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在仁杰巧妙安排下,其密友非烟一跃成为宫中红人。
非烟乃逍遥宫首徒,一身魅术天下无双,与皇上有抄家灭族之仇。他巧施手段获得皇帝独宠,出任大内总管之要职,就连
正宫皇后也要让他三分。有诗为证: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皇帝被非烟迷得神魂颠倒,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招薛侯爷为驸马之议被无限期搁置。
皇宫内外势力结合,仁杰的声望如日中天,俨然成为后唐朝堂新贵。
面对各种奉承、羡慕以及仇视的目光,仁杰安之若素,他每日照常上朝,去大理寺处理案件,闲暇时光,就和二哥讨论政
务,并去「随意古玩店」打点生意,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还有一件喜事,弱智少年阿飞经过名医良药医治,已恢复正常,跟在他身边学习,成为得力助手。
唯一的遗憾是薛侯爷不在京城,寒月山庄一别,仁杰派人北上追随薛侯爷,但薛侯爷等人行动迅捷,每到驿站就改换八百
里快骑,马不停蹄地赶路。
属下带回薛侯爷的手信,「小杰,我很好,勿念。」
冬末的一个夜晚,一阵敲窗声将仁杰从梦中惊醒。
他披衣而起,推开窗向外张望。
院中,星疏月晖,梅香暗浮,薛侯爷独立中庭,一身锦衣蓝袍,被满地白雪映上淡淡的清辉。
「小杰,多日不见,你过得可好?」
仁杰几乎看得痴了,一颗心瞬间涨满情潮。世间万物皆过客,长留心间,唯君一人而已。
仁杰跃窗来到雪地,伸出手,将薛侯爷揽入怀中,「小雪!你回来了!」
佳人姿容清艳,依偎在自己身边,仁杰灿然一笑,只觉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一刻美人在怀,怎么样的苦也值得了。
薛侯爷含笑道:「小杰,你陪我回家一趟,好不好?」
仁杰凝神打量薛侯爷,下颔略尖,眉毛凝霜,眼下有淡影,这一路风尘仆仆,小雪定然受累了。
他心里一阵翻腾,温柔地问:「什么事这么急?」
薛侯爷调皮地眨眨眼,「自是好事,你来不来?」
「小雪一声令下,我岂敢不从。」
「贫嘴。」
仁杰呵呵大笑,噘嘴求吻:「小雪,让我亲一下再走,好不好?」
薛侯爷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拉着他上了院外的骏马。
仁杰脸埋在身前的佳人颈间,一个劲的亲亲嗅嗅,嘴里念叨:「小雪,你身上异香扑鼻,是何道理?」
薛侯爷缓声道:「我去了一趟天山,有幸拜见薛神医的师傅。」
仁杰搂紧对方,一双咸猪手尽量游走,愉快地吃豆腐,「看来,你有奇遇。」
薛侯爷扭了一下身子,避开越来越火热的骚扰,吟吟笑道:「是啊,所以我一回来就向你献宝。」
一会儿工夫,他们来到侯爷府邸雪园。
丁二眼巴巴地守在门口,二人一落马,丁二连忙过来见礼,「给仁公子请安,我们家侯爷这些日子时时惦念着您。」
仁杰深深地注视着薛侯爷,「我知道。」
薛侯爷微笑,将马缰一甩,「丁二,你们好生戒备。」
丁二接过,飞快地看了仁杰一眼,就默默退下。
院中,大红灯笼高悬,墙边的绿竹黄了,白雪压枝,廊前的积雪才清扫过,看上去清爽明净。
卧房四处挂了十数盏红烛灯,每只灯笼的造型各异,画着精美的人物或山水,桌上的玉瓶内插了几枝梅花,高低错落有致
,整个屋子显得光华灿烂。
仁杰暗赞:「小雪将这里布置得很有情调。」
薛侯爷坐在床沿,俊目脉脉瞟向仁杰,「小杰,过来陪本侯。」
仁杰乐颠颠地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脸,「小雪,那日为何走得那么急?小雪,我想你!」
薛侯爷格格地清笑,「你想我?怎么听说您仁公子,最近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与那惠王日夜相伴,耳鬓厮磨?」
仁杰不以为然,「谣言倒是传得快。」
薛侯爷晶莹的眸子寒光一闪,「本侯才出城,你就红杏出墙,实乃家门不幸,本人管教无方。来人啊,重刑伺候!」
仁杰左右观察,等了一会儿,问:「咦?怎么没人出来?」
薛侯爷俊脸绯红,「今晚本侯入洞房,谁敢来捣乱?」
仁杰嘴角上扬,心里怦怦直跳,「小雪,你找到解药了?」
「可以这么说。」薛侯爷郑重地递上一个玉瓶。
仁杰打开瓶塞,取出一枚黑枣似的丹药,左看右看,似舍不得服下,「你确定,这是沸血症的解药?」
薛侯爷微笑不语,起身下地端了一杯水送到仁杰面前。
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俏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将救命良药喂给你,天下,谁能有如此福气?
这一瞬间,仁杰胸口窒息,又涩又痛,叹息道:「小雪,傻小雪……你若决意为我过毒,今日仁杰宁可毒发身亡!」
薛侯爷神色闪烁,「你怎么知道?」
仁杰心神荡漾,伸手捧起薛侯爷白玉般的面颊,「这些日子,我觅到一个江湖秘方,据说,可用天山雪莲为引,将沸血毒
转移给对方。小雪,你身带异香,与这药丸的味道相似,都含有天山雪莲,对不对?」
薛侯爷目中秋波流转,已看破了生死,「不错,我既服下天山雪莲,应可抵抗沸血之毒,你就从了本侯吧。」
仁杰对恋人一向温顺宠爱,此时心口痛得无法呼吸,小雪,你若不幸因我中毒,我焉有面目独活?
动情之下,他体内血流如沸,四肢力量全失,勉强一翻身滚下床去,「小雪,过毒之说,不可相信!我血中的毒性不会完
全清除,你却可能染毒!」
薛侯爷紧紧抱住仁杰,「倘若有一线生机,我就要试一试。」
薛侯爷聪颖冷傲,一双慧眼,从容看尘世间的风起云涌,名利、世俗、地位、财富,从来不在他心上。
遇见仁杰之前,薛侯爷是一位无懈可击的少年英雄。
然而,他注定拥有一个美丽的弱点。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仁杰成了他心上最柔软的一角。
「小杰,抱我……」烛火带着淡淡的红,映出薛侯爷天人般的圣洁容颜,而他目光中至诚痴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仁杰几乎要溺毙在这温柔乡,可是事关小雪的性命,他不敢掉以轻心,一伸指戳向自己丹田,激发潜藏的内息,蓦然挣脱
了薛侯爷的掌握,一言不发就往屋外奔去。
薛侯爷一跃而起,拍出一掌,「小杰,你莫逃……」
仁杰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大力,将他压在地上,犹如一张温情的大网,将他紧紧的禁锢。他目中泛起水雾,侧头回问:「小
雪,你何苦?」
他脸上挂着笑,似平静如常,心却如一叶扁舟,沉浮于碧琼三万顷。而薛侯爷翩然行来,俯下身抱住他,眼波如魅,「小
杰,我们一直相守,不好吗?」
「小雪,你不该冒险!」
仁杰性格洒脱,曾受过各种磨练,很少露出伤心之色,每次都能笑着大踏步地冲过去。
他深爱小雪,对方的一个眼神,足令他心神摇曳,情难自持。
现在,小雪选择代替他赴死,如此深情款款,让仁杰心乱了,视线迷了,腹中疼得肝肠寸断。
薛侯爷浅浅地笑着,气息微喘着捧起仁杰的脸,专注地亲吻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将脸贴紧仁杰的脸,「别走,我们永远在
一起。」
薛侯爷脸上红云慢慢地晕开,衣袖轻展盖住仁杰的脸,俯首含住他的唇,舌尖飞快地挑逗,一颗清香的药丸溜溜地滑进了
仁杰的喉咙,薛侯爷再接再厉,温热的舌纠缠戏斗,封住仁杰的气息,将药丸直接逼入食道。
仁杰眼中泪水无声滴下,身子有些颤,显然情绪激荡到无法控制。
小雪,竟真的赌上了命!
仁杰猛地提起一口气,逆向运转易筋经神功,掠向门外干呕,想逼出那颗药丸。
薛侯爷追了出来,紧紧搂住仁杰,悄悄点了穴位推回卧房床上,「这么快活的夜晚,为何要落泪?那药入喉即化,你别想
跑……」
薛侯爷粉唇半启,喘了一口气,烛光闪耀,他乌发雪肌美艳如仙,动人心魄,风姿无人能及,他的情意却比任何美貌,任
何催情春药,更让人爱恋疯狂。
仁杰的体内好像点了一把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将四肢烤得酥软乏力,下腹的热流不断聚集,一浪高过一浪,叫嚣着向外
冲。如此心旌神荡之际,他仍竭力推拒,「过毒之法太危险,我怎舍得让你冒险……」
薛侯爷解开仁杰的衣袍,眼波清澄至诚无比,他探手摸到仁杰的胯下,扶着那昂首挺立的灼热,慢慢地依偎坐下去,「小
杰,你注定是本侯的人……你看,这回是我在上面。」
仁杰的要害握在少年纤纤玉手中,浑身滚烫,神志迷离沉醉,只想化身为蝶,与小雪身心相融,同赴巫山云雨,就算一刀
要了他的性命也甘愿。
然而,灵台上尚有一丝清明,他气息微喘,抬起无力的手臂试图抗拒,「小雪,三思……」
薛侯爷动作生硬,竭力将仁杰的火热纳入体内,额头痛得冒出细汗,勉强笑道:「臭小杰,不要分心,快些伺候本侯啊…
…」
他声音颤抖,似欢喜似轻嗔,勾得仁杰元神飞散,三魂七魄无一处不飘荡在极乐之巅。
仁杰忍不住搂着薛侯爷的腰,手下的肌肤光滑细腻柔嫩,彷佛像水一般,随时都可能融化。他下腹的欲望灼挺,卡在少年
的蜜穴口,火热紧窒的感觉和薛侯爷的娇喘,将他起身抵抗的力气化为乌有。
快感一波波袭来,直冲下腹,急欲破除阻碍,直抵入更湿热的深处。身体本能如脱缰野马,他心魂失去控制,再也无法自
持,一下子腾云驾雾飞上九霄仙境。
薛侯爷外貌姣美,性情却冷烈高傲,他以青涩之身强行探索龙阳交欢,后穴见血,疼痛不已,不由额眉微蹙,全身不住颤
抖,现出了惶恐和荏弱的情色意态。
仁杰从所未见,自然心疼如抽搐一般,又爱又怜,神思恍惚中不知该停还是继续冲刺,不由柔声问:「小雪,很痛吗……
」
薛侯爷星眸半开,口唇徐徐地喘着气,搂着仁杰贴紧了他的脸,吹气生兰,「小杰,我还好,你动吧……」
房内的熏香,薛侯爷身上特殊的清新气息,胯下的湿润火热紧窄之所,将仁杰柔柔的包围,那酥麻销魂的滋味,一直浸润
到全身五脏六腑,不断地刮搔着、勾缠着、起伏着,像是在身体各处窜流,随着一波波浪潮起伏翻腾。
「小雪,我爱你,爱你!」
仁杰满腔爱意蓬勃而发,恨不得整个埋进薛侯爷的身体内,深入最热最柔之处,奋勇耕耘,永不停歇。
咨意驰骋之馀,睁开迷离醉眼,只见薛侯爷黑发轻散,几缕垂于肩上,肌肤雪白透着一层粉红的莹光,神态清冽,蹙眉卧
于榻上,妙体横陈,温软如天然美玉,触手生香,娇羞中柔媚无边。
他生平最爱,就是小雪这个宝贝,只想在天比翼双飞,在地愿为连理枝长相厮守,如今得偿所愿,恍若吃了王母娘娘的蟠
桃鲜果,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服畅快,天上人间,任我!翔。
此情此欲,恰似水乳交融,蜜里调油,神魂为之颠倒,浑身各处都酥软迷醉,恨不得骨肉相融,两具身躯化为一体……
这正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帐底吹笙香雾浓。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何夕,爱意痴缠,君恩重似山。
春宵苦短日高起。
次日清晨,薛侯爷蓦然惊醒,发现满室春意荡然无存。房内多了两位不速之客,竟然是他的父母薛王爷夫妇。
仁杰衣冠还算整齐,跪在怒气冲冲的薛王爷身前,沉声道:「王爷请息怒,一切都是仁杰的错,与薛侯爷无关。」
薛王爷抬手重重地扇了仁杰两巴掌,「你这畜生公然登堂入室,想害死邵儿吗?若非老夫因粮草之事回京,还被你们瞒在
鼓里。」
仁杰不闪不避,挺直脊背,「事已至此,仁杰愿与薛侯爷同生共死,永不言弃!」
薛王爷怒极拔剑,冷笑几声,「好,本王就取尔性命!」
薛侯爷已迅速穿戴整齐跃下床,扑通一声跪倒在仁杰身边,「父王,剑下留情!」
他焦急地看向端坐八仙桌边的城阳公主,「母亲,恕孩儿不孝,没有小杰,我不能独活!」
城阳公主神色肃穆,莲步轻移走近三人,伸手推开宝剑,「王爷,你好糊涂!」
薛王爷一愣,「公主,你何出此言?」
城阳公主扶起自己的儿子,心疼地上下打量,「邵儿,你瘦了,脸色也苍白憔悴,一定是赶路太累,为娘今日亲自下厨,
为你准备好酒好菜。」
薛侯爷心里一暖,扶着母亲重新入座,单腿跪地伏在她的膝头,恳切地低语:「多谢母亲,孩儿与仁杰真心相爱,此生不
再做他想,请爹娘成全!」
薛王爷手中利剑虚指仁杰的咽喉,「夫人,不可答应,此人败坏邵儿名节,按律当斩。」
城阳公主对相公的话置若罔闻,慈爱地抚摸薛侯爷的黑发,「邵儿,你身子弱,起来说话,娘不会为难仁公子。」
她转头看向仁杰,「你也过来吧。」
仁杰从容起身,上前拜礼,「仁杰见过公主,多谢您不杀之恩。」
薛王爷被晾在一旁,郁闷地移开宝剑。
城阳公主拉着儿子的手,神色高贵地说:「圣上有意取消你与银屏的婚约,这是仁公子从中努力的结果?」
薛侯爷微笑,「不错。」
城阳公主道:「仁公子,听说你将天下第一魅者引荐给皇上,成为宠冠六宫的大内总管,此事当真?」
仁杰点点头。
皇上性淫好色,遇见了真正的魅术高手,整日陷在温柔乡中,被迷得心魂丧失,几乎精尽身亡,对薛侯爷的那份淫念,只
能暂且放下了。
城阳公主郑重地问:「仁公子,你对邵儿是否一片痴心,生死相随永不离弃?」
仁杰唇轻启,吐出二字,重逾千斤,「正是!」
城阳公主眼中的寒意慢慢散开,「王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薛王爷不解,「夫人,你就这样放过他?」
「当然不会,仁公子,我来问你,你愿意承诺三个要求吗?」
仁杰点头,无比诚挚,「请公主示下。」
「第一,银屏公主与邵儿解除婚约后,你需稳妥处理,不得让薛家失颜失势。」
「仁杰会尽力而为。」
城阳公主露出笑颜,「好。第二,是参加来年的百花春宴,助邵儿取得圣上钦赐的免死金牌,这样你们或许能逃过皇上的
迫害。第三,你要护我邵儿一生平安,不得受任何委屈。」
仁杰脉脉含情望着薛侯爷,「仁杰愿以命相护。」
薛侯爷俊目含笑,「母亲,孩儿一身武功,何需小杰保护?」
薛王爷则冷哼一声,「仁公子能有何作为?老夫不信!」
城阳公主不以为然地淡笑,「王爷,此言差矣。仁公子一家皆为朝中重臣,父兄掌控天下一半兵马,而仁杰有惊世之才华
,忧国忧民之仁心,在朝中如鱼得水,进退得体,论智谋及识人善用,百官中无人能及。若他肯辅佐邵儿,定能保住薛家
百年根基不坠。」
薛侯爷喜笑颜开,往母亲怀里蹭,「娘亲慧眼识珠,好生英明,孩儿也是这么想。」
城阳公主掩嘴笑道:「希望你二人同心协力为后唐百姓谋利,成为国之栋梁,流芳后世。」
薛侯爷喜孜孜地立在仁杰身边,两人齐声应诺:「谨遵母亲/公主教诲!」
事已至此,薛王爷只能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不过,仔细看,他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的。
第九章
时光匆匆,冬去春来。
京城中,众所瞩目的皇家百花春宴开始了。
当今皇帝喜爱奇花异草,在皇城外举办百花盛宴,选出天下闻名的绝品,送选鲜花须由官员推荐的美少年呈上。为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