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一瞧……”他抬起手,轻轻贴上我的下巴,咬耳道:“当真是风华醉人啊!”
我仰首,将残茶一饮而尽,顺便脱了柳云宗的手,笑道:“在下不过是绫锦纱罗裹朽木,柳兄过誉了……
”
他冷笑,“顾大人,现在你虽然是李大人所有,未必日后就不是我的……”
“柳兄,在下可不是戏里的人,任由你压着,你……尚且不配。”——一句话,戳到了萧言的痛脚,他勃
然色变,一挥衣袖,焦躁地冲柳云宗喝道:“滚下去!这没你说话的份!”
柳云宗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倨傲地道:“臣遵旨!”说罢,旋然而走,不卑不亢,当真是个角色。
“顾卿,你可真是软硬不吃,朕是开了眼了,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未谈拢。”萧言慵懒道,“既是如此
,顾卿且先回府去吧,改日再议。”
“臣……遵旨!”整袍服,行大礼,推门而出,虽然殿外日头明媚,南风微醺,可我却通体生寒,有一双
眼,不依不饶地黏在我背上,那么恨。
“子夜……”假山旁,溪流边,月桂树下,红袍乍现,黑得太久,我双眼骤盲,隐约瞧到个影,似乎带着
劫后余生的凄婉快乐。
“叔才?”不确定的。
有人上前挽手,那么温暖,除凉驱寒,还稳了我一颗心。
“我瞧了时长,汤正熬到好处,赶得上……”
“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
“子夜……”他忽而道:“多谢。”
“不谢。”
心知肚明,并肩而立,这一刻,我与李子修倒真似与子携老起来了,却不知是真心假意,头一次,迷了自
己的眼,只知道身边饿狼环伺,与其孤军奋战,不若……将后背交予他,可得半刻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