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异世各方的状况可以概括为南富、西贵、北寒、东乱。南边的彩狐族擅长经商;西边的神武族实际上是天人族和各族通婚的后裔;北部的夜狼族人数是第二少的,常年居住在苦寒的北方,族人凶狠野蛮;身为天人的一族人数最为稀少,但据说他们有掌控气象的能力;人数最多的是地处东边的人族,族内势力太多总是不断发生战争弄得民不聊生。而爷孙两是发配到此处的医官后裔,在这里平安时为各族的病人治病,战争时期为受伤的士兵疗伤。头顶的葫芦正是医家的标准装扮。
其他的几个族先不说,那彩狐族和夜狼族让明日宇大感兴趣,“狐狸和狼也能管理一片疆土?”如果这样说,之前把自己从雪地里救起来的红莲应该是夜狼族的一员。看来这里的狼具有魔幻色彩,和自己时空的狼大不相同。
阿妮奇怪的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彩狐族里的人可幻化为狐狸,颜色有许多种;夜狼族的人可幻化成狼,颜色只有白色、灰色和黑色。”
“啊?”阿妮的话让明日宇震惊,咬了半口的肉掉落回碗里。“真的假的?人可以一会儿变狐狸一会儿变狼?”
“什么变狐狸又变狼的,是彩狐族的人才能变狐狸,夜狼族的人才能变狼!”
这不都废话吗,明日宇惊叹道:自己当然知道狐族的变狐狸,狼族的变狼,这么说自己虽然没穿到皇宫、王府、宫主堡主家,但能穿到这么一个怪异的时空倒也不错。先在夜狼族找只拉风的巨狼做自己的召唤兽,再去彩狐族弄只九尾狐来当随行保镖;上天真是对他不薄啊。
05.
如此想来,之前还在为这异世没有电脑无法上网以及再也看不到好多尚未完结的动漫而纠结的明日宇,心情稍显平缓了些。当务之急是适应这北方的环境和找到落脚之处。显然把他当神一样供着的爷孙两是不介意他住在这的。
阿妮果然对明日宇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个久居的北方的东方姑娘不但性子豪爽,心思也十分细密。看见明日宇手脚被冻红,她会连夜挑灯为他缝制鹿皮脚套手套,看见明日宇嘴唇被冻裂,她会细心的为他涂上一层动物脂做的冻伤药。为了能让明日宇洗上热水脸、热水脚,她常常多跑几个山头捡来树枝为他烧水。
在阿妮的照顾下明日宇的日子虽然过得简单但也很温馨,可是住了十几天让他深刻认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打住下来就没看见爷孙两洗过澡,难道他们俩也入乡随俗和夜狼族的人一样都不洗澡?纠结了一下,弱弱的询问阿妮,阿妮嗤嗤的笑起来:“我们冬天都是不洗澡的,因为没有足够的热水。”
“啊?”冬季的北方,不论食物还是柴火都奇缺,基本上定居此地的人冬季都是吃番薯过活。如果不是把他当做天人,恐怕他那一天是吃不上肉的。而且不是阿妮额外的劳动,他是没条件天天洗热水脸热水脚的。明日宇想离开这里南下,但是如今大雪封山,唯有等到来年春天才能行动。
阿妮看见明日宇失望的神情说道:“其实爷爷说这山里有个温泉,但是那是夜狼族的禁地,唯有一族的王才能使用的地方,就连夜狼族的人踏足温泉都会被处死,更别说我们这些外来人了。”
“温泉?”明日宇的耳朵宛如樱木花道(《灌篮高手》里的男主)听见赤木晴子的声音一样,迅速捕捉到自己感兴趣的词。
起先阿妮还不愿意透露温泉的位置,明日宇软磨硬泡终于从小丫头口里套出温泉的所在地。这天,天气难得的晴朗,明日宇沿着阿妮告知的路线寻着途中的标志性岩石或巨树摸到温泉边。
这温泉真是擦亮了眼睛选地方,如果不绕过那块巨石,根本不会让人发现背后有这么一潭温泉水。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丝硫磺的味道,更没有任何生物来此的迹象。明日宇用手指试试水温,热得恰到好处,忍不住嘟囔两句:阿妮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温泉呢。
明日宇三两下就剥掉身上的衣服跳进水里泡起来,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尽情的吸收着水里的温度。头顶是湛蓝湛蓝的天空,悠然自得的浮云与温泉里蒸蒸霭霭的热气交相呼应。如果此时有神仙云游至此看到这般醉人的美人沐浴图一定不舍得离开:雌雄莫辩的明亮面孔,长睫湿润泛着点点星光,眼眸微敛尽显慵懒魅惑的神情,光洁如缎的肌肤,修长的四肢随意的没入水中……直到皮肤被泡得发红,明日宇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穿衣。
熟话说有一就有二,起先明日宇还隔两日去一次温泉,后来习惯了就日日泡温泉。这天望着远处蓝天下大片白色树冠的树林,明日宇觉得这广袤的天地都是他一个人似的,心情没来由的好,张嘴吟唱起来:“明镜湖水明晃晃不荡漾,映佳人脸旁她来自天上,故事开场这地方;银月城的精灵什么模样,德鲁依图腾在哪个方向,故事总是这么长,你说幸福在远方我们一起去流浪。鸟语花香伊人画眉梳妆,舞刀弄枪我当征马戎装,男儿当志在四方,让儿女情肠放一放……”清透空灵的声音在山间荡漾传来一阵阵回音……
这是首名为“十胜石”男女对唱歌,明日宇一人用男女两声唱完这首歌,只有弟弟明日樱知道他的梦想是做一名顶尖的配音演员。不同于普通的配音演员,而是能给任何年龄、性别的角色配音,如同日本国宝级声优关俊彦的存在。
明日宇想到弟弟明日樱心中一阵惆怅,猛的仰望天空长舒一口气,这一望差点没把心脏给跳出来。巨大的岩石上探出一只狼头,雪狼显然没有料到明日宇会突然仰头,虚着眼愣在那一动不动。这可不能怪人家雪狼135度俯视他,谁叫他正45度仰视别人呢。雪狼看见明日宇的眼神由吃惊变为神采奕奕,“红莲!”明日宇兴高采烈的冲雪狼喊起来。
明日宇认得雪狼额间的红色图腾和那一双妖异冷冽的红眸,九尾狐暂且放一边,先把这红莲搞定再说。
06.
明日宇刚要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又没入水中朝雪狼喊道:“红莲,你是夜狼族的吗?阿妮说夜狼族的成员可以在人形与狼之间变换,你不会下一刻就变成人了吧?”
雪狼嘴角拉长上翘,面前的少年难道还没认出他的身份?不过他那一人分饰两人的声音真好听,宛如雪地晴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又如盛夏骄阳下的一弯山泉冷冽宜人。他趴下身子,一边欣赏无垠的雪景一边貌似漫不经心的朝水里的人瞥上一眼。
明日宇见红莲没有秒速消失高兴的说道:“你等等哦,等我上来不要跑哦。对了,你要是公狼就算了,如果你是母的就转过去,不许看我穿衣服。”
红莲再次听到这空灵的声音更加深沉的看着明日宇,那红色的妖瞳里映着温泉水波一晃一晃的显得更加迷幻。明日宇被这暧昧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吼道:“看什么看,真没礼貌。难道你是母狼思春了?”
红莲眼中的火焰渐渐归于平淡,他收回目光慢悠悠的转过身趴下来。
“哎?难道真是只母狼?”明日宇赶紧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不一会儿他爬到岩石上在红莲腿边坐下来。“你到底会不会变人?
会的话就点点头。对了,阿妮说这是夜狼族的禁地,除了狼王有人擅闯的话就会被抹脖子……难道你就是夜狼族的狼王?呵呵,我运气真是好到爆,居然和狼王做朋友。”
红莲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这个少年居然一点也不怕他,要知道整个大陆,谁不是听到他夜狼族狼王的名号就怕得瑟瑟发抖。记得三年前几族的王在天人族神殿相聚,一路上幻化成男子的他只需一个眼神就把劫匪吓得鸟兽散。
明日宇看到近在咫尺的巨大雪狼安详慵懒的趴在地上,心下一动伸出手打算抚摸一下白得晃眼的皮毛。红莲的瞳孔骤缩,口里发出警告的“呜噜”声。明日宇吓得缩回手,就在此刻,他仿佛有个错觉:看到红莲像人一样嘴角上钩笑了笑。他不甘心的再次伸出手,眼前的庞然大物又变换眼神凌厉的盯着他,“呜噜呜噜”低唤。明日宇咽了咽口水,手停在半空中,来回了几次终于心一横闭上好看的眼睛把手抚在看似针般坚硬的皮毛上。
“哇,好柔软啊!”红莲正满意的看着一脸艳羡的明日宇,突然听他说道:“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为红莲吗?昌浩(动漫《少年阴阳师》里面的男主)的式神腾蛇就叫红莲。他长得可帅了,而且声优是小西克幸,完美的外形再加上无可挑剔的配音,真是酷到极致……”
红莲顿时好心情烟消云散烦躁起来:那个昌浩是谁?少年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居然是别人用过的!他不耐烦的站起身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尾巴一扫,明日宇手下温暖柔软的触觉瞬间消失就被扫入温泉里。
“啊!咕噜咕噜,咳咳。”呛了几口水的明日宇生气的看着始作俑者,阳光给红莲巨大的身躯镀上一层金色,红莲如红宝石般的双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日宇不由得被眼前这只威风凛凛的狼散发出的王者气质怔住好一阵子。这才发现红莲的背上有两块凸起,就像普通的狼背上多长了一对骨头。
山下传来号角声,红莲听见这异常的号角声纵身一跃仿佛长了翅膀般从明日宇头顶飞过朝山下跑去。明日宇睁大眼睛看着红莲巨大的身影遮住日光抖落粘在身上的残雪从他的头顶一闪而过。掉落在他脸上的冰晶带来丝丝冷沁感觉稍稍让热得发红的双颊恢复平常,腾跃在空中的红莲真是酷得炫目。
明日宇回到住处时,爷孙两显得很焦急,一问才知道几个月前地处东边的人族又发动了战争,这回是战败的一方朝北方逃窜,人族的主流部队委派追兵一路北上追到此处。山下的号角正是负责追杀叛兵的军队召集附近百姓询问情报所吹响。
战争似乎在哪个时空都是活跃分子,明日宇对它不感兴趣,早早换了衣服睡下。第二天,阿妮拿来几尺长的粗布为明日宇盘起头来。“阿妮,这个捆在头上好重啊。”
“不行,你一定要把黑发遮起来。”
“戴帽子不行吗,干嘛这么麻烦?”
“你知道身处北方苦寒之地的天人被人族的军队发现是什么下场吗?忍一忍吧,等军队撤离就没事了。还有,没事的话尽管不要说话,你的声音太好听了。”阿妮微红的脸上少有的凝重表情让明日宇住了声,难道人族的军队比蝗虫还可怕?
07.
明日宇恨透了这些逃兵和追兵,都是拜他们所赐,自己被爷孙两困在屋里几天没出门了。这天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阿妮把明日宇塞在床下,起身扶爷爷去应门。“!!!!”来人近乎野蛮的叫门方式不由得让人紧张和烦躁。刚打开门,嗖的一鞭子抽过来,阿妮的脸上顿时显出一道血痕。
“妈的,磨磨蹭蹭找死啊!你们就是这里的医官?”长得五大三粗的士兵推门而入,穷凶极恶的眼光搜寻着屋子里各个角落。
门外的两个士兵拴好马后跟进屋里,看了一眼径直朝灶台走去。找了半天只翻出一碗番薯,为首拿鞭子那个莽汉啐了一口吐沫,“呸,就这点吃的!说,肉藏到哪去了?”
阿妮愤恨的瞪着他,爷爷见状忙说道:“军爷,大雪封山几个月,哪来的肉啊。我要是敢骗您,您就把我煮了。”
“呸,就你那一身老皮我还嫌磕牙呢。咦,你这孙女细皮嫩肉的还不错。”说完粗糙的手指扳起阿妮的下巴。阿妮气鼓鼓,腮边的血迹红艳艳的,眼睛里喷出桀骜的目光钢锥般扎进匪兵的皮肉里。
明日宇的指甲抓进土里,恨不得挺身教训这个匪兵。正打算出手,又进来一名男子。进来的人似乎官阶高一等,之前的几个士兵顿时安静了几分。“人找到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主帅中箭危在旦夕,你们这几个家伙想死是不是?”
“大人,绝对没有!小的只是看看要带什么草药,耽误了一会儿。”
“你们,收拾收拾和我们走一趟。老人家,要是你能救活主帅,重重有赏,否则你的孙女就看不到初升的太阳了。”
本以为来了个通情达理的家伙,没想到和之前的人是一丘之貉。明日宇愤怒的弓起身,床板被他顶得发出“咚”的声响。刚走到门边那个高官阶的男人停住脚步回头扫视了一下,最后把目光落到床上。
阿妮突然说道:“还走不走,不是说有贵人等着救治吗?”明日宇双脚一前一后蹬地,随时准备冲出来给这几个人好看,谁知为首的那个却反身利落的走掉了。
明日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缠着厚厚头巾的脑袋被卡住的危险,才从床底下爬出来。真是的,这床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等明日宇跑出屋,阿妮和爷爷已经随那几个士兵消失了,雪地里几串马蹄印很快就被漫天飘散的风雪掩去了痕迹。这天已经到后半夜了,还不见爷孙两回来,明日宇心里突突的跳,为什么当时自己不跟出去呢?
翌日,雪停了,只剩几株被雪压弯的苍树在风中瑟瑟发抖。明日宇翻出几个番薯埋进灶台下生火烤起冻僵的手指。真讨厌这寒冷的北方,低温让他全身的关节像缺少油润滑的机器一样迟钝。如果自己有宇智波一族(《火影忍者》里拥有写轮眼能力的一族)
的能耐可以吐出火多好。
一阵烟冒出来,干柴很快就燃了起来,红色的火苗添着锅底。柴火燃烧的味道夹杂着一丝番薯香味钻进明日宇鼻子里。明日宇身体渐渐热和,不一会儿背上已沁出一层细汗,心里思量着:难道自己不是烧柴的料?屋里的烟子怎么越来越多,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一股烧焦的味道灌进明日宇的鼻翼里,屋内的温度迅速升高。这烟子多得有点诡异,当窗户上的木条被烧得劈啪响时,明日宇才发觉房屋由外至内烧了起来。
“!”的一声,明日宇撞开门滚到雪地里,借着惯性又滚了几步直到听见马嘶鸣的声音才停下来。包着厚重头巾的脑袋扎在雪地里半天抬不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阳光拢住明日宇的整个身影。伟岸的身姿明显是个男人,身着铠甲很像古时战场上的将帅,逆着光看不清长相,除了看见他和胯下的座骑一样:鼻子里喷出的团团白雾外,只觉得那反射雪光的眼睛十分骇人。寒光一晃,一柄带钩的长矛戳进明日宇肩膀上的兽皮把他生生从雪地里提起来。
乖乖,大力水手?马上的男子单手就把他挑在半空中,任他脚不着地的扑腾。最后明日宇也扑腾累了,尤其是脖子酸得很,干脆全身放松大口大口喘气。
“呵呵,没力气了?”马上的人仿佛感觉不到地心引力一般,轻松的斜睨着挑在半空中的猎物。
08.
哧啦,肩膀上的兽皮终于应声而裂,明日宇重重摔在地上,脸被埋在雪里的石块撞得疼痛难忍,嘴里冒出一丝血腥味。明日宇从来没这么丢脸过,该死的穿越、该死的雪地、该死的大力水手!他气急败坏的扯着头巾,不晓得阿妮打了几个死结,扯了半天也没完全扯下来,扯松的一截布正好挡在眼睛上。
“哈哈。”那人发出低沉但豪爽的声音笑起来。
“!”,明日宇抓起一把雪捏成冰弹子朝那人面门扔过来,那人眼疾手快将手里长矛一挥,冰块被斩碎全掉在明日宇的脸上。
“哈哈哈!”
明日宇以前哪吃过这样的亏,对方的嘲笑烧得他憋着一股无名火,胸口疼痛欲裂。几下子终于把头上的布扯下,明日宇站起身又抓了几把雪扔过去。捏实的冰块打到马身上,那匹战马扬起前蹄毫不留情的踩踏下来。明日宇左躲右闪,马上的人努力控制马身,最后单手把他抄上马。
被甩在马背上的明日宇颠得胃里翻江倒海,还来不及进食的他差点没把苦胆水呕出来。尽管到这步田地,他也没有吭一声。那人不满意在马上乱踢的明日宇,朝他屁股狠狠揍了两下,气得明日宇找准裸露在战甲外的大腿恶狠狠就是一口,嘴里传来血腥味也死死不松口。马上的人被咬得生疼,遂一记手刀打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