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
“正是。”
“可有办法拿得到?”
“若想无声无息的拿到只怕不行,嫁衣与西土国的重多宝物一起锁在密室里,机关重重,守卫森严。”
“连你也不能办到?”
“若是能拿到机关的布阵图,风吟定能取的出来。”
“你先回吧。”
“是。”风吟刚要拱手告辞。那人想了想又道“先等一等。”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慕公子的身体怎么这样弱”
“王爷是说清歌?”
“嗯。”
“清歌从小体质就差的很,原本好生调理也就没事了,奈何那人任性惯了闲药苦,每每吃药的时候都支开丫头们把药倒掉,后来年纪慢慢长了起来,身体也就落下了根,受一点凉都能感染了风寒。”看了看树下的马车“莫非,清歌又病了?”
那人点头笑道“正是。”
风吟叹气“给陵王惹麻烦了,若是不与他同行就不会行的这般慢了。”
陵王笑道“带着他自是去讨好西土国王的,西土国王乃性情中人,又痴迷中原文化。此次成败还要全靠慕公子,北蛮王子那边如何?”
“已告知楚言停了治疗,皇宫那边也已送去了消息,说是北蛮使者走了水路,约能空出三个月的时间。”
那人抬头看了看黛色的夜空笑到“三个月,收复西土足以。”
正文九
次日清歌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嘴里面一股的苦涩味道,定是谁给喂的药,下床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
陵王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清歌坐在桌旁喝茶,忙走上前道“公子可是好些了?”
清歌起身拱手道“好些了,劳烦王爷记挂了。”
“快坐下罢。”
“这是到了哪里?”
“柳城。”
眼睛木然睁大,满脸的惊喜“这里就是名满天下的昙花谷?”
“正是。”
“以前听风吟提起过,柳城有个昙花谷种着成百亩的昙花,这里的昙花四季长放,千朵万朵的瞬间绽开,美的似乎不是人间的景致,但过于偏远,山谷又险而难攀,能来亲眼见的人少之又少。”
“公子想要去瞧瞧?”
“恩!”用力的点了点头。
弯着眼睛看着那满脸期待的人,到床边那了件薄衫披在那人身上,执起一只手走到窗前“那便去瞧瞧吧。”
朗朗夜空繁星锦簇,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臂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大声道“已近过了辰时,怕是早以开过了罢。”
“若是没能赶上,便等咱们从西土回来的时候在看上一看。”
“好!如此就说定了!”
到达山谷之时,看着一片待放的花苞,清歌满脸的遗憾“前些年在水楼养了一株,左等右等的盼着花开,便是一朵就能那样的美,若是这一片该是怎样的盛景。”
“公子在等些时日罢,既然答应从西土回来在带公子来一趟,自不会食言。”
清歌点头笑道“那就在此先多谢王爷了。”
“说了,唤我流觞便好。”
“……是流觞公子。”
“呵呵,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如次太过拘谨了些,直接唤流觞可好?”
“即是如次,清歌就应了。”
“那本王与慕公子的称呼也要改改,日后便唤你清歌吧。”
“随王爷的意思。”
第二日上路之时,遥珊牵了匹马走了过来,挑着眉毛看了看清歌一脸的瞧不起“竟连这点小雨,也能生了病,你这身体怎比咱们西土国的孩童还要差上几分。”
清歌漂了那人一眼,哼了一声也不理。遥珊自讨了个没趣便转头像陵王道“王爷,过柳城前面的一座山,便就是西土边境了,再行两日便到了国都,我已经飞鸽告知父王中原有两位技艺高超的琴师会过来。”
“有劳公主了。”
遥珊低眸一笑“哪里。”
一路上除了遥珊不时的冷嘲热讽到也没出什么乱子。进了西土国都便感受了与中原明显不同的异域之风,清歌也曾在书上见过些对外邦的描述,但却没有真正来过。下了马车便东瞧西看的好不忙碌,遥珊瞪着那人道“好没出息。”
清歌也不理,看着小商贩买的精致小物件就直了眼睛。
小贩瞧了瞧来人“公子可是来自中原?”
清歌抬头到“正是。”
“公子不是个文人,就是个琴师吧!”
清歌一脸惊愕“你怎知道?”
小贩哈哈大笑“近些年来咱们西土国的中原人,都是有学问的才子还有会抚琴的琴师。”
“原来如此。”晃了晃手中的木雕镯子“这个多少银两?”
小贩遥了遥头“公子拿那一个可是不能卖的。”
“此话怎讲?”
“这镯子本就是一对的,公子只拿一个,那另一个该何去何从啊?”又拿起摊子上的另外一个道“公子手中拿的是西土的吉物麒麟,而这只刻的是西土的敬神姬钗。相传麒麟原本是世间的凡人,姬钗是天上的神女。姬钗下凡之时碰倒了放牧的牧民,然后与之相爱,但是仙凡有别,这事最终还是惊动了天上的大王,绑回了姬钗,牧民念妻成疾,一病不起,将死之际竟神奇的化做了神兽,常年守在姬钗庙里一步不曾离去,最后化成了麒麟石,后人为了纪念这段传奇的爱恋,便讲两个人的样子刻成了木镯子,专门给世间相爱的男女佩带的。”
清歌拿过小贩手上的桌子瞧了瞧“怎么是株水莲?”
“姬钗本就是莲花仙子,原本的形态自是株莲花。”
看这两个精致的木镯笑吟吟的道“没想到如次精致的物件背后,竟还有如次美妙的故事,这一对我都要了。”
流觞上前笑了笑“清歌买这,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哪里来的什么心上人,自是买来收藏的,回去防几个送给水楼的姑娘们,自是又能让她们欢喜一阵子。”
遥珊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送人还要防的,这般小气。”
清歌弯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公主金枝玉叶锦衣玉食惯了,自是不知道这钱财的好处。”
“哼,俗人。”
正文十
随着遥芝二人进了西土王宫,本以为该像宫外那般异域浓郁,却怎知轻纱流苏处处捶于回廊之处,微风吹拂似进了梦境一般,走进主殿内,入目的竟是一株栩栩如生的水莲刻与墙壁之上,壁下的金榻两旁赫然站着两只威武的麒麟。在观整个大殿金碧辉煌。
“之前听闻西土乃边境四国最为富裕的国都,果真如此,这般奢华的金宫,怕世间难遇了吧。”
遥芝萦萦笑道“流觞公子说的是,却是找不到父王这般奢侈浪费的君王了。”
“哈哈,芝儿竟背着父王这般说话,小心父王禁你几个月的足,在也不让你出去逍遥玩乐了。”
遥芝吐了吐舌头转身笑道“参见父王。”
流觞也跟着转过身,只见来人眉目英武,发髻编起捶于两肩之上,玄色锦袍用金线勾出来回边,好一派的雍容华贵,拱手道“见过大王。”
西土国王打量着面前的人,满眼的惊叹“这便是琴艺超凡的那位先生?”
流觞笑道“在下不才,琴艺还未到超凡的境界。”
西土国王皱眉看了看遥芝正要询问,便瞧见有人从大殿垂落的流苏中走了出来,神情恍惚嘴里念念有词“金宫……金宫……”
遥芝杏眸弯起笑吟吟的道“这位便是那技艺超凡的公子,慕清歌慕先生。”
西土王忙迎了上去“慕先生?”
清歌回过神见来人还不明是谁,流觞上前道“清歌,这便是西土大王。”
慕清歌忙拱起手“在下见过大王。”
“免了,免了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到先生的琴声了。芝儿,去锁金阁取琴来。”
不出片刻,遥芝双手托琴而入,慕清歌看着眼前的琴瞪大了眼睛“上古玄瑟?”抬头看了看西土国王“大王这里是否还有一只萧一柄剑?”
那人遥了遥头“那日只得了这古琴,先生可知这琴主是谁?”
“不瞒大王,琴主便是家师。”
西土王惊道“这般巧合?先生师承何人?”
“家师云游江湖,不喜留名,只是多年前失了三件至宝,其中便有这古瑟。”轻轻抬手拨了下琴弦又道“大王可还记得当日的曲调?”
“自然记得”说完便陶醉般的闭上眼睛轻哼了起来。
清歌跟着哼声慢慢的勾起琴弦,边弹边说“这是家师谱的流水赋。席席流水恨离愁,尽相思!琴声萦绕醉卧今生,永不悔。本这曲子应是与弄玉和鸣,怎耐大王这里没有弄玉萧,也便罢了……”
西土王满脸的遗憾之色“多年想着在听一遍这曲子,怎知竟还有更高一层的奏法,这萧瑟和鸣该是怎样的美妙。”
流觞笑道“大王这里可有萧?”
西土王木然睁大眼睛“先生是要?”
“若是有萧,流觞便献丑了。”
西土王大喜“芝儿,快快去取萧来!。”
清歌抬头看站在身旁的人“你会这曲子?”
流觞笑了笑“小的时候听人弹起过,便记了下来。”
过了一会遥芝便笑吟吟的捧着玉萧走了过来“虽不知慕公子说的弄玉是何样子,但刚刚在阁中竟也找到只玉萧,若是不嫌弃便用这只吧。”
“哪里来嫌弃一说,公主可不要折煞我了。”
遥芝低眸一笑柔声道“公子,便请吧。”
西土王倚在榻上,上下大量着殿下一站一坐的两个,若说之前的琴声的思了已久的念想,那这萧瑟和鸣却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见那秀雅的公子眉眼带笑,不时的抬头看着身旁一身月白长袍的吹箫之人,萧的圆润轻柔,不断的追逐着琴声的悠扬顿挫,天衣无缝。
西土王静静的闭上眼睛不禁想起经历的些许往事,琴声忽然激昂起来,思绪也随着琴声找到了出口,金戈铁马战火硝烟,那些峥嵘岁月历历在目,似是又回到了杀场驰骋英姿,猛的睁开眼睛却是一篇安静祥和,殿下的人儿含笑抚琴,底眸吹箫。心中豁然开朗,如今这般太平盛世,还有何求?
一曲终了,西土王拍着双手从金榻上走了下来“妙,妙,人妙曲也妙!”
清歌起身拱了拱手“大王过奖了。”
西土王大笑“是先生过谦了,今日便在宫中设宴款待二位!”
流觞笑道“多谢大王款待。”
遥芝上前一步“即是这样,芝儿便通知奴才们准备着了,父皇先与两位先生谈着。”
西土王点了点又道“怎么不见珊儿。”遥芝弯着眼“珊儿才一进宫,便跑去母亲哪里了,定是要说些什么贴己的话。”
“那野马一样的小妮子何时想起与你母亲说贴己话了?”
遥芝点起脚尖趴到西土王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见那人听玩哈哈大笑起来“女儿家长大了,芝儿快快通知奴才们准备吧。”
“是,父王。”
转身回到榻上与那两人谈些关于音律之事,谈着谈着就越发的赏识,难怪自己的珊儿竟也动了心。
一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一个淡定若水绝代风华。
“慕公子年方几何?”
清歌笑道“在下二十有二。”
转头又道“流觞公子呢?”
“在下为清歌之兄,虚长了三年。”
西土王点头笑倒“冠岁之初,风华正茂。”
正文十一
入夜之后遥芝便过来请人了。
西土王看着两个人,大为赞赏“妙人,妙人啊,若留在我西土便是在好不过了。”
遥芝笑道“慕公子与流觞公子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的,父王这般留人可怎么是好。”
西土王大笑“若是有才之人,定是要留下委以重任。”
“那父王便自个儿游说两位公子吧,我与王妹定是不会管您这闲事的。”
西土王摇头“什么闲事不闲事若是留下这二人,高兴的还不是你们两个小妮子。”
遥芝脸涨的通红,忙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杏眸微怒“父王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转身便跑了出去。
西土王弯了弯眼角,转头对那二人道“女儿家的心事便是不能提的,若是羞恼起来,就连自己的父王也要瞪上一瞪了,咱们也过去吧。”
流觞点头。清歌瞧了瞧流觞低声笑道“若说留我是留的才,那留公子便是留的人了罢。”
“为何清歌留是才,我留的便是人了呢?”
“那二位公主,本就仰慕公子已久,听闻谷先生说,在城里还打了一架,加上桃林那次亲眼所见,若是留在西土,公子便娶了那二人,倒也罢了。”
西土王本是走在前面,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有何不可,有何不可!芝儿珊儿若都嫁与流觞公子,那么慕公子便留在西土的乐府当位大夫如何。”
流觞笑“大王可是小看清歌了,这人不仅精通音律,书画棋曲无一不通,有中原金陵第一才子之称。”
西土王止步“金陵?那不就是中原皇帝的都城?”
“正是。”
忙走近来几步“第一才子?慕先生可是中原最有学问的人?”
清歌忙道“大王有所不知,那第一才子都是些虚名罢了,常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中原地域辽阔,多少智士没(MO)了才华,暂不说中原如何,关外四国也是人才济济,清歌好比枯井之蛙,没什么真本事。”
西土王摇头“公子实在过谦了。”
绕过回廊到了庭中,席间早已有人侯着了,见来人忙齐齐参拜“大王。”
西土王抬手“都免了罢。”走到中央对着一众官员道“今日这宴,是为了迎中原来的这两位才子。”指着清歌道“这位慕先生奏响了古琴,那正是本王寻了多年的声音,甚至更胜一筹。”又指了指流觞“这位先生执萧和鸣,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对着那二人笑了笑“两位先生入座吧。”又轻轻摊开双手“诸位都坐吧。”
台上歌舞升平,舞姬挥动着手鼓咚咚做响,台中一个红衣女子席地抚琴,嘴中轻轻吟唱,萦萦韵韵煞是好听。清歌侧头看像流觞“公子可知这是什么曲?”
流觞摇头“不知。”
“异域浓郁,倒也有些韵味,若是学了去,教会水楼里的姑娘,不时的换些花样,定是能客似云来。”
“清歌,那水楼的生意还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若是在好些,便是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