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还是摔烂的瓜果,甚至是被灵气削去屋檐的酒肆,所有破损之处,皆重归原貌。
就像这场他们亲眼看到的混战不过是一场梦。
“炎主,祭司……”毋庸置疑,这样的力量不是神人所有还会是谁?
确定是凌洛炎和龙梵所为,人群欢呼起来,一场没有损失的风波,让他们见到了神人的模样,甚至还见证
到神人的力量,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雀跃的城民眉开眼笑,没人注意到先前那一刻还倒在地上被凌云打残的那群人,不光是不知生死,此刻连
人影都不见。
他们若是已死,那尸体便是被毁去了,若原本未死,此刻也已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难得有动手的机会,竟然是几个杂碎。”无聊的抱怨,凌洛炎回了赤阎总殿,还未落地,便被龙梵推到
椅上。
白影消失不见,瞬息间再次出现,已经蹲身下去,抬起他的脚放在腿上,龙梵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为他
穿上鞋袜。
拂去肉眼根本看不见的尘埃,为搁在腿上的赤足套上白袜,龙梵的动作轻缓,指尖的每一次碰触都叫人心
痒,没急着为他穿上锦鞋,龙梵还在不疾不徐的为他着袜,凌洛炎感觉到足尖的捏弄,低笑起来,他的祭
司终究还是独占欲发作,顺便又借着这个机会占他的便宜。
门外追随在后的渺澜凌云,还有夜翼和灵纾进来了,龙梵的动作也没有半点改变,为他套上白袜的时候,
手上的力道还是那样磨人的缓慢有力,没有加快一丝半点。
几人进来,只看到无人不崇拜敬畏的祭司龙梵,半跪于地,慢条斯理的动作,不是在做其他,只是在为他
的宗主穿鞋着袜,动作轻柔优雅,却像是在不满着什么,倚靠在座上的宗主凌洛炎斜着身,双腿交叠,足
尖踩在他的腿上,垂眸透着几许邪气又愉悦的笑。
这场景看来不像屈尊侍奉,而更似暧昧,只有夜翼和灵纾若无其事的旁观,凌云和渺澜垂首,一个轻咳一
声,一个却像是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都站着做什么,难道是打迟钝了?谁胜谁负?”看着龙梵终于为他套上白袜,继续穿鞋,凌洛炎轻嘲的
话音朝夜翼和凌云问道。
“若是取走魂魄,主人会怪罪。”冷冰冰的话,夜翼没有直接回答,这场莫名奇妙的交战,他并未用出全
力,他擅取人魂魄,吃了的却不能吐出来,如果认真与凌云交手,就算对方再厉害,又怎能抵得过他抬手
一引。
凌云也知道,引魂族的力量不是他能应对的,夜翼曾经是凌洛炎魂魄的一部分,更不是寻常魔物可比,这
一次,夜翼未出全力。
“他胜。”凌云尽管不甘心,却不是不敢认输的人,这次是他有错,就连渺澜都没理睬他,可见也是在为
此生气。
“知道自己错了就还有救。说说是怎么回事,渺澜?”本以为凌洛炎要问的是凌云,不料后一句,却是对
着渺澜迩问。
这时候龙梵已经起身,被他拉到一旁坐下,白袍祭司安然落座,没去理会面前的几人,不知从何处取了酒
盏来,黄玉色的酒盏里,清翠的透明酒液被注入,闻到那香气,便知道是山巅那玉竹的清香,如今还有酒
香,分外醉人。
渺澜被凌洛炎这一问,问的微怔,“宗主是说什么?”
“你和凌云之间怎么回事我不管,如今闹到山下去,本宗主总不能不闻不问,凌云生气失控,定然与你有
关,知道他有怒,为何不去劝阻?”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和这句话一起,让渺澜一惊。
“我……”他垂首,先前的红晕从脸上退下,略显沮丧,“他是为了萧绪,并未为我,我凭什么去劝……
”
“渺澜,你就是萧绪,我是为你。”凌云叹息,当初渺澜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认了他们之间的情,却迟迟
不让他碰他,不给他近身,唯恐成了替代品,难道如今还在为此困扰?
渺澜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我是,却又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人,我连半点印象都没有,就算记得曾经确实
有类似的事,也不记得这样的人,为了他的几句言语戏弄,你就这般的生气,假如他喊的是我如今的名字
,不是萧绪,你还会这么生气吗?”
凌云被他问的一愣,慌忙辩解道,“我生气是因为我自己,当初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苦,不是因为他
喊了那个名字!”
萧绪这个名字是他心里的痛,萧绪已经不在,如今只有渺澜,两者是一人,但萧绪这个名字还是在不断提
醒他过去错过了什么,萧绪是因他而死这点不能改变。
偏偏,对方却喊着萧绪的名字,去戏弄渺澜。
“我不会重蹈覆辙,不会让你再有事!”猛然抱紧渺澜,凌云怕的是旧事重演,“你已经是渺澜,不是萧
绪,过去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再伤害你!”
像是一种保证,凌云的话是对渺澜说的,但更像对着他自己。
当时见到那个人出现,牵扯出了过去所有的回忆,就如看到过去重演一样,袭上的恐惧感让他疯狂,他不
敢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悲痛,他最好怀里的人从此和过去再不相干,他们两人已经重新开始,他会保护的他
好好的,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他。
喃喃的低语,诉说着他的情意,渺澜垂首埋在他的肩头,脸上重又现出红晕,那么,是自己误解了?他竟
然……
“有人是吃自己的醋,连带也就生你的气,凌云,你还是快点带着他下去好好哄哄。”邪邪的笑,端着酒
盏,支着下颚,抿了口竹叶清香,凌洛炎对唇上齿间流淌过的酒液醇香十分满意,对眼前的场景也很满意
。
“宗主——”渺澜倏然皱眉,瞪视着座上如同在看戏的男人,被人说破自己的心思让他脸上又红了几分,
那人偏是他一直都很喜欢的宗主,他又不能如何。
“不生我的气了?”凌云微笑欣喜,渺澜对萧绪那个名字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吃醋,他倒是很欢迎。
“我还在生气,笨蛋!”看到凌云无视他的话,将他越抱越紧,渺澜不禁骂了一句,心里却是一点气都没
有了,“等等,你做什么?”
凌云抱起渺澜,没理会他的挣扎,眼神示意,对凌洛炎表示感谢,快步走出房门。
至于是去做什么,在场之人心里都有数。
夜翼注视两人离开,冷冷说道:“人类真无聊。”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会闹到那样的程度,他还是无法
理解人类那古怪的思维方式。
“幸好我是妖。”灵纾在旁接话,对夜翼的看法很是赞同,他也不清楚,为什么简单明白的事偏要藏在心
里,他们妖魔,从来不这么做,想什么都可以说。
“夜翼我们回房,我要你抱我。”不加掩饰的话从灵纾嘴里说出来,却有种放肆的可爱和直接,雪白的长
发在日光下添了几许浅金。
自从凌洛炎和龙梵为他加持了一个灵术之后,灵纾便能在日光下行走了,那个灵术就如一个小型的结界,
将他与周遭的日光隔离开来,除非是夜翼,又或是他自己接近的东西,否则其他人都无法碰触到他,只会
被结界弹开。
这也是必须的,毕竟他是有着媚惑人心能力的妖,这种媚惑,源自天生,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
听了这句话,凌洛炎大笑着去看夜翼,“小夜翼调教有方,果然不错,人家都提了要求,怎能不满足?还
不快去。”
“你这笨妖。”抱起灵纾,夜翼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和好笑的怜惜,吻上少年的唇,他心里想的是
这么做定然又让他的主人和那位祭司看足了好戏。
可对这小妖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事实上,类似这种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房里的人都出去了,凌洛炎注视窗外夕阳,抿了一口酒香,忽然转头覆上了龙梵的唇,一起分享了这口醇
酒,舔着那双完美的唇,“怎么不说话了?”方才对那几人,龙梵一语未发。
“想着我的宗主,便忘了说话。”微蓝之中泛起笑意,龙梵拉他靠在胸前,一起看向窗外,“明日打算做
什么?”
把玩手里的黄玉酒盏,凌洛炎勾唇,他怎会不知道,龙梵根本就是对除了他以外的人和事都不感兴趣,“
凌云招了麻烦,罚他处理族务,我们去找些其他事做。”
“想下山?”
“都可以,反正和你一起,不会无趣。”
世间已安,已经不需要花费太多心神,他们现在有很多的时间去做他们喜欢的事,品着口中酒香,被莲华
的气息包围,凌洛炎和龙梵对视,一起露出笑意。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