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人生在世,最避免不了的就是那一连串的“意外”,你不知道它何时何地会发生,也不知道它会给将来带来多少影响
,它的存在完全就是个未知数,可偏偏人生就是以这些“意外”作为衔接,串起了一个个故事,串出了一段段传奇。
──天上·仙界·苍柢居──
“不好啦,青箩灵仙,不好啦,出大事了。”一位小仙童匆忙地跑向后院去,一边跑着口中还不停喊道,“这次真的
出大事了。”
后院中,一位绿衣神仙正手持玉瓶,细心收集着天树玉芍叶上难得的天露,被如此疾声打断实在不悦,一个不慎,天
露落地瞬间化为乌有,这令他不由地皱起了好看的双眉。
“清凛,何事喧哗?”没有了集露的心情,青箩灵仙收起了玉瓶,转而走向屋内。
被唤作清凛的小仙童,好不容易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跟在灵仙脚步后,断断续续回道:“御、御景上仙和……和
华凌星君,他们、他们……打起来了。”
“嗯……”青箩灵仙静静为自己备上茶,轻啜一口,只感茶香慢慢在口中蔓延开来,意犹未尽,“这很稀奇吗?”
那两位仙人是仙界出了名的死对头,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三天一次架,这么多年下来,众仙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
不过说来也很有趣,青箩灵仙与两人均有相交,觉得他们各有所长,并非那种难以相处之人。
御景上仙表象时显清冷孤高,但内心却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换句话说,他只是不会表达感情,而华凌星君更是个
直爽豪迈之人,不拘小节,开朗得很。
但也不知是不是天性不合,他们俩碰一起就总没好事。
小仙童急着摇头,“他们打架本屡见不鲜,可是……可是……这次他们打错了地方呀!”
“……哦?”青箩灵仙听到这里,似乎是有了兴趣,挑挑眉峰道,“怎么个错了?”
“他们打到了隐仙阁,把您好不容易收得到的那七颗舜辰种子给打下凡间了!”
“噗!”
听到这里,青箩灵仙再也维持不住形象,一口茶就这么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你说什么?他们真的把那七颗种子打下凡了?”
“是、是的。”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灵、灵仙?”小仙童被他这么一笑给吓着了。
青箩灵仙再也顾不得他说什么,立刻收拾了一下,抬脚就往外走去。
这下可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序幕
自古以来,盘古开天辟地,其气息化为风云,声音化为雷霆,眼眸化为日月,鲜血化为江河,肉体化为沃野……万物
皆以此为源,继而生生不息,造就了这般天地。
时过境迁,天地间三界六道,仙、人、鬼、精四分,互不相犯却也互相牵制,其中仙人所在之天界任务最重,为暗中
平衡三界六道之所。
据天规所定,仙与仙种下姻缘却不得姻果,只有经修道磨炼者,得道之后方能位列仙班,但数年时间一晃而过,却也
见不得几个有本事的上天为仙,如此情况下去,天界令人不甚堪忧。
就在那时,因缘际会之下,两位仙人竟从天界某处寻得神奇果种,名曰舜辰,此种共分七色,散于天界各处,需由两
位仙人以纯阳之气供之育之,埋于天界,一日便可成形结果,果实乃一灵童,生而为仙,承育者之力,青出于蓝而胜
于蓝,亦可视为二仙之子,实为天之瑰宝。
只是舜辰种子所在之处令人难寻,毫无线索之下,能得者皆为有缘,天界至今也不过就出了三位灵童而已。
……
青箩灵仙喜爱打理天界各处植物,却从未见过舜辰结果,心中大有好奇,故而向天帝请命,走遍天界各处,寻找舜辰
种子,历经百年终得圆满,寻得七色种子各一,为其分别命名并收于隐仙阁内,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可世事难料,御景上仙与华凌星君一架打到隐仙阁,将七颗种子打下凡间,天界因此而乱!
“简直胡闹!”天帝大怒,“你们俩平日里闹闹也就算了,如今犯下如此大错,该如何弥补!?”
御景上仙和华凌星君跪于殿上,知道自己这回闯下祸事,皆是神色凝重,沉默不语,青箩灵仙站在一旁,低头沉思,
片刻后才缓缓抬起了头。
“天帝息怒,解铃还须系铃人,依本仙之见,不如命两位下凡收取舜辰,将功赎罪。”
天帝叹了口气,懊恼地挥挥衣袖道:“如今也别无他法……只不过天地之下,只派两位仙人,朕恐怕……”
“天帝请放心。”青箩灵仙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那七颗种子已被我定下别名,以此为媒,大约还能知道个
方位,只是……”
“只是?”
“只是怕遇到了有缘之人,那种子就再也回不来了。”青箩灵仙表面一叹,内心却激动得紧,还不知若这种子留在人
间会是个什么模样。
天帝闻言蹙眉:“这是何意?”
青箩灵仙回答:“据前有一例记载,舜辰种子乃天界仙物,入凡却仍能繁衍,只需两位男子纯阳之血滴上种子,埋于
土内,吸收二人之精血,自然之精华,一年过后方可结果成形,乃一孩童,为两男子之子,承父辈之血脉,相貌资质
均为人中龙凤。”
“这……”天帝皱眉更深。
而青箩灵仙则一派潇洒自在,“此乃天命,各有不同,一切皆是看缘。”
“……也只能如此了。”
接下任务的御景上仙和华凌星君相互不发一语,他们牢牢盯着青箩灵仙手中的铜镜,却无法从上面看出什么端倪。
这对冤家有时还真默契,青箩灵仙轻笑着,心中默念咒语,不一会儿铜镜忽然分为左右两域,半黑半白,而后黑色处
闪出三个光点,分别为黄、赤、蓝三色,白色处也闪出三点,橙、青、绿。
“这是……”
“人间由时空分割为两块,古代与现代各有三颗种子,而最后那颗……似乎不知所踪呢!”青箩灵仙解释道,“那么
你们两位各去一处,剩下的那颗就交由我来寻找。”
“行。”华凌星君先答应下来,“只是若舜辰被凡人之血给……”
“那舜辰便会失去仙气,应该不难感应。”青箩灵仙道,“若真有那样的事,你们俩要找出这滴血之人,并与其述说
原委,只要其中有一人愿意抚养这种子之果便可不比将其带回,如果两人均无意要养,便以三味真火将种子烧灭,以
免危害人世。”
两人点头,算是明白。
“那就有劳二位了。”
青箩灵仙话刚说完,只见面前两人一前一后闪身便离开了此处,分明没有说好,但却配合默契得让人眼红,一东一西
,一古一今,寻物去也。
青箩灵仙只感好笑,不禁摇摇头,收起铜镜背身离去。
三人三向,却不晓得,世事无常,寻思难料,意外事件才刚刚开始……
001
古今两道,华凌星君选择了“今道”,根据铜镜所显,这个时空当有黄、赤、蓝三色果种,而果种蕴含仙气,应是不
难寻找,只是当他降临凡间动用仙法寻找时,却愕然发现三枚仙种中已有一枚仙气淡薄并逐渐散去,而这样的情况只
有一种可能……
当他顺着隐隐仙气寻到那名为“赤铭”的果种时,果然如他所料……不,是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天界一日、人间一年,自果种散落之时算起,人间也差不多过了一年,可华凌星君却万万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
内,这颗赤铭居然已经在这偏僻的山坳内生根发芽,连果实的样态都清晰可见。
在天界,华凌星君未曾看过舜辰开花结果,如今一见,也是惊叹不已。
舜辰之树形似人间紫藤,根茎交错形成树干,花枝密布散开,枝干婀娜婉转,赤铭的花色与其名一致,火红妩媚、华
美无比,垂于枝头更显艳丽。最为奇特的,还是这树干与树枝结合之处所孕育的椭圆形的果实,与冬瓜一般大小,闪
耀着淡淡的红光,又如琥珀一般清盈透亮。
华凌星君忍不住好奇上前探望,看完又是一惊,那果实中竟真能见到如人类婴孩一般大小的娃娃,它紧闭着眼睛,小
手握拳、身子蜷缩着宛如在母体之中,睡得十分安详。
仙人与仙人间不能孕育子嗣,小孩子在华凌星君看来也是格外新鲜的事物,他观察了好一阵才算看够过了瘾,这才思
量起来绿萝灵仙的那番话,一切皆是缘分,既然都开花结果了,那么果实自当交由它的“双亲”去抚养。
于是,华凌星君将双手抚上树干,借由赤铭取读一年之前在此地发生的事,以此找出在赤铭上留下血滴的两位男子。
这不算难办,所以就在几日之后,待赤铭的花朵落尽之际,华凌星君便带上了这颗成熟的果实,腾云驾雾,见那即将
为人父的两名男子去了。
“哈啊……”
面对蓝天白云,范伟晨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夸张地打了个大哈欠,然后四肢张开几乎占据了长椅的三分之二。
坐在他身边的好友司徒尧见了不由摇头低笑,“瞧你这颓废样,昨夜一定又是和哪个妞泡了个通宵吧!”
“唔嗯……没有没有,老爸搞‘监察期’,我打了一夜游戏而已。”说着,他又是一个哈欠,“都是死老爸害的,我
已经好久没有和妹妹们出去玩了。”
“哈!”司徒尧翻了个白眼给他,大说风凉话,“你这滥情的家伙,外面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一堆了,也难怪你爸要
管,不然哪天一堆孙子孙女冒出来抢财产,那可是分都不够分。”
“去,死尧,胡说什么呐你!”范伟晨伸长腿踢了一下司徒,“我每次都有做‘保护’……”
“保险套搞出的乌龙事件还少啊,亏你还信那玩意儿。”司徒尧更加不屑。
范伟晨抓抓自己的七彩孔雀头,不想再就这个话题,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看了一眼后,他懒散地站起
了身,然后硬把司徒也给拖了起来。
“走了,反正你也没事,开车送我去XX路11号,有事要办。”
“诶?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司徒好奇地问。
范伟晨神秘一笑,挥了挥手中的信道:“佳人有约!”
……
坐在司徒尧新车的副驾驶座上,范伟晨取来后座不知谁人的帽子往头上一盖,笑眯眯地见周公去也,车上的广播频道
里正在播放着如今人气正旺的钢琴家所弹奏悠扬舒缓的钢琴曲,这也起了催眠作用,不一会儿他就睡熟了。
司徒尧见他这么快就入睡,简直就和孩子无异,不禁也是好笑,不过反过来想想,这家伙的情商与智商不就是停留在
孩子的水准上嘛!
范伟晨与司徒尧是好朋友,字面上的意思──很要好的友人,他们的父亲是生意上的伙伴,两人常常会在各式宴会聚
会上碰面,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同样是纨!子弟,见面次数多了自然就成了狐朋狗友。
司徒尧是家族中的么子,家业继承什么的都轮不到他,文凭是用钱买的,工作是自家企业混的,他整日只管吃吃喝喝
玩玩,甭提有多舒服了,和他相比,范伟晨就有些吃亏,范氏企业是范伟晨的爷爷白手起家辛苦建立的,他老爸善于
经营管理才有了如今的飞黄腾达,可是他们一家三代都是独子,如今他妈妈死得早,老爸又不肯再婚,所以继承这事
自然就落到了范伟晨的头上。
人家说虎父无犬子,但这句话显然不适合范伟晨,在司徒尧眼里,范伟晨和自己臭味相投──是女人眼中的凯子,父
亲眼中的钉子,他们是世人口中的“米虫”。
范伟晨的老爸常常为儿子混乱的私生活而感到恼火,发飙也不是一两次了,但范伟晨就是死不悔改,这和他的性向也
脱不了关系──范伟晨是个双性恋,家里又有钱,私生活自然不可能检点。他老爸看不惯儿子这点,于是在几年前送
他去国外读书,没想到他好好的大学不上,反而为了追求一个金发男孩退学去读了另一所面点师专科学院,这又让他
老爸气得不轻,连文凭也顾不上就把他给强拽回了国,然后请了家教,给他两年时间要他好好学习管理经营公司,并
在那时与他约定──以一年为限,若是一年内范伟晨的作风和能力能让他老爸认可,一年后他老爸便将公司完全交给
他。
所以如今,范伟晨的生活就是“忍耐”,只要一年时间一过,那真的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在流畅的节奏中,司徒尧的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门口,他顺手关掉广播,而后敲了敲范伟晨的脑袋提醒道:“喂,阿
晨,我们到了。”
睡眠被扰,范伟晨不满地抿了抿嘴,但他还是坚持着起了身,打了个哈欠后便开车门下去。
“要我陪你吗?”司徒尧在车内明知故问。
“滚!”范伟晨边伸懒腰边瞪他,“别妨碍老子快活!”
“是、是、是,您老走好,玩得愉快啊!”司徒尧不再和他开玩笑,笑着关上了车门,转动方向盘打算改变车子的方
向。
不经意间,他回头望去,见到范伟晨只身一人走进了他口中的地址,那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中国式建筑,绮丽旖旎,如
梦如幻。
司徒尧皱皱眉,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便踩下了油门向前驶去,路程驶到一半,忽然他觉得有些疑问。
奇怪,那个地区……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所建筑呀?
002
当范伟晨走到屋子门前,刚才的睡意也少了大半,他抬起头啧啧称奇,如今在S市已经很少能见到如此古色古香的建筑
了,范伟晨唯一有印象的,只有之前和不知第几任女友一起去的深山里某处寺庙的大雄宝殿,大概就类似这个样子。
“是哪家单位给弄成这样了?”范伟晨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推那扇木门。
他根本没使力,倒不如说这门是自动打开的。
“原来是感应门啊……”又赞叹一下如今科技的先进,范伟晨这才踏步入门。
建筑里的装潢也颇具古风气息,雕花长椅、镂刻木柜、青花瓷器……范伟晨仿佛一瞬间有了混淆空间的错觉。
走进几步,当他还沉浸在观察这异样的环境时,忽然耳畔传来一阵人声,“请问是范伟晨,范先生是吗?”
“……!”
范伟晨诧异地朝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却不见一丝人气,屋子里灯光昏暗,前方似乎有着很长的一条通道,但这些仅仅
是范伟晨的感觉,他看不太清,只是这么觉得。
“这是什么?……广播吗?”范伟晨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