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声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如同小孩找到依赖的林渊,被需要的幸福感满满的涌上胸膛,嘴角不经意的就泛起了温暖的微笑,才发现自己只有面对林渊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温柔和幸福感。
林渊动了动身子,醒来了,才发现自己的脸贴着李瀚声的胸膛。
“醒了。”李瀚声问。
“嗯。”林渊羞赧。
“怎么样?还好吧。”
“唔……,还,还好。”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林渊把脸埋在李瀚声怀里,支吾道。
“呵呵呵。”李瀚声开心的笑起来。
“你,你不介意我是龙鱼吗?我不是人,也不是女人,我……”
“嘘~”李瀚声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林渊,你是龙鱼,可是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好。”林渊幸福的抱住李瀚声。
“不过有一点。”
“什么?”
“你千万别在和我那个,那个的时候变回龙鱼的样子,我会受不了自己跟一条鱼那个那个的。”
“去死!”林渊一个翻滚,离李瀚声远远的,秀眉紧蹙,洋装生气。
李瀚声歪头盯着他,然后两人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啪啪啪……”
突然响起三声踢门声,两人还来不及反映,门就被踢开了,李德甫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的冲进来。
一看到床上两人亲热的样子,李德甫血气上涌,拿了棍子就冲上去对着两人一顿死打:“打死你这不孝子……,我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打死你,打死你们两个混账东西。”
“爹,爹你干嘛呢?”李瀚声一边躲,一边把林渊护在怀里。
“你还护着他这个不要脸的怪物!”李德甫拿棍子指着李瀚声,“让开,今天不打死这只妖精,我不姓李。”
李德甫抡了棍子上去,却全都落在自己儿子身上,气急之下,打得更凶狠了,“好好的媳妇你不去疼,你跑来跟一个妖精厮混,你也不是什么东西。亏得她还想了万般的主意拿鸡汤给你喝。”
鸡汤?李瀚声一怔,抓住他手里的棍子,“你怎么知道她送鸡汤了,药是你下的?!”
李德甫一听,气短,“哪,哪有,我哪有给她那些药。”
“那些药?!李德甫,你居然给你儿子下药,你当你儿子是种猪是不是?!”李瀚声跳起来了。
“我,哪里知道什么药不药的。”李德甫气短。
“你敢对天发誓?李德甫?你敢不敢?”李瀚声变着强调问,林渊愣愣的看着李瀚声。
“你胡扯。”李德甫气得扔了棍子,就走“今天饶了你,下次在这样,你们俩谁也别想活。”
林渊看着门被关上,回过神来,“你爹让王姑娘下春药在鸡汤里了?”
“……”
“所以你来找我,我,……”
“行了,别多想了,就算不下药,我也早就想来找你,现在不过是提前而已,你后悔了?”
“不,不后悔。”
“好,那我们继续……”
“……”果然是种猪。
第21章
为了争取李德甫的欢心,天一亮,李瀚声就打点了一些东西去了王知府家。李德甫等儿子后脚一出门,立刻就带了家丁直扑房间,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事。
迷茫的睁开眼,林渊一摸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水躺在了床上,回想了一阵子红了脸,接着又发现李瀚声不见了。
“他,跑了,公子他,昨天只是药力所致,一时兴起?”林渊慌了神,立刻穿了衣服就下床要出门。
林渊刚开门,就撞上李德甫带着家仆气势汹汹的迎面而来。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李德甫手一扬,指挥人上去立刻将不明就里的林渊抓了个老老实实。
“把这个妖精给我捆起来,带到后院的柴房去。”李德甫命令到,“混账东西,居然敢引诱我的儿子。”
林渊明白过来了,李德甫不可能接受他,不能跟他对着干,林渊只能任他绑到了柴房。
家仆把林渊扔到柴堆上,干硬的树枝刺得肉疼,林渊闷哼了一声,紧紧的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呼声。
李德甫走过去蹲在林渊身边,“林渊,你别怪我,你诱惑我的儿子,我不得不对你下手,否则我们李家近百年的基业就会后继无人,李家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怪我。”
意识到不好的事情,林渊睁大了眼睛,惶恐的看着李德甫,瑟缩着后退,“不,不要,我不会勾引公子,我现在就走。”
“来不及了,如果不彻底一点,你们永远都会藕断丝连。”
“李老爷。”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李德甫吩咐人扣住林渊,走出去一看,是章和,“你来干什么?”
“哦,没,没什么,就是最近有大客户找我买茶,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毕竟你是瀚声他爹嘛,当然先找你。”章和说道,眼睛不时的往柴房的门缝里飘,却只看见几个壮硕的家丁围着什么,看的心惊肉跳。
“行了,你回去吧,我待会有空再去找你。事情做得好,我就让你去做青坊的二掌柜。”
“诶,得了,知道了。”章和说道。
林渊好不容易挣脱开了家丁,急忙大呼:“章和,~章~”
“谁?好像有人唤我。”章和道,只是侧耳一听,那声音又没有了。
“没人,没人唤你,你先回去。”李德甫道。
章和走到街上还不停的回想那声音,的的确确是有人喊他,是谁呢?那声音好熟悉,在李家除了李德甫跟李瀚声还有谁声音那么熟呢?是,是林渊!一定是林渊,李德甫要害林渊?!
如当头一棒,章和蒙了,半天回过神来,立刻撒腿就跑去找李瀚声。
从王知府家里出来,李瀚声掸了掸衣袖,王知府真不是个什么东西,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李瀚声肯来拜访他就不错了,居然还要李瀚声伺候他更衣,他奶奶的,李瀚声是他的家仆吗?他的奴婢吗?他的儿子吗?要不是为了林渊要为了讨好李德甫,打死都不来。
抬头看了看天,秋高气爽的是要乡试的日子了,无聊的叹口气,李瀚声在大街上慢腾腾的挪回家。走过一个卖伞的小摊,想起林渊出门爱打伞,又去挑了一把。
章和满大街的看,总算看到李瀚声了,连忙跑上去,“姑奶奶,你还在挑什么伞哪,你家出大事了。”
“我家出什么大事了,我给林渊买把伞挺好的。”
“就是林渊,你爹把林渊关在柴房,还喊了好几个大男人准备怎么对付他。”章和说道。
“什么?我爹准备怎么对付他?”李瀚声急急忙忙提着了衣服就走。
“那我哪知道啊。”章和跟上去道,“诶,那个林渊到底是不是妖怪啊,街上都传着呢,要是妖怪就没事了,应该有点本事。”
“他不是妖怪,他是人,我以后再说。”李瀚声说道,连忙几个足尖点地就去了老远。
“不是就好,”章和道,“要是妖怪,那还真恐怖了。”
“老爷,我求你放过我,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公子在一起的,我不会奢求,请你保留我一点尊严好吗?”林渊跪在地上扯着李德甫的衣摆求他。
“林渊,你别怨我,要怨就怨老天爷吧。”李德甫一脚提开他,对着几个家丁道,“你们看着办吧。”
“老爷,老爷~”林渊惊恐的声音响起,在这里被强暴比在王胜、崔赖府上被强暴要难受上千倍上万倍,这是他熟悉的地方,是李瀚声的家。
李瀚声心急火燎的赶到后院柴房,却看见李德甫带着几个人在后院如树一般坚守着阵地,顾不得其他,李瀚声就冲了过去,却被李德甫和家丁死死拦住。
“放开我,放开我!“李瀚声大喊,”林渊,你听到没有,是我,我回来救你了,不管你是妖怪还是人类,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里边的人听到李瀚声的声音犹豫了,林渊泛着泪,突然就笑了。
“不要理他,你们继续。”李德甫喝道。
里边的人又再次将林渊压的更紧,将罪恶的手伸向了拼命挣扎的他。
“林渊,林渊~”李瀚声急的大叫,里面的人如在深水火海之中,一寸寸煎熬他的心。
不要叫出来,不要他听到,不要他难过。林渊死死的咬住唇,克制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死命挣扎的他竟然“卡擦”一声,硬生生的挣断了被压制的手臂,“啊”的一生毫无预警的惨叫突破柴房传到外面。
那声惨叫几乎让李瀚声心尖上的肉都跳出来了,双目圆睁的他已经失去理智,一声大喝将所有的家丁全部往死里打,一个转身就将年老的李德甫摔在地上,顾不得老爹就一鼓作气冲进了柴房。
“林渊~”李瀚声痛苦的呼唤,将家丁全部都拨弄开,紧紧的用力把他揽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我来救你了。”
李瀚声的及时救援让林渊保住了最后的尊严,他紧紧的抱住李瀚声,贪婪般的吸取他的气息,真的是他。
“我们走。”李瀚声抱起林渊,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院子里李德甫跌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哼哼卿卿似乎受了伤,可这一切李瀚声都已经无法放在眼里。
“爹,我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李瀚声把林渊放下,对着他爹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李德甫慌了,顾不得疼痛就拼命抱住李瀚声的腿,“你这个不孝子,你不能走。”
“对不住了。”李瀚声铁着脸掰开李德甫的手指,去抱林渊。
“我能走。”林渊道,李瀚声回来及时,他并没有受重伤。
“好,那我们走,一起去天涯海角都好,再也不回来这里了。”李瀚声轻声道,爹这次你真的让我失望了,我不会再回头了。
“李瀚声!”李德甫对着儿子决绝的背影,痛苦的呼唤,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快给我拦住他啊”
没有人能拦住李瀚声,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天塌了也无法阻挡他,他和林渊就那么一步步走出了李家,走出了李德甫的视线。
第22章
寒风瑟瑟,树林子里已经铺满了落叶,所幸是在南方,林子里还是有一层一层的绿叶遮蔽天日,若是风大了,还能砍些树枝插在洞口挡挡寒风。
进山已经三月有余了,今日情况大不相同,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李瀚声又赖回被窝,等林渊端了饭菜过来,才知道已过午时了。
“今天怎么这么黑?”李瀚声捧着饭碗道,碗是进山之前带的,还好林渊饭菜做得不错。
“许是要下雪了,山里下雪之前都这样的。压的人难受。”
“呵呵,你是人吗,要压也是压我啊。”李瀚声促狭。
“哦,压,你!”林渊扇了扇眼睫毛。
“林渊,你在想,想……对不对?”李瀚声诡异的笑道,扔了碗扑上去,“林哥哥我来啦……”
“你作死~”林渊一边手忙脚乱的阻挡李瀚声上下其手,一边被弄得大笑不止,笑到最后,渐渐的就只剩下喘息的气儿了,冬暖夏凉的石穴内荡漾,外面白绒绒的雪花却已经飘飘洒洒的落入草丛,停在了树叶尖儿上。
漫天飞舞的雪花真美,轻盈如蝶翼,纯洁如白莲,飘飘洒洒的就铺盖了整个世界,掩饰了全部的肮脏和丑恶,可惜再纯白再厚的雪也掩饰不了心底里的伤,因为伤口总是万分灼热,灼热到再白的雪花落进去都只能消失不见。
伸手到窗口,雪花却怎么也不肯停留在手心里,王紫林索性关了窗,打开门走到外面去。
“少夫人,慢点走,小心别摔着了。”一个丫鬟急忙跟上去扶着她。
“死不了的。”王紫林道,怔怔的看着雪花从远处一直到眼前。
丫鬟看她站定了,又去拿了件披风过来,披在她身上,“少夫人,小心别着凉了。”
“呵……”王紫林深深的叹了口气,累了,等不到他了么。
“夫人别叹气,公子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呢,只要公子他没死,就有希望的。”
“希望,多苍凉的希望啊~我王紫林不等待他这万一的可怜,我已经打定主意,他爹我奉养,但我跟他从他走的那天起就毫无瓜葛了,他李瀚声都已经远走高飞了,我也无需为他守活寡。总之,两年都过去了,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冬天里天色暗淡,黑的早,不到掌灯时分,李德甫就叫人在李瀚声的书房里点了灯,把火盆烧得旺旺的,坐在那把玫瑰椅上,李德甫想起李瀚声十岁那年看到自己给他特地定做的椅子时,愁眉苦脸的样子,本来只想着玫瑰椅坐着难受可以防止儿子看书的时候打瞌睡,倒没想到反而让儿子彻彻底底的厌弃这张椅子,多坐一分钟,也是不肯。
抚摸着书桌上的书,一切还是李瀚声走的时候的样子没有变过,两年了,原来他真的放得这个做父亲的。
家仆走到门口,看着苍老的李德甫暗暗咬唇,却仍是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老爷,该用饭了。”
听到声音,李德甫抬起头来,“哦,是吗,走吧,二少爷吃过了吗?”
李德甫口里的二少爷如今10岁出头,是他领养的,也是聪慧的孩子,可心的孩子比李瀚声让他省心多了。
“二少爷非要等您去才肯用饭呢。”
“哦,是吗,真是个乖孩子啊,比他大哥懂事多了。”
……
寒风呼啸着刮过地面,带着几抹雪花卷进洞里,将石洞吹得也带了丝凉气,李瀚声浸在山洞的温泉里,趴在水池子边上看着外面的风雪,听着风声,有些愣愣的。
其实他什么也不担心,他也一点都不后悔和林渊进山,远离世俗畅游山水是他这辈子的理想,如今不过是早了一点罢了。只是李德甫,那个人将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近30年却被自己活生生的抛弃,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和担心。
林渊眨了眨眼睛,睁开来看见发呆的李瀚声,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你在想王紫林吗?”
“不是,再休息会吧,下午折腾太久了。”李瀚声说着把一条胳臂横在林渊肩上,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靠着自己的肩膀。
林渊的脸红的像火:“睡了二三个时辰了,早睡够了,你在想王紫林是吗?”不知为什么,自己总是担心李瀚声会突然离去,总是心怀愧疚。
“不是,紫林有她爹在,不会有什么事,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爹,他没人送终了。”
说出来就好了。林渊心道,这让就安心很多了,“等你爹不生气了,我们就回去吧。”
“以后再说吧。”李瀚声道,知道他还在担心,也不硬生生的拒绝,林渊这个人总是吃软不吃硬,“对了,你当初来我家说是要报恩,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有恩于你了?”
“没什么啊,就是10年前,有一天我在山里被一个猎人捉到了,碰上你跟你爹进山找茶,然后你从猎人手里买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