈了两步之后,再抬起左脚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滑雪板死死地贴着地面。他一个不稳,又狼狈地向前扑倒,伸手扶住雪地
,因为腿被鞋固定着,不怎么能弯,姿势别扭而且怪异。
回过头的时候,不意外地看见刘成君又在笑,脚踩着自己的滑雪板。
“你怎么总是这样啊……”任家敬又抱怨道,“要是换个心高气傲的,早就跟你闹翻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