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徐景年

作者:徐景年  录入:04-07

房贤还还不及想些什么,对方就已经行动了起来。姜离白带着房贤一个跃起,回神过来,两人已经远离了刚

开始站点地方一丈多远,而原本他们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圈可疑的黑色灰烬。

房贤定睛一看,原来对方手里拿着几张明黄色的符纸。

已经无法去相信任何人了。

身边是姜离白的声音,“房贤,你在迟疑什么?”

房贤仰头,看着姜离白,眼神里空无一物,“你到底是谁?”

姜离白淡淡一笑,房贤似乎在那笑容里捕捉到了什么,只是现在气氛诡异,还来不及多加揣摩,就被对方下

一句话给引了过去。

“这么些年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随后撇眼不远处的两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对你说了些什么,只是

你真的宁愿相信他们而不相信我么?”

姜离白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说不上多温柔,却是柔和的,柔和得让人不忍反驳。

房贤还来不及消化眼前的这些,又有一大堆的问题横在了自己面前,正思索之间,不远处的应修大喊到,“

房贤!他不是人!他说的话你能信几分?你有怎么知道他留在你身边不是害你呢?!”

房贤原本的迟疑被一下子打破。

房贤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姜离白,觉得头疼得厉害。

那个夜里,当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没有影子的姜离白,他做了什么?

始终是想不起来了。

正思索之间,姜离白一个转身,就把他护在了怀里。

房贤却因为害怕,一把推开了姜离白。

姜离白似是没料到房贤会推他,一个迟疑,那黑白无常已经动起手来,把房贤扯了过去,顺便把姜离白前后

包抄起来。

情势紧急,姜离白却只是死死盯着仍旧魂不守舍的房贤。

脑袋突然决裂的疼痛起来,房贤捂着自己的脑袋,胃里一阵恶心。

又是那样么?

房贤看着地上那一大片的血迹,难以相信这些是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的。

应修看着脸色惨白的房贤,不禁皱了皱眉。

下一秒,就转身瞥了眼身后的黑衣人,轻声道了句什么。

话还没完,姜离白就抓住了那短暂的时机,朝着应修和房贤移了过来,可惜还没近身,就被那黑衣人一把给

拦截。

不知那人使了什么招数,姜离白被一下子弹了老远。

房贤看着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啊”了一声。

姜离白看了看那两个人,又瞥了眼房贤,下一秒,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只剩下一缕黑烟。

随着姜离白的离开,房贤的身体也突然虚脱似的,瘫软在了地上。

31

房贤是在一阵酸痛之中醒来的,头重脚轻的感觉并不好受。

一睁开眼,那个叫做应修的人就出现在了面前,满脸堆笑,“你醒了?”

房贤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这是你家?”

应修摇摇头,指了指身后的人,“他家。”

那个黑衣男站在应修身后,嘴角隐隐的笑意和应修如出一辙。

原来那个黑衣男竟然是上次那个坚持要送他去医务室的老师。

应修指了指对方,“你认识的,他姓林,你叫他老林就好了,是我朋友。”

房贤面无表气看着眼前的两人,对于这两个人,房贤并没有多大兴趣。

应修接着道,“经过上次的事情,相信你也应该明白了。那个叫做姜离白的他根本不是人。”

房贤没接话,见对方没说话,应修自顾自道,“房贤,我们想帮你。”

房贤看着眼前的应修,“你们是什么人?”

应修淡淡笑道,“我们?我们是能保护你的人。”

房贤听应修那自信的口气,不禁皱了皱眉。

应修俯身,定定看着眼前的房贤,“事到如今,你信我们也好,不信也好。我们都会保护你的,而且,为了

避免姜离白再害人,我们不能让你离开。”

房贤看着眼前的两人,淡淡开口,“走不走是我的自由。”说着就起身想要离开。

哪知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站不稳,又跌坐到了床上。

应修面无表气地看着房贤这一系列的动作,随后瞥了身边的老林一眼,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房贤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没有来的觉得冷。

那种被抽干血似的感觉,让房贤陷入了恐惧之中。

他调整了一下思绪,有一次试图站起,只是这次还没站起身,就被应修一把拦住,“你不能走。”

说着就把房贤推倒在了床上。

房贤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如此无力,无力到被人轻轻一推就会倒地。但是他明明没受什么伤啊,为什么会

这样?

应修伸手拉起倒在床上的房贤,音乐隐藏着的笑容有些不屑,或者说是怜悯。

房贤接收到了这样的眼神,十分不舒服,冷着脸。

应修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猛地推倒在了地上。房贤乘着应修倒地的瞬间,迅速地朝着房门跑去。哪知一

出门,就“!“得一声撞到了个人。

身体浑身无力,被来人一撞,整个人就朝后仰去。只是预想中撞击地面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

坚硬的怀抱。

身后传来了一个含着笑的声音,“这么巧啊程警官。”

房贤仰起头,才发现站在面前的程风。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那个叫老林的男人和应修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

己。

下一秒,房贤就被两人一把抓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程风不忍地望了眼房贤,“房贤,你就在这里呆一阵子,我们是想帮你。”

房贤瞪了对方一眼,一语不发。

到现在为止,房贤其实还是乱的。对于姜离白那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感到恐惧。

而那份恐惧,却又没预料中的那么突然。

好像在他心里,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什么似的。

32

自那天起,房贤就被彻底软禁了起来。开始程风和那个叫老林的并不赞同让房贤出门,但是在应修的提议下

,两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应修的意思是,房贤的生活照旧,只是必须在他们的监视下。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房贤并没有出现过多的反抗,也没有表现什么,只是每天吃饭睡觉上课下课,日子竟然

过得和以前无差。

程风觉得奇怪,终于有一天主动在饭桌前开了口,“房贤,你为什么不逃呢?”刚一问完,程风就觉得后悔

,为自己的直白。

房贤抬起脑袋,看了对面的程风好一会儿,结果什么都没说,又低头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程风觉得房贤这人有点怪,可是具体怪在哪里,也说不出来。仔细想想,也怪自己问了没用的问题,也就低

下头自顾自地继续吃饭。饭桌上的那个问题,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直到有一天晚上,程风才大概揣测出了一些什么。

那天正赶上大降温,房贤因为学校有事回来得万,当然也连带着老林那应修一起晚归。三个人一回来,吃点

东西就开始轮流洗澡。

洗澡是这样的,一般是应修或者老林先洗完,接着是房贤,总要多出一个人看着他。

而这天应修表示很累,硬是要排在第一个,而老林也声称自己一把骨头太晚睡觉不好,插队在了第二个。最

后两个人洗碗,和程风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晚上十二点多,程风看着房贤皱着眉进了浴室。

程风见房贤进浴室锁了门,闲来无聊就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好是喜欢的球赛,程风一边瞥着浴室,一边分心看球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五分钟,眼看就快一个小时了,却不见对方出

来。

程风想想不对劲,走到了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除了一如既往的水声之外,没有一点异动。

程风看了眼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房贤,你怎么了?洗太久了吧。”

那边没有半点声响。

水声太规律了,没有半点变化……

程风越想越不妙,下一秒,立即飞奔到厨房,拿来了浴室的钥匙,打开紧锁的浴室门,冲了进去。

紧接着而来的画面让程风震惊。

房贤裸着跪在淋浴房的一角,面无表情地看着花洒的水,整个浴室闷热得近乎让人窒息,并且弥漫着一股怪

异的味道。

程风扫了一圈,连忙拿起一边的浴巾走到了房贤身边,轻声呼喊,“房贤……房贤……”

对方并没有回应他。

程风伸手,摸了摸房贤的脉,又看了看房贤的瞳孔。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身体有些凉之外。

程风拿起浴巾,正打算把房贤包裹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房贤的腿边有一些还没被水流冲散的呕吐物。

一些食物和一些褐色的物体成团的凝固在那里,十分恶心。

程风看着眼前怪异的场景,又一次试图呼唤对方的名字,“房贤?”

仍旧得不到对方的半点反应。

程风俯身,试图在房贤眼里看出些什么,刚看了一眼,就被房贤那双黑而大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那双漆黑的双眸,满眼恐惧地望着他身后,好像他身后有什么似的。

程风因他的眼神而感到害怕,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但是那里,房贤望着的方向根本空无一物,只有花洒的水

流不断地往下流。

一瞬间,程风好像明白了什么。

连忙抓起花洒简单冲洗着房贤,然后拿起一边的浴巾把房贤包裹了起来,然后搀扶着房贤慢慢走出了浴室。

这样的房贤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浑身僵直。

程风伸出手,在房贤眼前晃了几下,对方却毫无反应。

程风试着轻患对方的名字,“房贤……房贤……喂,回回神。”

房贤却仍旧毫无动静……

那双黑而大的眼睛静静看着空气中的一角,表情木然。

这样长久的凝视叫人产生了一丝恐惧,那点恐惧逐渐蔓延,直到程风察觉到了窗外吹来的寒风。

“别管他。”突如其来的声音闯了进来。

程风回头,表情冷淡的应修正站在他身后。

33

你害怕什么?

死亡,还是终结?

房贤望着陌生的房间,睡不着。

身边躺着那个叫做应修的男人。他总是很快入睡,睡觉没有半点声响,不翻身,不说梦话,规矩得和死了一

样。

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他总是在睡前看他一眼,然后闭上眼,右侧着睡。

房贤仰面朝着天花板,恐惧让他难以入眠。

是的,从那一天起,他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他总是在无数个夜里失眠,然后在上课时浅浅的睡去。

起码,那时候周围都是人,是安全的。

他那么认为,恐惧一个人,恐惧无端闯入的那些画面。

“房贤,不是你让我那么做的么?”

不不……梦里血肉模糊的画面,并不是他的意愿。

“房贤,你太叫人伤心了。”

这是他的错么?是么?

一直以来毫不知情的他有什么错?

房贤睡着了。

趴在课桌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有一个梦……

房贤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木质的地板,木质的祭台,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及一扇紧闭着的门。

房贤看着那扇门,又转身看了眼那扇被木板紧紧钉起来的木窗,浑身一颤。

空旷的房间里弥漫着木质的沈香,屋子里只有祭台上那两节白烛闪着恍恍惚惚的光。

在那之前,正低头看着他,那张脸上的表情让人觉得恐怖,很久之后,房贤才知道那个表情叫什么,那叫面

如死灰,“伸出手。”

房贤伸出了手,双手小而稚嫩,血管清晰可见。

房一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又掏出一把小刀,捏着房贤的手,对着他的手掌划了一刀。

不是很疼,但是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时那种渐渐失温的感觉让房贤觉得恐怖。

“房贤。”

房一孝喊着他的名字。

房贤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怕么?”

怕什么?

房贤仰着头,在心中默默回答。

而后的不久,房贤就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被推进了这间房间。

房一孝的脸在壁灯微弱的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他牵着房贤的手,只说了一句话,“进去。”

房贤被退了一下,房一孝站在他身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房贤怕他。

房贤怕这样的房一孝,所以他屈服于他,甚至不带任何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顽皮与反抗。

他乖顺地慢慢地踏进这个房间,然后看到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这样的房一孝,以及那个祭台上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害怕。

在那时,他不明白那些东西的意思。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母亲死时的那个夜里,也是如今天一般的黑而静。在夜里,他突然醒过来,看

着自己的母亲苍白而疲惫的脸,没由来的陌生。

那股陌生让他觉得不安,所以他卷了卷被子,躲到了床的一脚,呆呆看着床上的母亲。

月光从破破烂烂地窗外照了进来,让母亲的脸越发惨白。

睡着了么?

睡着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么?

房贤不禁哆嗦了起来,喊了一声,“妈妈……”

那边没有丝毫动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这样的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天渐渐泛了白,他就这样对着那个已经冷掉的母亲坐了一夜。

34

就在房贤胡思乱想之际,原本静到不可思议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风声。

“呼呼……呼……”

房贤转身,看着那扇被木板钉起来的窗,严实,密不透风,只有稀疏的一些树影在木板的缝隙间摇曳。

深色的木质地板突然颤动了起来,房贤没能站稳,“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骨头好疼……

房贤摸着自己的尾骨,屋子里一下子冷了起来,燃着的白烛不知为何忽隐忽现,眼看就要熄灭。

房贤抱紧了身体,恐惧,恐惧是这样显而易见,让人不禁微微发颤。

房贤张了张嘴,想叫谁的名字,却又不知道去叫谁的。

手心突然传来的黏腻湿冷的触感。

那种感觉如此真实,像是房一孝抓起他的手狠狠划上那一刀后捏紧手心的感觉,又像是那个夜里母亲被褥里

那种甜腥的湿答答的触感。

房贤不敢低头,然后不久之后,在微弱的烛光下,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膝盖,冰冷,滑腻。

房贤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看,惨白的小腿上满是鲜血,延绵而下,布满了整个房间。

这样的赤裸裸的惊吓。

“血……”

是血……

六岁的房贤一个转身,跌倒在了一片血水之中。

“啊!啊!!!!!!!!”没有人理睬他的尖叫。

房贤张了张嘴,想喊房一孝。那个男人,那个他必须叫做父亲的男人。

“父……父亲……有……有血……好多血!!!!!!!!!!!”

没有人听得见。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房贤掐着自己的喉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他是那么用力的喊叫,用力到喉咙深处渗出血的味道。可是

推书 20234-06-16 :废材闻二少被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