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一部 上）——夜葵

“多谢无煌将军诸多照顾。”玉函琼淡淡的说。

“若你真记得我对你好就不要这般急于离开我，待日久知晓我的为人后再做决定不迟。”南无煌贪恋的嗅着玉函琼身上的香气暧昧的说。

玉函琼身体一滞。果然如催御医所说，在他的身边就不可能有瞒得过他的事情。

“不必惊恐，我并不是在责怪你。”南无煌轻轻捏了捏他的腰宽慰的说。

“无煌将军既然知道我无心留恋为何还要拘禁于我呢？”玉函琼叹气的问。

“你可知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吗？”南无煌不答反问。

“不知。”玉函琼曾经好奇过，自己过去行事低调南无煌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今天他问出这样的话自己也很好奇。

“半年前我率军攻打胡国，大胜之后无意中得到一副画像，而画像中的人就是你，所以我这半年来大江南北不断打探着你的下落，如今我终于心愿已偿。”南无煌闭上眼睛回忆的说。

“我的画像！”玉函琼惊讶。

第十九章：大军凯旋

玉函琼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副画像，但姜国是被曲犀所灭，南无煌怎么会在胡国得到画像呢？

“你不知道自己的画像吗？”南无煌见他惊讶随即问道。

“我在十六岁成年之时，宫里确实有一位画匠为我画过一张画像，但姜国宫变那日我来不及带上留在了宫里，可为什么画像会在胡国而不是曲犀？”玉函琼问。

“据我所知那胡国王爷与曲犀的宰相有远亲的关系，他们二人的夫人乃是同胞姐妹，所以这两个人私下往来也很多，大概是胡国王爷见到你的画像心生爱慕所以从曲犀宰相那里高价买来的吧。”南无煌猜测的说。

“胡国被灭之时未曾听说曲犀有援兵来助，他们二人关系甚密又位高权重，那曲犀宰相居然见死不救。”玉函琼感叹。

“胡国当时已如累卵，风雨飘摇多年的江山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就算曲犀宰相说服他们的皇帝发兵援助也无力回天，救人不得还会得罪鎏国，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那精明宰相怎么会去做！”南无煌轻笑。

“姜国当时就是如此境地吧？只要垮塌一角，整个江山便会摧枯拉朽般的崩坏，仅仅用了两个月偌大的国家就不复存在。”

“我们再说画像的事情，谈论这些过去的往事有何乐趣。”南无煌见他语气低落立刻转移话题。

“我的画像还在你那里？”玉函琼问。

“挂在我居室的墙上，每晚就寝前都要看上一会儿。”南无煌笑着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玉函琼腾的脸红起来，举止也变得无所适从。见他这般羞涩，南无煌越发的心情大好。

“等你复明之后就能看见了，到时我再请画师为你另画一张，今后每年都要为你画上一张画像。”南无煌语气暖暖的说。

“你将我留在身边就不担心引来祸端吗？我是姜国后裔身份特殊，早晚会有人借此口舌来难为你，到时你如何决断？”玉函琼问。

“那就做一个没有人会拿你来难为我的人不就好了。”南无煌轻松的说。

“就连帝王都逃不掉觐见的口舌之论，你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玉函琼说。

“你若不信就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做给你看。”南无煌借机说道。

“无煌将军，若函琼真的无法与将军共处，将军是否会放过我？”玉函琼试着问。

“不会”南无煌想也不想的霸道宣布“我既然已经找到你就不会再将你放开，你这一生都要留在我身边。”

“可你前几日说不会强迫我……”

“我不会强迫你与我肌肤之亲，但我不会放你离开”南无煌不容置疑的说“自从半年前见到那张画像开始你就注定会是我的人，这一辈子你都逃不开我的身边。”

“强求来的未必会称心。”

“我会让你称心的”南无煌毅然的说“你已是落魄皇子又生的如此美貌，这世间混乱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所，看开一些留在我身边也不会委屈你，就算得了自由到外边过不了几日也会落入火坑，到头来还不如我身边活的舒适，这点道理你应该想的明白吧？”

玉函琼紧咬嘴唇默默不语。虽然南无煌的话很残忍，但这也是现实。别说在这广阔的大千世界中，就连曾经身处深宫之中的生活也是步履艰辛，自己若孤身一人怎样都无所谓，可还有亲人和旧臣受制于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孑然一身的离开呢？凭心而论，南无煌虽霸道蛮横但对自己也算客气，一直隐忍未曾强制于人。若在外边就会经常遇到像青山城太守公子那样的事情，相比之下南无煌实在算是君子了。

五日后，鎏国大军浩浩荡荡回朝。鎏国的都城嵘繁热闹异常，迎接的队伍排到城外五里，朝中第一文臣右丞相奉皇命亲自出城迎接，看热闹的百姓更是成群结队的观望，锣鼓喧天的声音更加烘托了热闹的气氛。

“来啦来啦。”不知是谁嚷嚷，众人抬头望去，南无煌带着大军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原本就喧闹的人群立刻像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以右丞相为首的朝中大臣们立刻迎接上去。

“无煌将军凯旋一路辛苦。”右丞相客套的抱拳鞠躬。

“右丞相多礼了。”南无煌下马回礼。

客套一阵后众人向城内进发，南无煌没有去留意自己的无限风光，也没去注意道路两边的爱慕眼神和崇拜的声音，因为右丞相刚刚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引起他的注意。

与南无煌打过招呼后，右丞相抬眼朝他的身后瞄去，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一眼过后没有发现要找的随即将目光收了回来。南无煌心中明了，熊缚一定向左丞相告了状，而皇帝从左丞相的口中得知玉函琼的存在，现在这右丞相就是皇帝派来查看玉函琼的。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让东贤带着马车先一步从北门回到府邸，不然这右丞相一定会找借口要见玉函琼一面。

将军府中。

“九哥！”

“九殿下。”

“公子。”

玉函琼刚刚从后门进来，等候已久的一群人就一拥而上。

“函游？”摸着弟弟肥嘟嘟的小脸蛋，玉函琼心中大喜。

“九殿下你终于平安到鎏国了。”尚太傅老泪纵横的说。自从和玉函琼分别，尚太傅就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这位和善的皇子，在那种如野兽一般的男人身边不知自家殿下要受到何种为难。

“让太傅惦记了，函琼这些日子过的很好。”玉函琼安慰的说。

“殿下确实胖了一些，气色也好了许多。”尚太傅打量着玉函琼满意的说。

“公子，蓝夕想死您了。”

“蓝陌也是！”两个俏皮的小丫鬟互不相让的争抢说道。

“太傅在这里过得可好？”玉函琼问。

“我们在这里受到善待，将军府的人没有难为我们，不仅不限制出入的自由还发给我们将军府的令牌以防在外遇到事端，好保护自己。”尚太傅说。

玉函琼放下心来，看来南无煌对他们确实很好。当初说的是要将他们扣做人质，但实际上还是像客人一样善待。也或许是知道他们不会丢下自己逃命才如此放心吧，就像自己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逃走一样。

一番寒暄后，玉函琼被带到屋内休息，尚太傅一堆人也跟了进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殿下，你的眼睛这是……”尚太傅看着玉函琼蒙着双眼的纱布问。

“无煌将军要为我治好眼疾，在过两个月左右便可复明。”玉函琼的手轻轻在眼睛上摩挲着说。

“九哥，你复明之后是不是就能继续陪我读书弹琴捞鱼了？”玉函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恩，到时每日都陪你读书弹琴，不过这里不是咱们后宫的荒池子，不能捞鱼的。”玉函琼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

“九殿下，那个南无煌呢？”尚太傅奇怪的问，这南无煌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自家殿下身边，怎么殿下回来半天还没见到那个人。

“我家主子班师回朝直接去觐见皇帝，要等到吃完今晚的御宴才会回来。”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东贤开口说。

“太傅，七姐她在哪里？难道没被送到这里吗？”玉函琼从进来开始就没听过玉蒉瑶的声音。

“七姐一看到梁渊就把他拉走了。”玉函游天真的大声开口。

蓝陌和蓝惜两个丫头捂嘴偷笑，七公主一来到这边就日日惦记着梁渊，人一回来就立刻拉走连自家弟弟都不打招呼，现在又被十三殿下毫不留情的出卖行踪，这七公主还真是可怜。

众人一直聊到很晚还意犹未尽，因为南无煌在宫中享受御宴所以晚饭也没回来，玉函琼一行人聚在一起开心的吃了顿团圆饭。不用说，这一定是南无煌早就吩咐好的。夜深人静，大家也回到房间各自睡去。

“玉公子，将军的卧房到了。”南无煌的管家将玉函琼带到卧房中。

“这是无煌将军的卧房？”玉函琼先是惊讶后是明了。也对，南无煌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另外安排住处，要睡觉一定会被安排在这里。

“玉公子，我家将军有令，从今日起若没将军陪伴公子不可离开将军府。”管家面无表情的说。

“他担心我逃走么？”玉函琼问。

“公子的家人们并未受到限制依旧出入自由，只是外边混乱，将军怕公子出意外而已。”管家面无表情的回答。

玉函琼沉默不语，想不到南无煌竟惦记自己到这种地步，连出门都要等他亲自陪伴才可。显然他是因为青山城太守儿子的事情所以变得如此谨慎。

“玉公子，我家将军还有令，从明日起公子原来的两个丫鬟蓝夕和蓝陌会来服侍公子的起居。”管家继续说。

“无煌将军连这点小事都想到了吗？”玉函琼幽幽的感叹，这人究竟细心到什么程度。

“天色已晚，请公子休息吧。”管家将玉函琼扶到宽大柔软的床边后鞠躬离开。

子时过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进到屋内。南无煌坐在床边轻轻摸着玉函琼的发丝，他安静的睡颜竟也是这么美。尽管眼睛被遮住，但那种安然舒心的感觉却是由内而发的，只是看着就能让人的心也宁静下来。

第二十章：闲庭散步

大概是因为前一夜和大家聊得太久又加之白天赶路辛苦，玉函琼这一觉睡得很香。柔软宽大的床驱走了前一日的疲惫，直到外面娟啼雀鸣时玉函琼才悠悠转醒。

轻轻动了动身体小小的抻了一个懒腰，旁边忽然传来轻笑声。

“无煌将军！？”玉函琼又羞又脑。因为休息的很充分，心情好一时间竟忘记这里是南无煌的卧房，自己这样的举止被人看去实在丢人。

“美人抻懒腰竟也如仙子跳舞一般妖娆，你这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南无煌伸手将他揽过来进距离观察着他的气色。

“函琼举止太过随意，让无煌将军笑话了。”玉函琼声音低低的说。

“哪里有笑话，你这样随性自然的样子才说明你不拘束，这才是我想见到的，若整日担惊受怕的我看着心中也不舒服。”南无煌将他扶起。

招来外面等候已久的侍女，二人开始洗漱。

“我来吧。”见蓝陌要给玉函琼更衣，南无煌先一步拿在手中。

上好质地的丝白长衫，领口和袖口都秀有祥瑞的宽边图案，加上鹅黄色的暖玉配饰，南无煌又为他挑了一个同色的玉簪。蓝惜将玉函琼脑后的几缕头发随意盘起，其余的顺其自然披散下来。这一副淡雅的装束不但不俗反而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南无煌和两个丫头都赞不绝口。

南无煌牵着他的手来到一处墙边，引导着让他摸上去。

“这张便是你的画像，我将他悬挂于居室中央每日多能看见。”

玉函琼轻轻摩挲着画像，口中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这张画竟也能逃过当日一劫，还被我今日寻到，命运实在奇妙。”

“你若喜欢我便物归原主，这本来也是你的东西。”南无煌说。

“不必了，此画已经是无煌将军的东西，将军留着好了。”

看完画，丫鬟也把早饭端了上来。

“一会儿吃完早饭带你在府里转转，以后要是无聊就让丫鬟陪你散散步。”南无煌将他扶到桌边坐下。

“是不是因为青山城的事情才不许我出将军府的？”玉函琼想起前一晚管家的话问。

“当然，你这样子出去我都担心你是否回得来，就算有护卫跟你一同出去我也放心不下。”南无煌为他的碗中添菜。

“有梁渊在能有几个人将我劫走，你还是多虑了。”玉函琼说。

“这么说你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最近朝堂之上比较繁忙，等我有时间陪你出去如何？”

“只是听说嵘繁有座出名的摘星寺，那里的得道高僧对世间万物的领悟颇具心得，我确实很想去拜访名家。”玉函琼实话实说。

“你说的应该是无思主持，这位主持道法高深就连皇上每年也都会去拜访受教，他的大名在几大国中都很响亮。”南无煌评论。

“若能拜访一次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玉函琼有些期待。

“等我明日下了朝堂就带你去。”南无煌心情大好的允诺。

吃完早饭，南无煌便带着玉函琼四处散步。将军府范围颇广，各种池塘花园也随处都是。见玉函琼有些走累，二人便到一处凉亭休息，跟在身后的侍女们也将茶水果蔬端上。

凉亭之下潺潺的流水声不断，一条从外引入的小溪正巧从凉亭下边穿过，偶尔还会有一两条小鱼快速的游过。

“在想些什么？”南无煌问。

“再想这样的安稳日子还会有多久。”玉函琼的话伴随着潺潺水声传入南无煌的耳中。

“哦？何以见得？”南无煌问。果然能瞒住他的事情还真不多，玉函琼如此聪慧想到这地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次攻打广丘我总算了解鎏国帝王的喜好，而我与你相识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想必再过不久皇上就要你将我献上去了吧？”玉函琼的语气平静，猜不出他是怎样的心情。

“若是如此，你是要进宫还是要留在我身边？”南无煌问。

“命若如此哪里还能留给我去选。”玉函琼为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若要你选又如何？”南无煌紧追不放的问。

“我……”玉函琼有些羞怯的说“我并不认识你们的皇帝又怎么会愿意待在陌生人的身边。”

“那就是选我咯？”南无煌微笑着又问。

“我哪里有得选，就算选了那皇帝你也未必肯放过我。”

“哈哈哈哈，你倒是深知我的脾性。”南无煌爽朗的大笑。

第二十一章：朝堂之上

鎏国朝堂之上。

“南将军，为了一个落魄皇子殴打朝廷命官的家眷，这样的说辞是不是有些牵强？”左丞相气势逼人的质问。

“那以左丞相之意又是什么呢？”南无煌不紧不慢的问。

“你分明是因为上次我向皇上觐见要控制你的兵权你才会这样报复于我。”左丞相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