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宇大少爷,小人不是故意要惊扰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俞希尧眉头紧锁,嘴唇紧闭,他抬头看向门外转弯处,有个身影看到俞希尧投过来的目光,立刻转身背了过去
。
“你走吧。”俞希尧说完,那人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店。
“看上去有被人打过呢。”沈东怀说。
“猜出来了。”俞希尧淡淡说了一句,转身走开。
“希尧,他尊称你为宇大少爷呢……”沈东怀没有说完,俞希尧已经走到了门口,沈东怀皱起眉来,咬着下唇
呢喃道:“真不愿意与我讲吗?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如此淡薄!”
走出店门外的转弯处,俞希尧左右张望,人来人往,无人驻足,俞希尧皱起眉轻喝,“出来。”
过了一会,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走出来的声音,俞希尧转过身,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T恤的男孩走了出来
,笑着说:“大少爷好。”
“你是谁?”
男孩掀开帽子说:“大少爷不是猜出来了吗?我是董事长派来保护你的。”
“刚才那个人,是被你打的?”
“他连您和您朋友都敢敲诈,不教训一下我回去还怎么见兄弟啊。”男孩翘了翘嘴,仿佛想象到被保镖兄弟们
嘲笑的情景。
俞希尧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真看不出现在的保镖会这么没有特征呢。”
“在这样的场合中要是也穿着黑西装,戴黑墨镜,那谁都看得出来我是保镖的吧。董事长说了,不能影响你的
正常生活。”
俞希尧皱起眉说:“你回去吧,我不要人保护,再说,我也还没有答应,她呢。”
男孩忙上前一步说:“大少爷,您别让我为难呀,您放假我很乐意,可这假一放,我工作也丢了,您可别害我
。”
“呃……”俞希尧为难地低下头,想了想说:“等我下班可以接我去见他吗?”
“这当然可以了。”
“好,呆会见。”
俞希尧说完转身回店里,男孩重新戴上鸭舌帽在转弯处消失。
楚真一上学时心情竟有些忐忑,他想着见到夏离时会怎么样。幸运的是,上学的一路都没有遇到夏离,楚真一
也长吁一口气,走进教室。
一走进教室,却看到一教室陌生的人,还以为自己走错教室,退到教室门口看了看门牌,嘀咕:“没错啊,是
这间啊。”
“一少,这边。”
楚真一看了过去,是连二,还有张五,秦小荷,而周围也有自己班上的同学,楚真一抬脚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你们班的人也到这边来上课?”
连二答道:“你不知道吗?校长说,为了增进学生的古文的水平和对古文物的兴趣,决定在高中部一周开课一
次,而我们高三可以特殊些,不用每周上,采用混班上课的方式,每个班抽出十个人来,下次再轮其他人。”
“是这样啊。”楚真一翻了翻白眼,看来这节课是那个易元亚上的了,他有些烦燥地坐在位置上。
“一,一少,好久不见啊。”
楚真一转过头,秦小荷脸颊微有些红地向她轻轻微笑。
他笑了笑说:“你好啊,好久不见。”
金十五:打赌
他笑了笑说:“你好啊,好久不见。”
秦小荷还欲说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小荷——”,她吐了吐舌头,转过头挤出笑说:“我只是打个招呼嘛。”
张五也挤出笑说:“我也只是提醒你,快要上课了,快回来坐。”
秦小荷嘟起小嘴,乖乖地回到张五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楚真一一阵失笑,想不到张五那么木的人竟有办法让秦
小荷对他言听计从的,还真有本事呢。
转头看连二,他一直在向窗外张望着。
“你在看什么呢?”
连二脸倏地一红说:“没,没看什么啊。”说着又看了看手表说:“不是到上课时间了吗?怎么老师还没来啊
?”
楚真一抬起手表一看说:“还五分钟呢。”
“哦……”连二有些懈气地趴在桌子上。
楚真一凝眉,感觉这样的连二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我可以坐这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楚真一转头看,竟是夏离,原来他也是上这一次的课。
“可以啊。”楚真一笑了笑,把放在那张椅子上的包拿开,夏离坐了下去。
“真巧,我们都是上这一次的课。”夏离说。
“是啊。”
夏离坐在座位上,两人闲闲地聊着一些话,却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昨天的事。
对于夏离而已,他也许还无法接受自己多了个哥哥的事,更何况楚真一是与俞希尧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一般的
存在。
而对楚真一而言,夏离作为俞希尧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许他会和自己瓜分俞希尧的温柔与疼爱,这让楚真一的
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易元亚走了进来,连二抬起头来,坐直了身体。
易元亚提着大箱子走进教室后,环视教室一周后,视线落在了楚真一他们的这边,楚真一的眉毛微紧了紧,连
二却显得有些兴奋。
易元亚开始讲课,他没有带任何的教材,也没有任何的课件,而是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件瓷
器。
他让每个学生逐个上台近距离观赏器物,然后说出自己对这件瓷器的基本了解。
楚真一一眼就认出那是宋朝时期定窑烧制的器形,釉色为白色,采用了白釉刻花的技法,在瓶身刻上了重莲瓣
纹,很具有浅浮雕的美感。
但是等他上台近距离观赏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器物的胎骨虽薄却并不够粗细,显得有些粗糙,瓷化程度并不很
高。
看过之后,他向易元亚表示,这是个仿造定窑风格的清末仿制品。
当他要下台时,易元亚用着低沉得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确定?”
楚真一疑惑转身,看着易元亚扬着嘴角,显露出他那带着邪恶的笑容,他深吸口气扬了扬下巴说:“难不成你
想说他是真的?”
“我们来打个赌,如果它是真的,下了课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楚真一皱了皱眉,戒备地看着易元亚,可从易元亚的眼睛中看得到的只有邪恶的调皮与挑衅。不服输的楚真一
扬眉说:“赌就赌,你还能把假的变成真的不成。”
易元亚邪邪一笑,抬头看着全班高声说:“刚才楚真一同学发表了他的一番见解。”
看着楚真一礼貌笑了笑说:“楚同学请先回座位吧。”然后继续说:“看得出他对定窑也是有过一番研究的。
不错,这个器物采用的就是白釉刻花的技术,其器形特征符合宋朝定窑烧制瓷器的特点,但是他指出这件瓷器
的胎骨粗糙,因此他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件仿制品。”
同学们一片哗然,看着这个瓷器这么漂亮,颜色洁净,楚真一竟然说是仿制品。大家都屏息等着易元亚揭晓答
案。
就连楚真一也忍不住抬眼注视着易元亚。
易元亚神秘一笑,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楚真一一看,心一凛,那是考古专用的用来清扫物品灰尘与铜锈
的工具。他眉头深深皱起,咬住下唇——竟然中了他的圈套,该死!
易元亚拿出一罐液体喷在那个工具上,然后开始在瓷器的边沿擦拭,又拿出一些工具挑了些粉沫出来,又将那
个液体喷在瓷器上,再拿起工具进行二次擦拭……
如此一番摆弄后,易元亚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松吁了口气出来,扬起笑容抬起头来,然后把手中的瓷器捧起举
高。
同学们皆发出惊叹,原本显得较为粗糙的胎骨现在竟显得薄而剔透,颜色更为洁净明亮,更带闪黄。
易元亚说:“这种白色带闪黄的釉色也是定窑常用来上釉的颜色,被称为‘粉定’。”
易元亚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了一阵掌声。
易元亚笑着点点头,等掌声落下,才说:“今天带这个东西来只是为了告诉大家,考古鉴定这种事需要极为细
致的观察与考鉴,而鉴定就建立在浓厚的兴趣和深厚的基本知识之上。对考古感兴趣,或者刚开始感兴趣的同
学,下学课可以继续过来听我讲课,不感兴趣的同学,不来也行,我不会举报的。”
同学们轻笑出声,为着易元亚独特的教学方式和风趣的话语,都开始觉得考古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了。
一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易元亚抬眼斜起脸颊朝楚真一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表示下课,先离开了教室。
楚真一木着脸站了起来,连二揽住他的肩膀说:“想不到你也有马失前蹄,看错宝贝的时候啊。”
“分明是他使诈,拿了个出土多年,却从未去清理的东西出来蒙人。”楚真一没好气地说。
连二奇怪地看着他说:“怎么会呢?那是他上课的一个方式嘛。”
“你怎么一直在帮他说话咧?”
连二脸微地一红,忙放下手转过身说:“不要瞎说,我是站在有理的一方而已。我,我先吃饭去了,拜拜。”
楚真一慢腾腾地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口。离校门不远处停着一辆黄色敞蓬车,楚真一朝车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这车是我的?”戴着墨镜的易元亚扬起笑容。
楚真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说:“开得起这么嚣张的车的人,整个学校估计就你一个人了。”说完就转头看着窗
外问:“你想带我去哪?”
易元亚笑,“到了就知道了。”然后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小小奶爸》之小剧场五
真【满面春风】:奶爸……
看到俞希尧回来,楚真一开心地扑上去,头却被一堵仿佛墙一般的东西撞到。抬住头,抬头一看,有个男人穿
着西装,戴着墨镜正站在俞希尧的面前。
真【泪眼婆娑】:奶爸,他是谁?干嘛撞我啊!
希【挠挠头,干笑】:呵呵,他,是我的保镖。
真【眼睛瞪大】:保镖?奶爸,你啥时候这么有钱给自己配了保镖啊?
希【低头,两个手指交叉】:不是啦,是我,后爸给我配的啦。
保镖【一脸正义与煞然】:董事长说了,大少爷身边潜伏着太多的危险因子,随时有人对他意图不轨,要杜绝
掉一切危险因子!
真【颤抖,委屈,内牛满泪】:难道我也是这个危险因子吗??!!!
金十六:补全
下了班,俞希尧出门就看到停在店门口的黑色轿车,他让沈东怀先回家,自己则上了车。
俞希尧看到开车的司机和刚才的那个青年保镖并不是同一个人,便问:“刚才那个人呢?”
那个司机笑了笑说:“回大少爷,梁亦是保镖,不是司机,我才是司机。”
还真是分工严明呢。俞希尧想,难怪宇元蓝可以把一个大公司治理得那么好。
司机并没带俞希尧去郊外的别墅,而是把车一直开到宇川公司。
司机把车停好,抢先下车替俞希尧把车门打开,并把手护在他头顶,谦卑地躬腰请俞希尧出来。
俞希尧皱着眉走出来说:“你不用这样,我不习惯。”
司机笑着说:“以后您就会习惯的。”
俞希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只好让司机带路,走进了宇川公司。在进大门时,守门的保安对他肃目敬礼。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
“请问您有预约吗?”
俞希尧正在想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司机厉声说:“大胆,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
两个保镖一愣,仔细端详俞希尧,立刻立正站直,向他行李说:“冒犯大少爷了,大少爷好。”
俞希尧一边厌烦这一套,一边在心中赞叹他们的办事效率,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守门的保安记住了自己的
脸。
保镖马上打开门,请俞希尧进门。
俞希尧走了进去,董事长办公室分成了两个隔间,前面是会客厅,过了个门进到里面才是办公的地方。
俞希尧直直走到那道门前,站在门前犹豫了几秒,抬手敲门。
一直低头看文件的宇元蓝听到敲门声便抬起头来,看到是俞希尧立刻笑着站了起来,朝俞希尧走了过来。
“希尧,你来啦。瞧我这里屋乱的,来,我们外面坐吧。”说着他便把俞希尧带到沙发前坐下,开始煮水砌茶
。
“宇先生,我是来……”
俞希尧说一半,宇元蓝撇了撇头说:“哎,怎么还叫我宇先生啊,你不愿意叫我爸爸,至少也应该叫叔叔吧?
”
俞希尧一愣,扯了扯嘴角说:“你怎么知道我来的目的,或许我连叔叔也不愿意叫呢。”
宇元蓝笑着说:“要是那样的话,你就不会来了。”
俞希尧看着宇元蓝的眼睛,眼前的这个男人城府高深莫测,可以轻易看穿别人的心思,并且办起事来精准又可
以快速达成目的。不过也让俞希尧对他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宇,叔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恨我妈妈,我愿意接受她,也愿意接受你。过几天,我会去你家拜访。
”
“太好了,你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她等这一天等好久了呢。”
俞希尧的心中百感交集,抿了抿唇说:“可是,宇叔叔,我有个请求。”
“有什么你尽管说。”
“可以不给我派保镖什么的吗?我不想因此而改变我原有的生活,我希望维持原样。可以吗?”
宇元蓝微微皱眉,“希尧,你要知道我是很愿意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的,对于你我会视如已出,因此对于你
的教育我会和对夏离的一样注重,如果你愿意,我也会送你出国学习。我不搞家族企业,不过我是希望你有那
个能力进到我公司上班的,总有一天你要习惯那些的。”
俞希尧为难地踌躇着说:“宇叔叔,你大概有调查过吧,小真的父母和我爸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他是我从小
带大的,我不想因为妈妈的回来,改变了原有的生活。而且小真正在上高三,我怕会影响他的高考。因此,那
些事等小真高考完再说吧。”
宇元蓝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一黯,扬了扬下巴说:“看来你和那个叫楚真一的男孩感情很好,就连你的母亲
都得排在他的后面,还真的是相依为命呢。”
俞希尧脸微一红,轻咬下唇后扯出笑容说:“决定收养小真时我也还小,用相依为命来形容我们也不为过。而
且小真有些依赖我,我想,我不能不考虑到他的感受。”
宇元蓝点点头,“好,我不勉强你,我会让他们回来,不再跟着你的。不过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己,有空常过
来看看你妈妈,她真的很想你。”
俞希尧感激一笑,点头说:“宇叔叔,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妈妈,谢谢!”